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傷,按理說很容易就能找到,而現在卻不知所蹤!
“確實都找過了?”蕭逸宸沉聲問。
“先安排朱雀堂的兄弟們找的,下午傳來消息說是找不到。我和無涯立馬親自去找,直到現在也沒有半點蛛絲馬跡。”齊飛道:“少爺,我懷疑,冷叔叔可能出事了。”
先前冷尋沒有受傷的時候,蕭逸宸以爲以冷尋的功夫,外人想要不留痕跡地傷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沒料到,隆德帝會派出大內高手將冷尋捉去。
現在冷尋受了重傷,本就無地方可去,若真是遇到什麼以前的老仇家…
不對!就算冷尋有他們不知道的老仇家,那人又怎會知道冷尋凌晨會從皇宮出來?還身受重傷?
“再派人手去找,務必要找到冷叔叔。”蕭逸宸沉聲道。
齊飛道:“是,少爺!”
陸心顏也想到了此點,“我讓琳琅閣的人,也暗中找找。”
因爲冷尋的事情,兩人也沒什麼親熱的心思。
洗漱後躺在牀上,摟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氣息帶來的安心感。
“蕭世子,阿爹剛纔說的話,你怎麼想的?”陸心顏趴在蕭逸宸胸口問道。
她沒有明說,但兩人心意相通,蕭逸宸自知她指的是,會否將這次發生的事情,就這麼忘了。
蕭逸宸親親她的頭頂,鄭重般地承諾道:“我不會讓你、讓阿爹、讓姑姑,以及我們未來的孩子,再遇到這樣的危險。”
他沒有明說忘還是不忘,陸心顏卻明白了。
“嗯。”她輕聲嗯了一聲迴應。
她能理解這個時代的人的愚忠,比如蕭炎。
但她不是這個時候的人,她沒法強迫自己來適應這個時代的愚忠。
幸好,她所嫁的人,並不是一個這樣愚忠的人。
——
今天要進宮謝恩,陸心顏與蕭逸宸早早就起來了。
換上比較隆重的衣裳後進了宮。
早朝後的隆德帝,在文德殿接見了他們。
“臣/臣婦參見皇上,謝皇上萬恩!”
許是中毒的緣故,隆德帝的面色有些蒼白,但笑容卻異常和藹可親。
“蕭愛卿,郡主,快起來!”隆德帝微笑道。
陸心顏和蕭逸宸依言站起來,垂首站在下首,“謝皇上!”
“之前的事情,朕被皇后矇蔽,委屈了兩位,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繼續爲朝廷效力!”
“臣謹遵皇上旨意!”蕭逸宸道。
見他態度恭謹,同以前沒什麼兩樣,隆德帝滿意道:“你父親進來可好?前些日子的事情,有沒有嚇着他?心裡可有怨恨朕?”
“父親還是老樣子,腿疾發作時,痛得只能躺在牀上。”蕭逸宸道:“我蕭家世代皆忠君愛國,父親更是相信以皇上的英明,下毒一事,定會還鎮國公府一個公道,絕無半點怨言!”
“哈哈哈,好!你父親的忠心,朕收到了!朕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隆德帝哈哈大笑幾聲,而後道:“昨日明芷鄉君回去後,可有替你父親瞧過腿疾?”
“回皇上,瞧過了!”
隆德帝帶着兩分好奇道:“哦,以她的醫術,有沒有把握替你父親醫好?”
“明芷鄉君道父親的腿疾時間太久,一些骨頭以及經脈已經壞死,不過她會盡力而爲。”蕭逸宸道:“父親倒沒別的想法,只希望明芷鄉君能緩解時不時的疼痛就好。”
隆德帝嘆口氣,有感而發道:“你父親是個明白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像朕現在,也是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皇上萬金之軀,洪福齊天,定能如願以償!”
“說到這,朕就隨口問問,你們不要有壓力!”隆德帝隨意道:“尋找雙仙花,你們可有什麼計劃?”
蕭逸宸道:“回皇上,昨日臣已經安排人將消息放到江湖中,重金懸賞雙仙花的下落!皇上情放心,此事事關臣與夫人的性命,臣定會竭盡全力!”
“好!很好!”隆德帝再次大笑,並語重心長道:“其實朕心裡是不想治你們的罪的,但天下悠悠衆口,朕實在沒辦法,纔想了這個主意!朕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提前完成使命,將功贖罪!”
“謝皇上開恩!”
“朕該處理奏摺了,你們去太后那道個安。再去你們姑姑那裡坐坐,替朕好好安撫安撫她。”
“是,皇上!”
兩人離開文德殿後,去了萬壽宮。
武蓁知道他們會來,一早就在萬壽宮等着。
“珠珠,蕭世子。”
“見過太后娘娘,見過公主。”
因爲隆德帝中毒一事,太后一直憂心忡忡,身體垮得很厲害。
再加上皇后與二皇子倒臺,雖然太后並不是很待見武轍武婉,但始終是嫡親的孫子孫女,心裡說半點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因此氣色很差,一下子感覺老了好幾歲。
看到陸心顏與蕭逸宸,勉強提起精神應付,“快起來吧,這些日子,你們都受委屈了。”
“謝太后娘娘!”
太后隨意問了幾句鎮國公府的情況,重點是以安撫爲主。
希望他們不要將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會盡力勸皇上補償鎮國公府。
陸心顏猜想太后所說的補償,大概就是立蕭情爲後,讓武昇更加名正言順。
太后說了一會話後,神情更加疲憊,陸心顏與蕭逸宸主動告辭,說去看看蕭貴妃。
“是該去看看她,這次的事情,她也受到不少驚嚇。昨日來謝恩時,哀家看她清減了不少,你們好好寬寬她的心。她是個有福的,好好保重身體,日後的福氣,定不會比哀家差。”太后意有所指道。
不比太后福氣差,那就是說蕭情以後也是太后的命。
看來他們猜得不錯,太后這是擺明着要支持武昇了。
有了太后的支持,就算皇上萬分不願,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是,太后娘娘。”
太后身體不舒服,武蓁也不好離開與陸心顏敘舊。
兩人定了以後有空再聚。
離開萬壽宮,陸心顏與蕭逸宸來到甘泉宮。
蕭情憔悴的模樣,嚇了陸心顏一大跳。
在她印象中,蕭情與蕭逸宸很像,那種看着很清冷,有什麼都藏在心裡的人。
即便發生天大的事情,旁人也看不出來。
“姑姑,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侄媳明日帶白芷進宮來替您瞧瞧?”陸心顏關切問道。
“不用了,本宮沒事。”蕭情的不安與焦躁溢於言表。
“那姑姑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不如說出來,讓世子和侄媳爲您參詳參詳。”
蕭逸宸見蕭情慾言又止,以爲是女人家的事情,他在這蕭情不好意思說,便道:“姑姑,眼看快午時了,侄兒去外面等三皇子。”
因爲他們要來,武昇派人傳了話,等會過來甘泉宮同他們一起用午膳。
“逸宸,不用迴避。”蕭情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道:“聽說皇上之前抓了大哥以前的一名副將,現在那人…還好嗎?”
自從那日皇后告訴她,冷尋被隆德帝抓了,可能已經沒命後。
蕭情吃不下,睡不着,很快就清瘦得厲害。
昨日皇后突然自盡,皇上下旨宣她無罪,她就越發擔心冷尋。
但她不能問,也找不到人問,只能在心裡獨自煎熬。
如今見到陸心顏與蕭逸宸,終於忍不住問了。
“姑姑說的是冷叔叔嗎?”蕭逸宸詫異道:“姑姑怎知冷叔叔回來了,又被皇上抓了?”
“是皇后親口告訴本宮的!”蕭情勉強擠出笑容,“他…現在怎樣了?”
陸心顏與蕭逸宸兩人並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糾纏。
便將皇上已經將冷尋放了,可冷尋卻不見蹤影一事如實相告。
“不見了?怎麼可能會不見?”蕭情的面色瞬間煞白,“一個大活人,又受了重傷,怎麼可能會不見?你們認真找了嗎?”
她語氣急促,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讓陸心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蕭情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姑姑,您別急,侄兒已經加派了人手。”蕭逸宸道。
蕭情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失常,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冷家幾代效忠咱們蕭家,你父親視他爲親兄弟,本宮…本宮亦當他是大哥。逸宸,你無論如何要找到他。冷家,就只有他一人了。”
“是,姑姑,侄兒一定會竭盡全力!”
“娘娘,三皇子來了。”蒹葭在外面道。
蕭情手心緊了緊,“讓他進來吧。”
冷尋重傷卻不知所蹤的消息,對蕭情的打擊太大,即使她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武昇還是一進來,就察覺到屋裡低沉的氣氛。
“母妃,蕭表哥,表嫂,發生什麼事了嗎?”武昇問道。
“沒什麼事,母妃和你表哥表嫂說了一些舊事。”蕭情道。
蕭逸宸接着道:“阿爹身邊有個許久不見的護衛不見了。因爲皇上中毒一事,皇上懷疑是他下的毒,抓起來拷問了幾天。昨天將他放了,現在不知所蹤。”
蕭情面色一白,不由咬着脣看向武昇。
武昇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淡淡哦了一聲,“那人姓甚名誰?既然是大舅身邊的人,我也該出一份力。”
蕭逸宸道:“冷尋,按輩份我該喚他一聲冷叔叔。”
蕭情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卻見武昇無半點異常,點點頭,“我記住了,回頭我讓人找找。”
“謝三皇子。”
“蕭表哥不必客氣。”武昇道:“母妃,可以傳膳了嗎?兒臣早上用得少,如今有些餓了。”
“好好,母妃馬上吩咐人傳膳。”蕭情趕緊道:“蒹葭,傳膳!”
“是,娘娘。”
“逸宸,珠珠,晟兒,去用膳吧。”
“是,姑姑/母妃。”
陸心顏本想上前扶住蕭情,武昇先上前扶住了一邊,她不好扶,便示意蕭逸宸來扶。
蕭逸宸和武昇一左一右扶着蕭情,走在前面。
陸心顏跟在後面。
瞧着前面的蕭情和武昇,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京城人人皆知,宮中蕭貴妃性子清冷,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三皇子武昇,亦不假顏色。
但武昇卻極爲孝順,想方設法地四處找新鮮的玩意討蕭情歡心。
陸心顏曾親眼見過武昇見到蕭情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掩飾不住的慕孺之情,滿心歡喜、小心翼翼又充滿敬畏。
當時她還感動過,感動從小缺少母愛的武昇,性格卻依然陽光向上。
也因此明白,宮羽之所以會喜歡武昇的原因。
但今日,武昇對蕭情,言語態度依然尊敬,但渾身卻似罩了一層東西似的,生疏又客氣。
似乎經過中毒一事後,武昇一夜間成熟了,不再是那個性格開朗、不願捲入權力鬥爭的大男孩。
開始明白到自己身上的責任和身爲皇家人的身不由己。
可又似乎不僅僅如此。
陸心顏不由若有所思。
用完午膳後,陸心顏和蕭逸宸陪着蕭情說了會話後,告辭了。
“姑姑,冷叔叔那邊若有什麼消息,侄兒派人通知您。”
“知道了,你們出宮小心些。”蕭情道:“替本宮問候你父親。”
“是,姑姑。”
“母妃,兒臣送蕭表哥和表嫂。”
蕭情道:“好,你送了他們後,再來母妃這,母妃有話跟你說。”
“是,母妃。”
既然蕭情有話跟武昇說,武昇送兩人離開甘泉宮沒多久,蕭逸宸便讓他回去了。
“三皇子,你去吧,難得姑姑有話跟你說。”
武昇道:“蕭表哥,表嫂,慢走。”
蕭逸宸遲疑了一會,“三皇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身爲男子,蕭逸宸沒有陸心顏那麼敏感,但他與武昇算是自幼一起長大,對武昇的性子十分熟悉。
今日武昇的異常,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武昇笑了笑,“大約父皇中毒一事,來得太突然,又反轉得太快,我一時還沒緩過神。我沒什麼事,蕭表哥,過幾天就好了。”
“昨晚阿爹跟我說,你選妃一事,可能會提前,剛纔拜見太后時,言語中也流露出幾分意思。”蕭逸宸道:“二皇子四皇子相繼倒下,朝中投靠你之人必會越來越多,你萬事小心些。若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不怕跟我說。”
“知道了,蕭表哥,你們走吧。”
武昇回到甘泉宮時,蕭情正不安地走來走去,見到他回來,忙道:“昇兒,你別誤會,母妃問你表哥他的事情,沒別的意思…”
武昇淡淡打斷道:“母妃,您想多了,兒臣沒有誤會!那人既是大舅身邊的人,與您自幼相識,您擔心是人之常情!”
“昇兒…”
他說得輕描淡寫,蕭情卻越發不安。
身爲兒子,親眼見到自己的母妃與另一個男人苟且,沒有憤怒,沒有指責,平靜得讓人窒息。
“母妃與他…”蕭情艱難地想要解釋。
“母妃,兒臣還有要事處理,先告辭了。”
武昇拱手轉身離去,蕭情在後面喊道:“昇兒,你要是厭惡母妃,恨母妃,你就說出來!你這樣,母妃心裡很難過!”
“母妃是爲誰難過?爲您自己,還是爲兒臣?”武昇背對着蕭情,蕭情看不到他面上的神情,只覺那背影孤單得讓她心酸。
“如果是爲兒臣,母妃大可不必,兒臣已經長大了,曾經稀罕渴望的一些東西,兒臣現在不需要了。過不了多久,兒臣就要選妃,成親生子,有自己的幸福日子,母妃不必憂心兒臣。至於母妃您,兒臣只希望您記得,您是這宮中的貴妃娘娘。”
“昇兒!”
蕭情心痛的呼喚,卻喚不來武昇的回頭。
這一刻,她只覺得心痛難抑。
曾經因爲不得己嫁給了不愛的人,她心裡對武昇恨多於愛。
可終究血濃於水,慢慢的,恨消失。
然而愛卻因爲隔閡,藏在心底,表現不出來。
現在她愧疚了,想彌補,但已經沒了機會。
武昇面無表情地離開。
與蕭情與三分相像的面容上,清冷孤寂,像極了以前的蕭情。
那雙眸子再沒有以前的陽光,深沉似海。
——
隆德帝中毒一事查明,鎮國公府無罪,二皇子倒臺。
朝中不少人聞風而動,紛紛派人送禮前往鎮國公府。
蔣氏讓人全部收下,一一登記造冊,然後派人送給蕭逸宸。
晚上的時候,蕭逸宸將冊子遞給陸心顏,“媳婦兒,你看着處理。”
“你就這麼相信我?”陸心顏揚揚眉,“不怕我隨便亂來?”
她半趴在牀上,一手撐着下巴,一手隨便翻着冊子,說話的時候,眉宇間帶着幾分狡黠。
那模樣,像個小狐狸似的。
蕭逸宸忍不住低頭狠狠親了她一下,“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無論你捅出多大的簍子,你夫君我,都擔得起。”
陸心顏白了他一眼,“什麼嘛?我會捅簍子?少瞧不起人!哎喲!”
她揉揉屁股,不服氣地道:“你幹嘛打人!?”
“誰叫你亂歪曲我的意思!我是那個意思嗎?”蕭逸宸瞪她一眼。
陸心顏嘻嘻一笑,“好了,夫君最好了,乖,別生氣!”
蕭逸宸哼哼兩聲。
陸心顏翻身一滾,滾到他懷裡。
小手不安份地撫上他的胸膛。
“夫君~是不是該就寢了?”她嬌媚地眨眨眼。
素了好多天的男人,哪經得起這般誘惑。
蕭逸宸咽咽口水,將她手中的冊子粗魯的一扯扔掉,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大掌急切地扯她的衣裳。
“悠着點,悠着點!”陸心顏大叫,“明天要去見大哥,要去見祖母…唔…”
話還沒說完,嘴被堵上。
渾身被撩撥得如在火上烤。
引人遐想的嬌/吟聲,很快在這夏日炎熱的晚上,高低婉轉地響起。
沒多久便變成了求饒聲。
“逸宸哥哥,明天…明天還要早起,你…你消停好不好?”
“叫聲好哥哥。叫聲好哥哥我就放過你。”
上過數次當的陸心顏,當然不會再上當。
“逸宸哥哥,我…我真的不行了,不要了,嗚嗚…”
“叫聲好哥哥。”
“我不要,你每次都騙我~”
嬌媚的聲音,如貓兒哭泣,撓心撓肺。
蕭逸宸最喜歡的,便是她在牀上的風情,獨屬於他一人,因他而有的風情。
含苞待放的花朵,只爲他綻放,讓他欲罷不能。
“真的,這次絕不騙你。”他在她耳邊輕輕哄道。
“你每次都這麼說~嗚嗚~”
她不肯妥協,他便咬着她耳朵的邊緣,一路咬,咬到她渾身發軟,顫慄到不能自己。
最終在他令人髮指的威逼下,又羞又惱地喊出一聲“好哥哥~啊!”
一聲尖而短的驚呼後,隨即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摧殘。
然後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攀着他,一起沉浮。
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一直響了整個晚上…
早上陸心顏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神清氣爽的男人早已收拾好,又躺回牀上抱着她。
陸心顏氣惱得想咬人。
“媳婦兒,咬吧咬吧,不過我肉結實,怕你把牙咬痛了。”蕭逸宸眉稍眼底皆是饜足的笑。
別說他說得誇張,還真是。
因爲練功的關係,那身肌肉銅牆鐵骨似的。
常常陸心顏手都抓痛了,也沒見他齜一下牙。
“今晚你自己睡!睡書房!”
太過份了!非得給點顏色他瞧瞧,讓他知道何爲妻綱!
“媳婦兒在哪,我在哪。”男人不要臉地摟着她,嬉皮笑臉。
人前清冷,人後色狼。
呵,男人!
都是大豬蹄子!
偏嬉皮笑臉的樣子,都帥得讓人不齒。
老天真是偏心!
陸心顏白他一眼,“幫我拿衣裳過來。”
“是,媳婦兒!”
蕭逸宸屁顛屁顛地將昨天陸心顏準備好的衣裳拿過來。
“媳婦兒,我幫你穿吧。”
他來穿?只怕不知穿到什麼時候去!
陸心顏拒絕,“去準備水和早膳。”
蕭逸宸奸計得不了逞,只好出去讓人準備水和早膳了。
陸心顏穿戴好後,水和早膳一起來了。
用了早膳,便和蕭逸宸,帶着青桐一起,前往安康伯府。
主要是跟陸子儀報個平安,順便將事情給他解釋一下。
當然爲了陸子儀的安全着想,告訴他的事情都是經過刪減的。
兩人安康伯府待了一會,並沒有用午膳,就離開了。
“哥哥,過幾天我們再找個時間來,今天還有祖母那四姑那要去交待一聲。”
陸子儀道:“我明白的!大妹夫,珠珠就麻煩你好生照顧。”
“是,大哥。”
離開安康伯府,又去了將軍府,也是過了一會就離開,最後去了廣平侯府。
“珠珠,看到你沒事,祖母就安心了。”封氏拉着她的手欣慰道。
“祖母,差點連累您,珠珠心裡過意不去。”
“你要是說這麼見外的話,祖母可要生氣了!”封氏佯裝生氣道:“說來明明是該祖母多謝你,若不是你設計讓二皇子送了羽兒回來,這次的事情,咱們廣平侯府肯定會受到牽連。”
陸心顏設計宮羽一事,並沒有瞞着封氏。
封氏也清楚,現在朝中已經到了不能不站隊的時候,二皇子三皇子勢必一戰。
宮羽早些與二皇子劃清界線,於誰都好。
“二皇妃和幾個側妃陪着二皇子一起去守皇陵,沈側妃自請去了月亮庵,其他貴妾姨娘們,發賣的發賣,遣回的遣回。發賣的那些自不必說,那些遣回家裡的,因爲連累到家族,回去也討不了好。只有羽兒因爲你,除了顏面受損些,毫髮無損。”
封氏道:“這些都多得你。”
二皇子府上的那些女人的下場,陸心顏沒有刻意留意,倒是第一次聽說。
陸心顏奇道:“沈側妃去了月亮庵?她爲何不自請回沈家?”
當初沈雨煙因爲陷害她不成,被沈家送去月亮庵,沒多久與武轍發生苟且,而後成了側妃。
沈家因爲沈青竹,今時不同往日。
且沈家一向中立,並未與二皇子有過多牽扯,皇上即便遷怒,也不會重罰沈家。
沈家是沈雨煙的母親當家,沈夫人一向疼沈雨煙,她若回去,若韜光隱晦,低調行事,日子不會過得差。
她爲何要去月亮庵受苦?
封氏道:“據說是爲了替皇后贖罪,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她雖是皇室登記在冊的側妃,也算不上皇后正兒八百的兒媳婦,她去爲皇后贖罪,這個理由未免牽強了些!沈雨煙可不是那種能吃苦的人。”
“確實有些蹊蹺。不過現在二皇子倒了,沈家折了翅膀自身難保,祖母瞧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正說着間,雲氏抱着老五小花花來了。
旁邊跟着宮倩與宮小冬。
本來陸心顏來的時候,雲氏就準備抱着來的,結果小祖宗不知怎的鬧起脾氣來,雲氏哄了好一會終於不哭了,卻又睡着了。
直到現在醒過來,雲氏瞧着她精神不錯,便抱着來了。
宮倩與宮小冬則是在小花花出世後,像兩個守護神似的,寸步不肯離開。
小花花每睜一次眼,每打一個哈欠,每露出一個無意識的微笑,甚至哭泣,吃喝拉撒,都能讓她們驚奇好久。
“來,珠珠,抱抱看。”雲氏將小花花抱到陸心顏面前。
小花花已經一個多月了,頭髮長得很濃密,又黑又軟,一雙眼睛清澈是像天下最乾淨的泉水。
皮膚白裡透紅,小嘴巴無意識地咂吧,面上露出迷之微笑。
包在一個粉紅色的裹布裡,像個小肉蟲子似的。
陸心顏膽戰心驚道:“我…我怕不行。”
太嬌嫩了。
她生怕一個大力,不小心弄傷了她。
“沒事,小心些就好,就當提前練習練習。”雲氏笑道:“阿錦剛開始也是不敢抱,抱了幾次後就不想撒手了,現在可熟練得很。”
之前雲氏做月子的時候,不能出門,宮錦便時不時以取經的名義過來看她。
雲氏生了五個,且個個健康伶俐,小董氏雖然擔心宮錦肚子裡的孩子,也希望未來宮錦能跟雲氏一樣生五個,便同意她過來沾沾雲氏的福氣。
面對雲氏的調侃,陸心顏面上一熱,“那我試試吧。”
她小心翼翼地從雲氏手中接過小花花。
小花花吃飽了睡足了,不哭不鬧,很是乖巧。
在陸心顏抱住她的時候,居然給了她一個微笑。
“天啦!她衝我笑了!”陸心顏瞪大眼,驚奇不已,語無倫次道:“祖母,她一定很喜歡我!我抱着她,她不哭還衝我笑!小花花,你實在太可愛了!姐姐我愛死你了!唔啊…”
封氏雲氏被她的反應逗笑,“這麼喜歡,自己加把勁,快生一個!”
陸心顏小臉緋紅。
看着懷中的小花花,感覺她軟綿的小身子,還有身上的奶香味,眼裡的溫柔快要溢出來。
“這生孩子啊,不是勤就有的,要講究質量。”雲氏一本正經道:“回去跟姑爺好好說說,就說我說的。”
陸心顏羞得無地自容。
想起自己曾經笑話武蓁臉皮薄,真是現世報。
未成婚的,比不過成婚的臉皮厚,成了婚的,比不過生了孩子的臉皮厚。
想不到她陸心顏自認臉皮不薄,也會有無地自容的這一天!
陸心顏和蕭逸宸在廣平侯府用了午膳後便離開了。
二十八是封氏生辰,離開前陸心顏答應那天早些來。
接着又去了幾個蕭逸宸的副將家裡。
等回到鎮國公府的時候,陸心顏已累得快睡着了。
“珠珠,今天累壞了吧?”蕭逸宸摩挲着懷裡陸心顏的背。
“嗯。”陸心顏閉着眼,只想就這麼睡去。
“在外面跑了一天,渾身髒兮兮的,我抱你去洗洗,洗乾淨了好好休息。”
陸心顏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便騰空而起。
她一個激靈,睜大眼,“我自己洗!”
蕭逸宸輕笑,笑容裡明顯不懷好意,“害羞什麼?你哪我沒見過?”
這跟害羞有關係嗎?她是怕自己進去了出不來!
“我自己去洗!”陸心顏很堅決道。
“好,你自己洗。”蕭逸宸放下她,又從後面摟住她,聲音暗啞道:“和我一起洗。”
他渾身的熱氣,燙得陸心顏渾身發軟。
“不行,你洗你的,我洗我的。”陸心顏鐵了心拒絕。
男人的手,開始沿着她的腰身遊移,火熱的脣湊到她耳邊,“一起?嗯?”
陸心顏不爭氣地開始氣喘,她抓住他的手,“蕭世子,你想生孩子不?”
當然,不然他這麼賣力做什麼!
“媳婦兒是想做生孩子的事情嗎?爲夫馬上滿足你!”
“今天宮嬸嬸跟我說,生孩子不是勤,要講質量!”陸心顏道:“她說大夫也是這麼說,你要是想快點有孩子,就忍忍。”
“真的?”
“不信你去外面找個大夫問問。”
蕭逸宸頓了一會,“那你想生孩子嗎?”
他語氣透着兩分緊張,陸心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並沒有察覺到。
沉默了一會道:“我順其自然。”
原本對於生孩子,她是有些抗拒的。
因爲內心深處,她無法確定自己能一生一世都留在這個世界。
萬一哪天她突然回去了呢?
到時候孩子怎麼辦?
可今天看到小花花那麼可愛,又突然多了兩分期待。
她和蕭逸宸生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
男孩像誰,女孩又像誰?
會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原來的地方,以及能不能順利有孩子並生下來。
似乎都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就一切交給老天爺安排吧。
——
按照計劃,今天是去拜訪龍天行,順便將梳雲接回來的日子。
陸心顏備了厚禮,當作答謝龍天行的相助之恩。
龍天行會不會接受是一回事,但他們的心意總是要到的。
“小姐,姑爺,到了。”
青桐在外面道。
爲了不礙某人的眼,青桐現在很識趣地坐在馬車前面。
蕭逸宸搖搖昏昏欲睡的陸心顏,“珠珠,醒醒,到了。”
陸心顏茫然地睜開眼。
明明昨晚蕭逸宸沒將她咋的,早早就睡了,怎麼今天還是這麼困?
“珠珠,回去讓白芷給你瞧瞧。”蕭逸宸擔心道。
“我沒事,估計是還沒緩過來,你讓我好好休息兩天就行了。”
蕭逸宸咳了一聲,“我抱你下去。”
陸心顏沒有拒絕,伸開雙臂,讓他抱起自己下了馬車。
幾人走到龍府前面。
青桐道:“小哥,我們家小姐姑爺,想拜見龍爺,煩請通傳一聲。”
守門的大約是見多了來找龍天行的人,也沒細看來人,直接問:“有沒有龍爺的帖子?”
“沒有。”
“沒有的話,恕小的無法通傳。”
他欲關上門,青桐伸手攔住,“小哥,我們來自鎮國公府,這兩位是蕭世子與珠珠郡主。”
門房聽得一驚,這才擡頭看向來人。
一瞬間只覺貴氣逼人,讓人不敢直視,不由心頭大震,慌得連忙道:“幾位稍等一下,小的去報告管事。”
管事得知陸心顏與蕭逸宸上門後,也是大爲震驚,但他不敢自作主張,去報了龍天行。
“不見!”
管事被這兩個冷冰冰的字,砸得腦殼疼,偏龍天行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他只好硬着頭皮,來到大門處。
“對不起二位,龍爺身子不適,不想見客。”管事點頭哈腰道。
陸心顏與蕭逸宸沒料到龍天行見都不願見他們。
管事賠着笑臉,“實在對不住,兩位請慢走!”
陸心顏道:“那這些禮請收下吧,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對不起,這事小的做不了主,兩位還是先帶走吧。”
看來龍天行雖幫了他們,仍是十分不待見他們。
陸心顏道:“那煩請管事再通傳一聲,我的丫鬟梳雲在府上叨擾多日,我想接她回去。”
關乎到雲姨娘,管事頭更疼了。
但云姨娘從離開龍府後,身份就不是龍府的雲姨娘了。
這次再回來,雖然稱呼沒變,可龍爺也沒說是什麼身份。
就算身份說了,人家主子前來,他也不敢攔不是?
管事心裡苦,面上卻笑道:“郡主請稍等,小的去通傳一聲。”
轉身後,管事苦着臉小跑到龍天行的書房前。
“爺,郡主想接雲姨娘回去。”
“趕走!”
陰寒刺骨的聲音,伴隨着一聲砰的巨響,似乎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龍爺發火了!
管事嚇得兩腿顫抖,“是,爺!”
說完撒腿就跑。
像有餓鬼在後面追他似的。
龍爺性子向來陰睛不定,難以琢磨。
前一刻還懶洋洋地漫不經心,下一刻說不定就會讓人要了你的命!
但不管要人命也好,砍手也罷。
這樣掀東西發脾氣,管事還是第一次見。
他飛快地跑到大門邊,顧不上喘氣。
“世子,郡主,對不住,您二位不管有何要求,請下次再來。”
他一臉煞白,似乎受到極大驚嚇。
陸心顏擔心梳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面色微沉,“梳雲在府上過得如何?”
管事忙道:“極好極好。”
龍院他進不去,哪知過得好不好?
龍爺在書房待了兩天,整個龍府氣壓低得嚇死人,府中下人姨娘個個謹小慎微,雲姨娘能好到哪去?
不過這話,管事可不敢說。
他本想矇混過關,將兩尊大神先送走。
但陸心顏豈是那麼好蒙的人?
“管事,別的我也不爲難你。我只想見梳雲一面,親眼看看她過得如何。若她真是過得好,我們今天馬上就走,改日再來,如何?”
管事差點想跪下了。
要是龍爺讓見,會直接發脾氣讓趕走嗎?
“郡主,請您別爲難小的了。”管身滿身大汗,幾乎是哀求了。
他越是這樣,陸心顏越覺是梳雲應該出了什麼問題,越是堅持要見,否則不走。
僵持不下時,門內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小姐!?”
管事見梳雲推着輪椅而來,只覺五雷轟頂。
完了完了,他的小命完了!
他顧不上陸心顏幾人,連忙跑去跟龍天行彙報。
“小姐,你沒事了!?”梳雲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心顏。
那天龍天行發脾氣離開後,兩天沒有回房。
梳雲這兩天坐立難安,又不敢去找龍天行,只好坐在輪椅上,在龍院裡不停轉悠。
龍院不大,轉得煩了,便會離開龍院,在龍府裡轉轉。
剛纔在龍院轉悠時,聽到幾個丫鬟小廝圍在一起低聲討論,說門外來了兩個仙人般的人物。
個個面色緋紅,說得雙眼冒光,一副發/春的樣子。
梳雲聽着他們的描述,越想越覺得像陸心顏與蕭逸宸。
雖然明知他們在天牢裡還沒出來,還是忍不住推着輪椅來到大門處。
結果讓她又驚又喜,居然真的是陸心顏。
“梳雲,你還好吧?”
梳雲將之前的衣裳洗了晾乾後,今天又換上了。
在陸心顏眼中看來,除了衣裳有些破舊,眼底有些黑青外,梳雲面色紅潤,看着確實沒受過什麼虐待。
“我沒事,小姐。”梳雲拼命搖頭。
“梳雲,我和蕭世子今天來是有兩件事,一是拜訪龍爺,不過他身體不適,不想見客…”
他兩天不出現,原來是生病了嗎?
梳雲有些恍惚地想。
“…二是想帶你回去,梳雲,你願意跟我回去嗎?梳雲?梳雲?”
接連兩聲輕呼,梳雲纔回過神,忙點頭道:“我願意,小姐,我要回去!”
府中那麼多人,他如果病了自然大把人伺候,哪輪得到她關心?
“那你要不要收拾一下?”
“不用了,小姐,我什麼也沒有。”梳雲道:“小姐,咱們走吧。”
青桐走上前,推着梳雲走出龍府。
“在爺的府裡,帶走爺府上的人,問過爺的意見了嗎?”
梳雲渾身僵住。
一聲慵懶冷淡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黑金華服的龍天行,在數名高手護衛的簇擁下,衆星拱月般,緩緩而來。
與此同時,大門處突然跳出十幾個龍天行的守衛,將陸心顏等人團團圍住。
個個瞧着身手都不弱。
蕭逸宸立馬戒備起來,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氣息。
龍天行雖救了他們,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動手殺了他們。
陸心顏不卑不亢道:“龍爺您來得正好,我與蕭世子謝謝您的大恩,以後龍爺若有爲難之處,我們定會全力相助,以報您的恩情。”
龍天行黑幽幽的眸子,輕輕掃了掃,不疾不徐道:“你的報恩,就是闖到爺的府中,帶走爺府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