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老鼠剛喊完,目瞪口呆地發現,那幾個人瞬間都沒了影兒。
幾隻同樣穿黑袍的老鼠,跑到他身邊,弓着腰四處嗅探着,向着富貴他們來時的方向,追蹤而去。
郝富貴幾人穿着隱形鬥蓬,逆着人羣往前走。畫靈走在隊尾,用小旋風清除可能留下痕跡的氣味,防止被剛纔的老鼠小隊抓到。
“咱們現在去哪?”寂誠不安的拍拍郝富貴的肩膀,不明白剛纔那隻老鼠爲什麼突然喊人抓他們。
郝富貴瞥一眼他胸前掛着的小卷軸,笑着道:“先甩開那幾只老鼠,然後打聽清楚王宮在哪兒,想辦法去見一見那位要結婚的公主。你不好奇老鼠的王宮長什麼樣嗎?”
“不好奇,我更好奇貓的。”飛羽飛快的接話道。
其餘人都笑起來,白翡挽着她姐的手臂揣測道:“老鼠都那麼大了,貓的體型估計更誇張,得有這房子這麼大吧?”
小荷仙靈光一閃,小跑兩步跟上畫靈:“燈叔,這裡肯定有通往地上的通道。地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可怕的事,所以人和老鼠才生活在地下,建立了這座底下城。”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末日題材的漫畫,腦中不禁浮想聯翩。
“有道理。”畫靈拍拍他的腦袋,“來,是時候發揮你真正的實力了。”
小荷仙一臉懵,畫靈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小荷仙忙不迭的點頭。
藍色火鳥蹲在郝富貴肩上,一邊梳毛一邊唱:“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噓~別吵。”郝富貴手快的捏住了它的鳥嘴。
藍色火鳥剛要掙扎,忽聽旁邊兩隻老鼠小聲聊道:“你猜,公主爲什麼會嫁給那個暴發戶?”
“有錢唄!這還用猜。皇室窮的就剩一個空殼子了,不找個有錢女婿怎麼繼續維持奢靡的生活?暴發戶家掌握了地上好幾條貿易線,公主嫁過去不虧。”純灰色老鼠不屑道。
“也不全是因爲錢,聽說那個暴發戶,送給皇室一張藏寶圖當聘禮。”耳朵上有個白斑的老鼠抖抖耳朵,湊近同伴說的一臉神秘。
“藏寶圖?我也有啊。”純灰色老鼠笑嘻嘻道,“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我半小時能畫出十幅藏寶圖,還不帶重樣兒的。”
耳朵帶白斑的老鼠翻個白眼,瞬間拉開距離,懶得給同伴的抖機靈捧場:“不想聽就算了……”
“別~想聽!”純灰老鼠忙拉住它的衣襬,轉轉眼珠道,“其實我就是想問,皇室怎麼知道那幅圖是真的呢?藏寶圖除了金銀財寶,還能有什麼,歸根到底還不是錢?”
“當然是請人鑑定過了,皇室又不傻。藏寶圖又不是藏錢圖,聽說是了不得的東西,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
“改變世界?能把那羣貓趕走,讓咱們大搖大擺的在太陽底下生活嗎?”純灰老鼠對這種“傳說”嗤之以鼻。
耳帶白斑的老鼠嘆息一聲,轉了話題:“聽說黑水大人又一次請求反攻地上,國王沒同意。氣的它堵在皇室門口,破口大罵了一早上,差點害的公主結婚的發佈會推遲。”
“黑水大人一向是主戰派,也是地下城最有實力的人,有這種反應不足爲奇。倒是皇室的態度讓人想不通,居然任由黑水大人罵街,臉面都不要了嗎?”純灰老鼠納悶道。
“你懂什麼?黑水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就算皇室惱怒,也只能忍着。”耳帶白斑的老鼠得意的冷笑一聲,睨一眼同伴故意欲言又止。
純灰老鼠轉動着烏溜溜的小眼睛,賊光四射:“這……莫不是有什麼秘辛?”
“不可說……”耳帶白斑的老鼠笑眯眯的回了三個字。
“斑哥,其實你也不知道吧?”純灰老鼠激將道。
“是呀。”嘴上否認,臉上卻是一副知道就不說的樣子,氣死個人!
兩隻老鼠嘀嘀咕咕的走遠了,藍色火鳥吐槽道:“難道是貓統治了地表?所以人和老鼠都藏在地下不敢冒頭?”
“有可能。”小荷仙下意識的附和着,一臉神遊的表情,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畫靈一拍他後腦勺,兇巴巴道:“別發白日夢了,抓緊把我囑咐你的事辦了。”
小荷仙終於回神,咧咧嘴游魚一樣鑽進了人羣。片刻之後他回來了,身邊跟着一隻黑色老鼠。
那老鼠皮毛水滑,油光發亮,一看就是平日裡精心打理,非常注重保養。身上的墨綠色披風質地上佳,藍色胸針上的寶石閃閃發亮,尖細的爪子上,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齊齊。
畫靈欣慰的衝小荷仙眨眨眼,小荷仙面帶得瑟的說:“它知道皇宮在哪裡,咱們跟着它走就行。”
小荷仙打個響指,那老鼠轉身就走。
寂誠老覺得這隻老鼠的神情有些怪異,但看它跟別人打招呼的時候,旁人並沒有什麼異樣,彼此間的對話也很親切自然。
他說不清這種怪異來自哪裡,事實上從他睜開眼,就覺得所處的環境越來越荒誕。要不是跟郝富貴他們已經混熟,看他們一臉淡定,他都快繃不住了。
貓統治世界?寂誠偷偷掐一把大腿,他莫不是還在做夢?
畫靈輕輕撞一下郝富貴肩膀,示意他看寂誠。郝富貴掃一眼小卷軸上的亂線,雙手一攤,沒想到寂誠這麼遲鈍。
幾人跟着那隻黑老鼠,穿過一個開闊的廣場,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前。兩個身着制服的魁梧老鼠正在站崗,它們站的筆直,只用餘光掃了一眼郝富貴他們。
透過關着的黑色鐵門,宮殿前有一片柔軟的嫩綠色草坪,幾個身着女僕裝的人類少女,正拿剪刀修剪着草坪。
湊近了一看,那根本不是草,是一種嫩綠色的苔蘚。
“草坪”的後方,是一座造型奇特的白色宮殿。宮殿周圍種滿了先前見過的那種蘑菇,似乎在這裡蘑菇和房子是標配,不可分割。
宮殿的屋頂,從側面看像一根捲曲上翹的羽毛,輕盈優美,減少了身處地下的沉悶感。
幾人裝作路過,悄悄打量着走了過去。待躲開侍衛的視線,他們迅速穿上隱身斗篷,悄無聲息的在畫靈的帶領下,進入了皇宮。
至於那隻帶路的老鼠,正一臉懵的站在路邊。
它怎麼跑皇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