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啊,方纔奴婢同您說了啊。”包子怕怕地看着拎在自己衣襟上的手。
娘娘彪悍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他居然答應,他居然敢答應!”推開包子,擼袖子,叉腰。
包子以爲娘娘是要去找皇上算賬的,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娘娘動身,她弱弱地上前問,“娘娘,您不是要去找皇上嗎?魷”
懷瑾犀利一瞪,“找他做啥?你讓小三小四去守着門口,凡看到穿黃色者禁入!”
包子嚇得目瞪口呆,宮中能穿黃色的也就兩位主子啊,眼前就一位,那麼另一位他們更不敢攔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攔他是找死。
可眼前這位也同樣不好惹啊,一個不悅,就把他們掃地出皇宮了,或者把他們丟給劈風玩。
劈風最近忒來勁,整日愛耍人,今日還是跟兩位小主子去了肖家,她才得以喘口氣呢。
“還不去!”懷瑾見包子不動,不悅地掄拳頭。
“娘娘,奴婢不敢。”早知道她也跟小主子去肖家好了。
“我還沒叫你攔呢,你不敢個什麼鬼?”
對喔!不是叫她!是小三小四!
一言點醒包子,她傻呵呵地笑了笑,立即轉身去下達命令。
反正皇上要怪也不是怪她。
……
御書房裡的某男等了又等,等了再等,依然沒見某個女人來報到,素來沉靜的面容有了焦慮。
“李培盛,回承陽殿。”放下硃筆,扔下奏摺,起身,負手回承陽殿。
走出殿門,就見禁衛軍柳雲修前來,手上還提着一食盒子。
行了君臣之禮後,柳雲修介紹手裡的食盒,“皇上,這是大嫂特地讓人張羅的寶食樓的新菜色,讓微臣送進宮來給娘娘試試。”
“朕正要回承陽殿,一道吧。”祈天澈道。
柳雲修點頭,提着食盒,笑吟吟地跟在後頭走。
承陽殿外,小三小四奉命冒着冷風在外看門,身冷,心更冷,怕的。
二人時不時地往來路瞧去,盼皇上快些出現,又怕皇上出現。
皇上出現他們就可以解脫了,可皇上一出現他們也不敢攔啊。
“來了!皇上回來了!”小三狂拍小四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看到了。”小四吃疼地拍開他的手。
待那龍袍加身的男人走近,小三小四趕緊上前恭迎,“奴才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祈天澈微眯起眼掃了下他們二人,“你們在外頭做什麼?”
小三用手肘去頂小四,小四趕忙道,“回皇上,奴才在外頭吹風。”
“吹風?這冬天的風可不好吹啊。”柳雲修看了眼天色,輕笑。
小三和小四瞄到皇上的眼神更冷了,瑟縮了下,彼此推搡,誰也不敢說。
“娘娘呢?”祈天澈冷聲問,濃眉微蹙。
“回,回皇上,娘娘說,她今兒個不想見到……您?”後面那個字,低如蚊吶。
“所以?”
“所以,娘娘吩咐奴才們在這裡……攔。”同樣,後面那個字幾乎沒出聲。
“大膽!”李培盛上前厲聲呵斥。
小三小四立即嚇得撲通跪下,“皇上饒命,這是娘娘吩咐奴才們做的,奴才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睛還要不要了?”祈天澈冷厲地道。
小三小四好歹也是待過承陽殿不少年的,愣了愣,領悟過來,立即死死閉上眼睛,兩人玩起了盲人摸象。
祈天澈拂袖,大步流星地走進承陽殿。
“皇上,娘娘是否不同意您納妃?”柳雲修小心翼翼地問。
祈天澈勾脣,她要同意纔有鬼。
進入院子,這少了孩子的庭院竟是如此冷清。
盛開的梅花樹下襬着一罈罈上等佳釀,酒香四溢,而似雪院那邊依她的要求種
上了梨花,待開春之時,那裡便是一片梨花似雪。
這裡,是他們的小天地,無關外邊的國家大事,就像尋常百姓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身份束縛。
“皇上,您真的打算納妃?”柳雲修又問。
“這就是你入宮來的目的吧?”祈天澈淡淡地說。
柳雲修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微臣還想娶得美人歸。”
打平定一切後,鎮國將軍,不,應該說是國丈大人了。似乎是閒得慌,怎麼也不願意同意他和媛兒的婚事,說是看他表現。
這不,國丈大人一聽說皇上要納妃的消息,立即讓他入宮來打探真實,恐皇后娘娘真的太過彪悍惹皇上厭了。
這皇后娘娘要真能惹皇上厭,他的頭擰下來讓人坐!
他敢拿手上的寶劍保證,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包括他,皇上也不會。
他可是親眼看皇上和皇后是如何一路走過來的,此生,除了彼此,誰也入不了他們的眼。
但,國丈大人不放心,他只好奉命前來打探了。
祈天澈笑,“朕的確是要納妃。”
柳雲修愕住,不敢置信地定在原地呆若木雞。
那他現在是要準備把頭砍下來給人坐了嗎?
皇上到最後也還是免不了三宮六院?
他一直以爲,只要是關於皇后的,這男人是不會對任何人妥協半分的,沒想到……最終還是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李培盛看到柳雲修精彩的表情,上前接走他手上你的食盒,“柳統領,你這美食送得很合時。”
正好讓爺拿來哄娘娘啊!要知道娘娘最抵抗不了美食的誘惑了。
祈天澈進入屋裡,沒瞧見人,直接入了寢宮,也沒人。
正要轉身離開時,帷幔那傳來抖動聲,他冷眸一掃,“出來!”
“皇上恕罪!”包子跑出來撲通跪下。
“行了,你家娘娘呢?”包子與李培盛已經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在他們不在孩子身邊的時候,也將孩子照顧得很好,他自是不會拿她開刀。
而且,她是那小東西的人,若真動了,那小東西不跟他拼命。
那護短的程度是越發囂張了。
“回皇上,娘娘說,娘娘說……”包子囁嚅半天也不敢說出口,直到一個眼刀射來,她才趕忙道,“回皇上,娘娘說您要納妃,那她自當禮尚往來,出去尋歡作樂!”
聞言,祈天澈扶額,“她去哪兒了?”
“醉……醉紅樓。”包子弱弱地說。
“還好去的是醉紅樓。”祈天澈放心地笑了,轉身,拂袖,“李培盛,進來替朕更衣!”
“是。”李培盛很可惜的瞥了眼食盒,娘娘是沒這口福了。
爲什麼有包子不用要用李培盛?因爲某個女人說只要是母的,除了她和女兒,誰都不許靠近。
醉紅樓啊,她倒是會玩,居然玩到青樓去了,瓔珞又不在。
“皇……皇上?”包子又弱弱地出聲。
“說。”意簡言駭。
“回皇上,娘娘是聽聞醉紅樓近日新來了一批男倌……”
“砰!”衣架倒了,斷了。
“懷瑾,你很好!”祈天澈勾出陰惻惻的笑,手握成拳。
換上一襲錦袍,祈天澈便匆匆出門,才走出承陽殿,李培盛就看到影衛有消息傳來,過去聽了後,臉色抽搐。
“李培盛,何事!”祈天澈看出李培盛的臉色很異常,冷冷問。
“回爺,娘娘她,帶着皇子和公主去賭坊了。”
“咳……”一旁的柳雲修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嚇的。
帶那對可愛的孩子去賭坊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不是說醉紅樓嗎?”祈天澈陰沉地瞪向身後的包子。
“奴婢想,娘娘可能先去賺取,呃,嫖資。”娘娘是這樣說的沒錯。
“李培盛,限你明日之前將這丫頭嫁出去!”祈天澈撂下話,提氣,縱身一躍,眨眼間,那抹驚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皇宮大內。
李培盛一臉僵化,明日之前?怎麼可能!
“李大哥,我做錯什麼了?”包子滿臉委屈地問。
李培盛輕嘆,“你做的最錯的就是攤上了這麼個愛胡來的主子。”
“嗚嗚……李大哥,我不要嫁,我要陪在娘娘身邊一輩子,我要看着小皇子小公主長大。”包子抱大腿可憐兮兮地央求。
娘娘這回可害苦她了。
※
“阿嚏!”
吵鬧喧譁的賭坊裡,一聲噴嚏讓全場萬籟寂靜,無數雙眼睛盯着賭桌上的女人。
懷瑾揉了揉鼻子,趕緊招手,“繼續,繼續。”
“這位小娘子,你真的要賭這孩子?”莊家不確定地問。
再看坐在賭桌上的一對精緻可愛的孩子,那粉雕玉琢的樣子,白嫩嫩的,尤其那個小男娃,一頭鍋蓋似的頭髮,還有那個從頭到尾都在往身前小荷包裡掏東西吃個不停的小丫頭,雖然他們穿得破破爛爛的,可不過兩三歲的樣子,已顯出非凡的氣質,若是能帶一個回去好好教養,將來必定能出人頭地。
兩個時辰前,這位身上衣服滿是補丁的小娘子牽着兩個孩子進來,起初還以爲他們是乞丐,差點就將他們轟出去了,可當這小娘子一開口就說賭孩子,全場寂靜,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縱橫賭場多年,他們見過賭錢,賭命,賭手,什麼都賭的,就是沒見過拿小小稚兒來賭。
這也讓賭坊有了有史以來最新鮮的一賭。
“我相信你們在場所有人都不是耳聾纔是。”懷瑾邊逗着孩子,邊懶懶而笑。
他們當然不耳聾,只是這麼可愛的一對孩子,她這個做孃的居然狠心拿他們來賭!真是投錯胎了啊。
“好,速戰速決,比骰子大小,一局定勝負!”懷瑾拍案,很土豪地道。
衆人再驚,一局定勝負?她當真如此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還是,這孩子壓根就不是她的?否則,天底下有哪個母親如此狠心。
“我來跟你賭。”一個看起來相當土豪的男人排開衆人走進來,目光驗貨似的看着兩個孩子,男的在玩骰子,女的在吃東西,土豪男笑了,“我兩個都要!”
“胃口挺大,拿什麼來賭?”懷瑾輕笑,邊伸手跟女兒搶零嘴吃。
“大爺別的不多,就錢多一些。”土豪男落座,財大氣粗地說。
懷瑾輕笑,“談錢多俗啊,不如,就你的釀酒師如何?”
土豪男頓時瞠目,“你……”
“怎麼知道的是吧?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怎樣?賭不賭?”懷瑾談笑自若。
有一個聽風樓供她免費使用,想知道的還不簡單嗎?
這土豪男是某個城的酒莊老闆,有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釀酒師,所以他的酒纔會名揚天下,多少人想要挖走,卻被這土豪男藏起來了。
最最重要的是,這土豪男娶了多房妾侍都生不出孩子。
所以,她就順便帶她家寶貝出來見見世面咯。
要知道她當年被那三個男人抱回來的時候就每天都是撲克,骰子,手槍,保險櫃之類的東西了。
按照那三個老傢伙說的,做人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不然,還不如做頭豬。
尤其在這古代,她家寶貝更要多見見世面了,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什麼文縐縐的斯文書生,光想想她的孩子未來會變成那樣她都起雞皮了。
土豪男又看向兩個孩子,越看越想抱回家,於是,狠了狠心,“賭了!”
懷瑾壞壞一笑,然後把寶寶抱過來,把碗裡的三顆骰子都裝進骰盅裡,推到寶寶面前。
“等等?不是說賭的兩個嗎?怎麼才一個?”土豪男看向在旁邊專心吃東西的女娃,好乖巧,長大後肯定也傾城傾國。
“是兩個啊,這個只是跟你賭而已,輸了他就是你的了。”懷瑾一副‘我很民,主’的表情。
看客們驚呼連連,讓一個三歲小娃賭?這也太胡鬧了。
土豪男開始懷疑對面這女人腦子有問題了,不過,這也正合他意,一個小屁孩連骰子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賭了。
這場賭注,他贏定了!
“沒意見的話,開始吧?”懷瑾笑道。
於是,賭坊裡的莊家喊開始,那人信心滿滿地搖着骰子,還故意搖出幾個花樣來。
寶寶看得入迷,小小的俊臉露出天真的笑容,這一笑,衆人都酥了心。
再看孩子的母親,頓時個個都搖頭,這絕對不是孩子的娘,長得太一般了。
懷瑾只是懶懶勾脣,對她家寶寶說,“寶寶,搖出個六點給麻麻瞧瞧。”
“才搖六點,看來我是贏定了!”土豪男砰地放下骰盅,胸有成竹。
“那就祝你好運咯。”懷瑾攤手,小手指輕輕在桌上漫不經心地敲着。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坐在賭桌上的寶寶。
只見寶寶伸出小小手覆上骰盅,在桌上推來推去,推來推去,完全就是小孩子在玩。
“麻麻,多少!”寶寶昂頭,天真可愛地問。
懷瑾在兒子臉上親了口,看先土豪男,“你說應該是多少?”
“肯定不過六點!”土豪男道。
“六點!哥哥棒棒……”貝貝也湊過來拍小手道。
這倆孩子聰明伶俐得叫土豪男更加喜歡了。
“我女兒說六點,你們信嗎?”懷瑾笑問。
所有人搖頭,不過是童言童語而已。
“不信啊,那就揭盅吧,你先。”懷瑾做出請的手勢。
土豪男笑了笑,搓了搓手,在所有人萬分緊張的期待下,一點點解開骰盅。
“十七點,哈哈……”土豪男樂開了花。
三顆骰子,兩顆是六,一顆是七,除非對方能搖出三顆都是六點來,否則輸定了。
但是……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怎麼可能。
“寶寶,揭蓋蓋吧。”懷瑾笑眯眯地對兒子說。
“貝貝要揭,貝貝要揭啦!”貝貝在一旁撅嘴央求。
寶寶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哥哥的身份,又或者早已習慣了,很平靜地挪開一點讓妹妹得已靠近一些,讓妹妹的手可以夠得着。
貝貝開心地揚起笑臉,伸出雙手去抓住骰盅,緩慢揭開。
衆人屏住呼吸,直到那骰盅徹底被揭開,所有人傻眼,地上彷彿滾着好多掉落的眼珠子。
“怎……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你耍詐!”那土豪男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三顆都是六,十八點!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看到骰子放進去之前是亂的,放進去之後我還搖來玩了很久,才讓我兒子玩,你是想耍賴嗎?”懷瑾輕嗤。
她家寶貝很有這方面的天賦,記得有一次她拿骰子回去給他們當玩具玩,結果意外發現寶寶搖出來的點數都出奇的好,而且他似乎也很感興趣,久而久之,還能搖出花樣來了。
“麻麻,寶寶贏了嗎?”寶寶討賞地昂頭問。
貝貝也撲過來,“哥哥贏了!哥哥贏了!”
這是在經過無數次糾正後,終於從鍋鍋升級爲哥哥。
“如果有人不耍賴的話,應該算是贏了。”懷瑾摟着一雙兒女,笑吟吟地說。
“你讓大家評評理,誰相信!肯定是你耍詐!”那土豪男死都不肯認賬。
“由不得你不信!我家寶寶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懷瑾驕傲地親了兒子一口,將他們從賭桌上抱下來,一手牽一個,如來時那樣瀟灑地離開。
土豪男雖然不甘那對孩子沒到手,但至少自己那個釀酒師也沒輸出去。
若知道沒了那個釀酒師,他的酒莊根本沒法開。
“對了,你那個釀酒師應該已經到我那了,待我酒吧開
張當日,歡迎前來捧場。”懷瑾停下腳步,笑眯眯地告知。
土豪男頓時吃驚,然後憤怒地衝上去攔下她,“我就說你耍詐!你根本就是訛我!”
“訛你又如何?想動手嗎?”懷瑾的視線慵懶地掃過他身後的那些手下。
“小娘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賭坊從不允許耍奸耍滑,否則斷指一隻!”賭坊管事的道。
“斷指一隻啊,拿去拿去,想砍哪隻?”說着,手腕翻轉,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玲瓏鐲彎刃。
衆人更覺驚奇,這女人定是腦子不好使吧,居然還笑眯眯地把手指送上,肯定是個傻子。
“砍哪隻?我不止砍,大爺我還要扒了你的皮。”那土豪男惡狠狠地說,然後,揮手,讓人上去拿人。
懷瑾輕輕一笑,正要找個面善的人幫忙看一下寶貝,自個發泄一下肚子裡的火。
倏然,這時,賭坊外傳來異樣的聲響,好像是——
“陳管事,外邊被官兵包圍了!”有人進來通報。
懷瑾微微挑眉,撇嘴,來得這麼快!她都還沒玩夠呢。
砰!門被踹開。
逆光裡,一名俊朗非凡的男子走進來,那神一般的容顏,仙一般的氣質,叫人移不開眼。
祈天澈走進來,只看到一對兒女手牽手地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而孩子的母親完全沒影了。倆孩子面對這種陣仗,置身於這龍蛇混雜,烏煙瘴氣的地方里,也是毫無畏懼。
“拔拔。”寶寶貝貝甜甜地喊。
衆人吃驚,這對無比精緻惹人想擁有的娃娃與這個高貴逼人的男子有關係?
“乖。”祈天澈上前彎下身摸摸倆孩子的頭,清冷銳利的目光掃了眼全場,對孩子們道,“你們麻麻呢?”
兄妹倆齊齊指向一個人。
指的正是那土豪男。
祈天澈冷銳的目光看過去,濃眉深深皺起。
圓滾滾的肚子,看起來已過中年。
何時,口味這般重了?
而且要扮也該扮個好看些的不是?
還是這樣是爲了不讓他認出來?
祈天澈不確定地看向寶貝,“寶貝乖,告訴拔拔,麻麻在哪?”
“壞人!”寶寶貝貝依然指着土豪男異口同聲。
土豪男頓時嚇尿,他怎麼料到這倆孩子真的來歷不凡,連忙哆嗦着身子在人羣裡尋找。
而後,找到在角落裡嗑瓜子的女人。
“是她!就是她把孩子拐來的,難怪她可以輕易就拿孩子來賭,原來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你們快些將她抓起來!”
衆人立即散開,讓所有人都看得見那個拐孩子的女人。
祈天澈緩緩擡眸望去,看到那個坐在賭桌上晃着腳丫子,逍遙自在地嗑瓜子的女人。
她一身補丁,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但再平凡也與她那雙明亮狡黠的雙眸嚴重不符。
何況,看她的樣子,是不打算躲。
他輕笑,看向土豪男,“你說,她拐了我的孩子是嗎?”
聞言,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此人是孩子的父親!看了他的臉再看孩子的,毫無疑問,孩子就是他的。
“是!她還一口氣將兩個孩子賭了!方纔我們就是想拿下她的!”土豪男說。
“是嗎?”祈天澈淡淡出聲,眸光一暗,“拿下!”
聞言,土豪男大大鬆了一口氣,爲自己脫罪而暗自竊喜。
然而——
“喂!你們爲何抓我!抓錯人了!”官差直接將土豪男一干人等拿下了。
祈天澈將孩子交給李培盛,起身,一步步走向那個嗑瓜子看戲的女人。
“拿我的孩子來賭,嗯?”他一步步逼近,俊臉陰沉。
“是又如何?你咬我啊!”懷瑾懶懶擡眸,一點兒也不怕他。
祈天澈一笑,倏地靠近,俯首,
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在她耳畔說,“如你所願!”
然後,張嘴真的咬上了她的脖子。
“混蛋!非禮啊!”懷瑾又踢又踹,都被他以身材的優勢按住。
非禮?
一個俊美如仙的男人非禮一個連狗都不屑多看一眼的女人?誰信!
可眼前發生的一幕,確實就是那個樣。
衆人惋惜,真是白糟蹋了這麼一副容顏。
“嘶,疼……”
懷瑾服軟地喊。
男人的動作立即停止。
擡頭的瞬間,順帶着撕開一張麪皮,手也抽掉了她頭上那塊用來包住頭髮土得不行的花布。
萬千青絲披散開來,髮梢從他臉上拂過。
他閉上眼感受着那別樣的美妙。
待發絲落定,一張俏麗傾城的容顏出現在大家眼前。
衆人驚豔連連。
祈天澈以身子擋住那些目光,不讓任何人窺得見她的美。
懷瑾瞪他,不想讓人看,幹嘛還當衆揭開她的麪皮!
李培盛很機靈地帶人上前圍起一個人牆,替爺保護娘娘的美貌。
“喂!祈天澈,你的手往哪放!”懷瑾瞪着那隻探入自己衣襟的大手,雖然修長如玉,骨節分明,很誘人,但此刻不是欣賞的時候。
倏然,他勾脣一笑,雙手猛地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