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錘端起小茶盅一口飲幹,香氣濃郁,口舌生津,的確是好茶。
“怎麼樣兄弟?”
“不錯。”李錘笑道:“陸哥,你走了,生生怎麼辦?”
陸合臉上微微浮現一絲怒氣:“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不可能一直照顧他,社團也不可能一直罩着他,早晚會生出禍端,好人有好命,賴人有爛命,生生……聽天由命吧。”
怎麼說呢?
陸生生不是像一般的富家子弟,他腦子裡面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會仗勢欺人,做出很過分的事情,只是他的內心還是比較幼稚的,當初李錘很輕鬆的就從他手裡騙走了三十萬加元,對此一直是心有內疚。
這時,生番忽然給李錘打了個電話。
生番本來是蕭逸辰的手下,蕭逸辰成了植物人後,便一直跟隨在灰狼身邊,這會怎麼忽然給自己打電話?
“喂?”
“三哥,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錘看看陸合,抱歉的笑了笑,對着電話道:“廢話,電話都打過來了,還有什麼好說不好說的?”
“我……我看見了大嫂。”
李錘一愣,“倩倩?”
“不不,是……是陸大嫂。”
李錘連忙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離陸合稍微遠了一些,“什麼情況?”
“我看見陸大嫂跟一個男人走進了英倫道的道森酒店。”
“你確定?”李錘看了眼陸合,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絲怒火。
“我一個小弟在酒店做服務生,他親眼看見的,所以……我立刻趕了過來,爲了確定這件事,我特地找關係看了道森酒店的監控視頻,呃……我拿項上人頭保證,那個女人是陸大嫂陳瀟。”
“好吧,我這就過來。”李錘收了電話,看看陸合道:“陸哥,你看……”
“呵呵,我知道,你去忙吧,社團就是這樣,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有事,晚上來吃飯啊,我親自下廚做好吃的紅燒獅子頭給你,另外在送你一種烤鴨。”
李錘勉強一笑,心卻如掉進了冰洞中。一男一女走進酒店能做什麼?不可能是聊天吧?如果這個陳瀟真的這樣做,那實在太令人失望了,虧的陸哥還想着帶她去周遊歐洲。
李錘走出飯店,立刻給曲風和齊達內打了電話,幾乎是一前一後,三人達到道森酒店,在門口不遠處,生番紅色的騷包髮型特別引人注目,看到李錘過來,邁開羅圈腿跑了過去。
“三哥!”
生番看着曲風和齊達內點點頭。
“還沒離開吧?”李錘問道。
生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上車。”李錘冷冷的說,四個人坐進李錘的沃爾沃中。
“那個男的長什麼樣子?”李錘問後面的生番。
“小白臉,大概三十幾歲,看上去挺英俊的,不過我感覺這傢伙練過,大嫂……好像很膩歪他。”
曲風一把抓住了生番的脖子:“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可得看清楚了,如果是假的,別怪我不客氣。”曲風從小可以說是陸合看着長大的,曲伯和陸合的關係又特別的好,所以一聽說陸哥的老婆可能要給他帶綠帽子,當下十分惱火。
生番不敢叫囂,憋的臉都紅了。
“曲風!”李錘喊了一聲。
曲風鬆開了手。
“三哥,我不是不知道輕重,陸哥在社團那是老前輩了,我怎麼敢開這種玩笑,要知道陳瀟……大嫂當年可是在夜總會上班的媽咪,很多人都認識她,就算是她帶了墨鏡,依舊能夠認出她來。”生番有些委屈,看着曲風冰冷的眼神,縮了縮脖子。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沒人怪你。”李錘嘆了口氣。
一直將近傍晚,才從酒店走出一男一女,從衣着和模樣李錘也一眼認出,那個女人就是陳瀟!因爲這個女人和春十三娘簡直太像了,一模一樣。
男人趾高氣揚,同樣帶着一副寬大的蛤蟆鏡,嘴角上揚帶着自信的微笑,一隻手摟着陳瀟的細腰,上下摸索着,陳瀟依偎在他懷中,十分享受的樣子。
“好一對狗男女!”曲風心頭火氣,立刻拿出雞骨剪刀想衝過去。
“曲風。你還是那麼衝動,就算你殺了他有什麼用?關鍵是陸哥……如果這件事被他知道,他心裡會怎麼想?”李錘按住曲風。
“二十多年了,陸從來沒有對那個女人多看過一眼,現在好不容易看上了這個陳瀟……她竟然這樣不要臉,如果陸哥知道了,肯定會十分難過,三哥!讓我去殺了吧?”曲風咬牙切齒。
李錘平靜的看着他:“你也知道陸哥會傷心?你殺了她呢?陸哥心裡怎麼樣?自己的女人給自己帶了綠帽子,還被自己的兄弟殺了,他該有多傷心?”
“那……那怎麼辦?”曲風氣呼呼的將雞骨剪刀收進懷裡。
李錘發動沃爾沃,對生番道:“你下去跟蹤陳瀟,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陸哥知道。”
“恩,放心吧三哥。”生番下了車,帶上帽子,坐進了一輛大衆汽車。
望着停車場上還和那個男人膩歪的陳瀟,曲風氣呼呼的罵道:“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了?媽的,本來就是一個妓女,是他媽陸哥看得起她才收了她,竟然還敢偷人!”
李錘心裡比曲風更加痛恨,他受夠了欺騙,自己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這樣,而現在……幾乎是同樣的事發生在親近的人身邊,心中猶如刀割。
停車場上陳瀟和那個高大帥氣男人聊了一會,便相互散開了,陳瀟開上陸合的梅賽德斯很臭屁的掉頭離開,而那個男人則是開着一輛路虎越野車,飛快的朝相反的方向行駛。
“曲風,你叫那麼兇,我問你你記住那個男人的模樣沒有?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背景?他靠近陳瀟是爲什麼?陳瀟已經三十幾歲了,這個男人看上去比較英俊,還開他媽的路虎,肯定不缺錢,他這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你以後不要那麼衝動,有些事看似簡單,不能一動刀就殺人,多動腦子。”李錘點上一根菸,不緊不慢的跟隨着路虎。
曲風低着頭不說話,但是臉上依舊寫滿了憤怒。
一直緊緊跟隨,前面一個紅綠燈,男人忽然來了個變道掉頭,李錘來不及轉向,只能錯過。
但是……
路虎車駕駛位置的玻璃慢慢降落下來,那個英俊的男人探出頭,滿臉微笑,對着李錘三人的方向,豎起了中指。
“我操!老子乾死你!”這次不等李錘阻攔,曲風一腳將車門踹開,拽出雞骨剪刀,跨了出去。
“曲風,曲風……”
李錘和齊達內同時叫喊,李錘一腳將車挺穩,回頭只見,曲風已經跳過了道路中間的護欄,飛奔向那輛路虎車。
“操!”
李錘心中火氣更大,同時他心裡也有些驚詫,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敏感,單純的跟蹤技術,李錘敢說和灰狼不相上下,感覺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但還是被這傢伙發現了。
竟然還向自己挑釁?
“齊達內,把曲風給我叫回來!”李錘很難掉頭,左邊的車道已經擠滿了車,前面也都是車,最快也要等綠燈亮了。
齊達內連忙開車門下去,朝曲風追去。
眼看綠燈亮了,前面的車輛剛剛開動,李錘一腳油門下去,猛地朝左打把。
“嗤……”
車輪和地面發生距離的摩擦,冒出一股黑煙。
由於李錘的超車,左邊車道的那輛車難以前行,一個剎車停住了,司機探出腦袋對那輛囂張的沃爾沃叫罵道:“該死!你這個臭狗屎,趕着回家找自己的婆娘吧!混蛋。”然後才慢慢離開。
李錘那裡顧得上和他叫罵,檔位拉到S擋,飛一般朝前面駛去,不過半分鐘,便看見齊達內抱着不斷反抗的曲風,兩個人在街上扭成一團。
李錘將車打到邊上,走下去甩手給了曲風一記耳光:“你瘋了!”
曲風半邊臉都麻木了,躁動的情緒也安穩下來,“我要乾死他!”說着將手中的雞骨剪刀狠狠的砸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惹得路人側目,卻無人敢過多停留。
“呼!上車。”李錘拍了曲風一下,這一次曲風倒是很聽話,因爲那輛路虎已經看不到了……
坐在車裡,李錘慢慢的調轉方向:“聽着,我知道你很生氣,很痛恨那個男人,但是真正的源頭應該不是他一個人!陳瀟那個女人沒有責任嗎?還有,我告訴你,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陸哥,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你呢混蛋。”李錘重重的拍了曲風額頭一下:“別他媽的達拉着臉,陸哥要退休了,今天晚上大家給他送行,高興點……”
李錘自己說着,語氣也平和下來。
曲風很憤怒,李錘同樣。兩個人不單單是爲陸合不平,覺得陳瀟可恨,還有一點,就是自己自以爲很不錯的跟蹤,卻被人輕易的認了出來,而且還朝你豎中指挑釁!
要知道,李錘是什麼人。溫哥華青幫的老頭子,曲風是什麼人?驕傲無比,眼高過頂!向來都是踩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無禮的挑釁過。
同時,兩個人心裡更加痛恨的是陳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