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嗯,這個姿勢我喜歡

“娘娘、爺,小心!蛇就在你們上方!”

話音才落,懷瑾便捱了一掌,踉蹌退到身後的樹根上,從樹上蜿蜒而下的金色蟒蛇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懷瑾!”

祈天澈回頭看到,瞳孔放大,風馳電掣間,他將手上的武器甩出去,橫向劈入蟒蛇的嘴,蟒蛇頓時被削鐵如泥的利器劈成兩半齪。

“祈天澈!”

懷瑾看到祈天澈又中一刀,數刀又從他頭頂劈下,她趕緊飛身過去雙手拉開天蠶絲爲他擋住那些刀劍。

祈天澈看着纖細的身子以一己之力拼命地護他,他的眼眶不由得微微發熱。

一路走來,她真的一如當初說的那樣,以命相護。只是,再也無關承諾,只因他們活着是爲了彼此。

刀劍一再往下壓,眼看懷瑾就要抵擋不住了,祈天澈正要出手,倏然,壓力消失。

是李培盛,他們從後面殺了進來。

而那些死士也不再是死士,受過傷的全都倒下了,被火燒過的也全都倒下了,放眼看去,原本密密麻麻的死士一個個倒下。

“懷瑾!”祈天澈起身,狠狠將心愛的女人擁抱住。

“祈天澈,沒事了。”懷瑾回抱住他。

那條蛇就是母蠱,因爲一直盤旋在他們上方,所以那些死士一直都圍攻他們。

現在母蠱死了,這些死士自然也構不成威脅了。

這場戰,他們贏了。

“爺,娘娘,快走!”李培盛上前攙扶起受傷的主子離開,由剩下不多的影衛們斷後。

今夜,生死一戰,就此落幕。

當謹言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片火海,精心培養了多年的死士就這樣沒了。

“主公,人抓回來了。”阿奴帶回一個人,一個試圖逃離的人。

謹言怒紅了雙眼,回身,狠瞪着讓他損兵折將,元氣大傷的人,拔劍架在他脖子上。

“主公饒命,是對方太厲害,屬下……啊!”

那帶着黑斗篷帽子的男人慘叫一聲,一耳已被削下,痛得直打滾。

“朕選中你駕馭這條蛇,結果護蛇不利!殺了你都難解朕的心頭之恨!”謹言丟開劍,看着滿地的死士,功敗垂成。

“啊!!”

他瘋了似的昂天狂嘯,“朕一定要殺了他們!這場仗朕一定要贏!!”

他瞪向地上痛呼不止的人,“阿奴,將這廢物殺了!讓他給這些死士陪葬!半生心血,付諸東流,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主公饒命!主公,屬下還可以繼續爲主公效力的,請主公再給屬下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謹言頭也不回。

那人慌了,起身追上去,“主公,屬下有重要的事要唔……”還未追上,還未說完,已經被一劍封喉。

阿奴冷哼,拔出劍,陰笑着看他倒下。

這人總是跟他作對,試圖想把他擠下去,而今,好不容易有可以殺掉他的機會,他怎會放過。

……

馬不停蹄地趕回就近的別院,懷瑾取來金瘡藥和紗布,親自替祈天澈包紮傷口。

將他的衣裳褪去,露出精壯的身子,後肩一刀,左臂一刀,還好都不深。

清理完周邊的血漬後,懷瑾用嘴咬開藥瓶子,將金瘡藥灑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取來白布包紮。

祈天澈從頭到尾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這小東西認真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誰敢打斷她她要誰命的感覺。

“下次不許你再拿自己的皮肉不當皮肉!”他的小東西邊包紮邊道。

跪在他腿上,說話的熱氣撲灑在耳側,他的全身不由得涌起一股燥熱。

真的不能怪他,而是他對她完全沒自制力可言。尤其此時,她的手在他身上忙碌,她又跪在他膝上。

“你這細皮嫩肉的,留下疤我可不愛了。”包紮完畢,正要收手,他倏然抓住,眼神危險。

“懷瑾,沒有哪個男人會放任自己的

女人受傷的,如果有,那也不是男人。”他說着,俯首,一點點壓下。

懷瑾看着他的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閉上了眼,雙臂主動地環抱住他。

雙脣接軌,春風化雨再到狂風暴雨。

經歷過一場生死搏鬥後,她知道他同她一樣,都想更深一步的擁有彼此,安撫那顆始終沒能完全安定的心。

宰相府

“舅舅,你應該知曉祈雋已經集結兵馬要攻城了,快將虎符交於我去調兵,否則亡羊補牢,爲時已晚。”謹言一身黑袍站在蘇敬面前。

這是第一次,蘇敬看到他的真正面目,真的很像,像及了當年的昭德皇后,他的母親。

“殿下,老夫說過虎符必須要等到您登上大位後方可轉交到您手上。”儘管身份已獲得證明,但當他發現有理由可以拒絕時,才知道自己原來並不是那麼一心想擁他爲帝。

“你這老頑固!都什麼時候了還顧慮那些!難道你想要看朔夜國亡在你手嗎!”謹言忿然怒斥。

“請殿下見諒。”蘇敬不卑不亢。

見蘇敬不肯妥協,謹言面露陰狠,冷冷拂袖,“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了!阿奴!”

“你想要做什麼!”蘇敬冷靜地質問,毫無畏懼已經來到身邊的阿奴。

“做什麼?舅舅,我等這一日等了半輩子,你說我怎能讓你就這麼輕易給毀了我的大計?”謹言冷笑,“這也是你逼我的,你怎麼不想想當年我母后是如何慘死的?蘇家又如何沒落的?你居然僅僅因爲一個懷疑就想再找出一個龍子來阻止我?呵!就算你找到了又如何?一切都已成定局,除非他是神,否則沒法力挽狂瀾!”

“你果然知道了!”蘇敬定定看向他,“劉氓,劉公公也是你殺的?”

“沒錯!他會死也是因爲你。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瞎折騰什麼呢?自家人就應該幫自家人不是嗎?”

“燕王妃也是你擄走的?”

提到燕王妃,謹言便想起千棺冢的事,倏地面容猙獰。

“是我做的,我相信舅舅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六月初十,我要看到城門大開,全城跪地迎我入城!”

“老夫還是那句話!”蘇敬挺直了背。

“看來你還在垂死掙扎,不過,這恐怕也由不得你!哈哈……”

說着,揚起黑色披風,君臨天下般地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而去。

蘇敬看着謹言離開,門外卻留下了一人沒帶走,他知道,那人是爲了留下來監視他。

接下來,只怕想做什麼都難了。

激情落幕,懷瑾看着男人身上的傷口,後悔不已。

吻得不可開交時,她還記得要洗澡,結果他抱着她一起洗了鴛鴦浴。

真是不該放縱的。

“瞧你,又裂開了。”她披上衣裳起身,撿起方纔情到濃時掃到地上的金瘡藥,回來給他重新處理傷口。

誰知,整個人被他勾摟入懷。

“別忙了。”他擡手拂開她額前汗溼的髮絲,“不累的話……”

“想都別想!”懷瑾立即嚴肅拒絕。

他輕笑,“我是說不累的話不妨重新洗個澡,想哪去了,嗯?”

懷瑾懊惱地掄起粉拳輕捶他,“洗什麼洗,轉過去,趴着!”

“嗯,這個姿勢我喜歡。”他話家常似地點點頭,聽話地翻身趴在牀上。

懷瑾想到之前的畫面,臉像火燒雲。

這男人,真的很……欠揍!

偏偏每次說這種話都一副很正經,很認真,很無辜的樣子。

但是,當她收拾好滿腦子的旖旎後,打算認真替他上藥時,目光一落在他的背上,她的臉更紅了。

那上面的抓痕絕壁不是她抓的,一定是在千棺冢打鬥時留下的,嗯,一定是這樣!

“無需愧疚,這是你滿意的表現。”淡淡的聲音響起,男人根本都沒回頭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就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祈天澈,請問,你能給我閉嘴一下嗎?”咬牙切齒。

“原來我的懷瑾不愛聽實話。”某男點頭,當真閉嘴了。

懷瑾氣得掐了下他的腰,才繼續動手爲他上藥。

趕緊將肩背上的傷弄好,她讓他翻過身來。

“嗯,原來我的懷瑾敢做不敢當。”男人一轉過身來就似笑非笑。

懷瑾氣得把手裡的藥瓶砸過去,“自己上。”

祈天澈將她撈回懷中,把藥塞回她手中,討好地看着她。

懷瑾受不了他惑人的眼,張手去擋,還是心軟地拿回藥瓶細心給他上藥。

他堅定地摟着她,任她這樣給他的手臂上藥。

看着她心疼皺眉的樣子,嘴角始終上揚。

“懷瑾。”他的下巴抵上她的肩窩,“我有事要同你說。”

“說吧,手擡一下。”懷瑾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這上面。

祈天澈看了下她,伸手從她懷中掏出那塊玉佩,指腹在上面反覆摩裟,猶豫了半響,才道,“是關於你師父的。”

“我師父?我師父什麼事?”懷瑾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秋離楓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他應該是擔心她因爲師父的不信任而難過,打算開解她吧。

“你知道這塊玉佩如何來的嗎?”祈天澈問。

懷瑾幫他包好傷口,順勢靠入他懷中,拿起他手上的玉佩,“不就是你趁我不知道偷偷送給我的嗎?我知道,你送我的一定都是不凡之物。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來歷?”

連送她的定情腰佩都是能安神的神木雕刻而成,嘖嘖,只差沒替她摘星攬月了。

“不是我送的。”

淡淡的聲音讓懷瑾輕鬆的心情頓時消失,她錯愕地看向他,“不是你送的?”

祈天澈點頭,他不想瞞她任何事,哪怕這件事他有多麼不想。

“還記得那夜出現的刺客嗎?”

懷瑾點頭,“記得,後來我知道那是師父,是爲了劫走那個假的月朗帝。你該不會是說……”

“對,這玉佩是秋離楓送給你的,你該知道他是天機老人的傳人。”

懷瑾回想當時,忽然畫面定格在某處。

是她追出門後,那個刺客一掌襲擊她胸口的那一刻!

就是在那一刻,秋離楓把玉佩放進她懷裡的嗎?

後來,她便想也沒想的以爲是祈天澈偷偷放進她懷裡的?

“祈天澈,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爲……”她看向自己的男人,不斷搖頭。

“我知道。”祈天澈擁緊她,光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受人恩惠就這樣在意了,若是接下來他說的,她又該怎樣的內疚?

“師父也真是的,都不說。”懷瑾埋怨,“既然不是你送的,那我也不要戴着了。”

說着,她就要取下玉佩。

祈天澈按住她的手,阻止她,“別急,聽我說完。”

“還有別的我不知道的嗎?”他臉色好凝重的樣子。

祈天澈定定地看着她,點點頭,大掌包裹住她拿玉佩的手,“這玉佩叫鎖魂玉,顧名思義,貼身佩戴可以起到鎖魂的功效。”

懷瑾的心忽然收緊,她的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祈天澈要說的是很嚴重的事。

“白日我在聽風樓裡見到龍飛,才知道這鎖魂玉在你身上之前,一直由你師父秋離楓貼身佩戴了二十餘年。”祈天澈握緊她變得緊張的手,親吻了下她的頰邊,緩解她的緊張,才繼而道,“龍飛說,這玉佩萬萬不能離開你師父的身子,一旦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樣的後果?!”懷瑾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迫切地追問。

“你今日也看到你師父追殺你了,那就是後果。龍飛說,自失去玉佩後,他的記憶力一日不如一日,有時候前一刻鐘還記得的事,下一刻就忘了,有時候昨日才見過的人今日就不記得了,最後,會忘記自己是誰,要做什麼。因爲什麼都不記得,什麼

都不懂,進而癡癡呆呆。”

懷瑾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像是摸到了蜂尾針般地鬆手,任握在掌中的玉佩吊在胸口。

玉佩的溫潤感彷彿要灼傷她的手。

她真的從來沒想過這玉佩竟是這樣來的,用秋離楓的癡呆換來的。

原來,在某個鎮的時候,他真的是找不到客棧的路。

難怪,他乾淨的眼中總是時不時流露出茫然之色。

難怪,他那麼輕易就相信了她是他殺母仇人這件事。

難怪,他殺她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因爲,謹言一定只讓他記得她是他的殺母仇人這件事!

“懷瑾,是我逼他這麼做的。”所以,不用自責。

懷瑾搖頭,“你逼他?你也是才知道,你若知道的話,你定然不會那麼做。”

“我會!”祈天澈猛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眼前,“懷瑾,我會!只要你能留下來,成爲永遠的肖燕,留在我身邊,與我白頭偕老,不管是什麼我都願意去做,哪怕是殺人,又何況只是讓一個癡呆。”

懷瑾搖搖頭,他不會!她知道。

換做別的人,他會!她相信。

可那人是秋離楓的話,他不會!

因爲,他不捨得讓她揹負內疚度過餘生。

“別多想,嗯?”祈天澈將她納入懷中。

懷瑾倏然猛地推開他,“祈天澈,還能補救的對嗎?”

祈天澈看着她滿是期盼的雙眼,艱難地搖頭,“龍飛說,已經太遲了。”

“不!不會的!不可能太遲!”懷瑾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推開他,下牀跑了出去。

秋離楓,那個絕塵飄逸的男子,怎能以癡呆一生作爲結局?

而這個結局,是因爲她!

爲何?爲何要這樣做?

爲何要逼她承受她承受不起的情?

師徒一場而已,他怎能大方至此?

祈天澈着急地追出來,就見她靠在門外,玉佩已經被她從頸上取下,握在手中,按在心口,滿臉的自責和內疚。

他上前,輕輕將她擁入懷,溫柔地撫着她的發,靜靜地陪伴。

還好,她沒推開他。

他多怕她會因此怪他,怪他現在才說。

“祈天澈,如果當初就知道我留下的代價是秋離楓一生癡呆,我不會接受,對不起。”她沒辦法接受,真的沒辦法。

如果那個人是她不認識的,不相關的,也許,她會願意揹負這個罪孽留下來。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但換做是她認識的,還是秋離楓,她的師父,她自私不起來。

“傻瓜,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他捧起她的臉,“也許,也許這都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是因爲我,秋離楓纔會變成那個樣子。”懷瑾自我厭惡地埋進他懷裡。

祈天澈只是擁着她,不說話。

再多的開解她現在也聽不進去,只有等她自己想通。

不知過了多久,懷瑾終於調整好自己,擡頭,下了決心,“祈天澈,我……”

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更知道他之所以到現在才說是在害怕什麼。

她能再自私一次嗎?

祈天澈微微一笑,輕撫她的頭,“想做什麼就做吧。”

懷瑾感動地撲入他懷中,“最後一次,我答應你,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自私。”

他懂她,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會把玉佩還回去,不管這玉佩對秋離楓來說還有沒有用。

她的自私是拿他們的未來當賭注,因爲不知道沒了鎖魂玉,她會怎麼樣,還會不會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魂歸現代。

“在我這裡,你永遠都可以自私,因爲是你,所以可以。”他俯首,認真地說。

懷瑾感動地點頭,踮起腳尖抱住他,“祈天澈,謝謝你最終還是選擇告訴我一切。”

夫妻就該這樣,沒有過不去的砍,沒有不能說的事。

“經過千棺冢的事後,我發現我很害怕你生氣。”他笑。

懷瑾忽然想起什麼,推開他,一副要算賬的表情,“哼!你不提我還忘了,跪算盤去!”

“懷瑾,我受傷了。”某男淡淡地博同情。

“你膝蓋沒受傷。”

“我背上全是傷,一半被你抓的。”

“跪兩個時辰!”沒得商量。

“我抱着你跪,可好?”他拉她一道。

“你有自虐傾向?”抱着她跪算盤,他這個古人居然比現代人還會玩。

“抱着你,再苦也是甜。”他打橫抱起她,回屋。

然而,跪算盤的人到最後換人了。

當夜,某男以傷口爲由,用他說過的最喜歡的姿勢抱了她一夜。

……

翌日,宮裡的大臣們都收到了一封密函,紛紛在金鑾殿上問蘇敬,有關於謹言太子沒死的事,再加上胡萊現身證明,蘇敬無法反駁。

朝臣要求在五日後打開城門,迎新帝入城登基即位。

而蘇敬被人貼身監視,一旦他有反悔之心立即斬殺。

城裡城外的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

容雪在昏迷了一夜後,終於在午後醒來。一醒來瘋癲的情況更嚴重了,見東西就摔,見人就躲,就連寶寶貝貝也沒法親近。

“應該是此次被綁架一事讓她想起了什麼,導致她這般。”瓔珞給出結論。

“雪兒,你想起什麼了?告訴我可好?”燕王耐心地誘哄。

“阿烈,回家……”容雪扯着燕王的衣袖,央求。

“好,我們回家。”燕王無奈,只能將她帶回王府。

……

六月初八,祈雋兵臨城下,揚言初九攻城。

是夜,一抹身影在某人的掩護下,成功潛入聽風樓。

懷瑾劈昏那名推門而入的女子,利落地接住她的托盤,悄聲無息地進入,關上門。

“龍飛,何時了?”

坐在案前捧着一小摺子的男子頭也沒擡地問。

懷瑾看着這樣的他,心中愧疚不由得加深。

沒聽到聲音,秋離楓擡頭,看到一身黑衣的女子,面露迷茫。

“龍飛?”他似是不確定地問。

懷瑾詫異,她不過是換了身夜行衣,他居然認不出來了,還誤以爲她就是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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