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弘是中午才收到了路承周的情報,此時,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的人已經走了。
川崎弘親自去了趟寶士徒道三德里,軍統海沽站之人,已經在裡面了。
他在外面觀察了一會,軍統出動了不少人,也就沒有在意。
路承周雖然被軍統掛了起來,可他對軍統的行動,還是能知道一些的。
看來,當初沒讓他撤回來,還是明智的。
川崎弘又收到路承周的情報,軍統對他的監視撤銷了。
只是,不知道是臨時撤銷,還是永久撤銷。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個有利的現象。
晚上,川崎弘發出見面的訊號,路承周身後沒有了尾巴,他們要見面,就方便多了。
“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有**活動,你有沒有向軍統彙報?”川崎弘見到路承周後,問。
“我與軍統沒有聯繫,無法彙報。但是,軍統應該也收到了消息。”路承周說。
他之所以向川崎弘彙報,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是**聯絡站的情報,是爲了向川崎弘證明,自己在英租界的情報蒐集能力,還是很強。
不管川崎弘是否去驗證,至少在發出情報時,消息還是準確的。
當時,路承周給劉有軍和川崎弘的情報,都是有效的。
只是,路承周告訴劉有軍,上午他會藉機去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偵察。
中午時,路承周又緊急給劉有軍傳了情報,告訴他,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不像是聯絡站,更像一個機關。
而且,裡面的人,似乎在準備撤離。
路承周要求軍統海沽站儘快行動,不給**可乘之機。
然而,劉有軍收到情報後,還是晚了一步,**已經離開了。
“軍統撤銷對你的監視,你覺得是不是軍統要重新啓用你?”川崎弘問,他當然希望路承周能重回軍統。
只有這樣,路承周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應該還不會,接下來,將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冷藏期。或許半年,或許一年,甚至會更久。”路承周緩緩的說。
“不管多長時間,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要放棄。”川崎弘鼓勵着說。
何賀撤銷對路承周的監視,不僅僅方便了川崎弘與他接頭,劉有軍想與路承周見面,也方便多了。
有軍統的監視,劉有軍與路承周從來不會在英租界見面。
但現在,他們可以在五十一號路26號,安靜的見面了。
五十一號路26號這套房子,雖然不如康伯南道22號那套,但前面也有一個小院子,後面雖沒有花園,但有條幽靜地巷子。
緊急情況,可以從後門悄然撤離。
“此次你的情報很及時,可惜,何賀沒安排足夠的人手。要不然,**北方局、河北省委,會被我們一鍋端掉。”劉有軍見到路承周後,一臉懊悔的說。
“什麼?**北方局?河北省委?早知道是他們,上午就應該動手!”路承週一拍大腿,懊惱的說。
“寶士徒道不是你的轄區,能親自去偵察,已經不容易了。”劉有軍搖了搖頭。
路承周雖是巡官,但不是寶士徒道的巡官。
他是因爲與聞敬載交好,才能去觀摩學習。
就算聞敬載要抓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的人,當時也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警務處辦案,要麼有人證,要麼有物證,否則不會輕易抓人。
“站長,對我的監視,是不是撤銷了?”路承周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他給劉有軍的情報,當時雖是有效的,但劉有軍收到情報後,已經失效。
這些情報,除了證明路承周的個人能力外,什麼也說明不了。
“暫時撤銷了,此次讓**北方局溜走,何賀的責任最大!要不是他將人手放在你那邊,**北方局能從我們手上溜走?”劉有軍說到何賀時,越想越生氣。
情報組安排了兩個人跟蹤路承周,可是,今天早上路承周起得特別早,跟蹤路承周的人,一個上午都沒見到路承周。
路承周爲了給劉有軍和川崎弘送情報,當然會甩掉尾巴。
“何賀思維縝密,怎麼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呢?”路承周“詫異”的說。
“巡捕上午對三德里的檢查,讓他安排的監視人員,只能撤離,導致**北方局撤離時,我們竟然毫不知情。”劉有軍一臉痛惜的說。
“巡捕只是正常的檢查,又不是驅離三德里的人員。就算監視人員擔心巡捕的檢查,也可以迅速轉換身份嘛。再說了,巡捕對三德里的檢查,不到一個半小時。我敢保證,在檢查的那段時間,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的人還在。”路承周鄭重其事的說。
“所以說,何賀的責任最大。”劉有軍冷冷的說。
“他會不會是故意的?”路承周心裡一動,突然說。
何賀一直監視他,讓路承周煩不勝煩。
雖然路承周問心無愧,但何賀的存在,確實影響到了他的工作。
而且,何賀的性格,讓路承周很是擔憂。
現在,有給何賀上“眼藥”的機會,路承周是不會錯過的。
“故意的?”劉有軍吃驚的說。
路承周不會無緣無故的說樣的話,作爲一名臥底,路承周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
“站長應該記得,何賀當初潛伏在**那邊,最後是怎麼回來的吧?”路承周悠悠的說。
何賀當初潛伏在鐵路一中,按照黨的原則,應該將他處理。
可是,最終組織上沒有這樣做,而是給了何賀一個平安離開的機會。
“他當時是感覺身份暴露,不得不離開。難道說,這裡面還有內情?”劉有軍驚訝的說。
“有沒有內情我不知道,但是,何賀那次任務失敗後,找我喝了一次酒。我感覺,他的思想,發生了一些變化。”路承周緩緩的說。
何賀在身份暴露,回到軍統的這段描述,是說了慌的。
“怪不得。”劉有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劉有軍也是個辦事很細緻的人,何賀的檔案,他仔細研究過。
何賀來海沽前,那段履歷沒什麼話可說。
以海沽後,主動請纓,打入**組織,不愧爲黨國精英。
可是,他的身份暴露後,回到軍統的那段經歷,總讓人覺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