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蓮來到吳家,直接要找吳家老頭吳盛金說話。 這倒是把吳家人給搞懵了。
吳盛金沒拿什麼架子,還是讓周翠蓮進來了。然後問她道:“柳家媳婦,早聽說你回來了,日子過得還好嗎?怎麼想起跑到我們家來了?”
周翠蓮笑得眼睛都沒了,道:“好事唄。不然哪能直接找老爺子您說話呢。”
“哦?你們柳家,最近好事可是不少,做生意、蓋新房,聽說和官府還有聯繫。你們家柳大被官府帶走了,還能讓官府的馬車給送回來,這官面的路子,可是夠寬的。”
周翠蓮沒聽說過這一節,現在聽吳盛金一說,心裡暗自後怕。她知道,肯定是柳雅才能做出這麼大的事來,要是光靠着柳絮兒,那是肯定不行的。
不過,也好在柳雅現在是走了,不然她想做點什麼都不成。柳雅肯定是她的絆腳石。
吳盛金這條老狐狸見周翠蓮眼珠子亂轉,問道:“怎麼,柳家媳婦是不知道這事?那先說說,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好事吧。”
“哦,是這樣的。我是想要和您家結個親啊。”周翠蓮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們家大壯年紀也不小了,還沒訂親呢。你看我們家絮兒,又好看、又賢惠。”
吳盛金一聽笑了。不過他是一臉陰沉的笑,說道:“柳家媳婦,你是回來晚了,不知道前面的事吧?我們吳家本來是有意和你們柳家結親的,媒婆都門了,卻被人給打出來了。而且我聽說,你們家柳絮兒不是和給你們家做活的小木匠好了嗎?我們吳家可不要人家挑剩下的。”
周翠蓮眨巴一下眼睛,道:“啊?這事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您說的也不對,我們家絮兒年紀小,不懂事,但是和那個小木匠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事都沒有啊。再說,婚姻大事,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着她自己的性子來呢。您看,既然您老都要和我們家結親了,我今天也門了,不如今天把親事定下來?”
吳盛金搖搖頭道:“可是,我們吳家看的,是柳家的二丫頭,柳雅。”
“啊?是她呀。”周翠蓮一臉的悻悻,轉而眉梢一挑,又道:“可是吳老爺子您想想,雅兒那丫頭野性,性子烈、脾氣又不好,哪個能降住她呀?要是真的嫁到吳家來,您覺得她會安心本分的做個好媳婦嗎?我看啊,真是不如我們家絮兒乖巧聽話呢。”
吳盛金聽周翠蓮這麼一說,眉頭也皺了一下,想想柳雅當初給他三個孫子都打慘了的樣子,也是覺得不合適。
周翠蓮一見吳盛金臉色有了轉還,又接着道:“您也知道,我們柳家是靠着雅兒和官面是有些聯繫的,她那個丫頭怕是村裡留不住她,這不是又跑出去好一陣子沒回家了嗎?但是她畢竟還是姓柳的,和柳家的親情還在呢,要是吳家和我們柳家結親了,讓大壯娶了雅兒的姐姐,那雅兒以後不是等於和吳家也沾親了嗎?所以說,你們吳家沒娶到雅兒,可是人脈卻接續了,一點都沒虧。”
吳盛金默默地點點頭,覺得這句話周翠蓮說的挺有道理的。繼而,他把眼皮一擡,笑問周翠蓮道:“既然柳家媳婦你是個聰明人,那我也不拐彎說話了。你這次親自門來提親,是有什麼打算嗎?還是說,你想要多少的聘禮?”
“哎呀,這哪裡是聘禮的事呢,我又不是賣閨女。”周翠蓮嘴這麼說,但是眼睛四下轉着,看看吳家的擺設,又道:“不過呢,吳家在咱們屏山村是首屈一指的富戶,我要是說不要聘禮,那還等於是駁了您的面子呢。吳家也不缺那麼點錢,對吧?”
“要多少?”吳盛金口氣涼下去了,顯得有些不耐煩。
周翠蓮怕吳盛金一生氣,直接打發她走,趕緊道:“一百兩。我家柳絮兒模樣好,人又乖巧。何況我們柳家有個柳雅,還能做不少的大事呢。少了一百兩,可不行了。”
吳盛金搖搖頭,冷笑一聲道:“呵呵,一個村姑,還要賣一百兩?三十兩銀子,也算是村裡最高的價碼了。”
“那怎麼能行呢。小木匠來提親,直接開口給七十兩銀子。”周翠蓮一聽急了,她沒想到吳家纔給三十兩銀子。
要知道,這也是村裡兩畝地的價錢啊。她跑到吳家來張一次口,把自己閨女送門,結果才三十兩銀子,她是肯定不甘心的。
吳盛金想了想,道:“那四十兩最多了。你說小木匠給你們家七十兩聘禮?那他能拿得出來嗎?你要是同意訂親的事,四十兩的銀票我立刻給你。”
“真的?”周翠蓮動心了。四十兩雖然和她預計的價錢差多了,可是她心裡也清楚,徐晨明家是萬萬拿不出這麼多錢的。
吳盛金點點頭,道:“要不,我們現在把生辰八字的帖子寫了,我把銀子給你。日子嘛……越快越好。我知道,你們家柳絮兒八成是不願意,你看看到時候怎麼讓她花轎吧。”
周翠蓮一聽,使勁兒的點頭道:“您放心吧,花轎都不用,我直接把她送到吳家來。人到了,立馬拜堂。等到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飯,絮兒是你們吳家的人了。”
吳盛金眯着一雙眼睛,點頭笑了笑。隨即拿了兩張銀票擺在了桌,又拿紙筆寫了柳絮兒和吳大壯的生辰八字,兩家交換過來,周翠蓮還親自按了手印,算是把親事給定下來了。
而這一切,柳絮兒當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把徐晨明送走了,還巴望着他快點來提親。
周翠蓮從吳家離開,立刻往她哥哥家跑。
周翠蓮的孃家是周大家。而村裡之前傳的那個跟人家跑了的周家大閨女,是周翠蓮。
只不過周翠蓮拋夫棄子離開家,周家人被村裡人戳的擡不起頭來,也聲明不再認她這個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