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地“我『操』”了一句,正要答應去一趟,卻感覺到陳宛青握住自己的手緊了一緊,頓時想到此時最需要自己的是這個女人,與此相比,其餘的事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於是他便道:“姜緒東,讓他們查,把結果告訴我就行了。”
說着,他立即掛斷了電話,心中已經有了某種猜想。
陳宛青見到他在沉思,輕輕道:“江南,如果實在有事,你就去吧,用不着管我,反正有護士。”
李江南卻微微一笑,撫了撫她的頭道:“有什麼事有陪我的青花碗更重要。”
陳宛青的眼神流『露』出了歡喜感激之『色』,卻說了一句:“呸,你就愛哄人。”
然而,說了這話之後,她握着李江南的手就更緊了。
李江南有那醫生刺激陳宛青求生慾望的吩咐,正要再說幾句話逗她開心,然而,手機又響了。
當拿到耳邊接聽,這一次卻是柳如龍打來的,只聽他急切的道:“江南,你是不是跟陳宛青在一起?”
李江南以爲是柳柔瑤給他說的,便道:“是啊,她病得很重,我在醫院陪着。”
柳如龍卻道:“立刻離開,江南,你立刻離開她,你再和她在一起,將非常的危險。”
李江南平靜下來,道:“哦,我和陳小姐在一起有什麼危險?”
柳如龍道:“江南,你知不知道,陳宛青是t國派到y國來的間諜,是一個冷酷的女殺手,她持槍殺人的照片,剛纔出來的晚報已經登了,而且也登明瞭她在t國情報部門的代號和身份證,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國來的。”
聽到柳如龍這話,李江南就知道自己心裡的猜測成了現實,這隻有唯一的一個可能,朱承祖或者陳宛青的首領在開始對付自己了,從華裔事務部的帳,到陳宛青的真正身份,都成了打擊他的工具,敵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先搞臭自己,讓自己站在y國人的對立面,直接利用y國人來對付自己,這可以說是兵不血刃,是極爲高超的反間計。
這時柳如龍又道:“江南,你趕緊離開那個女人,去找賈亞遜總統,給他解釋一下,這事要馬上辦,否則的話,你的處境將相當的不妙。”
李江南此時的心裡已經很明白了,淡淡的道:“不用,我現在急着去解釋只會越描越黑,賈亞遜總統現在也不會聽我的,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調查,等過兩天,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
柳如龍仍然道:“江南,你怎麼處理我不管,但總之你先離開那個女人,都是她給你招的禍。”
李江南道:“爸,陳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過去我非常清楚,而且你也知道,她是救過我命的,現在她病重,需要我在身邊,我絕不會棄她而去,還有,這次的事是朱承祖搞出來的,他的目標不是陳小姐,而是我和天地黨,我無論怎麼避也避不過,只能靜觀其變。”
柳如龍聽到這話,明白是李江南支持賈亞遜總統引起了敵國的注意,現在對他下手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也不說什麼了,而是道:“江南,我知道你倔起來誰也勸不住,你要怎樣,就怎樣吧,只是要小心安全。”
李江南道:“沒關係,如果朱承祖要殺我,也不會搞這麼多的花樣兒了,而且何凱還帶着人守在醫院外面。”
柳如龍只說了一聲:“江南,這事我會和各位香主商量,有什麼保持聯繫。”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李江南與柳如龍的對話,陳宛青已經聽到了,見他放下手機,連忙道:“江南,是不是朱承祖與首領開始對付你了,都是我……都是我連累了你。”
李江南微微一笑,在她的臉上輕輕一擰道:“你胡說些什麼,剛纔我的話你沒聽明白嗎,你們的首領估計就是朱承祖的手下,對於你的生死,其實他們不會太在意,現在問題是我擋住了朱承祖順利進攻y國的道路,他要把我搬掉,你懂嗎?”
陳宛青仍然是一臉的焦急,道:“不管怎麼說,都和我有關啊,江南,剛纔的電話我聽見一些了,他們說我是間諜,還有我殺人的照片,對不對?”
李江南只得點頭道:“是這樣,不過那也沒有什麼。”
陳宛青更急了,道:“怎麼沒有什麼,如果說我是間諜,那麼別人一定就會說你通敵,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會連累你的。”
她一邊說,一邊掙扎着想要從牀上起來,但李江南立刻按住了她,微笑着道:“青花碗,說你傻還真傻,朱承祖成心要整我,沒有你還會找別的事,安心養病,大不了我不當官兒,反正我現在也煩得很,最重要的是我的青花碗沒有事。”
陳宛青聽到他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感激之『色』,正要說話,眉頭卻先皺了起來,跟着渾身就顫抖了,沒一會兒,臉部又開始急劇的抽搐,不一會兒,身子也開動不停的彈動,就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
李江南見狀,立刻按響了傳音器,吼道:“醫生,醫生,快來,病人有情況了。”
隨着他的吼聲,沒過多久,就見剛纔那名英國醫生急匆匆的趕了進來,後面兩名護士卻拿着已經注滿了『藥』水的針劑。
一陣『亂』碌之後,陳宛青漸漸的安靜下來,跟着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李江南趕緊道:“醫生,她要不要緊?”
那英國醫生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姐的病真的很奇怪,也很厲害,她體內的毒用我們現有最好的『藥』物控制也只能管得到一時,但如果這樣,她會逐漸對我們的『藥』物產生抗物『性』,病情發作的間歇也越來越短,要是到了最後,『藥』物也起不了作用。”
李江南實在是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紅着眼吼道:“不,能控制的,幾年前她的病在中國發作,都是能夠控制的。”
那英國醫生見到他駭人的樣子,臉『色』大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江南很快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對陳宛青的病情毫無好處,嘆了一口氣,就鬆了手,道:“醫生,對不起,是我情緒不太好。”
那英國醫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道:“先生,照你說的,這位小姐從小就被人注入了一種毒素,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這種毒素其實就像海洛因一樣,一但發作,就必須注入同樣的毒素來壓制,然後體內的毒越積越多,發作的時候也越來越短,過去雖然可以用其它的『藥』物控制,現在就很難了,就算是用他們的毒劑來壓制,最終也只有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李江南道:“你是說,中這種毒的人就和吸海洛因的差不多,會加速死亡。”
那英國醫生又一點頭,幾乎很肯定的道:“如果從小注『射』這種毒,生命應該不會超過四十歲。”
聽到這裡,李江南對於陳宛青那個神秘組織的首領頓時深惡痛絕起來,那真是一個狠毒的人,將那些自身條件好的孤兒收養,表面上給他們好的教育,好的吃穿,但其實只是在給自己培養殺人的機器,而且還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控制着他們,而到了四十歲,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自然可以死了,媽的,這種人要是落在他的手裡,一定要碎屍萬段才解氣。
現在,對於陳宛青的治療方案,就是注『射』一種特效的解毒針劑,暫時壓住她體內的毒素,然後等英國總部在化驗了她的血『液』請專家研究後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辦法,在看到陳宛青重新鎮定昏『迷』下來後,醫生又走了,李江南就靜靜的陪伴着陳宛青。
轉眼之間,兩天過去了,那醫生說得果然不錯,陳宛青這次的病比起上一次來要厲害得多,抽搐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而李江南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陳宛青稍微有些清醒的時候陪她說話,不讓她感覺到孤單,支撐着她求生的意志。
而柳柔瑤與武青蕾來過一次,不過見到李江南陪陳宛青說話的情況,又悄悄的離開了。
這兩天裡,當然有許多事發生,他的手機不停的發出響聲,卻是柳如龍與姜緒東等人在隨時給他彙報外面的情況。
首先是,在對華裔事務部的財會審覈裡,毫無“懸念”的發現了問題,而且證據顯示都與李江南有關,特別是那個總會計師,更是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受到了李江南的指使做假帳。
另外,那就是陳宛青的問題,陳宛青是來自t國的間諜的證據是越來越多,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演變成了有人公開指李江南也是t國派來的間諜,組建天地黨,就是想利用y國的華裔發動政變,幫助t國軍隊的入侵。就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他儼然從一名支持『政府』抵抗外來入侵的英雄變成了t國潛伏已久的暗探,甚至各地還有好幾處新建的天地黨分部受到了不明真相的本地人攻擊,而天地黨的黨員當然要還手反擊,一場內『亂』,眼看着就要釀成了,而前線的軍隊正在僵持階段,內『亂』一但釀成,那麼就註定y國大勢將去,賈亞遜總統也會立即下臺。
李江南仍然在病房裡,這一是陳宛青離不開他,第二卻是他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的召見。
第三天的下午,病房裡就來了一個人,卻是賈亞遜總統的貼身侍衛官桑揚。
李江南心裡已經有了準備,這一趟是不去不行的,就吩咐醫生照顧好陳宛青,然後跟着桑揚到賈亞遜的總統官邸去了。
進了總統辦公室,賈亞遜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但頭仰着,眼睛微閉,似乎在思索一件極棘手的事情。
李江南徑直走到了賈亞遜總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望着仍然閉着眼睛的賈亞遜總統,一時間也是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之後,賈亞遜總統終於睜開了眼睛,又凝視了李江南一陣,才沉聲道:“三弟,現在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貪污公款,而且有人指責你是朱承祖派來的間諜,你想怎麼解釋?”
李江南淡淡的一笑道:“證明我貪污的證據會越來越多,指責我是t國間諜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甚至很快還會有什麼新證據出現,大哥,關鍵是你,你相不相信我。”
賈亞遜總統沒有直接回答,又默然了一會兒才道:“三弟,你的天地黨這段時間也發展得很快啊,現在所有的人都說你是y國最有前途的政治新星,你對我的幫助非常之大,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帶着天地黨的人支持,我應該早就下臺了,更不可能有實力來和朱承祖打這場戰爭,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我正想怎麼獎勵你呢。”
李江南搖頭而笑道:“大哥,過去我在中國看過一些歷史書,說是歷朝歷代的新君上臺,都要殺一些過去立下汗馬功勞的忠臣,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這些人功勞太大,再加上年年加官進爵,勢力大到了極限,稱之爲功高震主,君主無可再賞,又害怕功臣自己或者在別人的唆使下生出異心,爲了鞏固江山,只得先下手爲強了,對於政治家來說,這樣的手段無可厚非,大哥,其實我害怕獎勵,也害怕所謂的加官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