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豔對這突然而至地襲擊一驚,還沒看清來人,就條件反射地一掌拍出,卻被來人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抱住。最新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盡在 .GGYY.
“阿步,我終於找到你了,讓我找得好苦……”
步驚豔收起手掌上的力道,看着眼前無邪的臉,皺眉道:“是誰叫你到這裡來的?”
鳳九聽了這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把頭埋到他肩上,“哇”的一聲哭起來,似乎存心要在步守城面前表演他的幼稚癡傻般,還帶着哭音叫道:“阿步不喜歡我了……幾天不理我……今天還故意跑到我不認識的地方……”
步驚豔朝步守城看了一眼,他果然被鳳九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肯定是沒料到人模人樣的傻子會傻到如此程度。
“我沒有不理你,你先放開我。”她委實拿這傢伙沒辦法,掙扎着要推開他八爪魚似的纏繞。
鳳九卻越抱越緊,頭也不擡,兀自嗚嗚地哼着,一頭長髮鋪天蓋地般垂下,壓根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
步驚豔只得放柔聲音,勸哄他,“好了好了,並不是不想理你,我只是想回來看看我爹,難道這樣阿九也要生氣?”
鳳九這才擡起頭來,剛纔明明哭得傷心欲絕,此時他的臉上哪裡有半滴眼淚,一雙黑瞿石般的眼瞳裡反而閃着狡黠的光,分明就是在騙她。步驚豔立即被他打敗,他居然又用哭聲搏取她的同情,越來越長進了。唯有暗自嘆息,天下只有鳳九這種時而耍點小狡猾其實又非常單純的傻子纔會用這種伎倆,還縷試不爽,自己一再上當,卻又不忍責怪他。
回過神來的步守城看着鳳九不屑地哼道:“倒是跟得緊,竟然追到相府來了。”
步驚豔見他對鳳九如此態度,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想趕快把鳳九帶離他的視線:“希望您快點救楚雲,我和阿九今晚就歇在我以前住的秋葉園,明天早上再過來。”
步守城本還有話對步驚豔說,但被鳳九一攪,知道話再難說下去,只得做罷,趕緊着手安排人來救楚雲。
回到昔日住過的地方,擺設佈置依舊,有幾個平日伺候過步驚豔的丫頭被步守城差了來,她們打水遞衣,步驚豔親自幫鳳九整頓好了讓他睡下,然後才又叫人打了幾桶熱水,在屏風後面脫衣洗浴。在王府裡住的這些天,她和鳳九一直就是這樣的,她知道,鳳九除了有些胡鬧外,不會對其他的男女之事感興趣,所以,在與他同處於一個房間時,她都會放心大膽的洗浴。
只是這一次還沒等她把一身血腥味清洗乾淨,鳳九已經在牀上大呼小叫,一定要她馬上講故事。他的叫聲既宏量又寬廣,好像生怕相府裡的人不知道他是個傻子般,步驚豔趕忙匆匆擦身穿衣,撲到牀前捂住他嘴,“小聲點,我洗完了自然會給你講。”
鳳九一掌打開她的手,笑嘻嘻道:“還不是因爲你幾天都偷懶,一到晚上就只知道睡覺?我怕我不叫,你又要矇混過去。”
步驚豔嗤笑一聲,“這倒奇怪了,不知道是哪個不講理的傢伙給我背脊看,你讓我給誰講去?”
鳳九睜圓一雙烏眸左顧右盼,“有麼?有麼?誰給阿步背脊看,我找他麻煩去。”
步驚豔被他搞笑的模樣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來,忍不住笑罵:“真是個活寶,算怕了你。”
她掀開被子鑽進去,鳳九趁她不注意,猛然在她額際上親了一口,還邊壞笑着咋呼道:“阿步好香……”
步驚豔臉一紅,捂住被親的地方瞪眼:“你幹嘛?像個小流氓。”
鳳九咂嘴,“我喜歡你嘛……”
步驚豔白他一眼,“懶得理你。”
鳳九卻伸手臂環住她腰身,賊兮兮道:“不如我們今晚玩那個辣手摧花的遊戲?”
辣手摧花?不是吧,今天才和老爹說過以守宮砂破封印的事,他馬上就要那個?這麼巧?步驚豔心虛的看着他,他眼裡的那個純淨啊,絕對不亞於嬰兒,完全是她多心了。她拍拍他的臉,正色道:“都三更天了,那個遊戲現在不適合玩,給你講個故事後馬上睡覺。”
當下就不容置疑地把他按緊不讓他動來動去,嗓音略啞地徐徐講起了三國演義。這可是早打好的主意,給他講那些單個故事太費神,不如拿古典長篇小說,一天講一點,保證他聽了上回還要聽下回,聽得津津有味。可惜的是她還沒說兩句,眼睛就疲累的合了起來,在快睡過去的時候,心裡依稀還在胡亂想,爲什麼晚上一捱到這枕頭就如此嗜睡,莫非這傻子身上蹲了個瞌睡蟲?
自然,睡着的人也就無法看到鳳九此時的神情——一雙烏黑的瞳孔如貓眼般微微收縮着,隔空望向遠處,眼神倏忽變得深邃難測,從裡面迸射出的,是一股莫名的蕭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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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可是對於整個品花樓的人來說,卻是一個災難臨頭最倒黴的日子。
從兩天前發生了一起刺客毒殺幾位尊貴客人開始,整個品花樓幾乎就沒安寧過。往來的官兵,凶神惡煞的軍頭,將這些平日都泡在燈紅酒綠中的男男女女嚇得是戰戰兢兢,從嫖客到花娘到龜奴都驚恐地站不敢站,坐不敢坐,兩天折騰下來,結果還是因爲未抓到主犯,官府於今日把整個品花樓上上下下都貼了封條,所有人員下獄,整條花街呈現一片嘈雜而哀泣的場面。
看着這些被繩索捆在一起一串串牽走的人們,高貴的官爺站在對街冷漠而視,絕不會有絲毫同情之心。
“王爺,就算將他們全部下獄,也未見得能揪出那位沈老闆。何況我們最近還在向這些富得流油的青樓索稅,這樣一來,對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柳勁鬆手心拍着摺扇,不勝惋惜,就感覺那銀錢已經如滔滔江水向東流般,將會一去不復返。
鳳遠兮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看也不看他一眼,緩緩道:“是你們柳氏無故想向他們索銀錢,與我無關。我不信把這個盤踞在京城的斂財窩點端了,那位沈老闆還能沉得住氣,再不然,一家一家的查,看他能躲到哪裡去。”
此次因爲在品花樓被下毒,又再一次牽涉出上次的劫鏢事件。而以楚雲謹慎的性格,絕不會容許有刺客混跡進來,唯一可以解釋的,品花樓裡本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整件事情,說不定正如步驚豔上次對沈老闆分析的那樣,他把金銀押往邊城,根本是要運出大夏。再深一點分析,那位沈老闆或許就是專門負責在京城斂財,在京城如此一個繁華的都城,細數最能斂財的地方,除了賭坊,就是青樓,再就是各國之中的貿易物品,此次刺殺事件卻恰好在品花樓發生,這裡的所有人毫無疑問就成了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