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太妃結伴回去,謙太妃湊近恭太妃身邊,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原來十分的好奇這蕖嬪爲什麼會得到如此的寵愛,今兒你有沒有發現她與一個人故人有些神似?”
恭太妃淡淡的一笑,瞟了她一眼:“那又如何?”說完,徑直的往前走了。
“哼,就你清高!”謙太妃跺了跺腳,眸子一轉,“蕖嬪,看來以後得多多的結交了,日後這宮中的風,還指不準往哪兒吹呢!非兒,倒是走了一步險棋!眼下雖然遂了皇帝的心思,但是蕖嬪桀驁不馴,難免日後惹的皇帝不悅,反而連累了我兒。她既然是出自旭王府,以後免不得與我是一條船上的人,看來,我得多費些心思,提點一二,想要固寵,那點子思憶奈何長久?”
到了三月中旬,天氣回暖,院子裡面的那幾株光禿禿的桃樹也開了花,似火似霞,給這院子裡面添了幾分熱鬧。
雪兒帶着幾個丫頭摘了桃花說是釀桃花酒,這丫頭這些倒是真真的要將這小小的院子當作家打理了,帶着下人整理了一塊花圃出來,這幾日又要釀酒。只要不出格,四兒這些方面向來是由着她的。
只是雪兒越發的平靜倒叫沈嫿心中無端生出幾分不安來。
這京中寧靜了些許日子,終是發生了一件事情做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是這程家榮寵正盛,這程家一些沒有眼色之人,狗仗人勢,囂張橫行,得罪了不少人。程家的一個子侄,本就是紈絝,得了一個閒差,整日遊手好閒,瞧上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不屑之,便搶強了回去。這姑娘的家人聞言,當即去要人,奈何晚了一步,那姑娘性子烈,出來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最多也就是了草菅人命的事情,本是鬧不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只是這姑娘的家人與何宇田有些關係,他寫了書信,要求嚴懲兇徒,本以爲那府尹會給他幾分薄面。奈何府尹一心巴結程家,最後斷得那姑娘是舊疾復發才身故,罰了些許錢財了事。
何宇田本就對程儀有許多的不滿,攢着氣兒。他熟知趙默的秉性多疑,這循着機會參了程儀一本。
趙默本本就有心正對程儀,只是程儀自己素來行事小心翼翼,他也找不出由頭,如今藉着此事,更是發了一通怒火。這宮中雖然仍然以貴妃爲尊,奈何卻不再是盛寵,揣摩到趙默心思的人也開始紛紛上書參奏程家人。
程家幾世簪纓,對子孫的要求也嚴格,加上程儀也刻意對族中人多家約束。雖然總是那些不受管束看不清行事之人,更何況人孰無過,任何一點小錯也可叫人大做文章。
程儀上書請罪,皇帝罰了他一年的俸祿,撤了程家幾個官爵。
四兒與沈嫿說起此事的時候,還不忘譏笑道:“那些年程家雖一直在沈家之下,但是富貴卻也不少,是他自己不甘心,投靠了趙默。趙默心思毒辣,又能夠留他幾時?他如今雖然位居高官,封侯拜相,但是卻如履薄冰。趙默的刀,當年如何伸向沈家,這一次就可能伸向他。落到如此,也算是自作自受!”
“錦妃流產之事,他們君臣就已經生了嫌隙。這一次平趙策,又是幾
番驚疑,何宇田善妒,他知道其中所有的事情,但是又豈會爲他解釋?”沈嫿淡淡的笑了笑,“不過這位程將軍比我想象的還要能忍一些!看來火還需要旺一些才行,告訴韓卻一聲,這位程將軍最近可能有些失意,叫他多去走走!”
“小姐是想要拉攏他?”四兒問道,“當年沈家滅門一事雖然與他無關,但是事後若非他率先支持趙默,趙默怎麼能夠那麼快坐穩東宮,追殺沈家與前太子的舊部呢?”
頓了頓,四兒又道:“跟了你這些日子,你來到大陳之後的所謀,我也能夠猜出你的幾分打算。你想要留下程儀向來是爲了皇太孫吧,只是程儀他也自知他與皇太孫之間的嫌隙,在趙默手下能夠討得偏安,在皇太孫手下能夠留下性命嗎?”
“大陳以文治國,最缺武將,程儀的確有帥才。我有心留些這個人,但是就要看皇太孫用不用了!”沈嫿說道,“不過這也要看韓卻反饋回來的信息,若是他現在真的對趙默忠貞不二,成全了他就是了!”
沈嫿又將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傳來的情報整理了一下,日光已經偏西了。
四兒進來提醒道:“小姐別忘了,今兒可是與夫人約定,與她一道吃晚飯的!”
“沒忘,收拾一下,現在就去吧!”沈嫿這些日子已經很少去見沈夫人了,一來是害怕去的多了,引人注目。二來,她就是沈嫿這件事情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她,她如今已經漸漸生疑。沈嫿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母親,如今她是沈嫿卻又非沈嫿,她有沈嫿的記憶,但是這身血肉都已經是旁人了,又該如何跟她說呢?只盼早早的救出阿肆,能夠給她一些安慰吧。
“如今阿憶有言大哥的指點,武功更是精進了不少。他資質本就比我好,眼下我恐怕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四兒笑道,“前幾日言大哥又跟我提起,你身邊雖然有我跟阿憶,但是自己學些傍身卻也無甚壞處,他願意叫你!”
沈嫿苦笑道:“有你與阿憶在,我若是想學,也該會寫皮毛了,只是我實在不是那塊料,白白浪費時間了,倒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吃罷晚飯之後,沈嫿又爲沈夫人把脈,嘆道:“憂能傷身,伯母你思慮過重,所以身子老是不見起色,憂能傷身,你若是不能夠放寬心,藥石無靈!我答應了沈嫿要照顧你,你若是調理不好身子,日後我也不好跟她交代不是!”
“好孩子,我知道你辛苦!”沈夫人拉着沈嫿坐下,又握着她的手,說道,“我這身子老是不見好,累的你老是往這裡跑,我心中也實在是過意不去!”
“伯母說這話就太見外了!”
沈夫人淺淺的笑着,如一朵雅蘭一般,目光慈祥而溫暖,望着沈嫿的眼睛說道:“這些日子,我亦是將你當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我們也說些貼己的話吧!你應該是女孩子吧!”
沈嫿對沈夫人一貫親暱,她也沒有避諱過,該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也不遮掩否認,笑道:“還是瞞不過伯母你!”
沈夫人已經握着沈嫿的手,手下卻有一層薄汗,面上也帶着一絲緊張:“我瞧着你的風骨,必然不是
個俗人,這面上應該是帶着面具吧!”
沈嫿點頭,輕易的就將面上的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說道:“爲能夠以真面目示伯母,還請伯母不要見怪!”
沈夫人眼中盡是失望,愣愣的盯着沈嫿的臉許久,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沈嫿是她一手帶大的,這孩子有些不經意的小習慣能夠瞞得過她?這幾日她越發的疑心,更是抱着僥倖。如今心中的疑慮去了,反而更加的頹然了,柔聲說道:“你入虎穴之中,必然要做完全的準備,這一點我又怎麼會怪你呢!只是你一個如神仙一般的姑娘,卻要爲了我們的事情操勞,扮作男子,委實是我們對不住你!”
曾如意入內,瞧見沈嫿的真容也沒有驚訝,在她的耳邊輕言了幾句。沈嫿寬慰了沈夫人幾句,便與她一同出去。
言彧之咋見沈嫿,訝然道:“我那日見着你身上帶着帕黛那女娃的香囊,還以爲你們兩人有些什麼,想着你身子弱,還想這教你寫武藝強身健體,沒有想到,居然也是個女娃娃!”
“就你那拙眼,能夠看出什麼來,空有一身蠻力!”曾如意挖苦起來向來是不留餘地的,她又瞧了沈嫿與四兒,還不忘叫上阿憶,“你們也過來,我有正事跟你們說!”
進到屋內,曾如意開門見山的說道:“沈彥給的地圖與阿憶所回憶的相吻合,如意閣的人眼下已經打探的差不多了。這山叫做崀山,山上有卻是有一個殺手組織赤蓮,但是江湖上卻沒有聽過,向來是專門訓練爲私用,而不是爲了買賣。而且已經打聽清楚,趙默已經將阿肆送回了崀山,在下次行動之前應該會一直在的!”
沈嫿低頭看着地圖的標註,心中甚是寬慰,說道:“如意閣做事果然細緻。此事雖然是沈彥出面,但是需要給沈彥一個理由!現在請閣主現在密切關注阿肆的動向就好!”
“阿姐,若有任務,派出死士,便是九死一生!”阿憶說道,“趁着阿肆眼下沒有任務,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將他救出來,並非一定要沈彥的協助!”
說起沈彥的時候,他眸子裡面寒光閃動,又赤誠的看着沈嫿說道:“我與沈彥有仇,但是卻是真心想要救出阿肆的!”
“我怎麼懷疑你的心思!”沈嫿微微的一笑,“我就是要阿肆九死一生,纔是徹底脫身而不引起懷疑的辦法!而這赤蓮是趙默的一把刀,必須連根拔掉方可!此事我已經在謀劃了,你且安然等着就是了!待此事之後,你與赤蓮還有沈彥之間的恩怨,我不過問!”
“好!”阿憶垂眸說道。
曾如意秀氣的眉頭微微的蹙起:“赤蓮雖然在江湖上沒有名聲,但是實力卻着實不低,我本打算是偷襲,將阿肆偷出來。想要將其根除又不鬧出太大的動靜,不容易,除非我將大周與柔夷的如意閣的人皆調來,但是此舉必然引人生疑!”
沈嫿微微的一笑,說道:“不必了動用如意閣的力量!若是此事順利的話,我們可不費一兵一卒!”
“哦?”曾如意微微眯起眼睛,“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奇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