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店的豪華套房客廳內,蔡慕雲摘下了平常掩飾用的黑邊眼鏡,風格嚴謹的黑色女式西裝,非但沒有減少她半分誘惑力,反而更是憑添了幾分威嚴氣勢。
此時的她,正端着杯正宗的藍山咖啡,慢條斯理的品嚐着。順便饒有興致的看着王庸和李逸風,正在猛灌解酒茶,廁所那是跑了一趟又一趟的。足足半個多小時後,兩人才略恢復了些常態。
不過,鼻青臉腫什麼的,一時半會兒也消除不掉,再加上他們凌亂而髒兮兮的衣服,狼狽相十足。
王庸的體質雖然極其出衆,可今晚和李逸風灌的酒實在太多了,這麼一番折騰下,臉色也是微微有些發白的樣子。
蔡慕雲對此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一副悠然自得,輕鬆愜意的模樣說:“其實我也是挺佩服你們兩個的,喝了那麼多酒,竟然還有力氣去嫖娼。”
王庸對她倒是無所謂,然而李逸風的臉卻騰地一下紅了,老臉尷尬地說:“蔡,蔡書記。我們兩個戰友久別重逢,心情太激動,一時喝多了,是該批評。不過,那個,那個事情我們可真沒幹。”他心頭那個鬱悶啊,原來想罰點錢認倒黴了事的,反正認識的人都不能讓他們知道。
實在沒想到,王庸那傢伙竟然把蔡書記給招來了。丟人,這人丟得可真夠大的。
“批評不敢當,我是區裡的書記,你是市裡的局長。”蔡慕雲似笑非笑的說:“我可不是你領導。再說了。現代人工作節奏快,壓力大。產生些特殊癖好也是正常的。我理解,理解。不過。李局既然是市裡的局長,又是標杆式的人物,還是得注意下影響啊。”
李逸風臉都綠了,特殊癖好?呃,難不成蔡書記還真以爲他的特殊癖好是去洗頭房玩?早知道王庸招來撈人的是蔡慕雲,他情願冒險越獄了。反正,兩人都被揍得鼻青臉腫,一時間也沒人能認出來。只要暫時走了,有的是辦法回頭把這事壓下來。
“是是是。蔡書記批評的對。”李逸風鬱悶的是心口都有些發疼了,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守規矩,愛惜羽毛的人。這一下倒好,和王庸喝了一頓酒後,形象便全毀了。而且這事壓根就沒辦法解釋,越解釋,人蔡書記心中只會愈發鄙夷。
“老李,不就是一點小破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來,抽根菸定定神。”王庸掏出了煙,給他散了一支。
“不抽。”李逸風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氣鼓鼓的掏出了自己的煙抽。
“喲呵。還鬧情緒了啊?”經過一番折騰後,王庸的酒也醒了許多,抽着煙說:“我這要不請老蔡出馬。人家派出所不依不饒的,可是要叫老婆來領人了。還要通知單位。難不成,你還真有臉當着那麼多嫖客和失足婦女們。亮出自己局長的身份啊?”
“我情願去拘留。”李逸風瞪着眼說。
“虧你還是警察呢,這一拘留,就算一時沒弄出你的身份。但你不上班,不回家的。豈不是要把事情鬧大?這事情一鬧大了,紙是包不住火滴。”王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李啊,出來混總得還的。你害得那麼多失足婦女們沒飯吃,也該遭遭報應了。”
“放屁,我是分管部分重案和緝毒的。”李逸風氣得直顫,拿起茶杯就喝:“不幹那些破事的。”不過,前半段話他倒是認可了。雖然被蔡慕雲捏了個把柄,但見她貌似和王庸關係好像不一般啊。她應該不會捅出去的。何況經過了這麼一遭,倒是和蔡慕雲關係親近了許多。
“得,給根雞毛就當令箭啊。”王庸撇嘴鄙夷地說:“還重案和緝毒呢。依我看,你也就是個尸位素餐的傢伙。”
“尸位素餐?”李逸風眼神不善的盯了過去:“想練練?醜話說在前頭,我剛纔在飯店裡,可是沒用全力。”
“幾年不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敢和我叫板了。”王庸扭了一下身子,爆出了一連串,如同炒豆子般的聲音,興奮勁十足的說:“正好,我剛纔也沒用全力,反正看你也不爽好久了。”
“不爽我?我還不爽你呢。”李逸風冷笑着回敬說:“看看你,社會的大染缸把你浸泡成什麼樣了?你這是自甘墮落。”
“我就自甘墮落了怎麼着。”王庸瞪着眼說:“當局長了,口氣也不一樣了啊?都敢教訓起我來了,比起當年來,長血性了啊。”
“你……”李逸風怒容滿面,但是眼神中卻逸過了一抹委屈。
就在兩人大眼瞪着小眼,火氣爆發準備隨時幹一架的時候。蔡慕雲有些看不過去了,俏眸一冷着說:“你們兩個都閉嘴,坐好。不然我一人給你們老婆打個電話,聽聽她們的意見怎麼處理。”
王庸和李逸風面面相覷,只好老老實實的坐下。李逸風原本就是個怕老婆的貨。而王庸,似乎也剛得罪了歐陽菲菲,她正生着氣呢。如果得知自己在洗頭房被警察抓了,估計二話不說,明天就去民政局見了。
見他們都老實後,蔡慕雲纔將目光投到了王庸身上,沒好氣的說:“李局長自從轉業至華海市緝毒大隊以來,成績斐然。爲人民,爲國家,做出了很多貢獻。如果他是尸位素餐的話,那華海市找不出幾個堪稱優秀的幹部了。”
“本來就找不出幾個。”王庸翻了下白眼着說。
“你……”蔡慕雲氣得俏眸一兇。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咱們漂亮,能幹的蔡書記了。”王庸急忙話鋒一轉,一本正經的拍馬屁了起來。開玩笑,把柄還捏在她手裡呢。回頭給歐陽菲菲密報一下,保準吃不了兜着走。
蔡慕雲臉色稍舒,先對李逸風頷了頷首說:“李局,你和王庸兩個人酒都喝多了,情緒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至於王庸,思想有問題,我得給他好好上上政治課。”
李逸風看了看蔡慕雲,又瞅了瞅王庸,他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心中也是多少有了些揣測。只是實在有些納悶,以前的頭,是多麼正氣凜然。唉,那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些,讓他整個人意志都消沉了許多。
再對蔡慕雲感激了一番後,李逸風這才告辭離去。直走到了門口後,纔回頭對王庸說:“禮拜五到我家吃晚飯,她這些年來,也是很擔心你。”說着,便頭也不回的閃人了。
等他關門而去後,王庸才對蔡慕雲笑嘻嘻地說:“青天啊,今天這事多謝你了。不然,我們兩個可得在派出所過夜了。”
蔡慕雲沒有理他,而是翹起了腿,靜靜地喝着咖啡。眼睛在他身上掃啊掃的,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王庸,沒看出來,挺能耐的啊?”
“呵呵,我哪有什麼能耐啊?”王庸湊了上去,拍着馬屁說:“蔡書記,您就別寒磣我了。”
“虧你還能笑得出來?”蔡慕雲還真是佩服死了這傢伙,李逸風雖然纔來華海市三年,可是名望卻極高,平常都是一副不苟言笑,正氣凜然的神秘高人模樣。結果,竟然和他喝成了個醉漢,不但打架,還跑去了洗頭房。
尤其是去了洗頭房,還被警察掃黃逮住了,直讓蔡慕雲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要說被逮,說起來和她蔡慕雲也是有些間接關係的。加大掃黃力度,本就是她親自主抓的行政命令。只是沒料到,掃着掃着掃到王庸和李逸風頭上去了。
不過老實說,一想到李逸風剛纔那副窘的連臉色都發綠的模樣,蔡慕雲也是隱隱有些好笑的。
“我寒磣你?不對吧,王庸你可本事了,這剛和老婆登記結婚了,就有膽子敢去嫖娼。讓我蔡慕雲,不得不服氣啊。”蔡慕雲一說到登記兩字,卻是下了重重的口音,臉色都寒了幾分。
“呵呵,不愧是掌管一方的父母官啊。這情報功夫,恁是了得。”王庸豎起了根手指,開始轉移話題的說:“蔡書記,今天您日理萬機,辛苦了。大半夜的還把你叫出來撈人,實在讓我過意不去啊。我幫您按摩一下,解解乏。”
“少拿你摸過洗頭房妓女的手來碰我。”蔡慕雲現在對他的意見可不小,狠狠地一巴掌拍開了他的魔爪,臉色冷寒不已。
“是失足婦女。”王庸一臉嚴肅的貼上去說:“您可是父母官,稱呼得響應國家的號召。再說了,你還真以爲我會幹得出去洗頭房發泄的勾當啊?“
這話倒是在理,蔡慕雲的臉色也是稍緩。這傢伙手段了得,連自己和遲寶寶都能勾搭得上手,實在沒必要去洗頭房幹那勾當。
不過,卻依舊寒着臉不悅的說:“你把我蔡慕雲當成了什麼人了?在你眼裡,我和她們有區別嗎?”。
“有區別,很大的區別。”王庸臉色一正,低聲緩緩說:“她們要給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