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琪偵砍斷凌坤劍的消息傳到襄陽以後,沈雲晴得不安的來白傲月的房中問道:
“姐姐,你聽說了嗎?和韓玉瑄成親那個巫琪偵竟然砍斷了凌坤劍,這下我們又遇到強敵了!”
白傲月不屑的說:
“別人說這話我倒不在意,你怎麼也這般糊塗起來了?”
沈雲晴不解的問:
“姐姐此話怎講?”
白傲月反問道:
“你可聽說過這個姓巫的?”
“這倒是沒聽說過。”沈雲晴說:
“可能是他沒有來過中原吧?”
白傲月苦笑了一下拿氣筆在紙上寫下巫琪偵的三個字,又抹掉王、貞二字,然後遞給沈雲晴,沈雲晴拿在手裡唸到:
“巫其人!巫其人……無其人,姐姐,這個姓巫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白傲月直截了當的說:
“當然是咱們家那位爺了,他又有兩三個月沒有回來了吧?”
沈雲晴疑惑的說:
“不能啊?他不是和均州的那個妓女出去遊山玩水了嗎?”
“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了。”白傲月說:
“那個孟召鈴一直獨自呆在均州,而且咸陽錢莊傳來消息說廖廣承打着天朗的旗號取了五萬兩銀子,你說他取這麼多銀子是要幹什麼?”
“或許是隨份子呢?”沈雲晴隨口答道。
白傲月冷笑着說: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闊氣的人呢!”
沈雲晴皺皺眉頭問道:
“照姐姐說這都是真的了?”
白傲月嘆了口氣說道:
“你想想,這世上除了他誰還能砍斷凌坤劍?”
沈雲晴喊道:
“他在外面如此胡鬧姐姐也不管管他?”
白傲月無奈的說:
“讓他鬧去吧!他就過不得消停的日子,不就是找個女人嘛?找誰還不一樣?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咱們連個孩子也沒生出來,現在管這種事也不合適啊!你若是爭爭氣生個一男半女我說話也能硬氣些。”
沈雲晴心想:你不是也沒有生出來嗎?雖然這麼想可是沒敢說出來。自己也只好苦笑了一下回去裝聾作啞。
雁天朗在廣元一邊給韓玉瑄伺候月子一邊守着年幼的閨女,終於享受到了做父親的樂趣,這個橫行天下的大俠每日盯着一個二尺長的嬰兒看,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竟然看的樂此不疲,韓玉瑄倚在牀邊笑着說:
“看你個傻樣,她什麼都不懂你這麼守着她有什麼用啊?”
雁天朗不悅的問:
“你怎麼知道她什麼都不懂?我剛剛還見她看着我笑了呢!”
韓玉瑄噗嗤的笑了一聲問道:
“眼都沒睜開呢?又怎麼能認得你呢?”
雁天朗理直氣壯的說:
“她是我的閨女,自然知道我在她的身邊。”
就在此時小豔秋尿了,韓玉瑄起身給她換了尿布,雁天朗接過剛換下來的溼尿布就要拿出去洗,胭脂在一旁攔住他說道:
“姑爺,快給我吧!這尿布多髒啊?”
雁天朗不高興的說:
“胡說八道,怪不得玉瑄說你沒規矩,你這丫頭是越發沒規矩了,竟敢嫌棄到我閨女身上來了。”
胭脂伸伸舌頭站在一旁笑而不語,待雁天朗走出去之後胭脂對韓玉瑄說:
“你看咱們家爺在外面那般威風,沒成想給您伺候月子竟能如此貼心。”
韓玉瑄說:
“他是伺候他閨女呢!我的衣服他可是一件也沒洗過?”
胭脂問:
“您是在挑理呢?還是美的找不着北了?”
“你個死丫頭整天胡說,怪不得他罵你!”韓玉瑄說着用手指點了點胭脂的額頭。
胭脂也不介意繼續說:
“您心中有多麼得意恐怕也只有您自己最清楚,白家的兩位夫人都沒有生過孩子,您這還不到一年就生了位小姐,眼看着您一個人在姑爺心中的分量就勝過了她們倆,要是轉過年來您再生位少爺,那您就徹底把她們倆給打敗了;這女人年輕的時候拼的是容貌,年紀大了就得拼孩子了,母以子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都說白盟主長得漂亮,可是一個不會生蛋的母鳳凰誰又願意在她身上白費力氣啊?”
韓玉瑄哈哈大笑的說:
“你看你說的這些話哪像個沒嫁過人的姑娘啊?我明日還是趕緊找個人家把你給嫁了吧!”
胭脂紅着臉說:
“不和你說了,胭脂只是說了幾句實話小姐就來取笑胭脂。”
就在此時雁天朗走進屋中問道:
“你們笑什麼呢?”
胭脂一面笑着一面紅着臉走出臥室。雁天朗也不理會輕輕的把豔秋抱在懷裡。韓玉瑄說:
“你現在就這般寵她,這要是長大了誰還管得了?”
雁天朗沒有搭茬而是端詳着豔秋說道:
“我覺得我堂堂雁大俠可以說是富可敵國,竟然什麼都給不了自己的閨女。”說着從頸上摘下那半塊玉珏掛在豔秋的小脖子上。
韓玉瑄看着覺得好笑也湊到跟前和雁天朗一起端詳她這位小千金!
韓景浩也是已近花甲之年的人了,自從被白傲月敲詐之後這口氣就始終憋着,韓玉瑄出走之後沒過多少日子他就病的臥牀不起,韓夫人多次提議讓玉瑄回家看望他韓景浩每次都是一言不發,就這樣硬挺了七八個月韓景浩知道自己真的快不行了,他對韓耀庭說:
“你去把瑄兒找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吧!”
韓耀庭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落下淚來,韓景浩使勁的嚷道:
“真是丟人顯眼,一個爺們怎麼能哭哭啼啼的?我死以後這個家還都指望着你呢!”
韓耀庭只得忍住淚水退出去派人給韓玉瑄送信。韓家的勢力也是江湖之中數一數二的,自從韓玉瑄入住廣元韓耀庭便已得知,唯一弄不清楚的就是不知道這個巫琪偵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聽韓景浩說要見玉瑄,韓耀庭馬上派人拿着自己的親筆書信趕往廣元。
豔秋剛出了滿月沒幾天,雁天朗自覺在廣元已經住了四五個月,收拾了一下起身回襄陽家中探視。韓玉瑄戀戀不捨的送走雁天朗回到房中對小豔秋說:
“你爹那個沒良心的,又把咱們扔下不管了。”
胭脂在一旁笑着說:
“小姐您急什麼?明年再生一個少爺咱們姑爺又得陪您小半年。”
“你當我是豬啊?說生就生?”韓豔秋正在搶白胭脂忽然下人進來稟報說瀘州派人前來送信。
韓玉瑄心中一顫好像有什麼不祥的預兆似的!趕緊命人把送信之人帶進來,送信之人進來行過禮遞上書信又說了韓景浩的病情,韓玉瑄知道父親這次肯定病的不輕,她趕緊命人收拾行裝帶着豔秋乘船南下回瀘州看望自己的父親。怕雁天朗回來擔心她便給雁天朗留下了一封書信。
當韓玉瑄回到玉蘭山的時候,韓景浩已然病入膏肓,韓玉瑄見到昏睡的父親先和母親抱頭痛哭了一番,韓景浩聽到哭聲也醒了過來有氣無力的問:
“是瑄兒回來了嗎?”
韓玉瑄趕緊來到病榻前握住韓景浩的手說:
“爹,是我回來了,我對不起您,都是我把您害成這樣的。”
韓景浩精神了一些看着韓玉瑄說: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計不如人偷雞不成反倒蝕了把米。日後你們可要妥善行事保住咱們韓家的基業啊!”
“您放心吧!爹。”韓玉瑄說:
“我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會保全您留下的家業。”
韓景浩頓了頓說:
“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韓玉瑄低聲問:
“爹爹還想見誰啊?”
韓景浩顫抖的問:
“孩子回來了嗎?”
韓玉瑄馬上吩咐胭脂把豔秋抱到韓景浩牀前,韓景浩摸摸豔秋的小手略帶微笑的說: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韓玉瑄答道:
“她叫豔秋。”
韓景浩使勁的往上挪了挪身子半坐着對韓玉瑄說:
“瑄兒,爹就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告訴我,爹就是死也想死的明明白白。”
韓玉瑄說:
“您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告訴您。”
韓景浩遲疑了一會問道:
“豔秋到底是誰的孩子?”
韓玉瑄俯下身子低聲說:
“她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她叫雁秋,您說她還能是誰的孩子?”
韓景浩慘淡的笑着說:
“好啊!我就知道瑄兒不是糊塗的孩子,若不是爲了他你絕不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說完韓景浩轉過頭對韓耀庭等人吩咐道: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瑄兒單獨聊聊。”
韓耀庭、韓耀威都應聲退出韓景浩的臥房,韓景浩轉過頭看着韓夫人說:
“你也出去。”
韓夫人莫名其妙的看了韓景浩兩眼也只好退了出去,待衆人都退出去之後韓景浩拉住韓玉瑄的手說:
“瑄兒啊!你大哥過份仁厚,你二哥過份陰險,他們二人都成不了大器,我思來想去這韓家日後還得指望你啊!”
韓玉瑄趕緊說:
“爹爹切莫這麼說,我與二哥定一會扶助大哥光大咱們韓家的門楣,您老就放心吧!”
韓景浩叮囑道:
“你們兄妹若是能和睦那是最好不過的,倘若家中的情形有什麼變化,你可得回來主持大局啊!”
韓玉瑄乾脆的說:
“我會的,爹。”
韓景浩從身邊拿過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赤魈寶刀遞到韓玉瑄手中說道:
“爹這一輩子就想着能咱們韓家的基業發揚光大,可惜幾十年來什麼事也沒做成,爹什麼也沒給你留下,這把刀就留給你吧!”
韓玉瑄雙手接過寶刀不由得又落下淚來。
韓景浩交代完後事當日就撒手人寰,韓夫人知道韓玉瑄剛生完孩子怕她哭懷了身體便不准她在靈前守靈,讓她帶着豔秋到後院去居住,韓耀庭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川門的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