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猛地一下繃緊,水面呈現出一環環的水暈,向四周擴散開來。!
柳雅緊張的盯着水面,似乎要透過那渾濁的泥水看到下面的情況。成敗在此一舉!
忽地,水下傳來異動,那條被綁住了後肢的巨蜥在水底掙扎起來,攪的水流混亂、暗流涌動。
柳雅感覺到那巨蜥的憤怒和掙扎,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後退了兩步。同時她反手抽出了匕首握在手裡,只等它被拉出水面。
“師父,快岸。”錦藍急得叫起來。
他感覺到繩子另一頭傳來巨大的拉力,雖然身邊已經有十來個人在幫忙,卻堪堪和那股力量持平。可柳雅還待在那麼近的地方,豈不是更危險?
柳雅不答、不動,視線一刻也不離開水面。
水波再次搖動,亂流越發的激烈。柳雅要使勁兒把雙腳紮在泥巴里,纔不會讓身體隨着水流搖晃。
“嘩啦”一聲,巨蜥終於被拉出水面,它巨大的身子快要趕一條小船了。
然而,和那龐大的身軀起來,它的動作顯得極不協調,力氣雖然大卻找不到準頭。算柳雅站在它跟前,巨蜥的尾巴搖了兩下,卻沒有靠近柳雅分毫。
柳雅知道機會在眼前了。她一個箭步衝去,手起刀落,鋒利的匕首直刺入巨蜥的眼睛。
柳雅目的不僅僅是將巨蜥刺瞎。她的匕首平刺出去,透過眼窩直接刺入了巨蜥的腦部,再一翻一攪,徹底破壞了腦組織。
巨蜥因爲劇痛又擺了一下身子,再也不動了。
錦藍慌忙把手裡的繩子扔掉,朝柳雅跑了過去。不管什麼師徒,一把將柳雅攔腰抱住,拖了岸。
兩個人摔在岸,錦藍累得大口喘氣。柳雅則是沒想到這小子突然間發瘋似的,把她的腰快要勒斷了。
但是一轉頭看到錦藍那一向平和的眼神露出了怒意,柳雅知道這小子要炸毛了。
“小子,這樣子真像個大男人,還挺有意思的。”柳雅笑眯眯的伸手過去,在錦藍的頭揉了揉。
在柳雅的心裡,錦藍、卿墨都是和小樹兒一樣的小弟弟,甚至是孩子一般的存在。
錦藍愣了一下,但隨即眼裡的憤怒更炙了。他一把拍掉柳雅的手,力道很大,拍的柳雅有些疼。
“你,再敢這樣冒險,我不認你這個師父。”錦藍一股氣說完,氣呼呼的轉身走。
柳雅懵了一下,有點不明白這小子爲何突然間跟自己發脾氣。而且錦藍一向是最好脾氣的,眼神溫和、笑容溫暖,如今這小豹子一樣的他,還是錦藍嗎?
可柳雅卻不知道,錦藍說出那樣的狠話,心裡卻是一鬆。
他不想認這個師父了,他也不想做她的徒弟。如果不能做她的男人,那做她的朋友吧,起碼要守在她的身邊,而不是一味的只能接受她的安排、被她保護和照顧着。
因爲生氣,錦藍大步來到那條被拖岸的巨蜥旁邊,用腳使勁兒的踢了一腳。
然後又覺得那醜陋的巨蜥眼窩裡都不配插着柳雅的匕首,因而他彎腰握住刀柄,一下子將匕首從巨蜥的腦袋裡拔了出來。
隨着匕首流出來的,還有一堆豆腐渣狀的東西。
“咦?”錦藍無意看到那堆豆腐渣裡,還有個小小的圓球,亮晶晶的。
錦藍蹲下身去,用刀尖撥弄着那小球,也忘了剛纔和柳雅賭氣的事,直接叫道:“師父,這是什麼?”
柳雅聞聲走過來,也是一陣驚訝。她到水邊捧了點水,淋在那小球。
被衝乾淨的小球露出了珠貝一般的光澤,拇指大小,圓潤晶瑩。仔細看,面還有些細小的羽狀花紋。
“應該是一種結石或是腦瘤,習武的人也把這個叫做內丹。”柳雅將那小球撿起來仔細的看,發現這東西竟然還沁涼沁涼的,涼氣透過手心直達筋脈。
柳雅一笑,道:“歪打正着,是個好東西。”她抓過錦藍的手,把那小球放在他的手裡,道:“送你的。你拜師之後還沒有給過你見面禮,這個算是了。”
說完,柳雅又揉了揉錦藍的頭髮,道:“這回彆氣了,也別說不認我這個師父的話。再說一次,我當真了。”
錦藍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裡的小球,又看看柳雅臉的笑意,心不免哀嘆,只怕這輩子她都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孩吧。
算了,能夠這樣守在她的身邊,也挺好的。
錦藍不吭聲,把那枚小球仔細的收在貼身的衣袋裡,然後到水邊把匕首洗乾淨,回來交給柳雅,又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渡水,過去把裝備找回來。”柳雅指着對岸,對王鬆他們道:“你們都看見了,這水獸在晚確實沒有什麼攻擊力。我一個人可以把它幹掉。現在大家一起過去,拿了咱們之前扔掉的裝備走。”
衆人再次驚歎於柳雅的膽識,也對她完全的信服了。大概沒有哪個人敢像她這樣迎難而了吧?何況還是個小女人。
這次所有人下水也有了經驗,全都聚攏在一起走,算是偶爾有人踩着了水底的蛋,也沒有多麼驚慌了。
沒有了顧及,速度也快了。到對面之後挑揀必要的裝備,主要是食物、衣服、用具都帶,收穫不少。
天邊再現出霞光的時候,柳雅命令返程。還讓兩個人把那條死透了的巨蜥捆起來帶,算作是戰利品。
唯一的疏漏是時間沒有算準。柳雅預計正午時分可以順利和十七他們會合。但是因爲帶回來的東西太多,眼看着到了午才走了一多半路程而已。
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陽,柳雅命令加快速度。又走了近一個時辰,見前面浩浩蕩蕩的一大隊人迎了過來,正是十七他們。
十七還揹着昏迷不醒的阿寧,見到柳雅等人他的第一反應是驚喜。轉而黑下一張臉去,憤憤的看着柳雅。
柳雅知道十七是爲她擔心,讓人把死掉的巨蜥擡過去,顯寶一樣的道:“看看,大獲全勝,要爲我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