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一句便頂了回去:“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你只管把最好的錦緞拿出來便是!”
“是,是。莊裡新進了一種紗國來的錦緞,不過沒有桃粉色,只有珍珠色和淺紫色!”他邊說邊繞進布莊裡間裡,飛快地挑了兩匹出來。
其一爲珍珠般的色澤,緞面光滑、潤澤,泛出清瑩的光澤;而另一種線紫色亦是含而不露,清新雅然,看得我眼前一亮,伸手一摸,布匹柔軟適宜,手感極好,“就要這兩種!”
“小姐,這布極貴,得一兩銀子一丈!”掌櫃猶豫着開口道。
見他猶疑的神色,小蕾有點生氣地道:“怎麼?怕我家小姐給不起錢?”
“無妨。掌櫃的,你看看若做兩套男裝需要多少布?”我輕言細語地道,用手比了比宇文冬辰的高度,說:“就這麼高的!身材不胖不瘦,你看看給量個尺,最好你這裡能做成時下最好的款式,做好後送到我莊裡,銀錢可以先付你!”
“小姐,可是給心上人所做?”那掌櫃促狹地道,見我開口大方,和顏悅色起來。
“這你便不用多管了。這是五十兩,可夠做兩套衣衫?”我從錢袋裡取出一隻翹角的銀子,遞上前去。
“小姐,這太多了,二十兩足夠了,我們吉祥布莊的服務向來是極好的。您等等,我去寫個字據給您!”他撓着頭道,較之剛纔更加熱情,接了銀子便去內裡寫起字據來。
“先別急着找錢給我,順便連內裡的襯衣襯褲也給做齊了,要快。你看看幾時能做好?”
“小姐,要快的話,我可安排連夜趕製,明日一早便可送至貴莊,就不知貴莊是在……”年輕掌櫃停筆問。
“萬花山莊。你來時,就說找我家小姐便是。”小蕾彎眉,飛快地答了話。
他失聲道:“呀?原來您就是萬花山莊的大小姐?”
聽他的意思,好像我還美名遠揚似的!一時之間,我不知如何應對,只得納納地道:“字據寫好了嗎?”
“寫好了,寫好了!”掌櫃的笑得像向日葵似的,雙手恭敬地將字據遞了過來,很是愉悅。
“那好,記得要快!別耽誤了時間!”
“是,是,是!”他一連說了三個是,纔將我們送出了門。
我和小蕾相互狐疑着走出布莊,明顯感受到掌櫃剛纔的怪異,卻都沒說話,直直地朝馬車走過去。春生見了我們,殷勤地捋過繮繩,棗色大馬便感應了他的動作,輕踏着前蹄,有了精神。“小姐,上車吧!現在我們去哪兒?”
“去拜會江州四少呀?他的府邸,你知道麼?春生?”
“說起江州家的煙柳園,那可是有名的名宅,全江州人,不論老少婦孺還是青少壯年,人盡皆知!”春生靦腆地笑着說。
是了,那江州四少號稱江州首富,就是在全焰國的富豪裡也是排名前幾號的,若是連他的府邸都不知道,那可就不叫江州人了!
“小姐,上車吧!”小蕾站在車轅上,伸手來拉我。
就在這時,大街前方突然傳來了大叫之聲:“快閃開,快閃開!”
只聽着一陣響亮狂暴的馬蹄聲及嘶鳴聲,兩匹高大的灰色俊馬朝街心狂奔而至,四周的人退得飛快。也不知怎麼回事,駕着車轅的棗色大馬仰天長嘶一聲,前蹄便朝天蹦了起來,車身朝後極快地顛了起來,小蕾身子不穩,當即朝街心滾了下去,驚叫莫名:“小姐——”
與此同時,那兩匹發狂的烈馬已近在咫尺,轉眼即至。
“小蕾!”我大叫一聲,奮不顧身地衝向街心,撲向小蕾,作勢扯往她的身體朝街邊滾,可當我抓住她的衣角,一回神,眼裡竟是兩隻從高處落下的馬蹄!一時之間,我怕得忘記了動作。
四周尖叫之聲乍起,響成一片!眼見我們就要雙雙被踏在馬蹄之下,卻有個湖藍色身影,飛身跨至那烈馬身上,用力地扯住了繮繩。說時遲那時快,那烈馬由於騎馬人的控制,落蹄偏移至我們身旁,又原地轉了幾步,漸漸地不再狂躁,似馴服了。
“四少的騎術,小弟真是佩服!”旁裡插進一道清亮的話聲來!
這湖藍色的男子就是江州四少?果然生得極端俊美,英氣勃勃,臉上沒有半點生意人的氣息,看打扮與長相倒像是個文人,不由讓我心裡稱奇!腰纏萬貫不說,還年輕有爲,帥氣極了,怪不得江州人把他傳得跟個神仙似的,便爲他的長相氣質驚愣了一分。
少時,他已下馬,走至我跟前,伸出手,便要來扶我,笑意吟吟地說:“小姐,受驚了!”
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我沒好意思搭他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將被驚嚇的小蕾扶了起來,相互拍了拍滿身的灰塵,感激莫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和小蕾兩個恐怕早就變成了肉餅,便笑言相謝:“謝公子搭救!”
他收回手去,道:“不必客氣。適才我恰好在灑樓之上,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咦,原來是你?”身後傳來先前的說話聲!
我轉身,卻見到褐色衣衫的男子,他手裡牽着另一匹顯然已被馴服的灰色俊馬,面露幾分訝異。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賞花撞見的少年將軍!“原來是郭將軍!”
“怎麼,郭賢弟與這位小姐認識?”江州四少上前兩步,指着我與褐衣男子問。
“桃花會上有幸見得一面!”他邊說,邊是細心地看我,滿懷歉意地道:“小姐受驚了,由於馬監失職,新進的馬匹還未馴服就跑了出來,敝人在這裡向小姐賠個不是。”
一旁已回過神來的小蕾見狀,忙站在了我前面。看他坦然致歉,我也不好多加責怪,便笑了笑:“無妨,下次小心些就是了。若是傷了百姓便不好了。”
“是!”少年將軍面帶愧意,略低了低頭,目光不離於我身。
“小姐你沒事吧?剛纔馬被驚嚇……”春生老老實實地攬住繮繩,生怕我責怪於他,隨後又向江州四少作了個揖:“謝謝公子出手搭救我家小姐。”
江州四少溫軟地一笑,沒多說什麼,只是看我,眼露訝色。
——下次更新下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