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藥,還剩多少?”藥都放在風花雪月裡由白霜保管,藍憐兒並不知道還剩多少,還能不能一次辦好事。
白霜打開箱子把藥取出來,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還可以毒一兩個人,多的話恐怕就不行了。”
“沒事。”藍憐兒眉開眼笑的接過藥,夠一個就好,兩個的話就是完美。正好她不用去許素那裡討藥,不然的話還要看她的臉色,求人辦事還真是不太舒坦。
藍憐兒從懷裡又掏出一個一個小瓶子來:“我還有這個。”
“憐兒,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藥。”白霜有些好奇的湊過去,想一看究竟。
卻見瓶子被藍憐兒像寶貝似的又揣回了懷裡,神秘的一笑:“這東西寶貴得很,要是壞了,咱們的事情也都壞了。”這可是從許素那兒偷過來的,僅此一瓶,藍憐兒多番哀求許素無果之後,便動用了潼虛道人之力一起偷了過來。
論起來,還要多謝潼虛道人的演技呢。
藍憐兒暗暗的笑了笑,卻見白霜正注視着自己,急忙收起笑容,說:“事不宜遲,咱們趕快動手。”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臨分開之前,白霜忽然說了一句:“憐兒,我覺得你真的很之前不一樣了。”說罷便轉身去了地窖。
兩人兵分兩路,白霜去了地窖,藍憐兒則去了文淵的宅子。
門口雖有人保守,裡面也隨處可見都是侍衛,藍憐兒還是輕鬆的躲過了,順利的來到了文淵的房間。
看得出來炎朔還是很疼文淵的,宅子裡隨處可見的是珠寶首飾,文淵倒也不心疼。或許這就是她吸引炎朔的獨特之處,不貪慕虛榮,視錢財如糞土。
可是下一秒,藍憐兒便後悔剛纔對文淵的讚美。她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耳環來看,不禁啞然失笑,這看起來價值連城的東西不過是以假亂真的石頭而已!看來文淵不禁貪慕虛榮,還會耍心機,太子殿下來到這裡哪裡還有閒情逸致拿這些看膩了的珠寶首飾來把玩,肯定是直奔主題去了。若是被他無意中發現了,再借口被下人調換了好了。
這樣一來既博得了太子心中脫俗的美名,又能把這些奇珍異寶都收入囊中。也難怪房間裡丟滿了首飾也沒有下人來收拾,這些破石頭再美也只是塊石頭,玉不琢尚且不成器,也沒人爲了這幾塊破石頭丟了自己的性命。文淵絕不是盞省油的燈,不然怎麼能想得出這一招來。
但是這樣的人,纔好對付。
夜深人靜,忽然“啪”的一聲,文淵本來就沒睡着,立刻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醒了。
這鐲子也是文淵找人鍍了層金在銅上打造而成,聽到這沉悶的一聲雖不覺心疼,但是被攪得睡意全無。
文淵的聲音幽幽的便起來了:“怎麼了?”
“我剛纔不小心,不小心……”藍憐兒掐着嗓子故作委屈的說道。
文淵是丫鬟出身,以前被太子妃使喚習慣了,好不容易翻
身當了主子便特別注意細節,有下人不自稱“奴才”的便會招致她的不滿。輕則一頓臭罵,重則一頓鞭打。這幾日太子沒出現,文淵也出奇的心煩氣躁,又聽到藍憐兒這麼一說,便立刻起了身。
“造反了你,讓你去拿個被褥磨磨蹭蹭,還砸了我的鐲子,還敢對我……”文淵掀開帳子,卻說不下去了。
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自己的牀邊,她的丫鬟則躺在了牆角里。
文淵很快便反應過來是遇到刺客了,立刻扯着嗓子叫起來:“來人啊……”藍憐兒的動作卻先她一步,趕在她把後面的話喊出來之前,已經快速的往她嘴裡塞了藥,文淵便不省人事了。
聞聲而來的侍衛迅速的聚集到了房門,看到了躺在牆角的丫鬟之華,立刻意識到不妙,正要開始大肆搜捕,卻見帳子忽然打開了,露出一張包着面紗的臉,聲音也有些疲倦:“這個小賤人想偷東西,被我發現了,把她打暈了。”
剛纔房間裡的確隱隱的傳出些打鬥的聲音,侍衛也相信了。一些人退了出去,“文淵”又吩咐道:“把她丟去柴房,明日再審問她。”
“是。”侍衛領了命,把丫鬟扛去了柴房。
藍憐兒看着房間裡的人都退了下去,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剛纔不過是個開幕,現在,纔是好戲上演的時候。
果然沒一會兒,從柴房傳來嘈雜的聲音來,藍憐兒看了看留在房間裡頂替之華的另一個丫鬟,說:“大晚上的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丫鬟答應了一句,便出了門。
好一會兒有些驚慌的跑了回來:“主子!不好了!柴房裡發現有幾個奇奇怪怪的人!”
看來白霜的動作也不慢,藍憐兒想到可以快點結束這場戲就精神十足。立刻吩咐道:“帶我過去看看。”
“是。”丫鬟答應了一聲,卻立刻又反悔了,“那幾個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主子還是不要過去了。”
在他們眼裡,死人永遠都那麼可怕。可在藍憐兒看來,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藍憐兒堅持道:“我是這裡的主人,出了什麼事,我不負責你們誰負責?”
這麼有魄力的話小丫鬟還是第一次從“文淵”的嘴裡聽到。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把藍憐兒帶到了柴房。
許素的藥果然厲害,能讓白霜的人把他們搬到這裡還睡得像頭死豬一樣。
藍憐兒嫌棄的站得遠遠的,指揮着一個侍衛:“給我拿水過來!把他們澆醒!”
侍衛很快就提了滿滿一桶水,照着幾人的頭便澆了下去。
藍憐兒在一旁看得好不愜意!
如此這般了幾次,終於有人緩緩的撐開了眼皮,藍憐兒才靠近過來,聲音尖銳的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說還是不說?”
那人一直以來見到的都是藍憐兒與白霜,如今身邊忽然出現了這麼多的人,還以爲自己出現
了幻覺。可是一聽聲音,依舊是這兩日縈繞在耳旁的聲音。
原來這賤人女扮男裝!
他還驚喜的發現,手上的繩子因爲被水澆過,而變得不如之前那麼堅韌了,稍微用點力氣,便能把繩子弄斷。
他眯着眼睛,慢慢的與藍憐兒耗:“你休想從我嘴裡套出一個字來!”
“你真的不說?”藍憐兒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又靠近了一步。
“小賤人,等我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那人已磨斷了繩子,一手迅速的了結了藍憐兒身邊的一個護衛,飛快的逃離了宅子。
一切還在掌控之中,藍憐兒暗舒了一口氣,假裝驚慌的叫起來:“快給我追!有刺客!”
整個宅子立刻陷入了混亂之中,可是聲音再大,也叫不醒被下了藥的文淵。
從藍憐兒手裡逃出的那人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巢,順藤摸瓜,藍憐兒也終於見到了幕後之人。
“你還有臉回來?”這一次事情鬧得太大,先是李遠華被抓,接着又是自己的手下被抓。秋月庭已經淡定不下來了,重要的是對手與她一樣神出鬼沒,做的一切似乎就爲了逼她現身。好勝的秋月庭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既然他要逼她現身,那好,她也無須客氣了!
“主人,屬下這次已經摸清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與我們作對。”那人忍着身上的傷痛,把地方告訴了秋月庭。
秋月庭自然是知道那一處地方的,文淵那個小丫頭自然不敢與她作對,但是她背後的太子就不一定了。
太子不在皇城的消息一直沒外傳,對外也一直說是太子突然抱恙。秋月庭早就懷疑這個荒謬的說法了,卻沒想到真是太子在背後作祟!
她秋月庭連皇帝老兒都沒怕過,還會怕一個不成氣候的太子!
秋月庭一怒,隨手就把死裡逃生的手下了結了,此事不宜久等,她也該出手了!
秋月庭換好了衣服要出門,沈薔薇卻忽然闖了過來,一看見秋月庭便撲到她懷裡哭起來:“秋姨娘,不好了。”
秋月庭一見是她,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但在相府,她還是保持着秋姨娘該有的好品性。立刻抱住沈薔薇,柔聲問道:“怎麼了?”
“秋姨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沈薔薇哭哭啼啼,梨花帶雨的說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來。
不過是些瑣屑的小事,一個丫鬟不小心把她養的一隻金絲放飛了。按照沈薔薇的性子定要好好責罰那個不懂事的丫鬟,誰知道事情那麼快就傳到了沈相的耳朵裡,不但不幫她,反而還把她罵了一頓,還說她太嬌縱。
秋月庭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卻還要抽空出來安慰沈薔薇,便有些心不在焉了:“你爹也有道理,薔薇,再過些日子你就要嫁人了。嫁給王爺之後你還是得把自己的性子收一收,凡事三思而後行……”
沈薔薇一愣,這是平日裡寵着自己的秋月庭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