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不得不說,自己越來越俗地愛聽他的甜言蜜語。
她悄悄揚起嘴角,大腦繼續回到尋找燕王妃的頻道上。
回到文家,燕王一直踱步在門口等他們歸來,一看到他們,立即迎上去,滿臉期待。
二人彼此相視一眼,面對燕王,很不忍心,但還是不得不對他搖頭齪。
燕王身子微微一晃,全身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老臉蒼白。
“就連你們親自去也找不到嗎?”
“燕王,你也別太着急,王妃只是不在聽風樓,對方把她藏起來了,就是爲了拿她當人質,王妃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懷瑾說着蒼白的安慰。
“不會有事!可她跟旁人不同!”燕王心力交瘁地扶額。
“我們回來主要是看城裡城外的地圖,王爺能提供嗎?”懷瑾道,然後刻不容緩地和祈天澈進了文家。
燕王點頭,命人去取。
很快,京城地圖取來了。
懷瑾看着上面的每個地點,但上面的地方能找的都找過了。
“既然不在地圖裡,那就是在地圖外了,可有哪些地方不列入地圖裡的?”懷瑾擰着眉心問。
祈天澈看向她,面露猶疑。
就在這時,李培盛匆匆進來,看了正主一眼,才道,“娘娘,有消息了。”
燕王雙眼發亮,激動地去上前抓住李培盛追問,“可是本王的王妃有消息了?”
“回王爺……”李培盛有些猶豫地看向兩位主子。
懷瑾看出事情不太妙,趕緊將他拉到一邊,“怎麼回事?”
李培盛又往後瞥了眼燕王,小小聲地說,“有消息傳來,在千棺冢。”
千棺冢?
聽着怎麼有點熟悉?
懷瑾退回桌邊在地圖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她看向祈天澈尋找答案。
“當年我就是在千棺冢救回你的。”祈天澈看着她,淡淡地道。
懷瑾仔細想了下,當年自己破棺而出的畫面閃過腦海,“那是什麼鬼地方?”
“連鬼都不會待的地方。”祈天澈起身,上前勾摟住她的纖腰,“千棺冢,顧名思義,上千口裝着死人的棺材被扔在那裡,有的是沒有人收屍的,有的是家人不敢下葬的,比如傳染病,比如生來帶克帶衰,或者交給衙門處理的死屍,甚至有些死囚犯行刑後也是裝了棺材扔在那裡,沒人埋葬,久而久之,那裡成了陰氣最重,最令人談之色變的千棺冢。”
聽完,懷瑾的眼瞳一點點放大,也就是說,當年他不止到最後一刻不放棄她,還爲了她在一堆……找她?
而之後他提都不提,是不想讓她知道那個可怕的地方。
“我讓人去看一看。”祈天澈說着就要吩咐李培盛。
懷瑾拉住他的手,擡眸,“也該舊地重遊了不是嗎?”
“不怕食慾不振?”他捧起她的臉,認真地提醒。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畫面。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的另一個副業是在死人堆裡混的?”懷瑾笑着對他眨眼。
她這個神偷其實常常穿梭在古墓中,所以,再恐懼也應該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此刻告訴我我也不會怪你。”他俯首,洗耳恭聽。
她踮起腳尖,在他耳畔悄聲說,“盜墓。”
祈天澈淡淡挑眉,這的確是在死人堆裡混。
那本‘天書’裡好像有講說,三個養父中有一個常常去挖人……嗯,祖墳。
“丫頭,如何?”燕王着急地追問。
祈天澈摟着懷瑾轉身,對燕王道,“在千棺冢。”
燕王一聽,正雙腿都軟了。
“千棺冢……千棺冢不就代表……”死了?
“不一定。”懷瑾笑笑,看了祈天澈一眼,道,“當年,他就是將我從千棺冢裡救出來的。不得不說,皇家的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咳咳……當然,除了燕王你。”
當年她就是不小心被太子坑了丟到那個鬼地方去的。
燕王頃刻間又恢復了希望,“你是說,雪兒還活着?”
“當然!那麼好的籌碼,那人又不傻。”可比當年那個草包太子有腦子多了。
先當了月朗國的皇帝,重兵在握,再以親情綁架人幫他坐上朔夜國的皇位,然後完成統一天下的大計。
嘖嘖,這個夢做得很美。
“來人,召集鐵騎兵,全部趕往千棺冢,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給本王找出來!”燕王立即下令。
“等等!”懷瑾出聲阻止,“這樣會打草驚蛇。”
“那你說如何?”燕王着急地問。
“我和他,還有你,加上李培盛,四人先去探探究竟,我懷疑,這千棺冢裡有鬼。天黑再行動吧。”懷瑾道。
燕王無奈,點頭答應。
於是,在夜幕降臨時,四個人策馬出城,趕往千棺冢,爲防萬一,還是安排了鐵騎兵在外接應。
快到千棺冢的時候,遠遠就聞到臭烘烘的味道。
“等一下!”懷瑾突然叫停,所有人神經緊繃,全神戒備,以爲有埋伏。
但,懷瑾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疊類似於棉布的東西,一個給燕王,一個給李培盛。
然後,她要李培盛低下頭,她親自把讓人臨時加工的口罩給他戴上。
“好了,懷瑾牌口罩,還蠻好看的呢。”懷瑾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深邃的黑眸注視着她,心裡暖暖的。
燕王和李培盛感到奇怪地相視一眼,然後依樣畫葫蘆戴上。
懷瑾正要把自己那個戴上,倏然,一隻大手輕輕覆上她的手,把口罩拿了過去,親自爲她戴上。
戴好後,懷瑾回頭看了眼李培盛和燕王,然後,繼續前行。
口罩里加了瓔珞特製的藥香味,如此也能緩解一些濃烈的屍臭味。
可怖的千棺冢樹林裡,黑暗看不到前方。
他們小心翼翼地摸索靠近,然後分別藏身在樹根後面。等了又等,沒發現有動靜後,懷瑾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往前拋去。
咚咚咚……
石頭敲在棺木上的聲音,聽來異常陰森。
又等了一會兒,懷瑾對燕王他們點點頭,掏出夜明珠照亮。
燕王和李培盛也點了火把,四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待走近後,懷瑾和燕王被眼前的畫面驚呆。
橫七豎八的棺材,亂七八糟地堆積,這裡,起碼堆了不止一千個棺材,起碼上萬,望不到頭。
燕王在看到數不清的棺材後,嚇得倒退幾步,然後想到容雪,便又振作起來,着急地撲過去舉着火把一口口棺材尋找。
懷瑾看到燕王焦急如焚的尋找。
想到當年,祈天澈就是這樣不死心地遊走在一個個棺材之間找她,內心震撼,心疼。
他是有潔癖的人,而且,當年他們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呢,他就可以爲她做到如此地步。
這是不是代表,其實,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爲她動心了?
“實在難受的話就閉上眼。”祈天澈擡手遮住她的眼,輕聲說。
懷瑾拿下他的手,望進他擔憂的眼眸裡,微笑搖頭,“祈天澈,我只是無法想象,當年,那樣清冷如仙的你在這片噁心可怖的地方里執着尋找我的畫面。當時,是什麼讓你那麼執着?”
祈天澈低頭淺笑,“只是想看某個女人能囂張到什麼程度。”
“嚯!承認早就喜歡我了又不丟臉!”懷瑾得意地笑。
祈天澈無奈地笑笑,看到她舉着夜明珠又要往前,他伸手拉住她,“你就待在這裡等着,我去。”
他捨不得她踏入這片污濁之地受這個苦。
懷瑾搖搖頭,“祈天澈,我也想感受一下,當年你踏入其中尋找我的樣子。”
“這有什麼好感受的?”當年,他不想讓她知道有
千棺冢這個地方,就是怕她心理上過不去。
正常人看到這樣的地方,不被嚇死也會有好一陣子食慾不振。
他可不想看到嗜吃的她什麼都吃不下。
“你就認命吧,你的女人就是不走尋常路。”她笑着揉揉他的臉,轉身先行。
祈天澈小心翼翼地護在她身邊,陪她一塊尋找。
陣陣惡臭味襲來,他們才知道懷瑾這口罩的好處,但即便有了好幾層棉布縫成的口罩,空氣中瀰漫的味道還是很難聞。
懷瑾的手被大手緊牽着,堅定地在前面帶路,堅定地護着她走每一步。
二十多年來,每次任務都獨來獨往,自從遇見他後,她才知道自己喜歡依賴,喜歡被保護,喜歡有人爲她勇敢。
雖然很喜歡他的呵護,但是,這時間緊迫的關頭,她就有點抗議了。
比如,每次經過一個棺材時,他先是將她按入胸懷,再用夜明珠往裡一照,然後跟她說,“不是。”
繼續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一旦前面有白骨擋路,他直接用棍子挪開,才放心地牽她走過,又或者是遇到有屍水的地方,他直接抱她過去。
“祈天澈,你這樣,今夜有很多冤魂來找我怎麼辦?”懷瑾笑問。
“他們不敢。”男人淡淡地說。
“咱們是來找燕王妃的。”你這樣照顧我真的好嗎?
祈天澈停下腳步,看向她,“確定真的可以?”
懷瑾點頭如搗蒜。
他輕嘆,把夜明珠給她,然後自己燃起火把,縱然不捨得她受這個罪,卻還是鬆開了手,“別離我太遠。”
懷瑾眉眼彎彎地點頭,拿起夜明珠正式開始今夜的尋找工作。
祈天澈看着她認真尋找,並無異樣,這才放心,也轉身往另一邊尋找。
“雪兒……”燕王的呼喚回響在暗夜裡。
“燕王妃,寶寶貝貝等你回家喔。”懷瑾聰明地搬出寶寶貝貝,她記得燕王妃很愛她的一雙寶貝,也不枉寶寶貝貝喊她一聲‘奶奶’了。
整座千棺冢因爲有了人聲,有了火光,有了人氣,陰森的氣息被驅除了不少。
“啊!”倏然,懷瑾不慎被絆了一跤,撞向旁邊的棺材。
眨眼間,祈天澈已經來到她身邊,扶起她,“怎麼了?”
“絆了一下。”懷瑾搖頭讓他放心,手指向地上,但是發現地上原先絆住她的只有一根白骨。
懷瑾不由得蹙起眉,手抓緊祈天澈的手臂,臉色滿是懷疑。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絆倒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橫在她腳前,但是以眼前這根白骨的大小根本不可能。
“懷瑾……”祈天澈擔心地喚她。
“我沒事。”懷瑾安撫他的擔憂,舉高夜明珠往四周看了下,對祈天澈說,“帶我飛到那裡去找找。”
祈天澈依言,摟着她,飛身而起,落在相對這片棺材中的最高點。
懷瑾舉高夜明珠,照亮四周。
祈天澈也舉高火把,跟着看去,越看,好看的濃眉越蹙越緊。
懷瑾看向他,知道他也看出來了。
兩人目光交匯,默契地點點頭,他帶着她飛身落到燕王面前。
“六皇叔,我想是消息有誤,王妃應該不在這裡。”懷瑾很抱歉地對燕王道。
燕王明顯已經體力不支,但還是一直強撐着尋人,再聽到懷瑾這麼說,整個人完全虛脫了。
這丫頭很少喊他皇叔,突然這麼喊,定是再認真不過了。
他失望地看了眼全場數不清的棺材,還是不願意放棄。
祈天澈遞給李培盛一個眼神,李培盛立即伸手點住燕王的昏穴。
“走吧。”祈天澈摟着佳人道。
“臨走前,我要做一件事。”懷瑾帶着忿然的聲音在死寂的千棺冢裡格外響亮。
她轉身,高舉火把,“光想到我曾經
被扔到這裡來,我就渾身不舒坦,所以,今夜我要一把火燒了這個噁心的地方!”
“若燒了能讓你舒心,那就燒吧。李培盛,帶燕王出去。”
李培盛不疑有他,帶着燕王迫不及待地跑出這片鬼地方。
就算娘娘沒有陰影,他也有了好麼!
不過,再次光臨這個千棺冢,他怎麼覺得沒有當年那麼難以忍受?
嗯,一定是因爲有了娘娘給的懷瑾牌口罩。
這玩意還真神奇,至少能擋住大半的臭味。
“這千棺冢由來已久,滿地屍油,一把火下去,可以星火燎原,倒也省事。”懷瑾躍上一口棺材,“祈先生,你幫我看看今夜的風往哪吹。”
“東風,你從這邊燒就行。”祈天澈很認真地給出方向。
懷瑾俏皮地對他眨了下眼,舉着火把,朝他說的方向飛身過去,“你是說這裡嗎?”
“嗯。”站在她身後爲她護航的男人輕輕點頭。
“那我燒了。”懷瑾說着,就要把火把扔下去。
突然,前方十步開外的地方出現一片淡綠色的衣角。
“誒,燕王妃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她扯扯身後男人的衣角。
“綠色的。”祈天澈黑眸半眯地盯着那個位置,摟着她飛身過去。
果然,在一口棺材裡,他們看到了一直遍尋不着的容雪。
祈天澈謹慎地防備四周,懷瑾伸出手去探她的氣息。
“只是昏過去了,不過再待下去她會被這鬼地方的氣味給薰死。”懷瑾說着,要將她從棺材裡拉出來。
祈天澈拉住她,將手上的火把交給她,而後彎身把容雪抱起,默契地對視後,快步離開。
“啊,燕……”
“李培盛,解穴,將人帶走。”祈天澈冷聲打斷,將懷裡的容雪交給李培盛,立即轉身去將自己的女人拉到身後護着。
殺氣!
即使濃烈的惡臭味掩飾掉了,但是以他的武功造詣,他感覺得出來。
李培盛立即解了燕王的昏穴,燕王醒來,看到李培盛扶着容雪,頓時欣喜若狂。
“雪兒……”
李培盛一看爺的神情就知道情況不對勁,趕緊從袖中取出一個信號筒塞給他,“王爺,快走。”
燕王立即警醒過來,抱起容雪箭步離去。
千棺冢外面有鐵騎兵接應,只要逃出去就安全了。
“李培盛,跟着。”懷瑾下令。
若途中有人襲擊燕王的話,他們今夜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可是……”李培盛不放心二人。
“嗯?”祈天澈一個凌厲的目光射去,他只能照辦,轉身追上去。
懷瑾和祈天澈十指緊扣,看到燕王他們走遠了,才相視一笑,默數三下後,將手上高舉的火把扔出去。
然後,飛身而起,兩人分別行動,用幹樹葉點了火將火苗撒向四周,把一大片千棺冢都點燃。
地上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屍油,星火落下,一觸即燃。
兩條身影悄聲無息地在大片棺材上空飛了個來回,放火完畢,尋了一棵隱蔽的樹藏身。
“想不到我懷瑾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鬼出棺的場景。”望着那片火光中慌忙逃竄的‘鬼’,懷瑾興致沖沖地說。
祈天澈頗感好笑,這小東西不是該嚇得撲進他懷裡嗎?他連懷抱都準備好了呢。
放眼望去,一個個‘鬼’從那數不清的棺材裡爬出,驚慌失措,有的躲避不及已經燃燒了。
“這謹言的腦洞也太大了些,居然能想到用千棺冢來藏兵,難道這是他的秘密武器?”
是的,那些不是鬼,是人!
在她被絆了一腳後發現的,因爲她越想越覺得她那一絆是人爲,這一懷疑便讓她察覺了四周的棺材多半都是新的。
就算城裡城外有人死,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死那麼多。
於是,一直顧着她的某男也終於注意到了,兩人就開始狼狽爲奸了,放話要燒這千棺冢。
自然,躺在棺材裡的‘鬼’們,自以爲他們還沒察覺,悄聲無息地讓他們‘發現’容雪,然後他們就會離去。
火光中,那些好不容易纔爬出來的人又一個個倒下去,任火舌吞滅。
祈天澈挑眉看向看得目不轉睛的女人,“你乾的?”
“嗯哼,我在火把上加了點藥,有火肯定有煙啊,我是不是很明智。”懷瑾從包裡掏出一瓶藥,得意地晃給他看。
上次用在那八大鏢師身上效果還不錯呢。
“太聰明瞭,不好拐。”祈天澈伸手輕按她的腦袋,看到燒得差不多了,抱着她飛身落地,“走吧。”
“祈先生,你想拐我去哪啊?”懷瑾抱着他的手臂調笑。
“把你賣了好不好?”他輕笑。
懷瑾呶嘴,“學我的話是要給錢的。”
“我都是你的了,還差錢嗎?”
“唔,也對。你的人都是我的了,自然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兩人在身後火光的照映下,攜手走出這片千棺冢的林子。
走着走着,忽然,他們感覺到身後有不尋常的氣息,一同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懷瑾的瞳孔一點點放大。
只見原本倒在火光中的那些人一個個死而復生般地站起,全身都燃着火,卻完全不知疼痛地朝他們走來。
噠!噠!噠!
連步伐都整齊了,踩在地上,彷彿千軍萬馬。
“靠!真的見鬼了!”
“我聽說有一種不死蠱,種在人體內,能把活人變成屍體般地養,不知疼痛,俗稱,活死人。”祈天澈護着她後退,再後退。
轉身要走之際,突然,四周都圍上來一羣活死人。
因爲是活死人,所以不會給人感覺得到任何氣息,方纔他感受到的應該是暗中指揮他們的人。
他想,謹言也應該接獲消息,快要到了。
“握緊我的手,千萬別鬆開。”祈天澈俯首,低聲叮嚀。
懷瑾點頭,用力握緊他的手。
她不會再鬆開他的手,絕不!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兩人開始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殺出重圍,如果一萬口棺材中有一半都是活死人的話,那他們就算再厲害也闖不出去,更別提謹言一到,親自操控他們圍攻的話,他們要逃出去的機會可能爲零。
燕王等人終於逃到外面與鐵騎兵會合,但等了又等都沒見祈天澈夫婦出來。
李培盛立即釋放信號筒,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上綻放。
“王爺,你先帶王妃回去,快!”李培盛面色凝重地道。
“是否發生了何事?本王讓鐵騎兵留下來幫忙。”燕王也擔心還在裡面沒出來的侄子侄媳。
若他們爲了救雪兒而出事,他這輩子都會過意不去。
“不!你們更需要,快走!別讓爺他們今夜的努力白費。”李培盛說着,躬身抱拳,轉身,毅然折回千棺冢。
燕王看了眼懷裡昏迷不醒的女人,下令,“速速回府,四周提防。”
……
懷瑾打得手痠,這個倒下,那個又站起來,那個倒下,這個又站起來,根本就是死循環,她好想手裡有個炸彈把他們全炸了。
火燒不死,她就不信還炸不死他們。
可惜,炸彈是不可能的。
祈天澈看着圍攏過來的越來越多活死人,他倏地將懷瑾扯到懷裡。
“懷瑾,我有一個方法,待會我將你丟出去,然後我用玄冰掌將他們冰住,你在外面等我。”
“這樣行嗎?”懷瑾懷疑,雙眸盯着他,帶着一絲乞求的異光。
“信我,嗯?”他拉下口罩,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而後拉着她的手,用力將她拋出危險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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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懷瑾手上的天蠶絲甩出,纏在一根樹上,借力使力,整個人又回到他身邊。
“懷瑾!”祈天澈又氣又無奈地喊。
“我很生氣!”懷瑾手上的天蠶絲直取活死人的面門,找他們的死穴。
光看她對敵的手段,祈天澈也知道她真的很生氣。
他想抓回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懷瑾……”他着急地喊。
“你永遠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有多煎熬!”懷瑾殺紅了眼似地,邊宰人邊道。
“你永遠不知道留下來的人有多生不如死!”該死的!他居然敢!居然還敢拋開她!
“好!我知道!”祈天澈強行將她拉到懷中,邊忙着殺敵,邊摟緊她,“你乖,我現在知道了。”
“說不鬆手的人是你,結果呢?”懷瑾傷心地控訴。
“好!不鬆手,死都不鬆手。”他握緊她的手,很用力地十指緊扣。
“這次回去必須跪算盤!”她沒再抽手,專心與他一同抗敵。
祈天澈鬆了口氣,他方纔的舉止傷了她,在她悲憤控訴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決定錯得有多離譜。
他居然忘了,在活人谷醒來的那天清晨,她赤着腳瘋狂尋他的樣子。
“爺,奴才來了!”外面傳來李培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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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盛好煩,連陪你死也要跟我爭。”懷瑾嫌棄道。
祈天澈知道她口是心非,其實是不想李培盛前來送命。
“回去也讓他跪算盤吧。”他一掌劈開靠近她的活死人。
“跪算盤是夫妻之間的情趣,你確定要嗎?”懷瑾由他抱起,旋轉,踹開逼近的活死人。
“那換別的。”祈天澈放下她,看着圍得密密實實的活死人,尋找突破口。
“李培盛,人到了沒?”他問外面的李培盛。
李培盛怎麼也殺不進去,回頭看了眼,道,“來了!”
“很好!十人一隊,想辦法分散他們。”他沉靜地下令。
“是!”李培盛立即退出,指揮不停趕來的影衛作戰。
很快,人牆鬆散,懷瑾和祈天澈才鬆了口氣,那些人馬上又調頭圍回來了。
祈天澈攬着懷瑾後退。
“祈天澈,既然是用蠱操作的,那麼……只要殺了母蠱,他們就玩完了吧?”
“嗯,但還不知道母蠱在哪。”祈天澈道。
“今夜無論如何必須解決掉他們,不然五日後的爭奪戰沒戲。”懷瑾說着,手上的天蠶絲穿透一活死人的喉。
但是沒用,他們還試過砍掉他們的頭,但屍身還有意識地在動。
這謹言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從掉包太子妃,到給楚嫣下情蠱,再到利用秋離楓的琴音和陣法……現在還來一羣活死人!那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原本被影衛分散開的活死人又都朝他們聚攏過來了。
“祈天澈,他們像是被人現場操控只圍攻我們,母蠱一定就在這裡!”
“嗯。”他一直在找,卻始終沒發現可疑的人。
“李培盛,找一下四周有沒有可疑的東西,除了活死人,只要是活的都給我宰了!”懷瑾機靈地讓李培盛留意。
因爲活死人只圍攻他們,自然對李培盛失去防備,這差事,讓李培盛來做最好。
“是!”李培盛立即支出幾個影衛四下尋找,其餘的都努力擠進去保護兩位主子。
這些活死人中大多是會武功的,眼看着影衛一個個倒下,懷瑾越來越狂躁。
外邊,李培盛不放過一草一木的搜索,卻怎麼也毫無發現。
“祈天澈!”懷瑾突然驚叫,手腕翻轉,將傷了自家男人的活死人踹開,擔心地看向他受傷的臂膀。
那是爲了保護她。
“沒事的,一點小傷。”祈天澈安慰她。
外邊的李培盛更着急了,滿腦子都是爺受傷了!爺受
傷了!
爺的五臟六腑都被侵蝕過,雖說身子看似無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無恙了。
可是能阻止這一切的鬼東西在哪!
“嘶……”忽然,耳畔傳來蛇的吐信聲。
李培盛頓覺頭皮發麻,他永遠忘不掉那日在梧桐苑裡滿地的蛇,別說花無闕,他至今看到蛇也會腿軟。
活的,只要是活的……
李培盛忽然警醒,立即下令,“找蛇!”
然而,這擡頭一找,李培盛驚恐地瞪大雙目,包括其餘尋找的影衛也完全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