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錘冷靜的如一頭看見獵物的獅子,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位置已經是在這幾個人的側面,曲臂揮動,手腕一抖,兩手之間的撲克牌飛射出去。
他距離這幾個人不過三米遠,幾乎是一愣神的功夫,紙牌已經切進了槍口對準李錘那人的動脈。
“呃唔……”這樣眼睛瞪的很大,裡面佈滿血絲,滿臉的不可思議,想扣動扳機,但是他的手指已經沒有了力氣,下意識的雙手抱住了脖頸,歪歪斜斜。
“咻咻!”
李錘又連續扔出兩記飛牌,分別切中兩人,然後飛快的就地一滾,槍聲立刻響了起來,五個人有三個被李錘解決,那兩個人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瘋狂的朝周圍晃動的草地射擊。
同時,他這邊的戰鬥引起另外一面的警覺,又派出兩個人過來協助。
急促的槍聲令李錘心跳飛快的加速,那種子彈擦着頭皮飛過的感覺,令人牙酸!
“咔咔!”
清晰的擊錘擊空聲響起。
沒子彈了。
李錘忽然再次跳了起來,他的位置卻是在這幫人的另外一側,手腕一抖,紙牌飛出,又有兩個人倒下,另外兩個人已經從對面跑了過來,對着李錘扣動了扳機。
這一刻,李錘身體還在半空中,他甚至看見了槍口火舌正噴向自己。
“嘶!”
李錘只覺得肋間一疼,已經被一顆子彈擦傷,同時他的身體也摔倒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在公路的一側忽然傳來噠噠的槍聲。
“嗯哼!”
射擊李錘的兩人瞬間被子彈穿透,血液飛濺,雙雙倒下,李錘忍着疼擡頭看去,竟然是張良!
這傢伙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平常只是動腦子,這會他竟然抱起了一把重型的機關槍,朝這邊掃射過來,猛烈的火舌不斷的吞吐着,瞬間將圍攏李錘的兩個人解決,他立刻調轉槍口對上圍攏吳道真和陳天風的那七八人。
“嘟嘟嘟!”
槍聲響起,這把機關槍的後坐力很強,震動的張良不斷後退,而且子彈都飛了,準度大大的降低,那幫人也是被唬住了,下意識的蹲下,將身體隱藏在草叢中。
“快跑!”
張良大聲叫喝,同時不斷的對那幾個槍手進行掃射。
李錘忍着肋間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貓着腰從屍體上撿了一把AK,然後朝張良快速的跑去,另外一側,他看見陳天風半背半托着吳道真也朝張良跑去。
爲了不讓這幫槍手反應過來,李錘邊跑便進行點射,只要看見草地動彈就扣動扳機,以來幫助張良壓制對手,另外給吳道真和陳天風騰出更多逃跑的時間。
不過那幫槍手也不是吃素的,在草叢中不斷的進行還擊,好在這短短的十秒鐘,衆人已經跑出了幾十米,距離拉開了一些,槍的準度自然降低。
只是子彈如火光一般,不斷從頭頂穿梭,李錘將手中AK的子彈打光,也來到了張良身邊,他比陳天風快了一些,這幫人立刻將陳天風和吳道真當成了目標,不斷的射擊。
一時間彈如雨下,陳天風忽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肯定是中彈了。
李錘一把奪過張良手中的機槍:“你趴下去幫助陳天風!我來對付這幫人。”李錘的力量比張良足,這把兩百發子彈的重機槍在他手裡輕若無物,子彈也打的很平和,這種槍穿透力很強,一般的鋼筋牆壁都能一槍打出一個洞,在越戰的時候,專門用來破坦克使用。
“嘟嘟嘟!”
李錘手中的機關槍不斷噴出火舌,他的準確度很高,立刻將對方的火力壓了下去,爲了防止變成靶子,李錘也彎下了腰,偷偷的看着對面。
這一刻,整個草地變得安靜了下來,只有張良和陳天風拖着吳道真不斷的朝李錘集結。
忽然對面的草地一動,李錘的機槍立刻掃了過去。接連幾次過後,陳天風和吳道真終於來了,陳天風受傷了,大腿中彈,血流如注,可能是動脈破了。必須緊急救助!
吳道真身上沒有發現什麼傷痕,衣服上的血也是陳天風的。
陳天風嘴脣發白,臉色鐵青:“我打昏了他,不然他該亂動了。”
“上車!”李錘低聲說道。
這個時候毒鼠已經不見了,很顯然這傢伙跑了,哼哼,毒鼠啊毒鼠,難怪有這麼個名字,不但毒多,而且無論多麼危險,他都能自己跑掉。
張良將陳天風和吳道真扶進車裡,然後發動車裡:“李三!”
李錘一邊後退一邊射擊,上車後,又對後面的兩輛越野車一陣射擊,將幾個車輪打爆,防止這幫人追來。
“嗤嗤!”
車輪摩擦這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鬆開手剎,車輛猛地竄了起來。
張良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擦着汗:“李三!快,快去看天風的傷!”
李錘將重機槍隨手扔了出去,這個笨重的傢伙子彈也不多了,留着也是累贅,他從副駕駛位置上爬到後面,然後將身上的彈力背心撕成條狀,迅速的在陳天風腿上繫住。
只是傷口的血不是流出來,而是噴射,如水柱一般!
這肯定是動動脈破了。
“天風!”李錘大口喘息着,喊着陳天風的名字,因爲他發現陳天風的臉色很難看,而且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天風!!”李錘又大叫一聲,然後飛快的在他腿上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兄弟,不要睡覺!堅持住!不要睡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說實話,李錘和陳天風之間沒有什麼太深的交集,但是這個人很仗義,很講義氣。剛來的時候,也曾經爲難過李錘,但是後來,算是比較大度的接受了李錘。
李錘知道陳天風沒事的時候都不會在社團,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孤兒院和老人院,每次去都帶不少的東西,他對底下的兄弟很照顧,地盤賺來的錢,以及社團的分紅,他都會拿出很多一部分分給下面的兄弟。
他身手很好,今天被那麼多人圍攏,躲在草地中都沒受傷,顯然是他有獨到的躲閃本領,如果不是最後吳道真的拖累,他想必也會安然無恙。
“天風!”李錘兩隻手死死鎖緊他的大腿,掌心能夠感覺到血液從裡面噴出來的衝力。
陳天風終於悠悠轉醒,他的牙齒不斷的哆嗦,身體也跟着抖動起來:“李三……呵呵,李三啊,我……我不甘心,你怎麼……出那麼多汗,我卻這麼冷。”
李錘轉過頭對開車的張良吼道:“你他媽快點!快點啊。”
張良看着時速表上已經接近一百八的速度,油門也踩到的最底,時速表指針上下浮動,他記得不斷的拍打方向盤:“這他媽車已經是最快了。”
這輛越野車越野性能不錯,走在這條廢棄的公路上感覺不是太過顛簸,但是速度卻無法和那些超級跑車相比。
“天風,快了,快了。一會去醫院,醫生會治好你的傷的。”李錘看了看旁邊的吳道真,內心不由的煩躁起來,一把將他的衣服拽了下來,用蝴蝶刀割成碎條然後系在陳天風大腿上。
他動作粗魯,吳道真被他弄醒,看到在車裡,又看看陳天風全身的血……,身軀一顫:“小風,你……你……”他嘴巴張開,眼神中帶着一絲悔意,卻怎麼也說不出話。
“李三!打電話。”張良將他的手機丟了過來。
李錘接過手機,他手上滿是鮮血,腥味很大,這個時候手機已經有了信號,他飛快的撥通了灰狼的電話,竟然無法接聽,然後又撥打蕭逸辰的同樣是無法接聽:“該死!都他媽的打不通。”
“給於三河打!”張良一向很尊重於三河,但是這一次卻直呼他的姓名。
李錘在他的手機號碼薄中找到了於三河的電話,然後撥打了過去,按照時間推算,這個時候在曼谷是深夜,溫哥華應該是白天,但是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沒人接。”李錘有種不祥的預感,三爺的手機怎麼可能沒人接呢?
他又試着撥打了幾個,同樣都沒人接聽。
吳道真看看李錘的臉,他的頭髮一條一條的貼在額頭,臉上有土灰還有血跡,在他的肋間還有鮮血滲出:“李三,你……也受傷了。”吳道真十分的懊悔,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先給李錘纏上。
李錘冷冷一笑:“這點小傷不用了,有些傷可以癒合,有些傷這輩子註定是傷。”
吳道真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看着李錘,想說話,終究沒說出來。
陳天風的血還在流淌着,車廂裡面充滿了血腥味,座椅已經被浸透,下面也都是黏糊糊的血。
漸漸的……
李錘感覺手上的衝力小了很多,陳天風臉色煞白,白的像一張紙,沒有一點血色。
“天風?”李錘小聲喊了一聲。
陳天風閉着眼,臉上竟然帶着一絲解脫般的笑容。
“天風?”李錘又喊了一聲,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陳天風微微睜開了眼睛,那本來暗淡的眼神忽然變得明亮起來,炯炯有神!
李錘感覺到了不妙,這很可能是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