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就壓在自己的身上,怒氣沒有一點掩飾,使她感到了巨大的壓迫感,甚至一時間連話都說不上來。
“你……嚇到你了?”僞君子見她一臉驚懼的模樣,火氣消了一半,面色稍稍緩和。
想容有些委屈地點點頭,咬着下脣,不敢發出聲音。她覺得很奇怪,以前她不管和僞君子如何對峙,自己都敢於據理力爭,反脣相譏。可現在,自己被他禁錮在身下,竟然頭腦發熱,思緒一片空白,自己不應該這樣的啊……
“抱、抱歉——”僞君子見她的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了,也知道自己做過火了,“我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強迫你……”
“那你先起開……”想容低聲提醒他。
“呃,好……”僞君子這才察覺到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麼曖昧,剛纔他被吵醒,怒意上來,就有些不管不顧了。加之,之前和想容交換靈魂後也隨意慣了,根本還沒有建立起男女之別的意識。現在靈魂歸位了,她被自己這麼突然地壓在身下,還鉗制住了雙手,難怪要嚇壞了……只是自己怎麼會這麼自然地做出這麼有侵佔意味的動作呢?
他想到這裡,連忙鬆開她,仰面躺倒回原來的位置。解除了禁錮的想容感到又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安心睡吧。”僞君子擡起一隻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我是真累了,你放心吧。”
剛纔想容也看見了他眼底佈滿的血絲,又看他難得這麼溫柔,就也不再鬧他,乖乖點了點頭:“好……”
身邊的人得到這個回答後,很快就呼呼睡了過去。想容感到僞君子的氣息趨於穩定後,她心想兩人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同牀共枕了,要找彆扭現在也晚了些,於是她的心就漸漸放回了肚子裡,一陣倦意涌上來,她攏了攏衣裳,也閉上眼入睡了。
翌日,天才剛矇矇亮,想容就察覺到身側的人似乎在輕輕地動作着,於是也睜開眼,撐起身問道:“這麼早?”
僞君子本想輕手輕腳地離開
,卻不想還是驚動了想容,於是回身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我還有事要忙,天色尚早,你早多睡一會兒吧,不用管我。”
他親暱的動作,略帶寵溺的語氣,都讓想容忘記了反應。這一幕,他們兩人真的很像真正的夫妻啊……
“果然沒睡醒啊,一臉迷糊……”僞君子低聲一笑,已經穿戴整齊起身了,“我走了。”
“嗯,你也別太累了……”想容低聲說着。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因爲他似乎沒有片刻停頓地就走了出去。
僞君子走後,想容本想趁天尚未亮,再補一會兒覺,卻怎麼也睡不着了,只得喚了宮女來服侍她起牀梳洗。之前她和僞君子不在自己的身體裡,叫宮女來伺候多有不便,如今情況不同了,她思緒煩亂,自然還是懂得利用着養尊處優,事事不用動手的條件的。
“近幾日,父皇身體可有好轉?”想容在梳妝檯前任由身後宮女小臻幫自己盤發,順口問道。
“這……”小臻一陣猶疑,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回太子妃,據說是不太好……”
想容沉吟一聲:“據說?哪裡聽來的?”
“娘娘恕罪——”小臻卻還以爲自己是說了大不敬的話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奴婢失言!奴婢不應妄議龍體!”
“哎……本宮不是怪罪你,只是隨口一問罷了。”想容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大,伸手將她扶起,“你繼續給本宮盤發吧。”
“是……”小臻緩緩起身,小心翼翼繼續替想容盤發,不敢再出聲。
其實皇上的身體,想容心中多少也有數,光看僞君子一日比一日忙,朝政一日比一日要處理得多,她也能猜出個一二來。只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了?不過好在,覬覦皇位的人已然被剷除,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倒也沒有大礙。她終究對皇帝的感情有限,纔可以這麼理智地分析。只是不知道僞君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娘娘,好了。”小臻的聲音輕輕響起,“娘娘真是越來越美了呢!”
想容將自己的神思拉回現實中,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梳着簪花高髻,披着粉色的小夾襖,略施脂粉,竟然十分陌生。
“數你嘴甜。”抿脣輕笑,想容不以爲然地搖搖頭。
“不是的。”小臻卻來了勁兒,“奴婢沒有亂說,娘娘真的和最早之前不同了!好像是……好像是氣質變了吧!”
想容聞言一怔,隨即點頭:“也許吧。”
聽到太子妃對這個話題似乎興致不高,小臻也不敢再接話,轉而說:“太子妃要用早膳了嗎?”
“太子都在哪裡用早膳?”想容卻問。
小臻想了想,答道:“想來是在御書房中。”
“也罷。”想容心想他那麼忙,也不必勉強他回來一起用膳了,於是道,“讓人把早膳端上來吧。早膳過後,你陪本宮一道去養心殿去請安吧。”她這個做兒媳的,病得總不能比皇帝還嚴重,遲遲不去跟前盡孝。
“是。”小臻應了聲,就下去穿膳了。
用過早膳之後,想容披上了暗紅色的披風,就準備出門,卻不料僞君子正從外頭回來。
“你這是要出去?”他驚訝地問。
想容頷首說道:“如今我已大好,沒有不去給父皇請安的道理。”
“難爲你想到。”僞君子拍了拍腦袋,“瑣事繁多,忙中便忘了這事,好在你還記着。讓你一個人去終究不好,我陪你一起吧。”
“你沒有事情要忙嗎?”想容問他。
擺擺手,僞君子重新把披風圍上,牽過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已經回來了,自然是忙完了。走吧。”
“我自己可以走……”想容想把手抽出來,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一些。
僞君子連頭都沒回地說了一句:“外面風雪挺大的。牽着不容易滑倒。”
“我讓宮女扶着也一樣啊……”想容小聲嘟喃了一句。
“少廢話!”果然,僞君子的耐心從來不會維持太久,三個字就把想容的抗議徹底駁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