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華濃自然是不去的,這皇家宴會並非規定,只是準帶了夫人去,倘若是極其寵愛的姨娘,也是可以一同去的。”
君姨娘說到這裡,秋月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尷尬,許華清和君姨娘兩人卻絕好笑,原來這兩人恩愛又加,都是在逢場作戲了。
秋月尷尬的笑了兩聲,也不覺爲自己可憐起來,自己到底,還是比不過容瑾,以前萬千寵愛集一身,如今她的下場竟是這般荒涼,她實在是不敢去想象,倘若日後自己也失了寵,該是如何。
“是啊,這夫君脾氣秉性,都是難以琢磨的,前幾日裡,許華濃一個眼神,他便爲之傾倒,而如今,那許華濃即便是低聲下氣模樣,也不見他看她一眼。”
秋月這麼說來,讓許華清和君姨娘心裡都不由得打了個尷尬,許華清恍惚之間,想起來那日在桃花林,她口口聲聲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容瑾只是說,這自己的命運要把握在自己手上,想來自己,真是天真。
這女子一生玩揹負着世俗的眼光,她的容貌和男人決定了她這一生的命運,還有孃家人的榮辱,而男子便是可以*不羈,瀟灑任性,這世界,到底爲何這般。
“你我且是勿要再提了這事情,這你我的命運,都是在此一博了,這許華濃,除也得除,不除,也得除。”
君姨娘這樣說着,許華清和秋月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秋月淡淡一笑,這纔想起來那冰粥怎的做的這樣慢了。
“你們且坐着,我去催催那冰粥。”
秋月才走出去一會時間,許華清和君姨娘便聽見了熙熙攘攘的爭吵聲,過了會,秋月怒氣衝衝的回來了。
“好妹妹,你這是如何了?”
秋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嘴裡罵着自己府裡這些不得力的僕人,只是說,那冰粥竟是無人會做,真是荒唐。
無人會做?
這可真是荒唐,一時之間許華清和君姨娘兩個人竟是哭笑不得,且剛剛,這秋月莫不是說,這冰是中午吃的剩下了的,怎的如今,卻說是無人會做。
秋月似乎也是反應過來,才察覺出了尷尬,便紅了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清妹妹,君姐姐,你們有所不知,這今日中午,不是我廚房裡的人做的冰粥,我是請了那主廚房裡的廚子來的。”
許華清和君姨娘點點頭,心裡卻都是嫉妒模樣,這到底是夫君寵愛,做一個冰粥,隨隨便便,都是叫了一個主廚來做冰粥。
“秋姐姐剛剛莫不是說了,這冬蟲做冰粥的技藝,那在候府裡,可是一絕。”
許華清說罷,君姨娘和秋月詫異的目光都落在了許華清的笑容上,許華清點點頭,兩人才明白了什麼意思,也不禁笑了起來。
“清妹妹這可真是好主意,秋妹妹,這還不快快吩咐了夏梨去許華濃那裡,借了冬蟲過來,與你我做了冰粥吃。”
三個人嬉笑着,這若是放在了之前,她們三個哪裡敢如此放肆,竟敢差遣了冬蟲,而如今,許華濃落魄了,這不趁人之危,纔是不對勁呢。
就好比攻城,倘若一座城久攻不下,那麼等這個將軍拿下這座城時,便會屠城,那個時候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一片血泊之中,血流成河的模樣,格外壯觀,而如今,許華濃便是那座城,而君姨娘,秋月,許華清,三個人,便是那攻城的將軍。
“夫人,夏梨來了。”
冬蟲輕聲叫了一聲,許華濃半點反應也沒有,看模樣,像是熟睡了,冬蟲便也不再做聲,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生怕擾了許華濃的清夢。
“冬蟲姐姐,這夫人呢?”
冬蟲看着夏梨,不禁眉頭一皺,這夏梨幾日不見,怎的變得這樣秉性暴躁,對着冬蟲,也是大膽的敢如此說話了,這秋月調教不好,便讓我來。
“夫人還在午睡,倘若你有了事情,且是待會再來便是了。”
冬蟲說罷,便要轉身進屋,夏梨一看冬蟲要走,可是急壞了,她還以爲這是以前,現在得寵的,可是秋姨娘。
“冬蟲姐姐,你這是做甚?”
冬蟲神色詫異的回過頭,看着夏梨的模樣,不禁好笑起來,竟是不知道,到底許華濃是夫人,還是秋月是夫人,這秋月往日,還不是和自己一樣的丫頭,若不是許華濃,她哪裡能有今天,不知恩圖報,且還恩將仇報。
“我做甚,豈是你管的着的,這裡是夫人屋裡,你一個姨娘的下人,何時輪得到你來這裡撒野!”
夏梨一時之間被冬蟲激的說不出話來,冬蟲憤憤的瞪了她一眼,緩緩的朝着她走來,如此囂張,看來是要給幾分教訓。
“你休要與我在這裡吹鬍子瞪眼,你家姨娘怎麼說都是姨娘,那曾經,還是伺候我家夫人,爲我家夫人打洗腳水的,若不是我家夫人,她哪裡還能活到今天,如今到底有什麼資格來這裡撒野。”
冬蟲這話說的,那夏梨竟是一點也不惱怒,她只是冷冷的笑了幾分,便又毒舌的還了回去。
“那又如何,這風水輪流轉,如今你家夫人失了寵,這保不齊,明天三房的夫人就是我家姨娘了,你若是討好討好我,日後說不定,我還能對你們好些。”
冬蟲氣不過,正要和她理論開來,許華濃掀開門簾,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看起來似乎是剛剛睡醒,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喲,夫人醒了。”
夏梨竟是毫無規矩,見了許華濃,說話這樣放肆,她似乎是早已經不把許華濃放在心裡了,許華濃也不去搭理,從頭到尾,絲毫沒有在意過她。
“冬蟲,你且進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冬蟲應了一聲便跟着許華濃進屋了,那夏梨也是個厚臉皮的,她看着兩人進去,便也匆匆的跟了進去。
許華濃纔剛剛坐下,還未說話,那夏梨就進來,對着許華濃,笑得燦若桃花,許華濃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夫人,我家姨娘清楚這冬蟲姑娘做冰粥的技藝,在候府可算是一絕,而如今這我家姨娘那裡,卻連個會做的人也沒有,便差遣了過來,想要請了冬蟲姑娘過去,與我家姨娘和清姨娘君姨娘三位姨娘做了冰粥吃。”
聽到這裡,許華濃不禁笑出了聲,真是荒唐,就連冬蟲也覺得不可思議,三個姨娘聚會,搶了夫人的冰塊,竟然還想請了夫人的人過去,爲她們給做好了。
許華濃默不作聲,她感覺到,這三個女人聯手,估計是要對自己下手了,只是仔細想來,加上那大夫人,應該是四個女人。
“且回去告訴你夫人,冬蟲再好,這也是我的人,便只能伺候於我,旁的人,概不奉陪。”
許華濃說罷,也沒給夏梨留了喘氣說話的機會,爽快的說了送客二字,冬蟲便將夏梨給送了出去。
夏梨心裡不滿,竟是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聲音不小,就算是兩米之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呸,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得了專寵的夫人呢,如今人老珠黃,少爺才懶得看你呢,便是找你借個冬蟲使使也不願意,這說不準了日後要吃了多少苦。”
夏梨說的認真,從旁邊一條小路拐了過去,絲毫沒有在意到離得自己兩米遠的容瑾,容瑾正是要去找了許華濃,與她說了皇家宴會之事,卻聽到夏梨說的這樣話,不禁眉頭緊鎖。
這秋月,爲何要向許華濃冬蟲使使,果真是好大的膽子,還說日後少不了吃苦,難不成是自己這些天來對那秋月寵愛,讓她得意了起來,還想着要對許華濃下手。
容瑾越想越覺得煩悶,這女人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安安分分的不好麼,爲何偏偏要生出來這些事情。
他一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許華濃便要受了折磨,便是心如刀絞,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朝着許華濃那裡走去。
幾天未來,這府裡變得蕭條了許多,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生機,容瑾處處尋找着曾經一起快樂的影子,不由得嘴角上揚。
“夫人,少爺來了。”
聽到這句話,許華濃似乎是突然有了期盼一般,恨不得馬上迎了上去,卻轉念一想,他如今對別的女人那樣上心,連自己都不相信,心裡哪裡還有自己。
許華濃自嘲的笑了笑,便是那樣一副慵懶的模樣,迎了出去,容瑾見她單薄的身子又多了幾分憔悴,心裡生疼。
“妾身見過夫君。”
又是這句話,將兩個人之間硬生生的隔開了一條銀河,容瑾剛剛想說的話,卻又欲言又止,嚥了回去。
“聖上過幾日要去避暑山莊,邀我一同去,與上次宴會相差無幾,聖上準了,可以帶了家眷去。”
帶了家眷?難不成是帶自己?
許華濃心思一沉,很快變否定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如今眼裡,哪裡還有自己,只不過礙於自己還是夫人,過來知會一聲罷了。
“妾身清楚,且不清楚夫君要帶了哪位姨娘去,妾身這便去安排。”
她還是那副清冷模樣,將容瑾遠遠的疏遠開來,哪怕容瑾心裡有萬般愛意,也是無用,她好像,早已心不在了自己身上。
“你是我夫人,你不去,誰去?”
許華濃微微擡眸,兩人四目相對,溫柔之中多了幾分深情,可又多了幾分陌生,許華濃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陷進去,會傷的體無完膚。
“夫人,去麼?”
看着容瑾眸子裡的期待,許華濃的心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