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下半夜終於下了一場大雨,雨後的後海有些渾濁,不少被風雨吹斷的樹枝漂浮在水面上,隨風飄蕩。而後海兩側的青石板路面卻被沖洗乾乾淨淨,就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爺們,吊嗓子呢?”沈放碰到熟識的也會停下了搭兩句腔,後海這邊有不少戲劇名家及票友居住,好多曲藝界的人對沈放也是報以善意。當然也會碰到例外,
“看清楚,是姐姐!”一個唱老生的女人,從背影你根本無法分辨是男是女。
“哦,還真是姐姐。”沈放拱拱手:“王姐,您繼續!”說完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跑去。
“呼呼…”摩卡一邊吐着舌頭,一邊幽怨的看着沈放,自己四條腿,居然趕不上他兩條腿。
小肥狗摩卡在橘子來家以後,明顯的有了危機感。自從院子擴大後,它每天都有了可以發泄的場地,就不願意跟沈放晨練,而今天在沈放準備出門時,它“噌”得一下就躥了出來。
好不容易撐着跑了回來,在衚衕口摩卡又不願走了,對着衚衕口那家新開的包子鋪叫了兩聲,上次嘉嘉把沒吃完的包子丟給它,那味道它還記憶猶新。
這家新開不久的滬上生煎包生意還真不錯,沈放等了一鍋纔買上幾份。摩卡望着沈放手裡的生煎包直嗷嗷,沈放也沒有理它,這麼燙,讓這個傻狗吞下去還不把食道燙傷了。沈放在跟坐在那裡喝油茶、吃包子的街坊招呼兩句後,拖着不情願的摩卡回家。
“別想偷懶,這個姿勢要保持五分鐘。”一邊做着曲身動作的秦墨涵對着想要鬆懈下來的秦若曦說道。
一大早秦墨涵在起牀後就拖着兩個賴牀的小丫頭在跨院裡做晨練。秦若曦有豐富的舞蹈功底,在經過熱身後,秦墨涵就讓她做了一個相對複雜點的普拉提動作。而金雅然的則是相對簡單,給她一個健身球,壓在她的腰下,讓她儘量的舒展軀體。
還在熟悉環境的“橘子”被秦墨涵的聲音嚇了一跳,躲到門後面,伸着小腦袋瞅着幾人。好一會後,發現沒有危險,又邁着小貓步沿着大落地窗的邊緣,慢慢的觀察。
突然摩卡的一張大臉出現在落地窗的外面,“喵!”橘子瞬間跳了起來,噌的又鑽到了門後,把伸張軀體的金雅然給嚇了一跳。
“吃早飯了。”沈放的聲音從屋外傳出來。
“啊,吃早飯了!收工!”正在感覺枯燥乏味的秦若曦看都沒看姐姐一眼,直接收工、換鞋,在秦墨涵開口招呼前躥了出去。
“你~”秦墨涵看着從窗戶外飛奔而去的妹妹,忍不住搖搖頭,對着躺在地板上的金雅然說道:“雅然,我們也收了吧,洗洗手,準備吃飯。”
“好的,嫂子!”金雅然在聽到秦墨涵的話後,就立馬起身把躲在門後的小橘子抱了起來,穿上鞋就跑向餐廳。
“二丫,你就這性子,怎麼能夠把舞蹈學好?”洗完手的秦墨涵對着坐在餐桌前的妹妹說道:“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沈放在她教訓妹妹時從不插嘴,把買來的包子放到桌子上,並且將早上煮好的黑米粥給她們一人盛一碗。
“姐,你現在怎麼跟咱媽似的。”秦若曦將目光從餐桌一角的小橘子身上轉移過來,拿起一個生煎包,一口咬掉一半,對着姐姐嘟囔着:“我這是天賦好,哪需要向你們這樣需要以勤補拙。”
“你~”秦墨涵要伸手揪她的耳朵,被沈放給攔住了。
“趕緊吃飯,吃完早飯,我們看小箬箬去。”沈放衝秦若曦搖搖頭,讓她不要在刺激姐姐:“如果不願意去,你們就慢慢磨蹭。”樑卉和劉易凱的女兒,由於是端午節前一天出生,所以就起名“箬箬”,是香江包糉子的一種竹葉。
沈放的話提醒了幾人,昨晚樑卉一行人回京,已經出了月子的她已經開始接觸外界,逐步準備復工了。
燕京東四環金玉府,樑卉正在看着母親給女兒餵奶。爲了能儘快復工,樑卉選擇給女兒吃奶粉。
娛樂圈是最善忘的,不論你以前多紅,只要連續告別娛樂圈半年多,沒有一些新動作,怕是會被娛樂圈給忘了。
“卉姐,我來了。”跟着於彤進來的秦墨涵,遠遠的就張開雙臂伸向樑卉,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哎呦,你個瘋丫頭,趕緊把我放下來。”秦墨涵跟樑卉在一起時很自然的把自己代入到妹妹角色,特別放鬆,但是她的舉動讓後面跟進來的秦若曦和金雅然都看的有些發愣,特別是秦若曦,原來對自己一直嚴厲的姐姐也有這樣一面。
“樑嬸好,讓我看看小箬箬。”在最後進來的沈放,對樑卉點點頭,就向前跟樑嬸招呼。
樑嬸將拍出奶嗝的小箬箬放到兒童牀上。沈放和兩個丫頭圍觀上去,放開樑卉的秦墨涵也擠到沈放身旁。
已經滿月的小丫頭,小臉紅撲撲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奶腥味。儘管臉上的絨毛還沒消散,但是已經不像剛出生的小孩那樣,小臉皺巴巴的。看到圍觀的沈放幾人,小丫頭瞪着如漆般的黑眼珠看着他們,但是沒有五秒鐘,估計是感覺到壓迫,開始撇嘴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沈放拿起兒童牀旁的手搖鈴晃動幾下,有了聲音的刺激,寶寶才止住了哭聲。
“對聲音這麼敏感,以後跟我學音樂吧。”沈放將準備好的小玉蟬拿出來遞給樑嬸,然後對着旁邊的樑卉說道:“咱們可是提前說好的,以後小箬箬就是我的幹閨女了。”
“哎呦,還認真了?”樑卉對於沈放能夠做自己女兒的乾爹還是很高興的,對着秦墨涵問道:“墨涵呢,你也沒意見麼?”
“沒意見,這麼漂亮的乾女兒,到哪裡去找呀。”
“那我們可就說定了,以後我家箬箬也是多了一個乾媽疼愛了。”樑卉輕輕的將女兒抱起來,對着秦墨涵笑道:“看看乾媽多漂亮,以後要能長的跟乾媽這樣漂亮就好了。”
“一定會跟卉姐一樣,是一個大美女的。”秦墨涵說道。
秦墨涵和沈放兩人看着眼熱,想要伸手抱一下,又怕姿勢不對,沒輕沒重傷了孩子。只好圍着樑卉,拿着東西逗她。
“雅然,若曦,你們不能拿手碰她的小臉,這樣會流口水的。”沈放不知道從哪裡看來得說法,拿來對兩個妹妹發出警告。
“啊,還有這種說法?”樑卉看着沈放問道:“我經常拿手在她腮幫上碰,看來以後要注意了,咱家小箬箬以後要做大美女的,千萬不能動不動就流哈喇子。”
幾人又逗了一會孩子,才把她放回嬰兒牀上,樑卉到房間裡把沈放給她的卡還了回來:“這次多虧了你這張卡,才能這麼快的安排好牀位。”
百夫長的黑卡在香江的認知度很高,特別是那些全球性的私營醫院,持卡者可以享受頂級待遇,當然相對的費用也是最高的。沈放也聽運通公司彙報,這次樑卉在明德醫院得到了最頂尖的服務,包括產前產後的各項檢查。
秦墨涵看着樑卉還略顯臃腫的身材,忍不住感嘆:“卉姐,這段時間爲了恢復身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從生她一個禮拜後,就開始做產後恢復,每天鍛鍊從一個小時一直增加到現在的四個小時。”
沈放對樑卉說道:“你復工不要這麼急吧,現在《何以笙簫默》這部戲正火,再加上八月份的《分手大師》持續一兩個月沒問題。”
樑卉嘆氣道:“這兩部戲以後,我就處於空檔期了,再不復工,我要有半年沒新作品面世,怕觀衆都要忘了。”
看到樑卉的擔憂,沈放出主意道:“《超級挑戰》在九月份收官,會連續製作兩期公益演唱會,咱們自己家的節目,你可以參加。另外墨涵九月份拍《跑男》,到時候讓章總跟藍鯨臺溝通一下,你也去做一期嘉賓,然後就到了頒獎季。另外年底時,我們再公佈一下明年的製作計劃,應該可以維持住了。”
“也只好這樣了。”樑卉也明白這些事情只能一步步來,值得慶幸的是有野狐狸公司強大的資源加持,重回巔峰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從樑卉家裡出來,兩個小丫頭準備去公司繼續接受老師的培訓。特別是秦若曦,昨天剛裡立flag下午缺了一節課,已經讓秦墨涵說她三分鐘的熱度,所以她下定決心今天要補回來。
秦墨涵則是要回家準備收拾東西,這次只有周琪陪她前往,許多事情都要自己來拿主意。
“卉,你看看沈放送給囡囡的這塊玉。”剛剛沈放把玉石放到小箬箬身旁時,樑卉都沒注意,這時聽到母親的話才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這時一塊和田籽玉雕刻的玉蟬,黃色籽皮雕刻的蟬蛻,白色如羊脂般的白玉雕刻而成的蟬,破殼而出那一刻的神情雕刻的纖毫畢現。本身蟬的寓意就是知了,蘊含着聰明伶俐的祝福,現在又是一個新生蟬,寓意更貼切。
樑卉在玉皮底部發現一個符號,應該是雕刻大師的落款,她拿着手機將它拍下來,諮詢了一個行內熟人,最終價格讓她和樑嬸面面相覷。這塊玉是蘇工大師周金福的作品,市場價不會低於八十萬,如果上拍賣行最少可以拍到百萬價格。
“小囡囡的這個乾爹算是認定了,有這個大靠山,以後我們家小囡囡有福了。”樑嬸把外孫女抱起來用腦袋抵了一下她,笑着說道:“現在看看你那個奶奶還會不會嫌棄你是個女娃。”
“媽,你別亂說!”樑卉雖然嘴裡是這麼說,但是神情卻堅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