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賴強最終沒能以一頂十,被董彪一腳踹翻在地,沾滿一身泥水,在旁邊火雞、老包沒有規則的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沖刷着臉上的泥巴,身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在一次崩開,滲出鮮血。
騷包堅大口喘着粗氣,手拿一根鋼棍,雨水變大了,成了雨簾,將他綠色的頭髮打溼,貼在頭皮上,頗有些狼狽。
董彪聽了呂東來的話,沒有任何的猶豫直奔老李家的小超市,這一次就不在是爲了簡單的拆遷工作,而是要活捉鐵錘黨的四大元老,這幾個人可比這棟老房子值錢。
他們再一次的回來,讓火雞四人有了不祥的預感,爲了不讓乾媽擔心,四個人騎着重型機車狂奔而出,終究還在行到原本老張家的魚塘便被彪悍的北京奔馳E300L撞翻了。
包打聽當成昏厥過去,火雞從懷裡拽出雙刀,砍翻兩個人後,後背捱了七八棍,同樣被打翻在地,身手最好的賴強成了困獸之鬥,被十幾個小混混好像螞蟻一般餐食。
這是第幾次摔倒,賴強已經忘了,他全身被鋼棍砸的疼痛,艱難的爬了起來,周圍根本沒有人,就算有也是躲在自己房間偷偷看着,這種陣勢,誰敢上前呢?
“啐。”
賴強將嘴裡的血沫吐了出去,抓緊鋼棍:“董彪,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董彪抽着中華,帶着雨傘,嘿嘿一笑:“強哥,要不要這麼囂張啊,如果是你們鐵錘黨還沒有散夥的時候,我還真是很害怕,現在……呵呵,強哥你簡直就是一條喪家之狗,痛打落水狗這種好事,我董彪最喜歡做了。”
“呼!”
董彪掄圓了鋼棍,劃破空氣的雨簾,帶着一股風聲,砰的一下,砸在賴強肩頭。
“噗通!”
賴強再一次跌倒在地,這一次他終究沒能站起來,眼神看向還在雨簾中擺poss的騷包堅……
“堅哥,在道上人人都說你如何能打,什麼鐵錘黨第一金牌打手,嘿嘿,兄弟我今天領教一番如何?”董彪慢慢朝騷包堅走去。
“阿堅!跑,跑啊,去找錘哥,去找錘哥!”包打聽被雨水淋醒了,看見這一幕大聲的叫吼:“我的兄弟收到消息,說錘哥去了溫哥華,去找他呀。”
鐵錘黨裡面的核心人物都知道,騷包堅是出了命的能吹能吃能喝、膽小又怕事,能混到今天,全部是火雞的提攜,和鐵錘黨兄弟們的寬容,但一說到打架,那就立刻慫了。
騷包堅握着鐵棍的手有些發抖,進而他的腿也跟着抖了起來,看到生死交情的兄弟如此這般,他心裡很難受,曾經他嫉妒過火雞,恨過賴強,鄙視過包打聽,但是那都是自己窩裡鬥,這會對上了外面……難道當真跑了?如果是這樣,這輩子就肯定被人看不起了。
“啊!”他忽然大叫一聲,朝董彪跑了兩步,朝他的頭砸了過去。
這種比街頭小混混還要簡陋的動作,對於董彪來說,簡直是不堪一擊,他輕輕用鋼管一別,就擋開了騷包堅的進攻,隨後一腳蹬在騷包堅心口。
騷包堅退了三步,倒在地上。
董彪哈哈一笑,幾步走了過去,踩住騷包堅的臉,將他的臉踩進泥水窩裡:“哈哈,原來道上的傳言都他媽的假的,你騷包堅除了吹牛逼什麼都不會,像一個軟蛋,弱爆了。兄弟們,看看吧,你們的大哥,現在將鐵錘黨四大豺狼踩在腳下,哈哈……”這一種幹掉強者的快感,比和最美麗的女人做-愛還要強烈。董彪這一刻更是覺得自己像個征討千軍萬馬的無敵將軍。
包打聽狠狠的閉上了眼,不忍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便在這時……
一道尖銳無比的中老年婦女的吼聲傳來:“老孃跟你們拼了。”
衆人回頭,只見是二嬸子。
她頭上綁着繃帶,被雨水打溼,傷口的鮮血也染紅的繃帶,手中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擀麪杖,飛快的跑動衝來,胸口兩團下垂的胸脯上下襬動,滿臉的憤怒。
早在火雞四個人離開的時候,李媽媽心裡就感覺不對勁,想出來看看,沒想到二嬸子也跟着,還拿了一根擀麪杖,這四個人二嬸子都認識,關係也很好,當他們是自己的孩子,當她們過來,看到騷包堅的臉被踩的變形時,二嬸子像護犢子的老母牛,邁開鐵蹄跑了過來。
“哼哼,臭老孃們,不知天高地厚。”董彪一個小弟,一腳便踢倒了二嬸子,用力在她胸口踩了兩腳,當時二嬸子就昏了過去。
李媽媽拿着一把破雨傘,眼眶紅紅的看着這一幕……心如刀絞。
天黑了,兩束穿透力很強的鹵素燈光照了過來,使得董彪等人難以睜開眼睛。
“媽的,哪來的出租車!”一個站在背光處的小弟看到了狠狠的叫罵一句。
車門開了,最前面那輛走下來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個禿子,很胖,絡腮鬍子。矮的也有一米八多,身材消瘦筆挺,頭髮溼漉漉,穿着一件黑皮衣,一雙眼神好似黑夜中的閃電,從董彪身上一掃,董彪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大哥……你去看着母親,將她老人家送回家中,這裡交給我。”
來的人是李錘,和大哥李福。
李福擺擺手,擦了把臉,從兜裡掏出錢交給出租車司機,讓他離開:“多年前爲了我的病,我不動怒,但是今天……”兄弟二人並肩走了過去。
李媽媽最初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兩個身影,直到那輛出租車轉頭,車燈轉變方向纔看清楚這兩個人的面目,手一哆嗦,雨傘掉落在地……
騷包堅眼淚流了出來:“哥!!錘哥!!!錘哥!!!!”他放肆的大叫着,怒吼着。聲音很難聽,像被殺的豬做最後的爭鬥。但是卻將身邊的包打聽、賴強、火雞驚動了。
紛紛注目看去……
“是……是他嘛……”
三人看到了李錘,依舊充滿憂鬱是眼神,還有那稀疏的鬍渣子,火雞現在的裝扮就是偷學李錘的。鮮血在血管中要爆了……
“媽的!叫什麼!”董彪狠狠的踩了騷包堅一腳,凝視看去,對方一共是八個人,還有一個女人,自己這邊則是有足足的三十六個,怕他的鳥。
“幹什麼的?”董彪瞪着李錘。
陳倩很知趣,連忙和李福的兩個徒弟肖雷、肖豹帶着行禮跑到李媽媽面前,將地上的傘撐起來,送她回家。
“我不走!我要看着我的兒子,這一次,我不想他們走了。”李媽媽身軀顫抖,眼眶溼潤,她緊咬着嘴脣,不讓眼淚流出來。
李錘的心在滴血。
沒想到,剛剛踏上故鄉的泥土,還未品嚐它的芬芳,竟然碰到這一幕,“放開他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當着自己的媽媽,李錘不想打架,被老人家看到不好。
董彪冷冷一笑:“你是哪個?”嘴上這麼說,他的腳已經從騷包堅臉上擡起來了。因爲李錘那雙眼神,令他害怕……他董彪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李錘這種能令人心臟停止的眼神,他還是頭一回看到。
“就是被你踩在腳下的鐵錘黨的教父。”
董彪猛地窒息,認真的看着李錘上下打量,難道這個人就是宋屠當年口中的偶像、教官、老師?
不過想到現在的鐵錘黨幾乎解散了,如果能夠抓到這個教父,恐怕會得到更多的賞賜……
他狡猾的眼神立刻被李錘收進眼裡,雖然不知道他想的具體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好事。
“哈哈哈哈……”董彪笑了,笑的很冷,忽然舉起鋼管帶着呼呼的勁風,朝李錘頭部砸去,便在這一瞬間。
“荷啊!”
旁邊的宗師李福咆哮一聲,蒲扇大小的掌推在了董彪胸口。
“我……去……”董彪話都未說完整,身體被打飛出三米多遠,噗通一聲落在地上,哇哇連吐兩口鮮血,已經重傷,旁邊的小弟連忙將他扶起來。
地上,鐵錘黨的四大豺狼在騷包堅的攙扶下,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着李錘的眼神,帶着一股子炙熱。
“大哥,你出手太重了。媽媽在這裡,別讓她看見。”李錘小聲說,李福身軀一顫,收回了掌,剛纔那一招炮錘,幾乎是他這些年功夫最高的體現,那一下起碼震斷了董彪兩根肋骨。
曲風和齊達內以及陳沖圍攏上來,那這幫小混混對峙。
李錘冷冷一笑:“怎麼樣,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
董彪臉色煞白,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肺部灼燒,心臟疼痛難忍,他需要休息一會,另外在叫一批人來:“好,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我就在街口飯店等着你們。”
“放心,我來了就沒想過跑。你叫什麼名字?”李錘問道。
“我操,你裝什麼逼呀,董彪老大的名字你都沒聽過?”董彪身後一個小混混,用鋼管指着李錘,這時曲風手掌一推,鋼管往回一頂,打在小混混脖子上,同時曲風進步上身,噼裡啪啦連續打了三個耳光,又飛快的退回李錘身後。
被打的小混混口鼻噴血,但是卻沒有看清楚打他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