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賀蘭宗再未踏進過關雎宮,這讓本來還在困惑之中的木晨鬆了口氣。
關雎宮的落寞代表着另一座宮殿興起,因木晨不再受寵,這底下的人也多有怠慢之心,木晨雖不在乎,可莫失卻氣不過,幾次想爲公子討回公道,卻總是吃虧。
蒹葭宮內,紅色的紗幔蜿蜒垂地,牀榻上,莫婉歌將頭輕輕靠在賀蘭宗肩膀上,笑而不語。
本就沒有睡意的賀蘭宗,望着牀頂道:“管理後宮可得心應手呀?”
“承蒙魔尊信任,委以重任,可礙於魔後在,臣妾多有不便。”莫婉歌道。
賀蘭宗笑了一下說:“他雖爲魔後卻是男子,若以男子之身管理後宮多有不便,而且,他不如你識大體,懂規矩,我給他魔後的尊位已經夠了。”
莫婉歌聽後立即問道:“那臣妾可以管魔後嘛?”
賀蘭宗愣了一下說:“你不會有管他的機會,足不出戶一人,能犯何事!”
第二天清晨,莫婉歌服侍賀蘭宗穿衣,並親自送他到宮門口,莫忘見人走遠,便對莫婉歌道:“這一連六日的寵幸,那恩寵可是比魔後高出好幾倍。”
“這種事兒怎麼好在宮外嚷嚷,咱們回宮說去!”婉歌紅着臉道。
莫忘聽後一邊扶着她胳膊回去,一邊恭維道:“這魔尊對娘娘的寵愛,還真是沒話說,一連召幸多日,那可是魔後的好幾倍,依奴婢看,這宮裡很快就沒他什麼事了,今後的花好月圓,都是娘娘的。”
婉歌沾沾自喜道:“我從未把他當成威脅,反而可憐他一男人,困於宮闈之中不得自由,等哪天我求魔尊放他離開,別佔着魔後這個位置了!”
“娘娘就是好心。”
………………
木晨趁着莫失不在,用手扯着腳腕上的鎖鏈,試圖將其弄斷,可扯着扯着手心漸漸溢出血來,爲了不引起懷疑只好鬆手。
就在他一籌莫展時,久未踏進關雎宮的賀蘭宗,今日竟奇蹟般的登門了,這是要趕自己走嘛?
於是,抱着這樣的幻想,木晨來到賀蘭宗面前將腳腕上的鎖鏈踢到他身旁:“給我解開吧。”
賀蘭宗皺了下眉一把將他抱起,看着木晨腳腕上沒有被磨出來的傷痕後道:“莫不是這些日子,沒來看你呆野了!”
木晨聽後沒好氣的看着他說:“你這是什麼話,既有新歡在側,何必囚我於此,放開,我要回家!”
賀蘭宗沉默一會兒擡腳走進殿內,木晨見狀立即在他懷裡掙扎:“我要回的不是這兒,你明明知道,故意曲解!”
“嫁過來了,這兒就是你的家。”賀蘭宗見他折騰的厲害,伸手打了他後腰一下道。
莫失回到宮裡,見墨廖將關雎宮圍了個水泄不通後,以爲公子又犯錯,連忙衝進人羣,就在他正要跪在殿外求情時,被墨廖攔下:“魔尊與魔後正要休息,你別在這哭天抹淚的煞風景。”
“嗯?公子沒犯錯?”莫失不可思議的說。
墨廖聽後白了他一眼:“盼你家公子點兒好。”
此時,賀蘭宗將木晨抱到牀上,確保他不再折騰纔將其腳腕上的鎖鏈去掉:“乖一點,回頭帶你出去散心,就當遛‘鳥’了!”
木晨沉默許久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衫,賀蘭宗知道他意圖,立即將其攔下:“我今天不想。”
“你帶我出去,不要報酬的嘛?”木晨問道。
賀蘭宗摸着他臉道:“當丈夫的帶妻子出去散心,提什麼報酬!”
木晨聽後陷入沉思。
三日後,莫失拿來件單薄的冰藍色長衫給木晨換上,又幫他從新綰的頭髮裡,取下金髮簪,換了一支和田玉簪,等準備妥當後,將其扶到宮門口。
墨廖牽着一輛藍幃馬車來到關雎宮,幫着莫失把木晨扶進去,自己則與阿燦共同駕車駛出宮門。
車內,賀蘭宗笑容和煦的將木晨摟在懷中,施法將他腳腕上的鎖鏈隱去,上下其手的摸着,因空間有限木晨沒地方躲,於是,掀開簾子專心看着外面風景。
其實,屬於魔界的風景大多是以岩漿爲主,就連空氣中都充滿煞氣,當初木晨所逃得森林,就是魔界唯一一處自然之地。
“你想帶我去哪裡?”木晨道。
賀蘭宗揉了下他的頭,微微一笑道:“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也是咱們初見之地,凡間。”
話音未落,馬車飛入空中,隨着轟鳴聲,木晨見四周霧氣騰騰,而且越來越濃,直至看不見人,若不是感覺腰部有雙手,他還真有種脫離苦海之感。
凡間。
寬闊的大街兩側,酒肆茶樓,各類商鋪一家挨着一家,聽着街道上的吆喝聲,一輛馬車憑空出現,引來周圍人側目。
阿燦在前爲賀蘭宗與木晨開道,墨廖則陪着他們二人大攤小攤的溜達。
走了幾步,賀蘭宗命墨廖止步,自己拉着木晨的手,憑着記憶中的路走到他們初識的巷子裡:“那日,我與自己的兄長爭奪魔尊之位,因遭暗算,受了重傷才誤入凡間,幸好碰到了你,這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也是命中註定的孽。”木晨淡淡的說。
阿燦再前開着路,聽到街邊有人吆喝,冰糖葫蘆兒,冰糖葫蘆兒,便停下來從袖口變出一袋銀子,放到攤主面前:“喂,這些我都要了。”
就這樣,他扛着插滿冰糖葫蘆的稻草棒,找到了墨廖拿下一串放到他手上道:“上次來是爲了幫大哥找嫂子,這次,我怎麼也抵送點兒凡間的東西給你。”
墨廖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才彆彆扭扭的將東西吃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