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興致,這兒不冷嗎?”炎烈坐在石凳上,耳邊卻響起了秋月庭的聲音。
“你不是在本王的房間裡嗎?出來也不怕相爺起疑心?”秋月庭在炎烈旁邊坐下了,炎烈卻沒有看她一眼。
秋月庭冷笑起來,“沈薔薇弄出這麼個大名堂來,還是爲了讓老爺相信她嗎?你覺得我現在過去,他們的眼中會有我這個秋姨娘嗎?”雖然沈相相信她,可是比起自己的骨肉,他還是更放心不下沈薔薇吧。她也沒有沈薔薇那麼傻,明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還傻不愣登的往前貼。
炎烈本想讓自己冷靜一下,但是秋月庭的到來把心情弄得更糟。炎烈起身就要走,卻被秋月庭叫住了:“王爺,我知道你不想娶沈薔薇,你想娶的另有其人。看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倒是有個交易想要和你談談。你要是答應,我可以讓你少了這個憂慮。”
又有交易?炎烈早就想好不娶沈薔薇的法子,可是秋月庭這麼一說,卻又提起了他的興趣。炎烈停下腳步:“哦?秋姨娘這麼相信我?”
“王爺,你上次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我家老爺,說明你還是很想和我合作的。既然王爺都這麼相信我,我有什麼理由不相信王爺呢?”秋月庭自詡自己會看人,她相信這一次自然也沒看錯人。
一入夜雪就越下越大,小陶和小釧本想趕在傍晚之前到南灣鎮,卻不想在路上竟然遭受了狼的襲擊。那隻狼齜牙咧嘴,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小陶的馬還被它抓傷了。兩人好不容易纔擺脫了它的魔爪,這個時候才趕到了南灣鎮。
兩人前腳剛進,藍憐兒後腳就跟上了。但是運氣卻差了那麼一點,城門的守衛剛把城門關上,任憑藍憐兒怎麼叫也不願意再開了。
小釧見勢,急忙要回頭跟守衛求情,卻被小陶拉住了:“她不是很有能耐嗎?連相府小姐都擺平得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守衛呢。”她倒是要看看藍憐兒到底能耐有多大,被惡狼襲擊的陰霾一掃而空,小陶饒有興致的拉着小釧到一旁看起了熱鬧。
可是小陶卻失了算,藍憐兒把守衛叫過去,沒一會兒守衛就開了城門,還一個勁兒的對藍憐兒討好道:“您慢走。”
“怎麼回事?”小陶氣得直跳腳,小釧卻撇撇嘴,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動怒,“算了,進來就好了。”
兩人裝作剛遇到藍憐兒的樣子,與藍憐兒打了聲招呼,卻不想低頭一看,卻見藍憐兒的身邊多了一隻狼!黑夜裡狼的眼睛像是兩顆寶石,發着幽幽的綠光,讓人看了不僅毛骨悚然,還……
儘管天黑,小陶還是眼尖的把那隻狼給認了出來,它的一隻前爪有點瘸,而且沒了鋒利的爪子,正是今日襲擊了她們的那隻!
小陶不管這隻狼怎麼會出現在藍憐兒身邊,有仇必報的她立刻下了馬,拔出劍指着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烈風:“你來得正好。”
藍憐兒見勢,急忙下了馬,在小陶未揚劍之前趕緊阻止道:“怎麼了?”
“憐兒,方纔在路上,這隻狼襲擊了我和小陶。小陶的馬還被它弄傷了,你怎麼會和它在一起?”小釧急忙解釋道,看這隻狼與藍憐兒關係不錯的樣子,並不像是剛剛纔馴服的。
藍憐兒一聽,俯下身子用狼語問了一句:“烈風,你剛纔襲擊了她們?”
烈風任性的發出“咕”的一聲,並不打算作任何的迴應。
藍憐兒與它相處了那麼久,知道烈風的脾氣,看他的樣子,雖然不承認,藍憐兒卻知道肯定就是它所爲,忍不住責備道:“你怎麼能這樣?我不是告訴過你……”
“你嘰嘰咕咕的在說什麼……”小陶不樂意了,對着藍憐兒不滿的說了一句,“方纔它差點就要了我們的命,現在就該以命償命。”
“慢着!”雖然烈風有錯,藍憐兒卻怎麼也不可能讓小陶殺了它,“你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烈風也不是故意的,它告訴我,跟着你們是因爲你們身上有我的氣味,至於襲擊了你們。是烈風的錯,他是無心的,如果不是你們先出的手,它也不會……”
小陶一聽,冷哼一聲,道:“你是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來了?”
“兩位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把話說清楚。你們和烈風之間,肯定存在着誤會。把話說清楚了,我們才能好好的繼續走下去。烈風是一隻聽話的狼,它不會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它不會傷天害理,傷天害理的是我們了?”小陶本就對藍憐兒極其不滿,這麼一聽更是火上澆油。藍憐兒是看不起她們,她是夏玉曉欽點的主子,她們就永遠都是奴才!在藍憐兒的心裡,她們連一隻狼都比不上!
小陶收好劍,上了馬:“小釧,我們走。”
“小陶,你冷靜冷靜。”小釧雖然對藍憐兒的話也有不服,但是比起小陶來說,她已經很忍讓了。
小陶冷哼一聲,道:“冷靜?你不走?我走!駕!”寂靜的夜裡響起清脆的馬蹄聲,小釧見勢不妙,急忙也上了馬,對藍憐兒說,“憐兒,我們先走了,在前面的客棧等你。”
“嗯。”藍憐兒冷靜的迴應着,一手摸着烈風的頭,一手緊緊的握着劍。
剛出皇城就不歡而散,藍憐兒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她要做的,是讓小陶明白誰是敵誰是友。可是小陶根本就不聽,既然不聽,她就不說了。
“烈風,我們走。”知道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藍憐兒才上了馬。
南灣鎮並不大,小釧進客棧的時候也給藍憐兒留了信號,藍憐兒毫不費力就找到了。烈風自然是不準進客棧的,藍憐兒把烈風安排在一個暗黑的角落裡,吩咐它不要惹事,才進了客棧要了一間房。
客棧分爲上中等三種客房,下等房就在一樓。藍憐兒進房一
看,只有簡單的牀鋪和被子,連擺桌子的多餘地方也沒有。烈風在外面,隨時都可能把人嚇到。藍憐兒也不想它再惹出什麼麻煩來了,今夜,她要和烈風擠在一起住了,所以才特意要了在一樓的下等房。
藍憐兒打開窗戶,對着外面吹了個口哨,烈風一聽,立刻躥了進來。看到藍憐兒沒有把窗戶關上,還乖巧的過去咬住了她的衣角,讓她去把窗戶關好。
“你怕冷了吧?你怎麼跑出來了?今天回王府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藍憐兒白日回王府去找人擡那箱衣物的時候還去看了一下烈風,和它道別了一下。烈風肯定是以爲她一去不歸,才一路尋着她的味道走了過來。又碰巧她與小陶小釧待在一起有了些時間,互相染上了點味道,烈風找不到她,只好衝她倆下手。
烈風像個孩子一樣靠在藍憐兒身邊蹲了下去,垂下頭,毛毛的身體用力的蹭了蹭藍憐兒。每次烈風做錯了事要道歉的時候都會這麼做,它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是當時真的很急。
“知道了就好,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藍憐兒抱住烈風,許是它的名字裡與炎烈有一個字一樣,抱着它,竟有種溫暖得像是在炎烈的懷抱裡。
“憐兒,你睡了嗎?”小釧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該不會是興師問罪來了吧?藍憐兒緊張死了,偏偏這個房間裡沒處可以給它藏身,藍憐兒給烈風使了個眼神,烈風立刻會意的跳到了牀上。藍憐兒哭笑不得起來,就算爬到牀上,它那麼大個身體也躲不起來啊。
算了,方纔也對她們說了那樣的話,就算她們看到烈風在也不會奇怪了。
藍憐兒答應了一句,纔過去給小釧開了門。
“我問了掌櫃,說你要了下等房,雖然我們需要省着點銀子,但是也不必委屈自己。”小釧知道下等房裡面是什麼構造,藍憐兒雖然不算是嬌生慣養,但是住在下等房也的確太委屈了她。
當小釧進門看到牀上怎麼躲也躲不了的烈風時,終於恍然大悟了:“算我沒說。不過你真的打算,今晚就和它一起住?”
“不然呢?烈風生性頑劣,我怕我休息的時候它又跑出去惹禍,只好……”藍憐兒瞥了一眼烈風,它正不知所措的在牀上來回的踱着步子,無奈牀太小,只能在原地踏步。
“明白。不過這屋子也太小了,你是打算它睡牀上你睡地上?還是它睡地上你睡牀上?或者是一起睡?”小釧竟開起了藍憐兒和烈風的玩笑。
能開玩笑,就說明她不生氣了。比起小陶,小釧還是通情達理一些的。
藍憐兒想讓小釧坐下,可是發現這房間裡唯一能坐的地方也被烈風佔據了。既然小釧也看到了烈風的存在,她也不在乎什麼了。藍憐兒對着烈風不知說了什麼,烈風乖乖的下了牀,如此一來,房間擠着兩個人和一隻狼,立刻擁擠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