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歌懷了魔尊第一子,又掌後宮大權,因而宮裡人都認爲待三十天後,她生下孩子,魔尊將廢后而該立婉歌爲新後。
這日,莫失抱着把古箏走在回宮的路上,此物乃是大婚時,魔尊送給木晨的禮物,一直都存放在淺梨書院,那是屬於魔後的庫房。
忽然,聽到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一連三日,每到這個時辰皆會如此,鞭炮聲一響,宮人止步跪於地上,祈禱魔妃生下一子。
這規矩是莫婉歌強加上去的,自懷了孩子後,她日漸嬌縱起來,開始在這宮裡作威作福,而魔尊卻視而不見。
莫失纔不想湊這熱鬧,於是,加快腳步往前走,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斥責:“大膽,你是哪個宮的,聽到鞭炮聲爲何不拜?”
莫失停下腳步回頭,見來的人是莫忘後說:“關雎宮掌事。”
“要我說,關雎宮的人就該如你家主子一樣,閉門不出,省得丟臉。”莫忘一臉不屑的看着他說。
“莫忘,什麼事兒?這樣吵!”只見莫婉歌坐在麒麟上,摸着肚子來到他們跟前。
“娘娘沒什麼,就是有個不懂規矩的東西,奴婢正教他呢!”莫忘道。
莫婉歌見此人是關雎宮的掌事後道:“到底是魔後身邊的人,這宮裡,確實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魔後宮裡的人,遇見妃子可不行禮,但我腹中所懷是魔尊的兒子,魔界未來的繼承人,你不拜我,卻不能不拜他。”
看到莫失手上的古箏後,婉歌笑道:“怎麼?我彈琴,魔後要學古箏,魔後是打算東施效顰嘛?這日後啊!魔後那兒有什麼缺的,少的,直接告訴我,我派人送過去,讓你一掌事去取,不是大材小用嘛!”
“這點兒小事,不勞煩娘娘費心。”莫失恭恭敬敬的說,“這古箏是魔尊與魔後大婚時,魔尊所贈,魔後一直將其收在淺梨書院內。”
莫婉歌聽後立即說:“原來淺梨書院是做這個用處,我今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魔後昔日還挺受寵的,話又說回來,你不懂規矩,就是魔後不懂規矩,你可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孰輕孰重,自是知道,若我添油加醋的朝魔尊一說,你說會怎樣?”
爲了不給魔後添麻煩,莫失慢慢跪在地上,說着在自己眼裡很噁心的話:“願魔妃事事如意,生下魔界繼承人。”
“這就對了,你是魔後身邊的人,我也不好爲難你,就在這跪滿兩個時辰後再離開吧!”莫婉歌莞爾一笑道。
“是。”
離開時,莫忘忍不住奚落道:“仗人勢也不掂量一下分量,還以爲這宮裡只有關雎宮呢!”
兩個時辰後,莫失才站起身來,在這期間,他受了不少白眼與嘲諷,莫失知道這些語言攻擊,多半都是在指桑罵槐,他們針對的是魔後。
回宮時,看到木晨正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曬太陽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上前道:“這個時辰日頭大,公子還是回屋去吧。”
木晨見他灰頭土臉後問道:“怎麼取個古箏那麼長時間?”
“路上遇到些事情就耽擱了。”莫失道。
木晨看着莫失膝蓋處有不少灰塵後,知他在說謊,於是,上前勸道:“這宮裡多得是拜高踩低,仗勢欺人的人,跟着我是苦了你!”
“公子,我從未這麼想過,您是好人會有福報的!”莫失立即說。
木晨笑了一下說:“好了,快把古箏拿進去吧。”
看着莫失走進去後,木晨一臉警惕的朝宮門方向望去,看到墨廖來來回回在此徘徊,便知是賀蘭宗有意防範。
於是,他回到寢宮輕輕拂過古箏後,便坐到凳子上,玉指在弦上波動,吟道:“江涵秋影,風蕭蕭,送旅雁南歸。只見那一雙雙封,擺列頭着字樣兒在天際。數聲嘹唳也,不勝怨,誰知。”爲了讓樂聲使整個魔都聽到,木晨特意施了擴音術。
………………
“哪裡傳來的聲音?”率先聽到樂聲的是莫婉歌。
莫忘聽了一會兒道:“好像是關雎宮那邊傳來的!”
“想不到,他還有這本事,趁我身子不便勾引魔尊!你去關雎宮一趟,讓他別彈了!”莫婉歌冷聲說。
與此同時,賀蘭宗已經來到關雎宮內,看着木晨彈得認真,便站在他身後一直聽到結束。
似乎察覺出背後有異,木晨猛得回過頭看到賀蘭宗含笑的樣子,起身走到一邊問道:“吵到你了?”
賀蘭宗聽後走到他面前,一把將其摟在懷中,對着他耳邊道,“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的!”
木晨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將頭扭了過去:“我是故意讓你來的。”
賀蘭宗含笑看着他說:“那就別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了,直接來吧!”說着就要把他往牀上抱。
“我想離開這裡。”木晨看着自己就要被抱上牀後,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賀蘭宗原本溫和的臉,一聽這話瞬間變得冷峻起來,於是,伸手掐了掐他右耳的耳垂,直至掐出血珠才罷手:“又說我不愛聽的!”
“你現在有了孩子,就要對她們母子負責,男人終歸是要跟女子結合,這纔是正軌,與男子,則有待於倫常,與其讓這個污點隨你一輩子,不如就此打住,對誰都好。”木晨忍着耳垂的疼痛,不緊不慢的說,“我答應你,我走後,從前你對我的種種,我會迅速忘記,不會與任何人提起。”因腳上鎖鏈的緣故,使木晨幾乎法力盡失,只能好言相勸,可看到賀蘭宗越來越冷的臉,木晨心裡打起了鼓。
只見賀蘭宗喘着粗氣,惡狠狠的將木晨推到牀邊,解開他一隻腳上的束縛,將鎖鏈鎖在牀柱上:“你就算是想死,也抵死在牀上。”
莫忘來到關雎宮,見外面站着許多魔兵,而且最重要的是墨廖也在後,很是詫異,就在這時,阿燦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嚇得莫忘連忙跪在地上。
“看你嚇得,之前在莫失這個小奴僕前,不是挺能耀武揚威的嘛?”阿燦見狀立即將她扶了起來。
莫忘以爲阿燦這架勢,是要替打抱不平後立即說:“燦大人,奴婢錯了。”
阿燦看了她一眼笑道:“忠於主子,替主做事,你有什麼錯,只是立場不一樣而已,話說回來,你是要好好照顧魔妃,當然,也要尊敬魔後,畢竟魔妃所懷之子,未來也要成爲魔後的孩子,叫魔後一聲父後,這魔後也是好福氣,白撿一兒子。”
莫忘聽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說:“燦大人,這話可不能胡說,我家娘娘所懷之子,是魔尊與娘娘的,當然,叫魔後一聲父後也符合情理,可…魔後不能要娘娘的兒子成爲他的孩子呀,這太跋扈了!”
“魔後的枕邊風厲害得很,更何況,魔尊已經有了這個意思!”阿燦冷聲說。
莫忘愣了一會兒朝他欠了欠身後,轉身離開。
阿燦見她走得匆忙,嘴角微微上揚:“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莫忘跌跌撞撞的跑回蒹葭宮,將自己從阿燦那兒聽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給莫婉歌。
莫婉歌聽後摸着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魔尊,你怎能這樣對我,難道,從我出現的一刻,就已經想好這一切!”說着說着,眼淚就開始不受控制。
“這興許不是魔尊的本意,是魔後吹的枕邊風,娘娘,咱們要想想對策啊,不能等二十天後,讓魔後的奸計得逞!”莫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