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陌走到昕雪苑,在牆邊草叢,遠遠朝昕雪苑看去,卻發現昕雪苑門外的兩個侍衛貌似不在,怕是自己眼兒花了,蘇紫陌轉頭朝青弈道:“昕雪苑門前把手的護衛似乎沒了?”
青弈伸着脖子看了幾眼,朝蘇紫陌點點頭,臉色青如寒石。
心中一緊,蘇紫陌眉頭蹙起,昕雪苑,難道出事了?
但蘇紫陌又有幾分不信,昕雪苑一向無人來往,她不過出去一會兒,怎麼會就發現了?
突然,耳邊遙遙傳來兩個腳步聲,蘇紫陌和青弈朝腳步聲方向看去,遠遠看,似乎正是之前執手昕雪苑門前的護衛。
“走!”朝青弈小聲說完,蘇紫陌便順着牆邊朝前方走去。
那兩個護衛既然在外面,昕雪苑裡面多數不會有事,若有什麼事情,這兩個侍衛的步伐也不會如此緩慢。
順着牆角走到昕雪苑門前,蘇紫陌輕輕敲門,門立即便被打開。
原是文心一直守在門前,蘇紫陌走後她便將昕雪苑內屋打點好,而疏柳躺在牀上的背影,怎麼看都與蘇紫陌沒什麼區別。
文心也知道,斷煙的小曲兒威力巨大,那兩個侍衛朝裡面叫了幾聲別唱了之後,便實在忍無可忍,不得不避開一會兒。
所以此刻敲門的,大多數便是蘇紫陌。
“小主,快些進來!”
“裡面沒什麼事吧?”蘇紫陌進院門便匆匆朝裡屋走去,邊走邊道。
“無事小主,您快些去把衣裳換過來。”文心說着待蘇紫陌進入內屋後便一把將屋門關住。
“小主。”疏柳一聽文心此話,立刻轉頭,見蘇紫陌一切完好,眼眸一亮,立刻從牀榻上下來,將蘇紫陌的衣裳脫下。
“你穿起這衣裳,背影還有幾分像我。”蘇紫陌嘴邊淡淡勾起一抹笑,將文心遞過的衣裳穿好。
疏柳一聽,小臉兒立即一紅,急忙穿起自己衣裳站到側方道:“奴婢怎能與小主相比。”
蘇紫陌一聽微微一笑,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若都一樣,怎區分誰與誰。”
“小主所言甚是,只是小主,下次您一定要早些回來,您再稍微晚些,恐怕奴婢和文心姑姑的耳朵就要毀了。”疏柳說着嘴角微揚,小臉上還帶着剛纔餘留的紅暈。
才說完,斷煙獨特的娃娃音便在門外悄聲響起:“小主,奴婢可否進去?”
“進來。”
一進門,斷煙一雙眼兒快彎成一條線,尖細的下巴上,小紅脣如菱角一般高高揚起,朝蘇紫陌感嘆道:“小主,您真是太好!奴婢今天可唱爽快了!”
蘇紫陌一聽,不由得一笑:“斷沒想到,你這小曲兒,還能派上用場!”
否則,她們也不會那麼方便的,能從正門回來。
“那是,奴婢的曲兒雖不及九天仙籟,卻也是有功用的!”斷煙說着,下巴微微揚起來驕傲道,眼兒一轉,斷煙又道:“小主,下次要有事兒儘管找奴婢唱曲兒,唱多久都成!”
就在衆人都卸下心中負擔時,昕雪苑門外傳來了一陣重重敲門的砰砰砰聲。
一見蘇紫陌屋內還放着青弈的衣裳,疏柳眸色一動,抱起衣裳便朝側屋跑去,斷煙則立刻扶蘇紫陌上牀躺下,文心出去開門。
“喲,這不是麥公公嘛!夜已深,麥公公前來昕雪苑可是有何要事?”文心一見是昭陽殿的小公公,臉上掛上笑,巧然問道。
“魏貴妃見蘇常在如此久,身體還沒好,便着雜家來看看。”麥公公說着,一揮拂塵踏進昕雪苑,胳膊間掛着個食籠,不由分說便向內屋走去。
“麥公公還請稍後,此時小主已經歇下了,魏貴妃的一片心血奴婢代我家小主領了。”文心說着,便上前接麥輝手中的食籠。
“慢着。”麥輝尖聲說着,將食籠放於身後,朝文心道:“貴妃娘娘還有話要雜家親自傳於蘇常在,你便進去通報一聲。”
麥輝戍時三刻正路過御花園,見守衛昕雪苑的護衛坐在棵大樹下乘涼,上前一問,便聽到二人說昕雪苑有人唱小曲,另他二人耳朵劇痛,難以忍耐。
聽他二人如此說,麥輝將二人訓斥一番後,急忙回昭陽殿向魏貴妃稟告。
魏冰弦曾經向他下令過,如果昕雪苑有什麼異動,定要稟告她,麥輝稟告後,魏冰弦冷冷一笑,便要他前來探查一番。
此時文心如此阻擋,更讓麥輝覺得,昕雪苑中必有貓膩。
“如此,還請麥公公稍後。”
文心說罷,步履輕盈踏入昕雪苑,朝蘇紫陌道:“小主,昭陽殿麥公公來訪,說貴妃娘娘有事要說與您聽。”
蘇紫陌朝文心搖搖頭,眸中暗光一閃,小聲道:“便說我歇下了,讓他站在門口說便是。”
文心聽命退出內屋,朝麥輝歉然道:“小主兒已經歇下,不便起身,讓公公有話在此說與小主聽便是。”
“哼!貴妃娘娘之命,你們也膽敢違抗!讓開!雜家也不做什麼,只是傳個話,無妨!”文心越是阻擋,麥輝便越是要進去一看,蘇紫陌屋裡究竟有什麼!
“麥公公,還請別爲難奴婢。”文心一臉爲難地看着麥輝道。
“你爲何再三阻擋?你如此怕雜家進去,難不成是因爲這蘇常在不在裡頭?還是裡頭有什麼不能讓雜家知道的東西?”麥輝說着眉毛挑起,直直繞過文心,便要進入內屋。
“麥公公,您?”文心見麥輝一心要入內查看,站在他身後,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卻聽起來十分緊張。
“麥公公如此大張聲勢,到底是要鬧哪樣?”蘇紫陌在榻上半側起身,衣襟鬆散,目光冷冷盯着他,沉聲問道。
看到蘇紫陌的目光,麥輝不由心中一緊,暗自發毛,氣勢全無,立即笑道:“魏貴妃着奴才來看看蘇常在是否安好。”
“魏貴妃可曾教過你,未經傳召便私闖後宮嬪妃寢宮?”蘇紫陌直直盯着麥輝,看得麥輝心中不由打顫兒。
斷煙幫蘇紫陌將被子提起,遮擋嚴實,便退在一旁,眼眸含笑。
“蘇常在恕罪,奴才知錯,還請蘇常在別與奴才計較則個!”常年在宮中的經驗讓麥輝臉上始終掛着笑意,將食籠放在蘇紫陌屋內的楠木桌上道:“魏貴妃叫奴才帶話給蘇常在,叫您休養期間,別思慮太多,也別太爲外頭的人們擔心,有些人,即便您幫了她,她也不會記您的好!”
魏冰弦說此時,便是說的王夢琪了。
蘇紫陌心中明白,卻仍然是眉頭一挑:“替我寫過貴妃娘娘,順便幫我給貴妃娘娘回個話,魏貴妃昭陽殿的奴才們各個都恪守禮道,如今出了私闖嬪妃寢宮的人,奴婢便替貴妃娘娘略加訓斥,以免今後害了貴妃娘娘。”
一聽蘇紫陌這麼說,麥輝的臉色瞬間白了起來,雖然他在宮中分位不高,但好歹是昭陽殿的人,平日裡哪有人如此對他。
“你便自己掌嘴十下便退下吧,文心,我今兒個也沒什麼胃口,你且將貴妃娘娘賞賜的補品放入側屋,明個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