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 趙青當衆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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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覺得這般宴會也是沒什麼趣味,只是那些個未成婚的少女,卻也是興致勃勃,隔着那屏風,猜測那些個青年才俊的風姿。
趙離眉頭悄悄皺了皺,心下卻也是越加不悅。眼前這些個女子,實也是無趣的緊,說這些個不打緊的廢話,
他禁不住擡起頭,向着對面望去,姚雁兒那身影亦是模模糊糊的,也是並不如何分明。
這些個庸脂俗粉,又豈有姚雁兒那等風姿,面容嬌美,卻心狠手辣,容貌心計都是十分出挑。
劉寶心輕輕的舉起了酒杯,卻也是悄悄飲了一口,面上也似添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之色。
很快就輪到了劉寶心的詩作了,一名嬌美的丫鬟亦是將這副詩箋送了上去。
“衆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擅板共金樽。”
這首詩一念出來,頓時也是惹動許多訝然之色。
便是趙離,亦是面上浮起了許多驚訝。
這首詩自然是極好的,亦是極令人驚豔。
劉寶心身上亦是添了許多得意,垂下頭,面頰亦是有些羞澀:“這是隨意寫的,忽而靈光一動,便有了這詩。”
雲秋亦是稱讚:“果真是好詩。”
她一邊這般說着,一邊禁不住瞧了姚雁兒一眼。雲秋就琢磨,指不定姚雁兒就會鬧將出來,只說自己那些個不平之處。
只是姚雁兒卻也是眸色寧靜如水,竟似渾然不覺一般。雲秋心下忽而有些個不安,隨即卻也是禁不住冷冷一笑,料來這姚雁兒,也不過是故作鎮定。此刻便是姚雁兒鬧出來,誰不知道她與劉寶心之間恩怨,總是免不得有些個事兒在的。
如今,姚雁兒大約也是被驚住了,只也是說不出話兒來。等過上一陣子,她必定也是有苦也是說不出。
雲秋亦是禁不住笑了笑,眼神更似冷了冷。她心裡也是得意的,自己算計了姚雁兒,可是頂着的可是劉寶心。
“這首詩確實也是極好,尤其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一句,卻也是絕好的。”
“不錯,不錯,這一句話兒,亦是說盡了詠梅詩的好處了。”
“這般絕妙詩句,便是極難尋得的。”
劉寶心聽了這些個稱讚,亦是微微含笑,心裡十分快活,甚至也是已經忘記,這首詩詞並不是她自己手筆。
而她目光流轉,禁不住望向了姚雁兒,從前自己的風頭被這女子給搶了去,只是這一次,卻也是不見得了。姚雁兒的眸子,更似添了幾分淺淺的涼意,似也是有了些個淡淡的水色光彩。劉寶心瞧着姚雁兒這種樣子,心裡卻冷冷哼了一聲,姚雁兒瞧着雖然是冷淡的,可是那心裡也是不知道多泛酸。
而在雲秋眼裡,姚雁兒更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
姚雁兒輕輕的捧了茶杯,鮮潤的紅脣輕輕的品了口茶水。
隨即又有幾首詩透出來,不過平平,終於就輪到了姚雁兒。
劉寶心斜斜的瞧了姚雁兒一眼,冷哼一聲。別人也是知道姚雁兒與劉寶心的那些個過節,更似添了幾分興致。
然而等姚雁兒那詩展露出來,卻也是讓雲秋吃了一驚。雲秋原本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就瞧着那動靜,如今那面上,卻也是添了些個愕然。只因爲姚雁兒那詩,卻也是並不是之前那一首。而這首詩,卻也是平平無奇,並不顯得十分出挑。
劉寶心啞然失笑,只覺得姚雁兒這次倉促過來,果真也是丟了顏面了,心裡頓時添了幾分得意。
“瞧來正如昌平侯夫人說的那般,自從嫁人了以後,就是極少寫這些個詩詞了。難怪,這才情也是不如從前。”
劉寶心微微一笑,如此說道,那話兒裡面,卻也是隱隱有些個陰損。這話裡的意思,自然是說姚雁兒從前能勝過她的才情是假的。
姚雁兒卻好似沒有聽出了劉寶心的言外之意,只含笑說道:“我自然不如寶心你這般有才情。”
她話兒柔柔的,彷彿一點兒也是聽不出劉寶心話語之中的諷刺。可是亦是因爲這般,卻讓劉寶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劉寶心自然也是得意的,可是姚雁兒這般姿態,卻亦是讓劉寶心那心裡頭好生不是滋味。姚雁兒整個人態度軟綿綿的,讓劉寶心好似所有的力氣打在棉花上,提不起勁兒。
雲秋卻沒有興致聽劉寶心這些個諷刺的言語,她的手掌分明出了冷汗,心裡頭也是好生不是滋味。
原本這個詩,不是應該與劉寶心一道?原本現在,不是應該讓那劉寶心和姚雁兒鬧起來,鬧得極難看?
怎麼姚雁兒忽而就改了詩詞了?
姚雁兒看着淡然自若,似乎所有的心思就放在品茶之上。
雲秋原本以爲自己算計了姚雁兒,只是此刻,她心裡卻也是忐忑不已。雲秋瞧着得意的劉寶心,心裡只覺得劉寶心是那極愚蠢的。這個姚雁兒,不動聲色換了稿子,必定是將自己那些個動作瞧在了眼裡。只是她卻也是並不聲張,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意。姚雁兒不動聲色,必定是有什麼用意,可是究竟是什麼用意,雲秋心下也是想不明白。
且如今,姚雁兒也沒有揭破的心思,莫不是準備拿着這個把柄要挾不成。
也不提雲秋那心裡頭胡思亂想,那些個梅花詩一首首的展露了,亦是沒有一首能與劉寶心這一首比得上的。
只這時,趙青亦是與容世蘭聯袂而來。今日趙青神采飛揚,顯得更加美麗,尤其在一干青年才俊跟前,越發顯得盼顧神飛,不同尋常俗流。
反而是容世蘭,卻被趙青的容光襯托得有些黯淡。
不知道的,還以爲趙青容色照人,方纔將容世蘭壓下去。然而姚雁兒卻也是知曉一點,卻也是知曉容世蘭原本就心思不屬,又哪裡還有心思和趙青爭豔?只恐怕如今,容世蘭心裡已經滿滿都是蘇塵。
而容世蘭一到,就目光流轉,只想去尋蘇塵。然而容世蘭往着男客裡面一掃,卻並沒有瞧見蘇塵,故此那心中越發難受。
今日自己也是暈了頭,方纔做出那等糊塗的事兒。如今容世蘭只擔心,會不會因爲這般,蘇塵就將自己給瞧輕了。她的內心之中,亦是好生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個兒也會被蘇塵瞧不上,容世蘭就是心如刀割。
如今容世蘭的心尖兒,也是滿滿都是煩躁之意,禁不住緩緩捏緊了手掌。
趙青一來,周圍更是添了許多奉承的話語,更是有人湊上前去,只盼望能在趙青跟前說句話兒。
“公主可算是來了。”
“今日倒是有些好詩詞,只那劉侍郎的女兒寶心寫的是最好的,幾句詩是寫得極好的。”
“只是恐怕再好的詩詞,也是比不上公主的墨寶。”
“昭華公主雲英未嫁的時候,已經是詩名動京城,如今回來,卻也是才華更顯。”
趙青瞧了劉寶心一眼,朝着劉寶心笑了笑,然而卻也是並不將劉寶心放在心上。
然而劉寶心卻也是添了許多擔心,方纔她只顧着出風頭,卻也是忘記許多事情。比如如今,自己這個詩寫得太好了,公主的作品壓不住又如何?不錯,自己確實是出了風頭,然而若是這般,只恐怕惡了那公主趙青,只恐怕也是不妥。方纔劉寶心瞧見了那首絕好的詩,心裡一喜,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可是如今,她方纔慢慢回過神來,更是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在姚雁兒跟前出了風頭,壓了姚雁兒一頭也是不算什麼,那也不過是一時之快。然而若是得罪了趙青,公主面上雖然不說。心裡嫉恨,壓着自己這個小官之女,卻也是不好的。
若是不能參加趙青舉辦的宴會,劉寶心也就少了許多接近那些個青年才俊的機會。
劉寶心不由得捏着手中的帕兒,竟然也是貨真價實的擔心起來了。
趙青卻也並不理會,她關心的卻是姚雁兒,甚至主動問起了姚雁兒的詩。別人都是有些個驚訝,想不到趙青竟然是對姚雁兒如此的留意,實在也是出人意料之外。
只是趙青瞧過了姚雁兒的詩,容色就淡了,心裡卻也有些個輕蔑。
寫得也是平平,絲毫不見什麼文采,瞧來也是沒有什麼才學。然而趙青心中,竟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李竟離了自己,又能尋得什麼好的女子,大約也是個空有美貌的蠢物。
趙青雖然心裡瞧不上了,面上卻也是溫和的,隨口應付了姚雁兒幾句,心裡已經對姚雁兒沒什麼興趣。
那時候,姚雁兒的靈巧,多半也是李竟調教的。
這也是讓姚雁兒惹來別人側目,也替姚雁兒尷尬。要說姚雁兒那詩,亦是中規中矩,雖然並不算如何的出挑,可是也是差不了哪裡去了。只是她先被劉寶心壓了一頭,又被趙青主動問起。如此一來,姚雁兒這樣子詩作也就是顯得拿不出手了。
姚雁兒卻也是容色平和,似乎也是瞧不出別人心中想的。
別人瞧見了,只覺得這個昌平侯夫人雖然沒有什麼詩才,這份養氣的功夫也是不錯的。
姚雁兒目光瀲灩,也是添了些個淡淡的光彩,畢竟今天,自己確實也是不樂意出什麼風頭不是。
而一些個明眼人,亦是能瞧出來,趙青雖刻意垂詢了姚雁兒,卻居然沒興致瞧劉寶心的詩作。畢竟方纔,亦是有人在趙青面前稱讚了劉寶心的詩作了。然而實際上,趙青又如何會將劉寶心的詩作放在心上?在她眼裡,這些本地土著女,也是受見識限制,又哪裡能有那真正的才華?別人稱讚幾句,也不過爾爾。
趙青這一次展露的,乃是那等吟梅的絕句,她從前並沒有露出來,只是這一次,自然也是不一樣了。自己重新回家,要迅速積攢屬於自己的人脈和名聲,亦是少不得要用些絕佳的好詩詞壓陣。
隨即,趙青的詩作頓時也是展露出來。
“衆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擅板共金樽。”
丫鬟嬌嫩的嗓音輕輕吟出,而趙青面上也是添了一絲淡淡的矜持之意。
這首詩原本是極好,她已經等着衆人驚歎的目光,而她自然不能露出太得意的神色,以免別人以爲自己很輕狂。
然而隨即,趙青卻也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至少衆人的目光,顯然也是有些個不對勁兒。
實則在場諸位也是很尷尬,心裡更是有些糊塗了,畢竟他們若不是記憶有問題,頓時也是會知曉,這首詩分明是方纔劉寶心所做的。
怎麼如今,趙青卻又再次吟出?
劉寶心方纔還特別清醒,趙青並沒有留意自己,如今她面頰之上卻也是毫無血色。這並不僅僅是因爲趙青的詩和她一樣,更重要的則是劉寶心寫的這首詩原本是臨時買來的。她眼前陣陣發黑,知道自己必定是被算計了。自己有天大的膽子,居然給一個得寵的公主當衆沒臉?
意料之中稱讚之聲並沒有傳來,趙青也是面色微微一沉。她自然也是聰明的,自然也是有察覺到了有些個不對處。
一名侍女匆匆掠到了趙青跟前,在趙青的耳邊低語幾句。
趙青的面頰頓時漲得通紅!
這樣子事情,她已經第二次經歷了。她撫琴彈奏了那麼一首醉紅塵,原本應該是驚豔四座的神曲,卻居然成爲納蘭家二小姐納蘭羽的作品。當時趙青也是極尷尬,好在沒說是自己做的新曲,總算是遮掩過去。可是如今,這又算什麼?難道自己還抄襲一個區區的劉寶心的詩詞不成?
“劉家姑娘,爲何如此有趣,我的新作竟然與你一般?”
趙青目光朝着女眷那邊望去,誰觸及了趙青的目光都是紛紛垂下頭去,只看趙青面色,如何不知道趙青內心之中是充滿了狂怒之意了。
劉寶心更是牙齒打顫,一時竟然也是說不出話兒。便是她想要解釋,卻也總是有許多不堪之事,又如何能讓劉寶心說出口?
趙青心裡充滿了怒火,更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也許不會所有人都這麼想,可是未必沒有人會覺得自己纔是抄襲那個。
可是又怎麼會是她抄襲?她是現代人穿過來的,那些個資源原本就是她所具有。
“今日宴會,就此作罷,請容我就此離開。”
趙青面色越發鐵青,亦是隱隱透出了幾分冷意。
“劉家姑娘,以後青兒的宴會,大約也是並不方便請了你來。”
說罷,趙青長長的衣袖一拂,竟然也是拂袖離席!衆人也是無不譁然!
姚雁兒垂下頭,瞧着自己那杯中的酒水,面上也是添了一絲淺淺的笑意。方纔她腦袋也是垂下去了,故此趙青盛怒之下,並沒有留意到自己一絲一毫。
劉寶心心尖兒微微發涼,她方纔還覺得自己若是自曝其短,免不得落了那麼個抄襲的名聲,故此亦是微微猶豫。可是如今,她忽而就明白,若兩首詩相撞,那麼抄襲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又怎麼會是那個尊貴公主趙青。
她方纔明明還有補救的機會,可惜微微猶豫間,這個機會竟然也是蕩然無存。
劉寶心的心裡好生惶恐,她啊了一聲,整個人好似沒有力氣一般,竟似這般軟軟到了下去。
誰也不會覺得劉寶心可憐,誰讓劉寶心如此大膽,竟然就挑釁公主趙青?
雲秋雖然沒有人關注,卻也是已經駭得面色發白,不由得瞧上了姚雁兒。姚雁兒只瞧她冉冉一笑,卻驚得雲秋手裡的杯子跌落,酒水更是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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