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澤的驚訝,柳雅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道:“程先生倒是可以拭目以待,咱們從今天算起,如何?”
“這……這簡直是神仙之術啊!”程澤真的是徹底吃驚了,搖搖頭道:“不可能。net柳姑娘莫非是還有什麼偏方、秘術不成?”
“沒有。”柳雅搖搖頭道:“我不是請求程先生代爲照顧她嗎?這期間,程先生隔一天給她換一次藥,用的是你們安和堂的金創藥。至於內服的湯藥,我開過藥方之後,程先生可以看看,知道是不是另有偏方了。”
“若真是如此神,在下想拜柳姑娘爲師,學習這清創手術。”程澤說完,又猛然一震,咧了咧嘴,道:“算了,程某人心志不堅,恐難以學會。這見血的手藝我怕是學不來了。”
柳雅也知道,程澤八成是沒戲了。不過,她對於秋影的病情還只是保守估計呢。畢竟現在的手術條件太過簡陋,傷口究竟會不會有大面積感染也不好說,但目前看來,秋影肯定是能夠挺過去的。
而若是這樣的傷在現代,五天之後拆線足可以下地了。別說是這樣的傷,算是做開腹手術,切除個盲腸或是剖腹產,第二天可以下地,虛弱的兩天也要下牀走動了。而現在她還讓秋影躺五天、七天的,真是保守估計了。
可能,當時柳雅要是說秋影明天能下牀,程澤會直接拜倒在地吧。
心裡想着些輕鬆的事,柳雅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之前的清創手術都算是小手術,斷指的縫合也並不太要緊。現在要做的是眼球摘除手術,柳雅之所以歇了這麼一會兒,完全是爲了這最後一步做出準備。讓自己的心情放鬆點,過一會兒手術的時候才能更加集精神,進入到最好的狀態。
休息過後,柳雅站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對程澤道:“程先生,之前的手術我都是有很大把握的,也並不算多難。現在我要對她的眼睛做一些處理,沒有人幫忙是不行的。雖然我知道程先生心懷慈悲,見不得這樣血腥的事,可我一個人實在做不來,程先生請幫個忙吧。忍住這一時,救得她的性命,程先生纔不枉是醫者父母心啊。”
柳雅這頂高帽給程澤扣了,程澤算是覺得血腥場面難忍,估計也得硬着頭皮來幫忙了。
而且這個馬屁讓程澤很是受用,所以沒有猶豫,走了過來。不過過來之前,也是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才道:“全聽柳姑娘吩咐。”
“吩咐不敢當,程先生的醫術在我之,所以這鍼灸止疼的工作交給你來做了。請程先生密切注意秋影的狀態,一旦她實在忍受不住,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她亂動。只要穩住她一盞茶的功夫,我可以做好。”
柳雅是已經把時間壓縮到最低限度了。這樣是爲了讓秋影少受罪,也是爲了減少併發症的可能。若是時間長了,對於眼部的恢復,神經的恢復都是有極大影響的。而且她想過,若是手術成功,應該不會對秋影的另一隻眼睛造成多大的影響。
全部交代完畢,柳雅請程澤給秋影鍼灸止疼。並且對程澤道:“一旦達到你預計的效果,立即告訴我,我已經準備好了,會盡快進行手術的。”
程澤吸了口氣,點點頭,從白羊皮裡拿出了幾根銀針,依次用左手的指縫夾住。左手夾的銀針不下二十根,然後看準了秋影頭部的穴位,開始飛快的把銀針刺了下去。
柳雅只覺得眼前一亮,心想着:這纔是真正的鍼灸絕技啊。原來銀還可以按照需要的順序依次夾在左手的指縫裡,這樣總每次都要到一邊去選針來的又快又準。
不過柳雅也看出,這樣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其實是需要長期鍛鍊的,必須要左右手配合的十分熟練、協調才行。否則,取針的時候容易扎到自己的手指頭了。
程澤到底是有兩把刷子的,也是柳雅暗自驚歎的功夫,程澤手指縫裡夾着的銀針用去了大半。再看秋影狀態,已經處於半睡半醒的迷離狀態,眼神渙散、瞳孔都開始放大了。
柳雅便深吸一口氣,把幾塊白布放在最近手容易拿到的地方,取出了一把最小的尖頭手術刀和一把鑷子,然後緊盯着程澤的臉,一旦他給自己示意,立即動手。
也是在柳雅拿起鑷子的同時,程澤將手裡最後的一根銀針扎入了秋影的眉心。然後又將所有的銀針都捻動幾下,對柳雅點了點頭。
柳雅屏氣凝神,右手的指和無名指夾住了鑷子,左手的指和無名指夾住了手術刀。然後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將秋影已經紅腫的眼皮撐開,左手取下鑷子飛快的將已經破損後好像爛葡萄皮的眼球組織夾住,拉出眼眶;右手再飛快的取下夾在左手的手術刀,手法又準又穩的將還相連的血管和神經組織一一切除。
這本來應該是個極爲精細的手術,在現代來說是需要在顯微鏡下進行手術的。可這裡哪有什麼顯微鏡,連手術必備的無影燈都沒有,所以也只能這樣簡單的一刀切,最後只能看看秋影的造化了。
而在柳雅用鑷子將眼球組織夾出來的時候,秋影本來已經渙散的神經緊繃了起來,一雙眼睛猛地瞪大。
好在程澤早有防備,見秋影已經醒了,知道她是疼痛難忍,也來不及施針,直接一之手按住了她的頭部,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以防她突然掙扎,給柳雅造成影響。同時也擔心柳雅的手術刀或是鑷子,會不會直接從秋影的眼眶刺到她的大腦去。
“啊!”秋影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都僵硬並且抽搐起來。
程澤也是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是不是害怕那血腥的場面,看向了柳雅。
只見柳雅已經是手起刀落,然後將手裡的鑷子、刀子一放,拿起之前準備好的白布按壓在秋影的眼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