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是這樣容易先入爲主,容易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而真相算是殘酷的,也往往被潛意識裡美化再美化了。
尤其是情意綿綿正在熱戀的少女,更是會把自己心裡的情郎臆想成蓋世英雄。
算是你把她情郎的真面目揭開,拉着一頭狗熊給她看,她都會覺得這狗熊也是如此的威武雄壯,她也要奮不顧身的愛一愛。
看樣子明蕊現在還是相信陳武牛的,柳雅也知道未必能夠勸的回來。道:“既然你們知道小心,再多留個心眼,多想想每件事發生的前因和後果,不要無緣無故的相信別人。”
明娟聽了連連點頭。見明蕊沒有動靜,又用手肘拐了她一下。
明蕊這才猶豫着點頭,臉表情卻還是有些不自然。
柳雅只得說道:“我不會棒打鴛鴦的。只要是真正的有情人,那我成全你們。但前提是你的感情付出的是不是值得。明蕊,你要好自爲之,不要一時衝動把自己給賣了。”
明蕊道:“主子,我知道您是爲了我好。只是我們做丫鬟的,能夠有人真心的對待不容易啊。還能做正妻,那也是天大的福分。我,我想陳武牛應該也不會隨便拿親事來玩弄的。”
頓了頓,明蕊又道:“如果陳武牛真的肯備下厚禮給我贖身,我想請主子記得您說的話,成全我們。”
柳雅暗自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食言。至於說贖身,你應該把自己當成是無價的。你只是給我做事出賣自己的勞動,而不是把命和一生幸福都賣給了我,所以你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我不會過多幹預。”
說完,柳雅擺了擺手,道:“也沒什麼事了,你們回去吧。這兩天還要幫我準備點東西,手工要好,要求也高,可能會有些辛苦。”
明娟和明蕊都答應着,說是不怕辛苦。又去打了水讓柳雅洗漱,牀鋪也鋪好了,還拿了柳雅換下的衣服,這才從屋裡退出去。
滄千澈還沒回來,柳雅也沒有立即睡覺。她在桌鋪開紙張開始畫圖。有些登山工具是需要特製的,得有詳細的圖樣。
一直畫到一支蠟燭將要燃盡了,聽見院外傳來了馬蹄聲。應該是漠接到阿寧回來了,看來他們兩個還真沒膽子大到在外面過夜。
不過天色太晚了,柳雅都換了寢衣也沒有出去。過了一會兒聽見小樹兒去開門,然後滄千澈也回來了。
“雅兒,還不睡?”滄千澈一邊脫去外衫,一邊來到桌邊看了一眼,道:“這畫的是什麼?”
“睡袋、絞索、登山杖和快掛。”柳雅把圖樣畫的東西給滄千澈看過,還把這些東西的用途給他說了一下。
滄千澈聽了目瞪口呆,愣了一會兒才道:“雅兒,你這腦筋真是好使。這絞索用來運行李簡直太方便了。”
柳雅一笑,把這個稱讚自己擔了下來。只是道:“想是想到了,但是能不能做好又不一定了。一般的工匠可不一定能做的出來,而且運用的材料安全性和穩定也沒有保障,只能慢慢摸索吧。可惜,我們的時間又不是那麼多。”
雖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是許多特製的工具也許要經過反覆幾次的實驗和修改,最後也未必能夠使用的,所以時間還是太過緊張了。
滄千澈道:“那些鐵匠工具的圖樣交給我吧。我再去找鐵手岑。”
滄千澈和鐵手岑有過交集,還讓他給柳雅做了一把連擊弩。
柳雅也覺得這樣挺好,看看能不能靠着鐵手岑精湛的手藝做出這些現代的東西來吧。
柳雅說圖紙還要改一下,細節的地方要考慮清楚在完善,滄千澈讓柳雅早點睡,自己去打水洗漱了。
滄千澈剛剛開門,見漠和阿寧都走了過來。阿寧道:“澈主子,我們主子睡下了沒?藥買回來了。”
柳雅隔着門道:“行,放你那吧。我明兒才用。”
滄千澈也道:“你們下去歇着吧。在這個家裡不用太拘謹了,也沒有那麼多意外。”
滄千澈的意思是沒人知道他們會在這鄉下小地方,殺手也未必摸到這裡來行刺,應該不用兩個影衛天天形影不離的跟着。
可是漠和阿寧一邊答應着,悄悄的對視一眼,都快步的離開了。好像滄千澈和柳雅馬要轟轟烈烈的恩愛一番似的。弄得滄千澈瞧着兩人的背影好一頓尷尬。
等滄千澈打水回來,一邊擦臉一邊道:“雅兒,漠和阿寧兩個膽子好像越來越大了呢。八成再過些日子會拿我們兩個挪揄了。”
柳雅聽了也是好笑,道:“我倒是覺得,以後不必再用什麼影衛了,還不如讓他們做長隨算了。”
影衛等於是主子的影子,不是一個人的存在,而是一個附屬品。但長隨雖然是下人,是隨侍,但畢竟是在身份給予了肯定的。
如果能夠讓漠和阿寧由影衛變成真正的長隨,那他們兩個算是徹底自由了。
滄千澈也沒有反對,他也並不習慣身邊總是躲着個人。尤其是夫妻親密在一起的時候,更覺得不舒服。
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兩人便一起睡下了。
年輕的小夫妻在一起,恩愛自是不必說了。不過滄千澈總算是知道了收斂,疼着寵着呵護着,也不敢讓柳雅太過勞累。
一夜安睡,早醒來精神自然是好的。
柳雅盤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還是過於緊湊了,趁早起來安排這一天的事。
先是要給小樹兒治療那腫脹的手。小手術也不用多少時間,半個多時辰將他關節裡的積液都清理乾淨了。
疼是一定會疼的,不過小樹兒堅強也是沒得說。
加有林秀清的幫忙,喜墜兒也在一旁學習着,手術更加順利和完美。
柳雅仔細的交待道:“小樹兒,你的手三日之內不能沾水,還要每天敷我哥你的藥泥。七天之內不能用力,一個月之內絕對不能幹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