胭脂跋山涉水來到咸陽廖家,門人聽說雁大俠派她來見上官夫人,趕緊請她進客廳等候,一個管事的丫鬟到裡面稟報上官茹,上官茹和廖廣承聽說雁天朗派人來了二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到前廳相見,來到客廳只見在裡面等候的是一個丫鬟,上官茹問道:
“是我爹爹派你來找我的?”
胭脂一愣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心中納悶:雁天朗也不過三十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閨女呢?上官茹身邊的丫鬟見狀趕緊給胭脂介紹:
“這是我們家少爺和夫人,我們夫人是雁大俠的閨女。”
胭脂這才知道上官茹確實是雁天朗的“閨女”,她不敢多問趕緊下拜:
“奴婢胭脂給小姐和姑爺請安。”
上官茹笑着說: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必多禮了。我爹爹現在何處?”
“雁爺此時正住在廣元,讓奴婢帶話給小姐,叫您到宣和錢莊取五萬兩銀子派人送到廣元去。”胭脂說着從懷裡拿出銀令遞給上官茹。
廖廣承插言說道:
“區區五萬兩還用得着去宣和取?我這就派人在家中裝車給岳父大人送去就是。”
廖廣承自從娶了上官茹以後可以說是門庭若市、高朋滿座,已經逐漸成爲中原武林的一個新秀。而且上官茹帶來了極其豐厚的嫁妝,廖廣承用這些嫁妝在黃河兩岸購置了大量的土地,白秀當年就曾經說過:白家的地是不用交稅的,跟白家扯上了關係廖家的土地自然也是打着白家的旗號,這一項就給廖家剩下了大筆的銀子,現在幾萬兩銀子對廖家來說已經不是大數目了。
上官茹聽到這話不高興的說:
“咱們總不能自己出錢頂宣和的事吧?你先到宣和去取五萬兩,要是願意孝敬爹爹你再給備五萬兩就是。”
廖廣承笑着說:
“夫人說的在理,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就去取。”
廖廣承說完拿着令牌出去取銀子,上官茹在家中設宴款待胭脂,胭脂是個聰明的丫頭不該說的一句也不會多說,上官茹比她還要聰明,除了閨房裡織布繡花的閒話其餘的一句也不問,直到胭脂走的時候她也只是知道這個丫鬟名叫胭脂!
廖廣承取回銀子連同自己備上的五萬兩一共裝了六七車,又派了幾十個心腹把銀子和胭脂一路送回廣元去,臨走的時候上官茹又送了胭脂大批珍貴的首飾,足足裝了一大箱子,胭脂嘴上雖然千恩萬謝但是心裡自然明白這麼多貴重的東西肯定不是送給自己的!
回到廣元,胭脂命人把銀子放到庫房之中,重賞了這幫人徑自打發回去,雁天朗忙着在小樓之中和韓玉瑄風花雪月連面都沒有露。打發走這些人胭脂抱着那箱子首飾來到韓玉瑄的屋裡往地上一放,然後小心的打開箱子蓋對韓玉瑄說:
“這是您閨女孝敬您的。”
韓玉瑄不解的問:
“我這還沒生呢!哪來的閨女啊?”
胭脂說道:
“咱們姑爺的閨女還不是您的閨女?您看人家家裡那才叫有錢,我一張嘴人家馬上又給備了五萬兩銀子,一共運回來十萬兩銀子,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呢!”
韓家雖然是瀘州的首富,但是川地畢竟貧瘠比不得中原富庶,而且韓氏夫婦生活節儉,以至於自己手大的閨女都要蹭丫鬟的銀子花。胭脂從小在韓家長大,這麼多年除了讓白傲月逼着拿出一大筆銀子以外,從來沒聽說韓家有過上萬兩的花銷,這回算是見到土豪了!
韓玉瑄一邊擺弄着那些首飾一邊試探着問上官茹的身份,雁天朗心裡沒有鬼自然是有問必答,韓玉瑄都問清楚了這才滿意的收下這份厚禮。
眼看着到了韓玉瑄成親的日子,她請的那些客人也紛紛來到廣元的莊園之中,此時韓玉瑄已經顯懷,她只好穿着一件肥大的禮服,婚禮在小樓前寬敞的院落裡舉行,衆人圍成一圈入座,韓玉瑄坐在正中的一張椅子上喊道:
“諸位朋友,感謝大家遠道而來參加玉瑄的婚禮,玉瑄現在把我的夫君介紹給大家。”
韓玉瑄說着起身走進小樓把已經上了妝臉上長滿絡腮鬍子的雁天朗拉出來傲氣十足的說:
“這位是我們關西第一刀——巫琪偵巫大俠。”
雁天朗沒有言語只是衝着衆人一抱拳,衆人看到巫琪偵的這副尊容不免都撇了一下嘴,韓玉瑄接着說:
“人不可貌相,我的夫君乃是關西的第一高手,無論是在西域還是在塞北從來就沒有敗過。你們都是中原武林成了名的高手,今日不妨與他比試幾招,驗證一下玉瑄的話是否屬實?”
有好事之人問道:
“若是打敗了你家夫君我等可有彩頭啊?”
韓玉瑄不屑的說:
“當然有,誰要是能打敗他,我就歸誰了。怎麼樣?這份彩頭夠重了吧?”
聽韓玉瑄說完衆人亂哄哄的吵吵起來,最後一致推舉冷秋谷的長子冷崢輝出來與巫琪偵較量。冷崢輝一則礙於面子,二則確實愛慕韓玉瑄,拔出凌坤劍走到衆人圍出的空地中心對着雁天朗一抱拳說道:
“諸位朋友都推舉冷某替他們跟巫大俠過幾招,先前所說的話都是玩笑,冷某隻是出來給大夥助助酒興。”
雁天朗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在下以一招制敵而聞名,冷少俠可準備好了嗎?”
“巫大俠請。”冷錚輝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不屑的盯着雁天朗,心中暗想:我到要看看你怎麼一招將我打敗?
雁天朗拔出腿上綁的雙刀,向上一個跳躍,大約跳上三丈多高就連人帶刀的轉了起來,像一個旋風一般向冷崢輝攻了過去,冷崢輝見狀也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幾步把凌坤劍橫在面前想要架出雁天朗的攻擊,只聽得“啪”的一聲乾脆的巨響,衆人再定睛觀瞧,此時這個所謂的巫琪仲雙刀已然入鞘,冷崢輝握着半截凌坤劍傻傻的站在地上發呆,虎口早已流出血來,傻站了半天嘴裡蹦出幾個字:
“你竟然砍斷了凌坤劍?”
“得罪。”雁天朗依然用低沉的聲音說。
韓玉瑄看到此景高興的實在是壓不住了,站起來喊到:
“好!”
圍觀的衆人也跟着吶喊起來。上千年來江湖中人還從未聽說過武夷山鑄劍門鑄的寶劍被人用別的兵器砍斷過。從此江湖上盛傳巫琪仲是一個和雁天朗一樣的戰神級別的人物。還有人猜想:若是有一天絕鈞劍碰到旋風刀會是個什麼情況?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韓玉瑄蓋上紅蓋頭跟雁天朗拜了天地,剛回到洞房韓玉瑄伸手掀掉紅蓋頭急切的問:
“快給我看看你的刀?你是怎麼砍斷凌坤劍的?”
雁天朗憋不住笑道:
“哪有你這樣的新娘子?這紅蓋頭是留着讓我掀的!”
“這輩子是晚了。”韓玉瑄說:
“下輩子你先掀下紅蓋頭再幹別的事。”
雁天朗被氣的哈哈大笑起來,韓玉瑄從他腿上的刀鞘裡拔出雙刀,只見砍斷凌坤劍的那把刀早已由一個點崩出了五六段碎片……
四個月之後到了韓玉瑄臨盆的日子,胭脂早早的就請來廣元城最有名的產婆,韓玉瑄躺在牀上肚子疼的厲害她便沒好氣的對雁天朗嚷道:
“都怪你,害的我受了這麼大的罪。”
雁天朗說:
“怎麼怪得了我呢?當時你也是心甘情願的!”
韓玉瑄聽雁天朗跟她頂嘴越發生氣了,繼續嚷道:
“你給我一邊呆着去,省的在我眼前惹我生氣。”
雁天朗本想和韓玉瑄繼續理論,可是看着她難受的樣子也只好毫不理會的往外走去,此時只聽韓玉瑄說道:
“我這麼難受說你兩句還不行嗎?我不跟你發脾氣還能跟誰發脾氣啊?都走吧!讓我一個人死在這算了,反正也沒人心疼。”韓玉瑄說着竟低聲的哭來起來。
雁天朗回過身拉住韓玉瑄的手陪笑說道:
“我這不是怕在這惹你心煩嗎?你若是不嫌我礙事我就在這守着你。”
韓玉瑄緊緊的抓住雁天朗的手放在脣邊。
又過了一會產婆看看時候差不多了對雁天朗說:
“老爺,您還是出去等着吧!您在這我們也不方便。”
雁天朗瞅瞅韓玉瑄,韓玉瑄嬌氣的說:
“你就在門外等着我,哪也不許去。”
雁天朗點了點頭退到門外,產婆跟出來問道:
“老爺,若是有什麼閃失,您看……”
雁天朗遲疑了一會咬咬嘴脣說道:
“保大人吧!”
產婆答應一聲回到房中。
雁天朗在外面聽着韓玉瑄的喊叫聲心急火燎的等了一個多時辰,韓玉瑄終於把這個孩子生出來了,聽到一聲清脆的嬰兒的哭聲雁天朗趕緊推門進去,只見韓玉瑄有些垂頭喪氣的說:
“朗哥,我生了個丫頭。”
雁天朗哪顧得聽他說話?喜笑顏開的來到產婆近前看着這個嬰兒傻笑。一個三十多歲已經有幾房夫人的大俠總算有自己的孩子了,此時他心中的滋味自然是不言而喻。這副表情讓韓玉瑄不由得有些妒忌,她唧唧歪歪的說: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雁天朗這才緩過神來坐到牀邊問:
“你說什麼了?這屋裡太鬧了我沒聽見。”
韓玉瑄重複道:
“我說我的肚子不爭氣,給你生了個丫頭。”
“丫頭怎麼了?”雁天朗毫不在乎的說:
“傲月還是丫頭呢?不是照樣做武林盟主嗎?以後這盟主的位置就是我閨女的。”
韓玉瑄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仍然有些失落。她讓雁天朗給這個嬰兒取名字,可是說什麼也不許讓她姓雁,雁天朗靈機一動給他的閨女取名叫韓豔秋,又吩咐胭脂等人:
“只許管小姐叫雁秋,誰也不許帶上前面那個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