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於倩倩懶洋洋的起來去公司,李錘還想繼續睡一會,可能是在船上晃晃悠悠的習慣了,在平穩的牀上反而感覺不太適應。
這一醒來怎麼都睡不着,索性爬起來,洗了個澡,直接驅車趕往碼頭。
青幫在溫哥華有屬於自己的碼頭倉庫,空間很大,裡面堆放着不少東西,昨天晚上船上的那些寶貝也都被灰狼組織人手,將三個集裝箱運到了這裡。
爲了不產生不必要的意外,李錘在船上的時候,直接將那些東西用泡沫包好,放進了集裝箱,足足裝了三個,船上也只有三個,勉強裝下。
這麼多好東西,完全可以開一個明朝時期海盜的博物館。
來到碼頭倉庫,門口有幾個保安亭,裡面是穿着保安衣服的青幫成員,看到李錘連忙將門打開,很識趣的在外面守着。
倉庫很大,裡面放着十幾個集裝箱,還有一些停在外面的超級跑車,這些都是客戶的需要,幫助他們從國外走私來到,每一部車子只要要賺二十萬美金,還有成箱的蘋果手機。
這東西在市面上很貴,但是李錘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拿貨渠道,簡直是白菜價。還有一些其他貴重的走私東西。
李錘直接走到那堆集裝箱前,將外面的鐵鏈鎖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沒有什麼異象,才放心。
“真的都要交給楊國輝那個老屁眼?”李錘心裡有些不服,他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就這麼簡單的交給了他,實在是覺得可惜,這裡的每一件瓷器,每一塊寶石項鍊,都是價值連城,基本上代表了那個時代的最高工藝。
而且這裡面還有幾把依舊鋒利異常的日本武士刀,在船上的時候,李錘就發現曲風對這玩意很感興趣,很是戀戀不捨,但不敢不聽李錘的命令。
李錘坐在旁邊,拿起了那把鑲有紅寶石的倭刀,這把刀長有一米左右,外面的刀鞘上鑲有幾顆璀璨的寶石,表皮發暗,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當李錘輕輕拉開的時候。
奪目的光輝展露出來。
經歷五個多世紀,還能存世的刀劍本就稀少,像這麼完好的倭刀恐怕這世界上都少有,更加可貴的是,這刀還是異常的鋒利,李錘撿起地上一根鐵條,在刀刃上一劃。
立刻留下鐵屑,刀刃嶄新。
而且這把刀很輕,最多也就一兩斤重,但卻有這種鋒利程度,實在是不知道它到底用什麼打造成的,在刀身靠近刀柄的位置上,還有兩個漢子,刻的很深:武藏。
在日本歷史上有個真實存在的劍術大師,是戰國末期和德川幕府前期的宮本武藏!
這把刀是不是宮本武藏的,李錘不知道,畢竟叫武藏的人,或者姓氏爲武藏的也不少,而且宮本武藏出身的日期相對晚一些,成名後汪直已經死了,就算是宮本武藏的武器,也肯定是日本松浦家族的人偷偷放進去的。
不過不管這把劍是誰的,他很鋒利。
李錘想了想,將這把劍放進了一個旅行袋中:“寶劍贈英雄,曲風,便宜你小子了。”在集裝箱中胡亂挑揀了幾樣小玩意:“這些給蘭博他們……”
“恩?”
忽然一枚綠色透亮的翡翠鐲子從上面滑落直接砸在了李錘頭上,幸好這東西輕,不然非砸破不可。
李錘拿起來觀看,經過他對玉石不太懂,但通過細膩的手感,透亮的水色,依舊能夠斷定這是個老物件,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年在深海她老人家來探望自己,將帶在身上的傳家寶手鐲給了楊採兒。
“這個……就送給母親了。”李錘將這些東西一一放好裝進旅行袋中,將集裝箱的櫃子鎖上,看着手鐲心中有些苦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母親,一別又快三年了。”
李錘收拾收拾走了出去,囑咐門口的保安要嚴格看守,爲此他還不放心,準備將四大淫棍調過來,剛剛拿出手機,灰狼的電話打了進來。
“三哥,陸哥說……他想退休。”灰狼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什麼?”
李錘感到有些驚詫,“好好地,怎麼想到退休了?”陸合是李錘在溫哥華最親近的人之一,從深海過來,可謂一切都是依靠他,自己成長起來了,他卻要退休,李錘微微感到有些心酸,只是覺得有些虧欠陸合。
“於三河死後沒多久,陸哥就說到過退休,他知道他性子急,在社團的地位也比不上司徒大佬,元老閣肯定是進不去了,他想趁着他哈年輕和他老婆一起去別的地方轉轉。”
“我知道,晚上陸哥的飯店集合。”李錘說完掛了電話,然後給九萬打了過去,讓他通知四大淫棍一起來碼頭值班,直到這批貨離開。
李錘將旅行袋直接放進後備箱中,開車趕往陸合的飯店。
華阜,依舊是和以前差不多熱鬧,放眼望去清一色的中國商店,李錘將車停在飯店前,走了進去。
剛剛進去便看見端着盤子的安薇兒,安全的妹妹。
“三哥?”安薇兒眼神中忽然跳躍了一下,連忙回頭道:“三哥來了!”
“薇兒,不要打擾大家工作。”李錘走了過去笑着說:“陸哥呢?”
“在二樓。”
“好,我上去看看,你先忙着,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李錘說完朝二樓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安薇兒眼神有些發癡。這時另外一個女服務員走來碰了她一笑:“別看了,人家現在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未婚夫,你是沒什麼希望了。”
安薇兒瞬間,眼神暗淡下去了,“我只是……只是想多看一眼而已。”說完低着頭返回了後廚。
二樓陸合的辦公室。
“陸哥。”李錘敲敲門。
陸合正在一些文件上劃拉簽字,聽着李錘的聲音,連忙擡起頭,扶扶臉上的老花鏡:“兄弟!哈哈,來來來,哥哥我這裡前兩天有大陸來的老鄉帶來了一份極品鐵觀音,咱們一起喝喝。”
說着從辦公桌下面拿起一個紙包,走到前面的茶几旁,讓李錘坐下,打開中間茶具的熱水壺,開始燒熱水。
“陸哥,最近怎麼樣?我出了趟海,本來以爲十幾二十天就能回來,沒想到竟然花了兩個月,沒來向你道別。”李錘說着遞給陸合一根菸,給他點上。
陸合抽了兩口,“年輕就是好啊,還能出海?呵呵,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坐船了。”
李錘明白,他和陸合兩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傷,在越南幫船上那件事,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給你帶了些東西。”李錘從兜裡掏出兩個玉石圓球,這玩意肯定是明朝那個大官把玩的東西,放在手中轉動,別有一番韻味。
“哇?這是真的?這玩意不少值錢吧?前兩天在曲伯那裡剪頭髮,這老東西有一副據說是清朝的核桃,寶貝的很,都不給我看,哈哈,害怕我順走了,你這個恐怕得幾萬塊吧。”陸合笑着問。
李錘搖搖頭:“不知道,不過……這是明朝的。”
“什麼?還是老古董,那可得收好了。”陸合連忙拿起來用紙包好,放進辦公桌下面最底層一個帶鎖的抽屜裡面。
“陸哥,你……要退休?”李錘小聲問了一句。
陸合點點頭:“兄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哎……你還記得在香港時候的肥螳螂嗎?當年我們是多好的兄弟,那個時候一說肥螳螂誰不知道,在南海那也是一霸,現在腿斷了,守着一個爛攤子,和老婆還有孩子過日子,想想就覺得可憐,那傢伙和我年齡差不多,我看上去比他年輕多了。”
肥螳螂這個人李錘知道,微微點頭。
陸合看着小水壺裡面的水燒開了,從紙包中拿出一鑷子茶葉,放進紫砂壺中,用熱水滾了三遍,然後給李錘倒了一杯:“兄弟,我不想我的日子跟肥螳螂那樣,老了守個爛攤子,每天還要計算花多少錢,我想乘着我還能做,陪陳瀟一起去歐洲看看,然後在去趟臺北。”
“臺北?”李錘問道。
陸合點點頭:“陳瀟老家是臺北的,如果是大陸我是不敢回去了,這輩子恐怕也只能等死後,燒成灰,在教後人送回大陸。陸生生……哎,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但是他不爭氣,我也不指望他了,到時候兄弟,你可得幫哥哥灑一把骨灰呀。”
這話聽着令人有些傷感,但李錘還是重重的點頭:“放心吧陸哥,如果你死了,我給你擡棺材。”
陸閤眼眶忽然有些溼潤了,連忙低下頭:“這水蒸氣太厲害了,把的眼睛都蒸的要流淚了。”
李錘也不想多說這些傷感的事,問道:“陸哥,大嫂呢?”
陸合微微一笑:“她去買衣服了,很快就會回來。”
“哦,你們感情怎麼樣?還不錯吧。”李錘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瞎問,這話一說出來就覺得是廢話,如果關係不好,人家還會出去旅遊?
陸合靠近李錘道:“好的不得了,你不知道,你大嫂功夫好着呢,每天晚上我都難以應付,好在……哥哥也不慫,畢竟是曾經的雙紅花棍,來來,茶好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