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一口老血簡直要吐出來,哪裡有這樣拍着自己的胸脯替別人保證的人嘛。
這不靠譜的魏玳瑁……
趕鴨子上架,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她似乎不上手也不行了,便只能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中,將這連環套接了過來。
確實有些難度。
不過對薛琬來說,還真的不值一提,誰讓她是個萬能的重生者呢?
這套連環前世很流行,據說是江南的遊戲高手龜靈子親自打造,堪稱是世間最難的連環,很是帶動了一股不服輸的年輕男女爭相破解的風氣。
千機司藏龍臥虎,人才濟濟,自然也不乏腦力高手。
便有人將這套東西買了回來,作爲競逐的道具,蘇十一便參與過這樣的比賽。
憑藉着過目不忘的天賦,蘇十一拔得頭籌,成了當年的腦力冠軍。
她也覺得好奇,便在蘇十一的指導下將這些也都一一玩了一遍。
雖說已經隔世,可是到底是曾經玩過的東西,只不過稍微摸索一遍,便就又找到了竅門和法則,不一會兒,便將這些姑娘們都覺得難的連環一下子破解了。
雅間裡寂靜無聲。
過了好久好久,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連茯苓簡直都快要哭了,“我的天哪,原來薛七小姐果然是天才,這套連環我哥哥都要花好幾日的功夫纔可以解開,沒有想到,薛七小姐不過彈指之間就已經解開了。”
連薔薇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哼。”
魏玳瑁手都要拍紅了,“我就說嘛,我家琬琬出手,天下無敵!”
她此刻真的好慶幸剛纔說過要成爲薛琬的人,這可是撿了大便宜了啊!
皇城的名門閨女間,要想要得到足夠的人氣,成爲衆星捧月的焦點,說簡單也難,說難也簡單。
出身高貴自然是首要條件,但美貌或者智慧,只要有一點特別出衆,就很容易讓別的貴女圍繞在身邊。
不巧,薛琬不僅美麗,還特別聰明。
所以,這在計劃之外的露了一手,居然也意料之外地收穫了許多人心。
小姑娘們個個都拿着自己不會解的連環過來,薛琬也很耐心地一一解答,將自己的竅門,哦不,是蘇十一的竅門傳授給她們。
衆人沉浸在其中,一直到嬤嬤們來請,“衆位小姐還請移步花廳,午宴開始了。”
沈氏頭一次以女主人身份開宴,吃的喝的用的自然都十分講究。
當然,看起來是不會特別奢華的,以免遭人詬病,說她長嫂新喪卻吃喝玩樂爲人不慈。
然而,那些表面清爽簡單的菜色,卻道道都是精品,道道都是人間美味。
今日赴宴之人,個個都讚歎不已,算得上賓主盡歡。
等到午宴結束,沈氏便請夫人們移步戲臺。
魏玳瑁輕輕拉着薛琬的手連連搖頭,“我最不喜歡聽戲了,咿咿呀呀的,一句話都說不利索要拖好久,沒意思。還不如在園子裡逛逛有趣。”
薛琬對聽戲也不是十分熱衷。
但今日要來的桃園的臺柱子芳官兒,她卻很想見一見,甚至若是有法子的話,還想將此人收入囊中。
在外人看來,芳官兒不過就是一個唱戲的名旦,雖然紅極一時,但說到底不過是個戲子罷了。
但薛琬卻知道,芳官兒的身份並不簡單。
他是千機司培養多年的一顆棋子,是專門針對名門世家達官貴人而設的一個密探。
按照時間來算,此時,芳官兒已經在爲千機司效力多時了,手中想必掌握了不少情報。
薛琬太熟悉千機司的管理機制了,爲了密探和線人的安全,千機司都是點對點的對接的。
也就是說,在千機司,除了掌門人外,只有一個人知道芳官兒的真正底細。
而芳官兒也只認識一名聯絡人。
他們之間單線聯繫,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芳官兒的存在。
所以,薛琬便有心想要李代桃僵,將芳官兒給挖過來……
不過這種事,需要徐徐圖之,並不能太着急,萬一打草驚蛇,不僅芳官兒打了水漂,說不定還要驚動千機司的人。
她如今可不再和前世那樣,是千機司說一不二的掌門人,沒有了官家的身份掩護,任何一個千機司門人都可以對她痛下殺手。
嗯,徐徐圖之,先幹掉了芳官兒的上線再說……
在魏玳瑁說話的時刻,薛琬的腦海中不知道已經有千百條信息翻轉過了。
她笑着說道,“既然是那麼難請的名角,有這個機會還是去開開眼界吧。不如這樣,我們先隨衆人過去看看,若是不好看,再出去找別的樂子也不遲。”
其實,她就是想去認認臉,也並沒有打算要多待。
魏玳瑁想了想,“那好吧。”
兩個人便手拉手跟在了衆人身後,從花廳移步到了戲臺。
戲臺臨水而建,絃音激揚時,會在水上形成回聲,頗有些意境。
但開場許久,都不見芳官兒身影,魏玳瑁便有些無聊,“要不然,咱們先去班主芳官兒什麼時候上?”
坐在前排的一位小姐遞過來張唱單,“芳官兒壓軸,還早呢!”
魏玳瑁便拉着薛琬的手,也不說話,就這樣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薛琬無奈,便只好說道,“行行行,那就出去走走,等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再過來。”
大概在場的小姐們都與這兩人差不多心思,沒一會兒,就走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年長的夫人們在那搖頭,“到底還是些孩子,坐不住。”
魏玳瑁拉着薛琬的手徑直往前走,原本是想去湖中心的亭子裡坐坐的。
但一擡頭就看到了陳王和李明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佔了位置,心情就不太好。
她努了努嘴,“是李大小姐,她倒是有本事,不聲不響就勾搭上了陳王。”
薛琬便說道,“這兩人,倒還真的不好說是誰勾搭了誰。”
她搖搖頭,“罷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魏玳瑁卻撇了撇嘴,“是咱們也看上的地方,憑什麼就這樣白白讓了別人?不行,我們得過去,看看是我們兩個不好意思地撤退,還是他們兩個不好意思地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