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月一進內堂,遠遠的就看見,一名男子端坐正中。想必此人,就是此次秀女選拔的王爺。雲破月恍眼覺得,此人似乎有幾分面熟。正想看仔細點,那隻烏龜就在一旁哇哇地叫喚着。
“還不快給王爺磕頭,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那烏龜一臉鄙夷地說道。
“叫什麼叫?你這個狗仗人勢的烏龜!”雲破月指着那烏龜的鼻子,憤然怒罵道。
“王爺,您看看,這樣的女子能讓她進宮嗎?”那烏龜一臉訕訕之色,指着雲破月對王爺說道。東方啓明見他二人一進來就吵,便叫剛纔還在面審的女子先行迴避。
“吳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東方啓明冷着臉,面色鐵青的問道。
“吳桂?烏龜!哈,哈,哈……”雲破月故意怪聲怪氣的念道着。
“你……”吳桂被氣得七竅生煙,當場就說不話來。雲破月得意的衝着他做着鬼臉。
“王爺,她用棗核打我鼻子。您看,這是物證。”吳桂一臉委屈的說道。
一邊說,一邊把那隻略微有些紅腫的鼻子,湊了上去,且還把他手裡,所謂的物證遞了上去。活像一個捱了打的孩子,正在向大人告狀。
東方啓明聽了,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一笑想到,笑則官威掃地,便自行忍住了。
“你爲何要用棗核打他呢?”東方啓明板着臉,一本正經的問着堂下,氣噘噘的瞪着吳桂的雲破月。
雲破月恍然回頭,這纔看清了大堂上端坐着的王爺,好一張俊朗的臉!這人不就是那日自己從天而降,救了自己的錦袍男子嗎?原來他竟然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逍遙王東方啓明!
今日,東方啓明頭頂金冠,身着一身絳紅色的官服,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莊重。雖不若那日,一身錦袍時,來得瀟灑飄逸,但眉宇間帥氣依然,隱隱地流露着,一股子冷冷的氣息,令人有點琢磨不定的感覺。
此時,東方啓明也認出堂下站着的,竟是那天救小鷹昀女子,不曾想,她竟是‘定國大將軍’雲哮天的女兒!
“果然是將門之後,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潑辣機靈!”東方啓明聽了吳桂的告狀,不僅沒有妄加指責,居然還誇獎起打人的人來了!
這個王爺,還真是有幾分的奇怪!
“王爺,她辱沒朝廷命官……”吳桂一看情況不妙,趕緊開口說道。
“雲破月,你爲什麼要用棗核打吳大人呢?”東方啓明一臉淡然,不疾不徐地問道。
“我見他凶神惡煞似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這纔出手教訓,教訓他的。”雲破月擡起下巴,厥着嘴挑眉說道,還用眼角鄙夷地,乜斜了吳桂一眼。氣得吳桂的臉,當場就變成豬肝之色。
“王爺,您看,您看,她……她……她這像個待選的秀女嗎?”吳桂指着雲破月,一臉忿忿不平地,向東方啓明告着狀。
“吳桂,人家姑娘說是你不懂憐香惜玉,這纔開導,開導你。你還不趕快去,謝射雲姑娘的開導之恩。今後對姑娘家,不要再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嗯……聽見了嗎?”東方啓明‘嗯’的一聲嗯得極其的意味深長,一邊說,一邊還冷眼瞟了吳桂一眼。
吳桂聽到王爺居然是這番的說辭,氣得當場差點背過氣去。他多年在官場摸爬滾打,當然更加清楚王爺那聲‘嗯……’的含意。
“是,是,是!多謝雲姑娘的開導之恩,吳桂沒齒難忘。”吳桂咬牙切齒的說道。把自己所受的窩囊之氣,一口全吞進了肚子裡。
雲破月絲毫不去理會,吳桂的話外之音,反爾笑着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雲姑娘,今日面審就到此,你先暫且回去吧。”東方啓明一臉淡然地說道
聽到自己可以回家了,雲破月高興地險些跳起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但一轉身,又覺得似乎有一種很強的牽引,讓她回過頭去。
一回頭,卻正好與東方啓明四目相對!原來,此刻東方啓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雲破月覺得心尖兒猛地一顫,臉兒一紅,提着裙襬,嬌笑着跑出了大堂。
走出幽暗的大堂,一抹初夏的陽光鑽進了雲破月的眼裡。雲破月下意識地用手一掩,衆位待選的秀女,便以爲雲破月是在抹眼淚。
“破月妹妹,不礙事的,你這麼漂亮,還愁找不到好婆家?”呂仙兒第一個走上前來,拉着雲破月的手說道。說完,用手絹抹着自己眼角的淚水。
“仙兒姐姐,你終於記起我來啦?”雲破月一臉興奮地,搖晃着呂仙兒的手問道。
呂仙兒神情尷尬的笑了笑,算是作了回答。她也不好告訴雲破月,她是剛纔聽其他秀女講後,才知道的。
黎瑛瑛也趕緊走了過來,她的眼兒溼潤着,也不多說,便從兜裡取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匣子遞給雲破月。
“今日和妹妹一見,覺得甚是投緣,身邊也沒帶什麼物件,這裡面藏有三顆靈丹,可解百毒。就權當贈於妹妹做個念想。”黎瑛瑛一臉懇切地說道。
“瑛瑛,我沒事的。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個留下吧。”雲破月感激得握住黎瑛瑛的手,親熱地推脫道。
“破月妹妹,你就甭推了,誰叫我喜歡你呢?這個匣子,以後妹妹或許有用。咱倆是真有緣份呢!”黎瑛瑛紅着眼睛說道。
看她一臉誠摯,雲破月也只得收下,依依不捨的與黎瑛瑛含淚而別。待告別了衆待選的秀女,雲破月坐上小轎,獨自一人回到了將軍府。
雲哮天和夫人燕來坐在大廳上,心情複雜地等着雲破月的消息。他們夫婦的如意算盤,皆因雲紅雨的私奔而全盤破滅。
原計劃讓雲紅雨進宮,憑着雲紅雨的溫雅、美貌,必然會得到皇帝的寵幸。然後再讓雲破月招個入贅的女婿。留在身邊贍養終老。
此時此刻,雲破月是去是留,對他倆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如果選中了,雲紅雨又已私奔在外,不知今後是否還有相見之期。意味着他們將很有可能面對無兒無女的下半生。如果沒選中,一個落選的秀女,恐怕也會遭人非議,女兒的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光明。
“老爺、夫人,二小姐回來了!”丫鬟桃紅一臉歡喜地衝進來嚷道。
雲哮天和燕來相視一眼,雙雙急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