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斐對藍憐兒絲毫沒有懷疑,把什麼事情都肆無忌憚的說了出來。即便是懷疑,他也不怕這個毛頭小子,有什麼能阻擋得了太子的風生水起呢?他就等着太子帶着他好好的享福吧,這些年,也是太苦了……
不過陳光斐對炎烈的怨氣雖然重,卻只停留在炎慕天把他安排到軍營裡來而已。站在太子這一頭的他,其實也與太子相識不久,自然,這一切還多虧了文淵。
兩人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個什麼地方,陳光斐酒氣纏身,驟變的冷空氣讓他禁不住一哆嗦,這是什麼地方?
再看身邊,剛纔一直攙扶着自己的人也沒了蹤跡。
陳光斐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記得遇到了一個人,是阮天燁讓他過來的,別的事情就一概想不起來了!
夜晚的冷風呼呼的刮過,陳光斐感覺異常的冷,一低頭,卻發現身上的鎧甲竟不知去向。全身上下只剩下一身單薄的布衣,風一吹過,啪嗒啪嗒的幾乎要跟風一起飄走了。
“阮天燁,你小子狠!”陳光斐忍不住抱緊了雙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弄的,這一層單薄的衣衫還被弄溼了,非把他整生病不可!阮天燁那小子定是懷恨在心才如此抓弄他!
意識雖然清醒了,頭卻仍是暈暈沉沉的,陳光斐就算是想走回去也走不遠。掙扎着走了幾步,腳下忽然一個趔趄,整個人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營帳裡,炎烈聽着藍憐兒把方纔出去做的好事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有些難以置信。藍憐兒出去足有一個時辰之久,只是把陳光斐帶到遠處丟下那麼簡單而已?
在炎烈帶着質問的眼神下,藍憐兒才把從陳光斐身上虜獲的“戰利品”從外面拿了進來。
都是些什麼東西?炎烈饒有興趣的看着藍憐兒一樣一樣的給他展示,令牌、鎧甲……且慢!竟有鎧甲!
炎烈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不好:“這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從陳光斐的身上脫下來的啊。”
“脫下來的?”炎烈的神色已經嚴肅了起來,“別告訴我是你親手幫他脫下了的?”
“不是我親手脫的,還有別人嗎?”藍憐兒滿不在乎的答了一句,卻發現身邊的人儼然要吃人了,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將軍,你可是在吃醋?”
炎烈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是在吃醋,我還沒享受過這樣的恩惠,憑什麼陳光斐這奸賊能享受這待遇?”他是不滿,剛纔的洞房花燭還是他主動的,回憶起來藍憐兒似乎還有一點點的抗拒,若不是他強勢一些,沒準他還沒洞房成功!他這麼千辛萬苦,陳光斐竟能坐享其成!
還不止這些,出去教訓陳光斐的事情不應該是由他來做嗎?倒是讓藍憐兒逞了威風!
炎烈一副小家子氣的表情擺在臉上,讓藍憐兒哭笑不得:“不就是脫了件鎧甲嗎?他裡面還有衣
服,我可什麼都沒幹!”
“你倒是做一點試試!”炎烈瞟了一眼,這個回答他不滿意!他不滿意的後果就是讓藍憐兒也好好的伺候他一把。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敢有下次!”炎烈越和藍憐兒鬥嘴,越發的感覺到肚子餓。他餓了,眼前的食物又不識好歹的晃啊晃,讓他亂了神。炎烈有些忍不住,把藍憐兒抱住,低聲教訓道:“你是不是該賠償點什麼?”
“我又沒做錯,賠償什麼!”藍憐兒機智的嗅出了“來者不善”的味道,想避得遠遠的,卻沒想到炎烈火熱的脣已經覆了上來,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洞房花燭夜,就應該做洞房該做的事情,你跑出去脫個老男人的衣服,你讓我怎麼想?”炎烈霸道的教訓了一句這個不聽話的人,全然忘記了方纔是誰第一個說要出去看個究竟,卻被藍憐兒搶了功的……
事實證明,他之前誇下的海口也不算是海口。陳光斐的出現純屬誤打誤撞,卻也讓炎烈在心裡給他記上了一筆。敢打他的主意,該死;敢打擾他的洞房花燭夜,更是萬死不辭!
而炎烈和藍憐兒也並沒有虛度真正屬於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吃飽喝足之後,炎烈終於有心思聽起藍憐兒說起兩人分開之後的事情,而最後,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白霜。那封寫着“小心白霜”的信,炎烈至今仍耿耿於懷。
看着炎烈半信半疑的樣子,藍憐兒的心也涼了些許:“你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無憑無據,我不能懷疑白霜背叛了我,畢竟從她跟着我到現在,從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我的事情。”炎烈有些言不由衷,嘴把式雖然說着相信白霜的話,但是他不也做了一些懷疑白霜的事情嗎?他這麼說,也只是想說服自己白霜並沒有背叛自己而已。
若之前只是涼了半截,這一下藍憐兒的興味已經索然了。說不上是吃醋還是爲炎烈這塊自以爲是的木頭抱不滿,藍憐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恰好此時有人來到兩人的營帳前,悄悄的喊了一聲“將軍,皇城來了信”藉此把僵局打破,否則兩人之間又是一陣尷尬。
昨日藍憐兒休息了之後炎烈便去找了高武,與高武商量了些事情。陳光斐雖然有些針對他的苗頭,但是並沒有表現出現,平日裡該對他恭敬的地方也並不缺恭敬。他爲人小心翼翼,更不會因此露出什麼馬腳讓炎烈抓個正着。無奈之下,炎烈也只好借酒來治他的罪,卻沒想到最後竟讓藍憐兒順利的撬開了他的嘴巴!
如今高武正將功補過,連夜帶兵出了軍營。而炎烈也讓人保守住了他已經回來的消息,一面等着高武的捷報,一面等着順着陳光斐這條線摸出太子這個幕後之人。
聽到皇城來信,炎烈才緩緩的起了身,看着門外的人,謹慎的問了一句:“沒人跟着你吧?”
“沒有。”
“誰給你的?”炎烈依舊警惕道。
送信的士兵低聲的報了一個名字,炎烈才把信接了過來,回了帳篷。
藍憐兒也滿眼期待的望着這封從皇城來的信,哪知炎烈卻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白霜寫的?”藍憐兒隨口便猜測了一句。
剛纔兩人就是爲了白霜不愉快,在這個時候白霜是不是叛徒對炎烈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想火上澆油纔不想當着藍憐兒的面看信,卻不想藍憐兒已經把白霜的名字喊了出來。
“嗯,你看吧。”炎烈也不知是慪氣還是爲了討好藍憐兒,可是說出的話語氣卻有些不對,藍憐兒聽了心裡滿不是滋味。
既然是炎烈讓她看的,她自然不會客氣。藍憐兒拿起信,一口氣從頭讀到尾。
從藍憐兒面無表情的臉上根本想不出信上是什麼內容,尤其是她看完信之後半晌不說話,只愣愣的坐在位置上。
“信上說了什麼?”炎烈終於忍不住,抓過信來自己看個究竟。
信上並沒有說些沉重的消息,但是卻把兩人都看沉默了。這的的確確是白霜的信,信上說她與洛瑞就要成親了。明明是喜事一樁,可是添上了之前對白霜的猜測,這一樁喜事卻變得讓人難以釋懷起來。若白霜真是面具男的人,便是與炎烈爲敵,而洛瑞又是炎烈的人。到時候的結果,定是兩敗俱傷。
信是從皇城送過來的,從皇城到這裡少說也有十天的時間,也就是說,炎烈剛走不久兩人就定下了這門婚事。好像是炎烈一走就倉促定下的婚事,爲的就是不被炎烈阻止。白霜好像真的知道點什麼,爲避免夜長夢多才趕在炎烈不在的時候把一切都定下來。她好像還對炎烈的行蹤瞭如指掌,炎烈臨出發前雖然吩咐了她們代爲看管王府,卻並沒有提及他到底是去幹什麼!而白霜,好像已經知道了他的行蹤,知道此去並不會太短。
這封信奇怪的地方還很多,炎烈沒有告訴白霜他到了西域,只是讓她有急事纔給他寫信,會有專人把信帶去給他。問題就出在,白霜與洛瑞決定成親這個事情雖是他兩人的終身大事,可是對於凡事都有分寸的白霜和洛瑞來說,他們完全不會因爲成親而特意給他寫信!
這一封信的到來,出乎炎烈的意料之外,還沒能揣測出白霜的意圖,卻聽到營帳外一陣騷動!
“陳副統,真的不是我啊!”是阮天燁求饒的聲音。
“你是人是鬼,老子難道還看不出來?你是覺得老子虧待了你,你才找機會暗算老子吧?昨夜那小子在哪,叫他滾出來!”陳光斐憤怒的嚷着,如今炎烈和高武都不在,山中無老虎,他這隻比猴子強得多的狼也該出來當大王了!
倒不是陳光斐沉不住氣,他一向沉得住氣,對上面的人恭恭敬敬,對下屬也體恤見諒,此次若不是太生氣,他也不會當着衆人的面找阮天燁的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