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當年是沒有在京城的,他的兵,其實就是駐紮在大夏國邊境,正對北落族的邊疆軍隊!
調遣邊疆軍隊,需要兩枚虎符,但是若是軍情緊急,一枚虎符也能調遣三分之一的軍隊。這兩枚虎符,一枚在墨夷煌繼位之後交給了他,而另一枚,卻是在墨夷雪的手裡——這是當年墨夷雪離開京城的時候,老皇帝親自交給她的。 這件事,墨夷煌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爲,那枚虎符在墨夷棋的手中,卻從來沒有想過那虎符是交給了遠嫁到北落族的墨夷雪的手中。
不得不說,這着實是一招險棋,畢竟墨夷雪是嫁去北落族的,若是她之後融入了北落族之後利用這支軍隊來攻擊大夏國也會惹出不少的亂子。但是早在二十三年前,老皇帝就預示了之後幾位皇子的爭權奪位的紛爭,他把這枚虎符給了不在大夏國的墨夷雪,就是想着若是他死後,幾位皇子因爲奪位而導致大夏國內亂的話,墨夷雪可以用這枚虎符來平亂。
也僅僅只能用這虎符來平亂而已。除了這個目的,墨夷雪那單獨的一枚的虎符,也起不了別的作用。
而蘇志鶴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還是在老皇帝的病榻前,墨夷煌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數日,實在是睏乏得不行,稍微打了個盹的時候,代替墨夷煌來照顧老皇帝的時候,老皇帝親口告訴他的。
蘇志鶴不知道墨夷雪在北落族堅持了二十三年,是不是因爲虎符的關係,但是這二十三年來,她的確是過得很辛苦,手握重兵,卻根本不能動,也不敢動。雖然嫁到北落族做了王妃,卻是背井離鄉,日子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長公主回來了,無忌王爺的地位就水漲船高了,”蘇志鶴輕輕敲了敲桌子,“到時候,皇上會不會找無忌王爺要回那枚虎符呢?而長公主,又會不會交出那枚虎符呢?”
他嘆了口氣:“本來最爲勢弱的太子殿下,因爲長公主的關係,勢力大增,倒是今年身體越發不好的皇上,逐步式微……這大夏國,看起來,是真的要變天了!”
興許是因爲第二天長公主就要回京的關係,晚上墨夷真沒有來騷擾蘇笙和,讓蘇笙和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只是天沒亮就被劉夫人給叫醒了,把她跟劉沐蘭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起領着進宮了。
蘇笙和本來不太想去,畢竟自己這張臉被墨夷煌看到了說不定會有些麻煩。不過想想今天的主角是墨夷雪,她權當是個看熱鬧的,墨夷煌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所以也就收拾了跟着一起去了。 幾天沒出門,坐在馬車裡一看,卻見整個京城張燈結綵的,到處都是大紅燈籠和大紅綢子,看起來,墨夷雪在大夏國的老百姓的地位還真的是非同尋常的高。
畢竟當年北落族強大到足以逼迫大夏國,是墨夷雪的和親,換來了大夏國這麼多年的和平——說起來,分明就是昭君一般的人物了,簡直可以稱之爲民族英雄了。
蘇笙和跟着劉夫人到了皇宮,被安排到了後宮的紫宸宮。
皇宮裡更是誇張,從宮門口到麟德殿,一路上都鋪了三丈寬的紅毯,紅毯左右更是站在宮女太監,一眼看過去都看不到邊,
末尾只能看到螞蟻一般的人影。
雖然來得早,但是長公主要將近辰時纔會到京城,等進宮的時候只怕已經是午時了。
紫宸宮裡面已經聚集了一羣的官員家眷,這次沒有男子,全是女眷。蘇笙和一進紫宸宮的正廳,就看到了沈氏和蘇笛音。
與旁邊的人一臉興奮的交頭接耳不同,沈氏衣服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旁邊的蘇笛音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蘇笙和猜想今天是蘇簫樂拆紗布的日子,可是沈氏卻不得不進宮來,所以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皇后娘娘陪着皇上在麟德殿,沈貴妃和其他的妃子卻在紫宸宮。
見到蘇笙和,沈氏和蘇笛音還沒有什麼反應,沈貴妃就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蘇笙和沒有搭理她,只是跟着劉夫人和劉沐蘭坐到一邊。
剛落座沒多久,陳玉容就跑了過來。她看着蘇笙和,滿臉不知道什麼表情,好一會才一跺腳:“我沒有推你下水!”
說完這句話,她就又跑了。
“玉容這是來跟你道歉?”劉沐蘭很是莫名其妙。
“哪裡是道歉啊,我倒是覺得是在喊冤,”蘇笙和一攤手,“不過我本來就覺得不是她……她會主動來跟我說話我也是覺得很意外的。”
掃了一眼滿屋子的鶯鶯燕燕,蘇笙和又覺得奇妙的很。看着她們,總覺得有種在秀場的感覺,這些女人們一個賽一個的在想辦法展示自己的美麗一般。”
“笙和小姐。”旁邊又傳來了一個柔弱的聲音。
蘇笙和一扭頭,見識一個文靜秀氣的女孩子。她腦子裡瞬間轉了兩百圈,纔想起這個女孩子的名字:“馨荷小姐?”
“前幾日太子生辰,笙和小姐掉進水裡,受到了驚嚇,”程馨荷有些靦腆,“我本來想着在宴會結束之後與笙和小姐你好好探討幾分,沒想到你早早的就離開了。”
蘇笙和稍微有些慌張了:“馨荷小姐,我識字不多,你卻是有名的才女,這‘探討’二字,我可是擔當不起。”
程馨荷的臉微微一紅:“其實,其實我不是想要跟你探討詩文上的學問,而是,而是……”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忐忑了起來,“我對書畫很是感興趣,笙和小姐上次一手‘畫皮’絕技豔驚四座,馨荷是想要拜笙和爲師,求教笙和這‘畫皮’絕技……”
見蘇笙和愣住了,程馨荷的臉更紅了,表情也稍微有些難堪:“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只是,只是我對‘畫皮’絕技着實是十分好奇,如果笙和小姐你不願意,可否讓我就近觀察笙和小姐你作畫?又能否求笙和小姐賜畫?”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沒有覺得你過分,”蘇笙和趕緊擺手,“而是我覺得‘拜師’這個事情有些太嚇人了。我何德何能,怎麼能做馨荷小姐的師父。馨荷小姐若是當真喜歡這‘畫皮’,改日到相爺府來,我親自教你就好,但是這‘拜師’一說,可不要再提了。”
程馨荷聽得眼睛都亮了:“笙和小姐,你說是真的?”
“自然是的,”蘇笙和微微一笑,“你叫我笙和
就好,我也叫你馨荷,如何?”
程馨荷立刻羞澀的點了點頭。
“哇!”劉沐蘭在一邊捧臉,“笙和,你就這麼一會的時間,就有一個學生了!”
蘇笙和頓時哭笑不得:“都說了不是了……馨荷雖然年紀比我小一些,卻是驚才絕豔,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我卻是目不識丁,連與她做比較的資格都沒有——沐蘭你這麼說,可是嘲笑我?”
“我哪裡敢啊!”劉沐蘭立刻做了一個鬼臉。
旁邊兩個世家小姐聽着,心裡也癢癢的。
“蘇大小姐,我們也想學,可以嗎?”
蘇笙和露出燦爛的笑容:“只要你們不嫌髒,自然是可以的。”
“太好了!”兩個小姑娘立刻歡呼雀躍。
“笙和真是一點都不藏私呢!”程馨荷的目光中全是仰慕。
那兩個小姑娘也圍了過來,不斷的詢問蘇笙和是不是也要準備木板、木炭什麼的。 劉夫人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好一會才抿嘴輕笑了起來:“看着馨荷和笙和,我倒是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我與若思呢!當時我也是想要若思教我詩詞歌賦……現在看來,笙和真是半點都不必若思差,真不愧是若思的女兒!”
劉沐蘭想了想:“我對畫畫無甚興趣,但是笙和的‘畫皮’當真是絕技。娘,你說我是不是也要學一下?”
劉夫人白了她一眼:“你?算了吧!”
劉沐蘭的臉立刻就黑了。
在紫宸宮呆到了午時,外面終於有宦官唱喏,說是長公主殿下進宮了。
女人們頓時激動了,一個個紛紛跑了出去,準備去看熱鬧。
蘇笙和不想去湊熱鬧,所以只是呆在正廳裡面。
一直牽掛着蘇簫樂的沈氏和蘇笛音也沒有去,沒一會,正廳裡面就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了。
劉夫人跟着幾個官家太太出去了,劉沐蘭留下來陪着蘇笙和,程馨荷也跟着留了下來。
蘇笛音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蘇笙和,從程馨荷跟蘇笙和說話開始,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等到後面蘇笙和跟一羣千金小姐們聊成一片的時候,她的臉色就更不好看,心情也是糟糕到底。
這會見正廳裡沒什麼人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諷刺:“笙和,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姓劉還是姓蘇,在劉家倒是過得很自在嘛!”
蘇笙和眉一挑:“劉姨待我視如己出,沐蘭對我如同手足,我在劉家自然過得很自在。”
蘇笛音輕哼了一聲。
她一肚子的火氣,想着當初她竟然會覺得蘇笙和是個軟弱可欺的人——她很後悔。
若是知道蘇笙和會有現在的榮光,早在半年前……不對,早在更早之前,她就會把她打壓到完全無法站起的地步。都怪她自己,總是想要要留一個平易近人、高雅溫柔又和藹可親的形象……
早知道一早就毀了蘇笙和就好了。
蘇笛音這樣想着,看向蘇笙和的目光更是包含着赤裸裸的嫉妒和敵意。
蘇笙和卻只是衝着她微微一笑,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