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盯着這些人,道:“想動手?”
沒人說話,但有人拳頭握了起來。
沈煉嘴角上揚,然後對幾個表現的最激動的特種兵招了招手。
那些人被沈煉如此輕蔑的動作給激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精神時刻緊繃,像是隨時要有人衝出來一樣。
“來,誰敢動手,我破例讓他晉級!並且保證沒人追究他任何責任,咱們當切磋!”
“我來!”
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刻意激怒,大吼一聲,如同餓虎一樣朝沈煉撲了過來,雙眼通紅。
沈煉側退一步,左手一牽一帶,那人頓時失控。幾乎同時,他眼前一花,沈煉的腳已經不知道怎麼已經到了自己腹部。
砰!
毫無意外的,那個朝沈煉撲上去的特種兵直接撲倒在地爬不起來。
想訓練這些桀驁不馴的人就要立威,沒什麼比格鬥更直接的立威方式,所以這一刻沈煉眼睛有多高,心就有多高,那種故意流出的狂傲讓人牙齒都要咬碎。
“來,再來一個稍微經打的。”
這種時候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所以又有人眼睛通紅朝沈煉衝了過去。
砰!
這一次更爲簡單直接,連沈煉三步內都沒靠近,就被沈煉一腳踢在了頸部。
有人不信邪,第三個人也走了出來,接着是第四個,第五個,直到第十二個人全都被沈煉一招放倒的時候,所有人眼神都變了,大腦也都變得清醒。
這人是在搏擊大賽上廢了西蒙一隻眼睛的變態,西蒙那種人都在他手下討不了好處,他們又怎麼可能有半點機會。而且動手期間,他的右手一直都沒用,只是一隻左手和一隻右腳,卻沒人擋得住一招。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有恨我的就繼續來動手,否則就全給我閉上嘴巴!”
聲音迴盪在雅雀無聲的訓練場,依舊平穩。
這一次沒人再有任何動作,那些出列的人有的不着痕跡已經退了回去。
那幾個被沈煉放倒的特種兵也已經緩過勁來,剛要垂頭喪氣離開,沈煉叫住他們:“我剛纔說了,有勇氣動手的我破格讓他通過考覈,所以你們可以去那邊!”
沈煉指了指另外一波通過考覈的特種兵。
這十二個人有些發愣,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好一會,這些人才激動不已的往沈煉指着的方向小跑而去。
其餘淘汰者的表情可謂精彩至極,沈煉好像剛纔是說了敢動手的他會破格讓其通過,但剛纔衆人都被他那種駭人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壓根忽略了這個問題,現在固然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卻沒有後悔藥可吃,晚了!
無話可說,開始有人垂頭喪氣離場,但更多的人卻已經開始信服沈煉,就算是一個武夫,在面對剛纔那種形式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用絕對實力解決了問題,那這個武夫也值得人尊敬。更何況有的人知道沈煉並不是武夫,他不但參加過紫荊花特種大賽獲得名次,而且是陳橫江親自選的人,陳橫江會讓一個只懂武力的人來訓練統領他們?武力最終只是手段,震懾的手段而已。
……
經此事情,無論是在場的領導,或者是那些參加選拔的特種兵,再也沒人對沈煉有什麼異議。
就連張威,這會都由衷感到了些慶幸,他一直都看沈煉不順,甚至想出頭挑釁,但現在看來自己沒出頭是正確的,否則一世英名怕會喪失殆盡,至少格鬥上面,他跟沈煉差的太遠。瞧了瞧身邊的吳建偉和穆京,這兩個老狐狸實在是有點可恨,他們對沈煉的瞭解明顯比自己多得多,卻從未提醒過什麼。
接下來的選拔就順利的多,沈煉也沒再讓他們做什麼過度消耗體力的事情。
一項射擊考覈,又淘汰了差不多三十幾人,上午選拔結束。
至於下午,沈煉則是直接讓他們好好休息,因爲明天的考覈會更加緊張。他則是陪同山鷹一起去烈士陵園看了看那幫之前一起的兄弟姐妹,一夜宿醉。
爾後幾天,沈煉全身心投入到了選拔當衆。
第二天的時候進行了負重越野,江水泅渡,和跳傘等項目,每一項他難度都加大了許多,跟當初進入炎部落之時的考覈也不差多少,有五十人被淘汰。
第三天沈煉依舊讓他們休息一天,第四天的時候開始實戰演習,子彈雖然是空包彈,但由於演習太過緊張,還是傷了幾人,又淘汰了將近二十個人。
第五天沈煉還是讓他們休息,第六天開始野外生存,一頓飯的口糧,在上京軍區背靠的大深山裡生存兩天,不單單如此,野外生存期間沈煉讓人佈置了各種陷阱,暗殺,圍剿,難度空前。
等到了第七天,選拔終於落幕,只有十幾個人通過了全部考覈。爲了補足人數,沈煉又將一些發揮出色的淘汰人員召回了幾個,湊足了紫荊花參賽人選,選拔的事情就此落幕。
而這一週時間下來,沈煉在一幫參賽者的眼中幾乎就是惡魔的化身,冷厲冷酷,一張臉從始至終就沒有任何笑容,說出去的話沒有任何收回的餘地,你只能絕對服從。
有人恨他,但更多人卻是服他。
一場選拔下來,所剩下的人說完全換了一種面貌也無不可,眼神變了,氣質也變了,竟是比訓練效果還要來的明顯。
而且經過這七天短短相處,他們也終於知道沈煉並不止是身手厲害,他的軍事素養,他的用人能力,他的當機立斷和果決乾脆讓人刮目相看。
就算是山鷹,也未必可以短時間內將一幫特種兵給完全換一種面貌,可以說激進,但效果無疑是看得到的。
山鷹這幾天身體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選拔的時候也來過兩趟,對沈煉沒有任何干涉。
也只有他最瞭解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年輕人在軍人這個職業上到底有怎樣的天份。
選拔結束後,沈煉給這些即將參與到緊張訓練任務中的特種兵放了兩天假,也間接給自己放了個假。這七天,沈煉可以說讓他們生不如死,但沈煉自己也是生不如死。
他有情緒,而且每一次來上京軍區都會有情緒,並且不可避免的把情緒帶入了訓練中。
這裡有太多太多難以釋懷的事情,只要到這裡,沈煉就會嗅到那些已故戰友的生前種種。
沈煉年齡不大,最初進去炎部落的時候跟個小孩子沒什麼兩樣,所有人都縱着他,護着他,有任何危險事情總是他們搶破頭而沒有沈煉半點事情,所以他們每一個的逝去對沈煉幾乎都等同於一種致命的打擊,一次,兩次,三次……沒有人可以承受這種壓力。沈煉在剛退役的時候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是江東那種閒散溫和的生活讓他漸漸有了些生機。
“給媳婦打個電話吧!”山鷹見他看着遠山出神,上前拍了拍他肩頭,笑着說。
“恩,一會回去打!”
沈煉答應一聲,忽然很想柳青玉,也想家人,想厲紅蝶,想剛剛幾個月大的沈亭。
他這些天比任何人都要忙,尋找訓練計劃的漏洞,修正。琢磨每一個特種兵的潛力,他要針對性訓練他們某方面天賦……忙到每天基本都睡不着覺,更不要提跟任何外界的人聯繫。他的壓力,旁人看不到,旁人只能看到他如何令行禁止,如何讓一幫桀驁不馴的特種兵服服帖帖賣命訓練。
做一件事,沈煉總是習慣性將之做到最好。
他有想法,這次紫荊花特種兵大賽,就爲自己和上京軍區之間畫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在軍營住的地方是員工宿舍,只不過是單獨一間,這算是他唯一特殊的地方。
回到宿舍,沈煉拿出手機,準備出門。
這裡是上京軍區最爲機密的訓練場地,沒有任何信號,只能通過特殊的通訊方式才能聯絡,所以沈煉想打電話必須要出去。
有幾個參賽者這時走進沈宿舍室,並沒訓練場上對沈煉的那種避若蛇蠍,反而格外放得開,私下裡,沈煉這人一點也不難相處,而且爲人格外大方,說的來。
訓練場上的沈煉老成的就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之外,沈煉纔是沈煉,一個堪堪過二十六歲生日的年輕人,很多參賽隊員其實比沈煉年齡都要大的多。
“沈教,明後兩天休息,今晚我們哥幾個想喝幾杯,賞個臉一起去唄!”
沈煉擺手笑道:“我就不去添亂了,我這張臉太值錢,我去了,你們就喝不痛快了!”
幾人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鬨笑。
他們幾乎都要忘了沈煉參加搏擊大賽的事情,這位教官其實還是個明星人物,公衆辨識率高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