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了!不過烏克首領比起幾年前倒是有點不同了!”長孫斐隨意的說道,態度不像是對待一個部落的首領,就像是對一個市井商人一般。
“唉,我老了嘛!”
“不,是更加的雄姿英發了!”長孫斐笑道。
“哪裡那裡!”話是假話,不過聽的人喜歡就是了,烏克高興的鬍子一顫一顫的,說道,“快請坐,來人,上酒,我要跟鬼王不醉不歸!”
美豔的侍女端上了酒菜,烏克一面招呼長孫斐,一面用污濁的眼睛盯着沈嫿瞧,問道:“鬼王旁邊的美人就是你的王妃麼?”
長孫斐對烏克的眼神可以說是厭惡了,淡淡的說道:“正是!”
烏克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讓舞女前來跳舞助興。舞蹈進行到一半,烏克開口說道:“鬼王覺得我的這些舞姬如何?”
“很漂亮!”長孫斐淡淡的沒有什麼興致的說道。
烏克好像看不到長孫斐的臉色一般,繼續說道:“我用十個美人換鬼王的王妃如何?”
沈嫿一下子就怒了,瞪了烏克一眼正要說話,長孫斐按住了她的手,冷颼颼的看了一眼烏克,涼涼的說道:“你現在的部落管轄的人口不過三十萬,士兵不到三萬,蕩平你的部落,本王要不了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別說這些舞姬,就連你的妻子,也是本王的!”
“唉,一個女人而已,也不知道鬼王你生哪門子的氣!”烏克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樣好了,我的人,隨你挑怎麼樣?”
“她是大陳的公主,本王的未婚妻,你以爲你要得起嗎?”長孫斐冷冷的看着烏克,“還是說烏克你這是在向我挑釁?”
“啊?這全是誤會!”烏克臉色一變急忙解釋道,“我只知道你的王妃仙逝了,現在根本沒有正妃,身邊帶着一個女人,雖然稱她是王妃,可我那不以爲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嘛!”
“好了!”長孫斐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我們來這裡究竟要做什麼?”
烏克見長孫斐不再糾結上一件事情直接步入正題,送了一口氣,正色道:“來人,將東西拿上來!”
話音落,就見着一個侍衛拿着一個盒子上來,烏克指着說道:“這裡面就是你想要的蠱蟲燊蠱,因爲此物不能夠見光,所以不能夠給你們看了,但是你們當中定然有識貨的人,到時候是一見便知了。其實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將鬼王請來這裡,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長孫斐瞟了烏克一眼,淡淡的說道。
“實不相瞞,其實現在南疆越發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大王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無不想要除之而後快,現在南疆百部皆臣服於大王,以我現在的區區兵力,反抗那就是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現在大王只是沒有對我興兵的理由,一旦我不小心留下把柄,那就是我的覆滅之日。”烏克,滿臉糾結的說道,“所以我與我的軍師商量了一下,我們現在只有兩條出路,一來是投奔大周,所以希望王爺你能夠收留,二來就是大周再對南疆發兵,我可以爲內應,與大周裡應外合,這樣大周吞併南疆,徹底的解決心腹之患,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知道王爺覺得這兩條路,那一條更好?”
“那一條都是你自
己的事情!”長孫斐淡淡的說道,“本王現在在大周只是一個閒散王爺而已,不管政事軍事,大周與南疆已經結下盟約,本王前來南疆與你商量這樣的事情,當本王是什麼人!”
烏克的眸子微微一閃,傾身靠近長孫斐的方向兩分,眯了眯眼睛說道:“難道看在這蠱蟲的面子上面,鬼王也不能夠爲我出一條對策?”
“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長孫斐冷言道。
“我可沒有這樣的膽子敢威脅鬼王!”烏克呵呵的笑着,臉變得很快,“我跟鬼王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幾隻蠱蟲算我送給鬼王的禮物又如何?”
“不過!”烏克臉色沉了一下,目光緊緊的盯着長孫斐的臉,繼續說道,“王爺難道就不爲了王后想想嗎?”
長孫斐目光鋒利的瞥了烏克一眼,抿了抿脣,喝了一口酒。
沈嫿的心中也微微的一沉,難道南疆王宮出了什麼事情不成?但是卻未曾聽沽帶說起過啊?
烏克很滿意長孫斐的反應,繼續說道:“大王病重,時日無多,王后傾國傾城,愛慕王后的男人不少,其中就有大王的親弟弟赫北王佑連。大王對王后一往情深,只有骨朵兒公主一個親骨肉,但是公主畢竟是女兒身,即便再受到大王的寵愛,再有政治才華,也是不可能繼承王位的,那麼最後繼承王位的肯定就是赫北王。一旦赫北王繼承王位之後,勢必會逼迫王后嫁給他,王后雖然爲弱質女流,但是性子剛烈,在赫北王的威逼之下,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選擇呢!就算是爲了王后,鬼王難道不選一條路走嗎?”
“你是如何知道本王與王后的關係的?”長孫斐冷悠悠的問道。
“我是怎麼知道的,王爺那麼關心做什麼?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不是?”烏克笑了笑,“如果王爺對王后還有母子之情,就不應該眼睜睜的看着王后遭難不是?只有王爺下定決心,我可以立即興兵,絕對不會讓佑連登上王位的。只要大周能夠支持我當上大王,我一定會將王后完璧歸趙的送到王爺的手上!”
“既然烏克你的消息那麼靈通,想來也應該知道本王已經不是那個手握南系大軍的元帥了,如今本王並無任何軍職在身,你與我商議這件事情,恐怕也沒有什麼用吧!”長孫斐冷笑道。
“鬼王雖然沒有軍職在身,但是以鬼王在南疆的影響力,在大周的影響力,以及對於大周皇帝的影響力,隨便找個藉口兵伐南疆,也就是王爺一句話的事情!”烏克說道。
“如果本王不答應呢?”
烏克的臉色一變,渾濁的眼神裡面露出幾分殺機,冷冷的說道:“既然此事是關係我生死大事,王爺若是不答應,橫豎就是個死字,我也不怕拉着王爺一起!”
“唉,既然如今已經落到了你的手上,你的建議本王不得不好生考慮一下!”長孫斐摸着下巴說道,“這樣吧,容本王思考思考一個晚上,明日再給你答覆如何?”
“王爺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烏克面色不善的說道。
“這樣吧,這些蠱蟲你派人送去客棧,既然你以這些蠱蟲讓本王來了一趟,自然知道蠱蟲對於本王的重要性,若是本王的人因爲這些蠱蟲的耽誤出了事情,你就放心本王日後不會報
復嗎?”長孫斐說道,“本王與王妃就暫時住在你的宮殿內,明日一早就給你答覆,如何?”
烏克垂下眸子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一言爲定,這些蠱蟲,我現在就給王爺的人送去,王爺也前往不要讓我失望纔是!”
這一夜,烏克將蠱蟲給柳逸塵他們送去,而長孫斐與沈嫿也留在了宮殿內過夜。
“烏克的話你信嗎?他當真想要反了?還有王宮內的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沽帶爲何一點都沒有表示?”沈嫿蹙眉問道。
“我們這一路都在着急着趕路,對於情報的收集倒是怠慢了!”長孫斐說道,“所以我相信烏克說的關於南疆大王病重的事情我相信是真的,但是他所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沈嫿眸子微微一轉,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給他這個消息,讓他以爲因爲與你合作的機會到了,這樣子就是如烏克自己所說的,就有了把柄在南疆大王的手上,這樣南疆就有了興兵的理由了!只是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並非全是猜測!”長孫斐微微的一笑,說道,“我與母妃的消息那麼的隱秘,這二十幾年來,基本上除了幾個當事人之外,無人知曉,烏克是從何而知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告訴他的,所以我猜想,這一切只是一個局而已。至於我的猜想對不對,不久之後就可以得到論證了!”
沈嫿將思緒從頭捋了一下,如果一切如長孫斐所推測的那樣,那麼從柳逸塵決定帶阿肆來南疆得到蠱蟲開始,這一切就在開始策劃了,將王后與長孫斐的關係,大王病重,已經長孫斐即將來南疆的消息,先後告訴了烏克,讓烏克產生認爲與長孫斐合作的可能性,此後就會不惜一切將長孫斐引來自己這裡。一旦他有所行動,野心有所暴露,那麼就落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自己引火燒身。而要將這些消息傳遞給烏克而不引起他的懷疑的話,需要一個烏克信任的中間人,那麼這個人,或許就是嶽展鵬。
長孫斐的臉色雖然還算是平靜,但是目光裡面還是免不了擔心,沈嫿知道他並非在爲自己的處境擔心,而是在爲王后擔心。如果南疆大王真的病重的話,王后的下場真的會如同烏克所說的那樣。而一旦王后與他的關係泄露,將會置身於更加不利的地位。
沈嫿上前握住長孫斐寬厚的手掌,微微的一笑,說道:“母妃不會有事的,沒有到最後的時候,我們總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我們不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長孫斐不覺得加大力氣,使兩人的雙手握得更緊,嘆息道:“是啊,我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闖過了一關又一關,這一關也肯定能夠闖過去的!”
沈嫿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心中不免有些心酸,說道:“阿斐,如果南疆大王真的去世之後,若母妃不願意待在南疆的話,我們就帶母妃會大周好不好?雖然還是回面臨着許多的危險與險阻,但是我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這就夠了,不是嗎?我知道你雖然嘴上彆扭,但是心中一直是思念着母妃的!”
雖然知道沈嫿的話實現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想想,如果真的能夠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長孫斐的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