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廣倒是沒有計較這麼多,他現在滿心都是報復的快感。想到十幾天後蘇笙和就要嫁給她,他就可以各種意義上好好的“收拾”蘇笙和,他都覺得渾身毛孔都暢快的張開了,連胯下似乎都不那麼痛了。
“笙和,你現在還可以逍遙幾天,”他一臉奸笑的看着蘇笙和,“等到你嫁給我……嘿嘿嘿嘿……少爺我讓你下不了牀,每天都只能躺在牀上求少爺我憐惜你!”
聽着他的污言穢語,蘇笙和十分厭惡,她擡頭看着站在門口的茯苓,訓斥道:“茯苓,誰讓你讓他進來的?”
茯苓還沒有說什麼,張之廣倒是先開口了:“少爺我就進來了,怎麼樣!我來看我未來的媳婦,如何?茯苓!還不快去給少爺我倒茶來!嘿,等到笙和嫁給我了,你也要陪嫁給我!”
茯苓心裡雖然厭惡,但是還是衝着蘇笙和聳了聳肩,轉身去廚房倒茶去了。 廚房裡倒是燒着有熱水,她倒了茶,看了一眼還丟在案板桌子上的紙包,猶豫了一下,取了盤子裝了幾個,一併端了過來。
對於茯苓這個“識相”的行爲,張之廣顯然很讚賞。在茯苓放下托盤的時候他順手摸了她的手背一把:“還是茯苓懂事啊!”
茯苓心裡滿是厭惡,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放下了東西,快步的走到了一邊。
張鬆立刻狗腿的給張之廣倒了一杯茶。
張之廣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茶,又拿起一邊的點心咬了一口:“笙和,你就傲吧!等你嫁給我以後,有你哭的!”
蘇笙和冷眼看着他吃完了一個糕點,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哦?你覺得,我真的會嫁給你?”
“哼,這是姨娘同意了的,由不得你!”張之廣凶神惡煞的看着她,“等到過了元宵節,姨娘就要籌備我們的婚事了!”
“我爹同意了嗎?我娘同意了嗎?”蘇笙和冷笑了一聲,“你說要我嫁給你,我就嫁給你?我是蘇家的嫡長女,沒有我爹的同意,你就想要娶我?”
“嫡長女又如何?相爺他根本就沒把你當過自己的女兒!”張之廣拿着棍子指着蘇笙和,“況且姨娘都同意了,相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二孃同意了?”蘇笙和更是冷笑連連,“張寬,這裡是相爺府,可不是沈家。這裡是蘇府,這裡的主人叫蘇壽,而我是蘇壽的嫡長女,蘇磬。至於你……你算什麼東西!”
張之廣再次被蘇笙和氣得暴跳如雷。
木香和澤蘭一臉吃驚的看着蘇笙和,茯苓更是滿臉的探究,顯然也很驚奇爲什麼蘇笙和現在變得這麼的高傲了。
這還是那個蘇笙和嗎?
張之廣剛想要罵人,卻忽的有些口乾。他讓張鬆又倒了一杯茶灌下。剛剛喝下去,卻又覺得頭疼,那種痛楚來得十分劇烈,手也顫動了起來,身上也有些發熱,一時間他手裡的棍子也拿不穩,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我的頭!”張之廣本來就是坐在輪椅上的,此刻滿臉通紅,身體都抽搐了起來,“蘇笙和!你!你!你在茶裡下毒!”
“嗯?茶裡有毒?
”蘇笙和的目光移到了茯苓的臉上:“茯苓,怎麼回事?你在茶裡下毒?”
茯苓早就驚呆了:“我,我沒有啊!”
“那張寬是怎麼了?”蘇笙和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你還不快去叫大夫!”
“可是劉大夫和周大夫早就走了啊!”茯苓有些爲難。
“那行,就張寬死在這裡好了,”蘇笙和一撇嘴,“反正我是無所謂。”
張鬆急的扶着張之廣,衝着茯苓就是一陣吼:“你還不快去找夫人出府去找大夫!”
茯苓差點沒被氣死——平日裡張鬆哪裡敢對她說一句重話。不過她見張之廣整個人都跟發羊癲瘋一樣的抽搐了,料想真的有些嚴重了,也就陰着一張臉出門了。
青柳也有些手足無措,只得先向蘇笙和討要一杯茶給張之廣喝。
張鬆已經慌得不行了,聽青柳這麼說,氣得他也是擡手一巴掌:“你是蠢嗎?蘇笙和給少爺下了毒,你現在還找她要茶?”
青柳捂着臉退到一邊,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不過今天一大早的,沈氏和蘇志鶴就帶着蘇笛音和蘇簫樂去宮裡了,茯苓在相爺府裡轉了一圈,差人出門去找了大夫之後,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找了馬氏。
沈氏是蘇志鶴的平妻,而馬氏則是蘇志鶴的第一個小妾。她爲蘇志鶴也生了一個女兒,叫蘇瑤,年前也纔剛滿十五歲沒多久,蘇志鶴取字爲箏雲。 茯苓匆匆的闖進來,馬氏很是吃驚。在茯苓說出“表少爺在大小姐房裡中毒”之後,馬氏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她慌慌張張的開口:“這事你找我也沒用啊!相爺和夫人都進宮去了啊!”
“正因爲相爺和夫人都進宮了,所以我纔來找你啊!”茯苓微微皺眉,“三夫人,相爺和夫人走了,眼下府中只有你能做主了啊!”
這馬氏平時懦弱慣了,他哪能做什麼主啊!慌張了一會,她跺了跺腳:“你去找四夫人啊!我什麼都不懂啊!”
茯苓眼裡流露出一絲厭惡。但是她還是匆匆離開了馬氏的院子,跑去找了周氏。
周氏是蘇志鶴的第二個小妾,她也生了一個女兒,女兒還沒及笄,才十四歲,名叫蘇鈴。
只是茯苓找到周氏的時候,周氏比馬氏更不堪。想到前段時間在相爺府後院裡被打死的曾婆婆和洛兒,還有莫名其妙死掉的陳二蓮,她是更加不願意出頭。
茯苓氣得直跺腳。想了想,她的目光猛地投向了相爺府的西南角落。
張之廣在蘇笙和的院子裡已經痛得哭爹喊娘了,張鬆和青柳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又完全束手無策。
澤蘭和木香一臉驚悚的看着他,生怕他會突然死在這裡。
蘇笙和不慌不忙的吃完了飯,又推了澤蘭一把,讓她去洗碗,自己晃悠悠的就想要回房間去。
張鬆自然是不幹的,他猛地跳起來攔在門口,指着蘇笙和就破口大罵,言語裡全是蘇笙和想要害死他們少爺的意思。
蘇笙和冷眼看了他半天,轉身從桌子上端起還剩一點粥的大鉢,衝着張鬆的頭就砸了
過去。
張鬆沒有想到蘇笙和說動手就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腦瓜被砸了個正着,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
他一愣,只覺得額頭上有些溫熱,伸手摸了一眼,放在眼前一看,只來得及說一個“血”字,眼睛一番就暈了過去。
澤蘭和木香嚇了個半死。兩人匆匆跑過來,木香剛想要去拿傷藥,蘇笙和立刻就是一聲厲喝:“今天我看誰敢去救他!”
木香的動作立刻就是一頓。看了一眼在地上碎成了兩半,還沾着血的大鉢。她嚥了咽口水,回身就跟澤蘭一起收拾桌子了。
青柳已經嚇呆了,看着在輪椅上痛得死去活來張之廣,再看看暈倒在地上的張鬆,他只想要拔腿逃走,立刻離開這個莫名的讓他感覺到恐怖的地方。
蘇笙和倒也沒有再走,坐回了座位上,讓澤蘭去泡了一壺茶,慢條斯理的喝着。
良久,茯苓纔回來。一回來她就有些失神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任憑青柳怎麼問,她就是不開口。
她去過西南角的佛堂了。
那裡住着相爺府真正的女主人,蘇笙和的母親,當年京中的才女秦想秦若思。
只是她根本連秦若思的面都沒有見到。
才一到佛堂門口,就被裡面的嬤嬤攔住了。經不住茯苓的要求,嬤嬤進佛堂裡面去找了秦若思,隨後出來的消息卻是秦若思並不願意見她,也不願意管這件事情,讓她自己去想辦法。
茯苓實在沒辦法,在院門口大吼了一聲:“夫人!這件事情關乎大小姐!大小姐是你的親生女兒!”
嬤嬤瞪了她幾眼,就打算把她趕出去。
茯苓急的抱住了門柱,死活不動。
良久,屋裡才傳出一個淡然的聲音:“不管是誰,這相爺府的一切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嬤嬤更是直接掰開了茯苓的手指,把她趕了出來。
不過茯苓如今這般失落,倒不是因爲秦若思。
紫蘇不知道,她其實在到蘇笙和這裡的頭天晚上,沈氏就找過她了,特意跟她說了一下蘇笙和的情況,並且說了要她一直在蘇笙和身邊監視,隨時向她彙報蘇笙和的情況。
茯苓是沈氏身邊最得寵的幾個丫鬟之一,自然也不會是按照沈氏的吩咐,每天都會抽空向沈氏彙報。
可是誰都不會知道,在大年初一的這天,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茯苓的心情很複雜。如果張之廣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蘇笙和肯定第一個倒黴,她院子裡的這幾個丫鬟也難辭其咎。而且沈氏那麼看重她,到頭來落到她頭上的懲罰反而更重。
起碼等了有三刻鐘的時間,一個家丁才拉着一個白鬍子大夫急衝衝的跑過來。
“茯苓姐姐,大夫請來了!”那個家丁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茯苓擡起頭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纔來,只怕人早就不行了。”
她這話也沒說過,因爲張之廣此刻已經昏迷了,地上的張鬆更是都沒有醒過。
蘇笙和那一下子還砸得挺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