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的證據

纏綿的證據

“哼!命中註定?”說到安逸王,顧舉陡然站起身,猙獰着臉道,“爲父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命運,爲父命你立即將肚子裡的野種打掉!”

“爹!”顧婉婉着急的跺腳,忽然,她心思一轉,附耳上去,在顧舉耳畔悄悄耳語了幾句,顧舉聽完後眼瞳湛亮。愛豦穬劇

“你說的可當真?”

“爹,女兒還會騙你不成嗎?”顧婉婉用力點頭,“現在你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寶了吧?”

“呵呵……是寶!是寶!”顧舉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笑得合不攏嘴漩。

如果安逸王真像婉兒所說的那樣已經開始要預備起兵造反了,那他大可以像婉兒說的那樣,暗中幫安逸王登上寶座,日後婉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必是太子,而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爺了。

“爹,想必您也知道太皇太后歸天了,皇宮上下正在全力緝拿安逸王,爹,您幫幫他吧?”顧婉婉見父親高興不已,趁機開口道。

“他人在哪?”既然婉兒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又有了稱帝的野心,這個忙他自然幫鋝。

“爹請跟女兒過來。”顧婉婉放心一笑,起身帶他走進寢殿。

“王爺,出來吧。”顧婉婉輕聲說。

躲在屏風後的蕭御琛走了出來,溫和的眸色瞧見顧舉有了凌厲之色。

“卑職顧舉拜見王爺!”顧舉恭恭敬敬的躬身作揖。

“免禮!”蕭御琛淡淡的應了聲,看向顧婉婉。

顧婉婉明白他眼神裡的意思,眼角閃過一絲心虛,趕忙道,“我已經跟我爹說清楚了,他會帶您離宮。”

蕭御琛只是點點頭,顧舉阿諛奉承的上前,“王爺請放心,卑職一定會讓你安然離開的,待會你……”

雨晨宮裡,正秘密密謀如何逃離這皇宮,而瑤安宮此刻也是燈火通明。被遣回來的水瀲星站不好坐不穩的來回踱步。

“綠袖,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瞧見綠袖進來,她趕忙抓着她問道。

“娘娘問的是安逸王還是皇上?”

“兩個我都要知道!”

“有關皇上的聽說您離開後妤貴妃與無憂姑娘還有燕太妃她們都到頤和宮見太皇太后了,皇上剛下旨要爲太皇太后守靈三日,這三日裡由太傅大人暫管國事。”

夜妤和無憂?

也好,有她們在,他至少心裡有些安慰。只是……他爲什麼會讓夜承寬獨攬大權?

“那安逸王呢?”他順利離開皇宮了嗎?

“安逸王自逃離頤和宮後就不見蹤影,想必是已經走了。不過,就在綠袖方纔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顧舉大人從雨晨宮了出來,身邊還帶了個家僕。”綠袖把自己出去打聽得到的所見所聞全都一絲不漏的說給她聽。

水瀲星深凝着眉進ru沉思。

顧舉居然這時候進宮見顧婉婉,入後宮不是不可以帶任何男人嗎?

難道……那個家僕是蕭御琛所扮?蕭御琛和顧婉婉……

水瀲星忽然想起那一次在馬場好好的馬兒突然在蕭御琛出現後癲狂的事,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顧婉婉看她不爽的從來不是因爲蕭鳳遙,而是蕭御琛!難怪那一日她去探望他的時候,看到有一名女子從他房裡出來,看那身姿倒有幾分和顧婉婉相似。

顧舉幫蕭御琛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顧舉是蕭御琛的人嗎?

夜承寬和燕太妃對那皇位虎視耽耽,如今又多了個安逸王,倘若蕭御琛真的執意要造反,那蕭鳳遙豈不是腹背受敵一個人孤立無援?

“綠袖,你去把那日我抱回來的盒子拿過來!”水瀲星忽然想起來太皇太后把盒子交給她之後的交代。

也許,應急錦囊就在當中呢?

綠袖很快去把盒子拿過來了,水瀲星從她手裡接過盒子,而後拿出太皇太后交給她的鑰匙,忐忑的開了鎖。

“綠袖,你去外面替我守着吧。”她打開了一半的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后突然合了起來,對綠袖道。

儘管綠袖已經是自己人,不過她還是得謹慎爲上。

“是,娘娘。”綠袖瞭然的點頭,毫無怨言的走了出去,臨走前還特地看了眼桌上的檀木盒。

門扉關上後,水瀲星這才放心的將盒子打開,盒子裡是一本手札,還有一塊麒麟角玉佩。

水瀲星翻開手札第一頁,上面娟秀的字跡整齊有力,裡面記載的事卻讓她爲之大吃一驚。

她對着燭火一字一字往下看,生怕漏了什麼,然而,越看臉色越慘白,好似手札上所記載的事也讓她這個未來人難以承受。

看完了第一頁,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繼而往下看。

和豐紀年,戰禍連綿,東越王殘暴不仁,胤朝皇帝貪戀美色,令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那一日,遙兒與御琛一起奪下了東越王的三座城池,這意味着離復國大計又進了一步。

當夜慶功,敏兒央求我讓她出去陪他們一塊喝酒,我見難得那麼高興的日子,一時心軟便應了她,沒想到這一去她一夜未歸,翌日,竟是在御琛的房裡見到了衣衫不整的她,牀上那抹落紅早已昭告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不是我一時心軟敏兒也也不會被人糟蹋了,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兄長。

往後的每天她都會從噩夢中醒來,吃不好睡不好,身子每況日下,偏偏這時候大夫診斷出敏兒有了身孕,我跟敏兒說這孩子不能留,當夜,敏兒便悄悄離開了,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十個月後,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首,懷裡還緊緊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敏兒生下孩子就走了,留下了一個連上蒼都不容許存活的孩子。念在敏兒拼了性命也要生下孩子的份上,我把孩子送走了,是生是死全憑他的造化了……

……

水瀲星看到這裡,整顆心都是顫的,雖然手札上只是寥寥幾字,卻可以從中聯想到當年的場景。

原來那個公主叫敏兒,她是個怎樣的女子呢?當年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實真的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樣,是蕭御琛強.暴了敏兒公主嗎?

“娘娘,無憂姑娘與妤貴妃闖進來了!”

綠袖前腳剛踏入殿門,外面的兩個女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水瀲星早就飛快的收好手上的手札,看着兩個走進來的女人,笑笑道,“這夜也深了,怎麼滴,來我瑤安宮幫忙抓蚊子嗎?啊!可惜了,我這裡蚊子都在忙着交配生蛋呢!”

“舒妃,本宮今夜是帶着無憂姑娘前來搜索證據的。”夜妤徑自翩然入座。

“搜索證據?搜索我與皇上歡好纏綿的證據麼?”水瀲星故意激怒她們。

“你……”夜妤正要氣發,倏然轉念一想又是嫣然巧笑,“舒妃,本宮正要告訴你,你與皇上的歡好纏綿到此爲止了。”說罷,她又轉向莫無憂,“無憂姑娘,該動手了。”

莫無憂點頭,對着水瀲星嘴角揚起了陰狠的笑意。水瀲星還沒弄清楚這兩個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見莫無憂朝外一揮手,一撥侍衛便涌了進來。

“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一定要搜出用來殺害太皇太后的證據,一定要將惡人繩之以法!”莫無憂得意洋洋的下令。

原來是栽贓嫁禍來了!

“等一下!”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是吧!

水瀲星砰地一聲拍案而起,目光難得犀利的瞪向莫無憂,“我說過下次沒有優惠了你還記得吧?你要是不想活得太難看最好立即給我滾!”

想到顧柏雪差點被她害得沒了孩子水瀲星就來氣,新仇舊恨嗖嗖的冒上心頭了。

“是蕭大哥授權我這麼做的,你殺了太皇太后你以爲蕭大哥還會站在你這邊嗎?”莫無憂擡高了下頜諷刺的道。

“你的嘴巴剛吃了大蒜是怎麼的,那麼臭!”水瀲星不以爲然,授權,授個毛線權,她剛從瑤安宮回來,那廝答應要給她三天時間的,不可能出爾反爾。

“我勸你還是趁早認清事實吧,好好配合我,說不定我還會既往不咎爲你求情,讓蕭大哥對你從輕發落呢!”

“哼哈!笑死人咯!既往不咎這詞用錯地了吧,要說也是我說!求情……那倒不用,姐姐我不愁啥的就是愁情太多。”耍嘴皮子誰不會!

“無憂姑娘,跟她說那麼多作甚,趕緊讓他們進去搜,她分明是有意要拖延時間!”旁邊的夜妤提醒已經被模糊了焦點的莫無憂。

莫無憂領會揮手,“給我進去搜!連一個針孔都不許放過!”

“誰敢!”見一撥侍衛就要進去翻箱倒櫃,水瀲星一腳踹開了身邊的凳子,巨大的聲響果真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我!”莫無憂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玉牌,對着水瀲星緩緩轉過正面來,即使水瀲星還沒見到玉佩的正面,從她掏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這玉佩代表什麼了。

見帝玉如見皇上,在這南梟國是有這麼個說法!

不過……可惜,這說法在她這不管用!

“舒妃,你該認得這塊玉牌吧?”夜妤看到水瀲星變了臉色,不禁心情大好。

“姐姐我就是不認得怎麼樣?!綠袖,去把蕭鳳遙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要搜,要他自己來搜,要麼,等我走了隨便你們搜個夠!”

水瀲星徹底被惹惱了,她走到掛在軒窗旁的那條上次柏雪送給她的鏈子鞭,過來對着坐在那裡當主人似的夜妤就是狠狠一抽。

“啊!”夜妤大驚失色的跳起來抓過自個婢女擋在身前,生怕被打到。

鞭子落下,那圓凳立即被劈成兩半,巨大的聲響令人膽顫心驚。

“想不到這鞭子還這麼靈活!”水瀲星鞭打得很起勁,尤其是看到夜妤嚇得發白的臉,誰讓她們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上門來。

“舒妃,你膽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夜妤氣急敗壞的指着氣勢囂張的女人。

“我從來不把他放眼裡,我放心裡!”水瀲星捶了捶自己心口的位置,自得的勾脣一笑,又一鞭子落在她的腳邊上,夜妤立即嚇得嗷嗷大叫。

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莫無憂倏然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在水瀲星的面前,她出手抓住了鞭子的另一頭,往上一抖。水瀲星依然自得的勾脣,鬆開了手,一個靈活的下腰躲過那致命的一鞭,接着她一個倒立將那鞭子踢了回去,如不是莫無憂放開了鞭子凌空躍起,鞭子早就打在她的臉上了。

別想她下手還會挑個不影響美觀的地方下手,她沒那麼聖母!

“瑤安宮的兄弟姐妹們,出來好好招待我這兩個朋友!”

水瀲星不知何時已經退到門邊,喝聲剛落一羣爬行動物排排整齊的進ru瑤安宮,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到片刻,瑤安宮裡傳來陣陣淒厲慘叫聲,懂得輕功的莫無憂飛身而起正要離開,已經坐在院子裡看戲的水瀲星放手指在脣邊一吹,“蝙蝠老兄,帶着你的兄弟姐妹給姐姐舞一曲!”

不一會兒,四周傳來了撲閃撲閃展翅的聲音,越來越近,黑壓壓的一大片衝破黑暗盤旋在半空中,像個黑旋風一樣將莫無憂緊緊包圍在裡面,任她怎麼掙扎也走不出來。

“小心喔!蝙蝠會吸人血,被吸者會變成要死不死的吸血鬼,只能靠喝人血爲生!”水瀲星在旁邊涼涼的加以恐嚇。

“啊!妤貴妃,救我!”被困在黑壓壓的蝙蝠羣裡的莫無憂艱難的發出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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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姑娘,你再撐一下,本宮這就去找皇上來救你。”嚇得雙腿發軟的夜妤匆匆撇了眼像龍捲風一樣黑壓壓的蝙蝠羣體,由貼身婢女扶着趕緊離開。

不一會兒,蕭鳳遙匆匆趕至,他先是掃了眼坐在院子裡喝着好茶看戲的女人,而後親自飛身而起朝蝙蝠羣而去。

他決定出手的那一刻,水瀲星的瞳孔微微一縮,擔心的看着他,正打算準備叫它們都停下,沒想到蕭鳳遙剛靠近它們,它們就好像聽話的小寵物一樣散開,然後在他頭頂盤旋幾下就離去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他的氣勢太強大所以蝙蝠老兄們都怕了他?

“嗚嗚……蕭大哥!”被救下的莫無憂徹底軟進蕭鳳遙的懷裡,緊緊抱着他哭訴,“蕭大哥,她是妖女來的,她能呼靈幻獸!”

“嗯,朕會處理。”蕭鳳遙淡淡點頭,摟着她站直了身,而後放開了她,“小玄子,送無憂回去歇息,命御醫熬點安神湯給她喝。”

“是。”小玄子上前攙扶過莫無憂,深深的看了眼水瀲星,只希望她能好好安撫皇上的情緒,別再讓皇上千瘡百孔的心再淌血了。

“蕭大哥,我怕!”莫無憂楚楚可憐的盼望着蕭鳳遙。

“都已經趕跑了,它們不會再回來了。”蕭鳳遙語氣冷淡的安撫道。

“無憂姑娘,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小玄子也小小聲的安撫。

莫無憂無聲的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碰觸,自己走出了瑤安宮。

“你還想要鬧到什麼時候!”蕭鳳遙朝她走近幾步,冷聲警告。

水瀲星被他呵斥得莫名其妙,她鬧?她什麼時候鬧了?如果不是他讓別人來找她的茬她會鬧嗎?

“蕭鳳遙,你別太過分!”水瀲星氣得連身子都是顫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會留情,這就是我的生活態度,天皇老子也不例外,如果你不想我鬧,就勞煩你先管好自己的那羣女人,別放她們出來像瘋狗一樣亂吠!”

一口氣說完,水瀲星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經起霧了。

他該死的總是有辦法能讓她眼睛下雨。

“倘若你是清白的何懼別人搜!”蕭鳳遙看着她倔強的眸,早就冷透的心她總是能輕易讓它起死回生。

水瀲星站了起來,怔怔的看着他,黑夜中,風吹起他的髮梢,鬢角輪廓凌厲深邃,站在那裡看着她的樣子是那般刻薄。

心,冷卻了。

“蕭鳳遙,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沒關係,除了你不能!”水瀲星苦澀的譏笑了聲,“不過,沒關係,現在無所謂了。”

她記性很好,還記得兩個時辰前他剛說的話,他對她沒有感情,只是憑他的喜好寵她,熱勁過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誰說沒關係!”蕭鳳遙箭步上前伸出長臂將她勾摟到跟前,“誰跟你說的沒關係,嗯?朕不允許你無所謂!”

水瀲星任那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裹,任他低沉的嗓音催眠片刻,只要不去看他冷銳的眸光,一切都還好。

“擡起頭來看着朕!”見她一直低着頭,蕭鳳遙不悅的命道。

水瀲星硬是別開頭不鳥他,他惱了,騰出一隻手發狠的捏起她的下頜,逼她直視他。

“朕不允許你無所謂知道嗎?”他霸道的命令,深邃的黑瞳望進她澄澈如泉的眸中,在裡面竟然尋不到一絲漣漪。

“我無不無所謂關鍵在你!”水瀲星笑了笑道。

“所以,三日後努力讓朕相信你!”蕭鳳遙的食指輕輕摩裟過她柔軟冰涼的脣瓣,緩緩俯首。

水瀲星突然動手推開了他,高傲狂妄,“要麼現在選擇相信我,要麼永遠滾蛋!”

她的心經不起反反覆覆的踐踏!

蕭鳳遙沒有說話,上前扣住她的手,水瀲星要甩開他卻抓得死緊,拉着她進殿,而後走進內殿。

他鬆開了她的手,走到梳妝檯旁,銳利的黑眸掃視了一眼上面的胭脂水粉,而後從中拿起了一個較大的脂粉盒。

揉着被抓疼的皓腕的水瀲星在他拿起那個脂粉盒的剎那瞬間瞠大雙目。

他怎麼會知道?

蕭鳳遙轉身回到她面前,遞給她,“你有讓朕相信過你嗎?”

“瓶子壞了我把它放在這裡面有何不妥?”她閃閃爍爍的道。

“是無任何不妥,只是……”蕭鳳遙帶着詭異的目光端詳了一圈脂粉盒,再擡眸,森寒如霜,“這裡面混合劇毒,這種毒無色無味,一滴就能夠置人於死地。”

“這不是你給我的嗎?有劇毒關我什麼事!”水瀲星犟嘴道,小手指自發自覺的做起習慣性動作了。

“凡是朕給你的東西都親自試過,在它送來時只是普通的舒緩筋骨的香精油,而且這裡面的劇毒跟皇祖母和方全所中的一樣。”蕭鳳遙清音冷冷的解釋,他知道後宮陰暗無比,饒是她機智聰明也還是防不勝防,所以他才那般謹慎。

“嗯,證據確鑿!”聽到這裡面的毒和太皇太后身上所中的一模一樣,水瀲星反倒分外鎮定的點點頭。心裡已經開始在動搖慢慢原諒他的懷疑了。

她是唯一一個被目擊出現在案犯現場的嫌疑人,而後又跟蕭御琛在一塊準備逃亡,現在又從她宮裡搜出了死者身上所中的劇毒,人贓並獲,罪證確鑿,按律,她應該早就被定罪等着咔嚓了。

只是,他會嗎?會馬上把她打入天牢明天斬首示衆嗎?

“朕答應過你,再給你三天時間!”蕭鳳遙看穿了她眼裡的擔憂,趕忙開口給了她一顆定心瓦,並把那盒含有劇毒的胭脂盒緊握在掌心裡,打算帶走。

水瀲星聽他這麼允諾,不由得鬆了口氣,呆呆的望着他,心裡矛盾繼續升級。

這男人到底是怎樣?不是對她沒有感情嗎?幹嘛總是表現出一幅很有愛的樣子啊,這會讓她沉陷在幻想中無法自拔的。

她低着頭做思想,倏然,腦袋一熱,一雙厚實的大手撫上她的腦袋瓜,輕輕拂去她落在頰邊的髮絲,她擡頭似乎瞧見了他眼底的爲難。

他俯首貼上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呼吸在細白的頸間,“即便是弄虛作假,只要能讓朕相信就行。”

水瀲星全身四肢百骸都被震撼了,他知不知道他剛纔在說什麼?

即便是弄虛作假只要能讓他相信他不介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身爲一個帝王該說的話嗎?

不是說他這個帝王鐵面無私,威嚴苛刻嗎?

爲了她,他甘願當一個昏君?

他犯不着要爲她破了原則,亂了人生啊!

喔!這妖孽,做神馬傷害她的同時又做讓她感動的事?這樣下去,她遲早深陷愛情的泥沼裡出不來!

“星兒……”

他側過臉來,修長的指間輕輕擡起她的臉,光是這聲充滿磁性的呼喚就能要人命。

水瀲星沒法像他那樣能把情緒收放自如,她怯怯的配合他擡頭,櫻脣微啓,瞬間,俊臉覆蓋上來,溫熱的薄脣緊緊貼上了她的。

她順從心裡的渴望閉上了雙眸,踮起腳尖,雙臂毫不含糊的纏上他的脖頸,熱情的迴應他的索吻。

兩人脣齒相依,靈活的舌頭在彼此的領域裡縱橫掃掠,神馬的殺人兇手,神馬的劇毒,神馬的三天期限在此刻通通在腦袋裡放空了。

許是這些時日兩人之間的隔閡太多,這脣瓣一相接便是難分難捨,即便昨夜剛溫存纏綿過,卻不曾像此刻這般,一個吻就能讓兩人的心貼得如此之近。

吻,越來越綿長,大手從衣襟探入撫上那越來越豐腴的柔軟,盈滿掌心。小手攀爬在他寬闊結實的肩背上,輾轉反側的延長這個吻。

寂靜的宮殿裡只剩下彼此脣齒交纏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在兩人都差點失控剝除彼此的衣物時,蕭鳳遙輕輕吮了吮她紅嫩的脣瓣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

剛被滋潤完的水瀲星微嘟着紅脣大有欲.求不滿之色,長睫微微掀開,澄澈的美眸不再有狂傲的色彩,而是嬌媚如春。

“今夜發生太多事,好好歇着吧。”吻了個饜足後,蕭鳳遙語氣淡淡的道,而後轉身走出去。

“蕭鳳遙我會讓這個撲朔迷離的案件還原本來的真相!”水瀲星在身後喊道,聲音還有些嬌軟勾人。

“嗯。”蕭鳳遙停下腳步側過身來,輕輕的點了下頭,繼續起步離開。

水瀲星一個控制不住跑到門邊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邊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弧。

帝玉算什麼,本人不是更受用!

翌日,落霞宮

蕭鳳臨氣匆匆的跑進落霞宮,走過假山,穿過曲徑,直接通往殿廳,只是剛一靠近就隱約聽到了談話聲,他的腳步戛然而止,心想,母妃平日會客都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他還是待會再來找的好,省得惹母妃生氣。

“大哥,你說那老婆子死了會不會影響臨兒的弱冠大典?”

裡邊的談話突然提及自己,蕭鳳臨剛轉開的腳尖又轉了回來,有些好奇的躡手躡腳的貼在門邊上偷聽,因爲他來找母妃就是要說關於弱冠大典的事的。

夜承寬:“應當不會,皇上這幾日忙着太皇太后的後事已經全權將政事暫由我代理,我想趁此機會可以落實臨兒的弱冠大典。”

燕太妃:“嗯,那就有勞大哥了,只不過……”

夜承寬:“只不過什麼?”

燕太妃:“臨兒他生性純善,不願意與他皇兄相爭,即便舉行了弱冠大典也無法改變他什麼,這傻孩子只怕到時候還會要求皇上免賜封地!”

夜承寬:“這個……爲兄倒有一計,不知能行否。”

燕太妃:“大哥且說來聽聽。”

夜承寬:“八皇子近來不是迷上舒妃嗎?咱們只要對症下藥,八皇子必定能藥到病除!”

……

外面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蕭鳳臨陡然站了起來,純淨的俊臉有了凌厲之光。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星星,若是因爲他受傷害更不行!

砰的一聲,他猛力推開了緊閉的門扉,裡面正在密談的燕太妃和夜承寬二人皆是一愣,面色略顯慌張。

“臨兒,是誰教你如此粗莽的!”燕太妃凌厲的呵斥。

“母妃,今後你說什麼孩兒都照做就是了,只求你別傷害星星!”蕭鳳臨快步上去撩袍跪於前,誠懇的乞求道。

“臨兒,你……你說的是真的?”燕太妃故作意外的站了起來,扶起自己的孩子。

“嗯!只要母妃和舅舅不傷害星星,孩兒什麼都答應你們!”蕭鳳臨站了起來,看向兩個一直妄想掌控他的人說道。

夜承寬與燕太妃相視一眼,得意心照不宣。

“臨兒,只要你乖乖聽母妃的話,以後星星遲早會是你的。”燕太妃喜笑顏開的撫着兒子從鬢角垂落的髮絲。

“唔不不!”蕭鳳臨拼命搖頭,“我不要星星是我的,我只要星星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

“傻孩子!”燕太妃心疼不已,“有想要的東西就要想辦法讓她成爲你自己的,只要你願意,星星一定是你的!”

“是這樣嗎?”蕭鳳臨眼瞳露出迷茫的流光。

只要他願意星星就會是他的嗎?

他老早就願意了啊,可是星星是皇兄的……

御藥房,藥香瀰漫,煙霧嫋嫋,可是這樣一副和諧的景象卻偏偏有不和諧的人出現了。

“怎麼滴,不歡迎我啊!”此刻的搗藥桌上坐着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她斜躺在上面翹着腿,手撐着腦袋看着排排站的御醫們,嘴角的捉弄弧度逐步加深。

“舒妃娘娘,您需要什麼讓底下人來傳一聲就是了,何須勞您大駕親自前來。”御藥房的老御醫上前誠惶誠恐的道。

上次這舒妃娘娘一來就翻箱倒櫃將他們御藥房的所有珍貴藥材都取走了,今兒一來也難怪大傢伙如臨大敵般。

“有些事總得親力親爲纔好啊!”水瀲星翻身坐起,對綠袖伸出手去。

綠袖頓悟,立即把一小袋銀錢放到她手上,水瀲星只覺得手一沉,她回眸掂量掂量,打開一看,好看的眉頓時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