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
左良才一從宮裡回來,本想悄悄的躲着文溪溜到書房裡能混多久混多久,卻不料剛進了大門,就被她給擒個正着。
“啊!我回來換下衣服,這就要出去了。”
“去哪?”
“出去見個朋友!”
“朋友?據我所知,廖庸他們一家子出門了,賀萱也是一起同行的。我還真不知道,除了他們倆個,你還有朋友!”
“我一時說錯,不是朋友,是同僚。”
邊說着,左良邊大步流星的往裡面走着,文溪一路小跑似的跟着。
眼看着左良越走越快,文溪乾脆賭氣站了下來。
“你要是再不停下來,我就嚷了!”
聽到這話,左良倒是站了下來,轉過臉來問道:“你嚷什麼?”
“賀……萱……是……”
文溪的前三個字拖的又長,聲音又大,不少下人聽到自家少夫人如此無儀態的大喊,都站了下來,好奇的觀望着,不知道自家少夫人在此時此地提到賀大人的名諱是想說些什麼!
左良見狀,恨不得一頭撞到樹上……他只好轉身,走到文溪身邊兒。
“咱不鬧了行不行?”
“我沒想鬧啊。可是我不鬧,你也不理我啊!”文溪一臉無辜的表情,瞪着一雙比表情還無辜的大眼睛,看着左良。
左良看着這雙眼睛,忙把臉轉到一邊兒……不知道文溪在的那個部落是不是從小就有開設巫術的課程,自己每每看到這雙大眼睛總會像受到了蠱惑一般的不能自持……不行,今天一定不能再看了……
“你躲着我幹嘛?”
“我沒躲你……不是說了麼……要出去!”
“我有要緊的事兒,和你說。”
“你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你聽……還是……不聽?”文溪又拖長了聲音。
左良真的怕她再大嚷起來,這要是被哪個嘴快的下人,傳到母親的耳朵裡,說自家少夫人總是提起賀大人的名字來,總是好說不好聽的。
“我聽,行了吧。咱們回去說。”
說着,左良向自己與文溪住的那個院子轉過身去,邁開腿就要走。
“可是我走不動了……”文溪對着左良的後腦一臉壞笑的說道。
“走不動?”左良不得不再次轉回身來,一臉疑惑的看着文溪。
看着左良又轉了回來,文溪忙收起了壞笑,依然是那副無辜的表情及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說道:“可不是嘛。人家站在這大太陽地兒裡,都等了你少說有一個時辰了。現在,雖然說是過了盛夏,可是這入了秋的太陽可真是熱啊……我現在腿也疼,腳也酸,真的走不動了!”
“那怎麼辦?難不成,還要給你擡轎子過來麼?”
“轎子嘛,我現在哪裡坐的住呢……”
左良長長的嘆了口氣,面對這個小妖女,自己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究竟想怎麼樣呢?”
“我想你抱我回去。”
“什麼?”聽了這句話,左良的臉“騰”的一下就紅的快滲出血來了,這樣的要求,她也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亂的大大方方的講出來,此妖女還真不是個凡人!
“沒聽清?我要你,抱,我,回,房!”
這一次,文溪用了極大的聲音,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少夫人的話,那在府裡行動的丫環們都紅着臉,婆子們掩着笑瞬時間就散了開去……左良一頭的黑線,這下子,自己這點名聲算是保不住了。
文溪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步三晃的來到左良跟着,說道:“你抱是不抱呢?反正,就算是不抱,也沒人肯信了吧。咱們倆打個賭,從現在這裡起,一直到我們屋子外面,肯定一個人你都看不到了。就算你不抱,也沒人信了!”
“抱就抱,還怕了你不成。”
左良被她氣的快要噴血了,賭着氣,把文溪打橫抱了起來,大踏步的向自己的住處走去。果真,這一路上,左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回到了屋子裡,左良把文溪呈拋物線一般的丟在了牀上。好在,文溪有所準備,事先在牀上鋪了厚厚的鋪蓋,雖然窩的深了些,卻是一點也沒吃疼的。
“滿意啦?”左良挑着眉毛問道。
“還好吧!如果你能把我慢慢的,輕輕的,溫溫柔柔的放在牀上,然後再好好的親我一下,就完美了!”文溪笑眯眯的說道。
“你這個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
“廉恥是吧?難道,這不應該是夫妻間應該做的事麼?”
看着文溪的樣子,左良真的想仰天長嘯,可是他能做的,卻只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去。因爲文溪說的,其實從根本上來講,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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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有話和我說麼?想說什麼?”
左良轉過身,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文溪也從牀上站了起來,邊整着自己的衣服邊走了過來,一擡手,把左良喝剩下的半杯茶搶了過去,仰頭倒進了嘴裡。然後,她把門關好,又下了拴。
“青天白日的,你鎖門幹什麼?”左良一皺眉。
“放心,本郡主今天沒有寵幸您的意思……所以,侯爺放心!”
什麼?寵幸?左良心裡嘀咕着,這都是哪跟哪兒啊!什麼時候,自己與她的關係,竟然變成自己如侍妾一般了!
“我真的有正經事兒和你說。”左良正氣着,卻聽文溪用一本正經的語調說道,“咱們想個轍,快點讓賀萱離開吧。”
左良聽了這話,嘆了口氣,說道:“又是她。你一日不提她,是不是就心裡不舒服呢?我說了,我既娶了你,自然就會盡我的本份。你何謂總去提她呢!”
“左大人,您又想歪了。我想的,是要護着她的命,您想什麼呢!”
“什麼?”左良聽了文溪的後半句話,有些疑惑的問道。
只見文溪在圓桌旁坐了下來,然後極嚴肅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纏着你打聽她的事兒,並不是想挖你們以前的故事,好給自己找不痛快。你的過去有她,可眼下你的日子裡只有我,難不成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心找事麼?我打聽,不過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我的丈夫曾經爲她那樣心動,那樣放不下她。”
“我家夫人轉性了不成?”左良乾笑了一聲說道。
“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看文溪說的誠懇,左良也坐了下來,問道:“那,你剛纔說讓她離開,是什麼意思?”
“你就從來沒覺得危險麼?她現在可是日日活在刀尖兒上的。你也好,廖庸也好,怎麼就不勸勸她呢?不管你心裡有多捨不得,讓她好好的在別處活着,總比死在你眼前要好吧!”
“你以爲我們不想麼。好說歹說的,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是一來確實也沒有什麼理由,二來她似乎自己並不想走。”
“爲什麼不想走呢?哦……對了,她和我說過……”說到這兒,文溪忽然又停了下來。
“她和你說過什麼……”
“沒什麼……”文溪想到了賀萱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自己也答應過要替她保密的!
“真沒什麼?”
文溪這個人的臉和她的心絕對是同步而動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想和自己說……
“你說不說?”左良問道。
“不說!”
“你要是不說,我可動刑了!”
左良說着,走到了文溪的身邊,猛的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這一次,左良當真是溫溫柔柔的把文溪放在了牀上。
隨後,又是一個長長的深吻……
“你說不說?”左良壓住文溪低聲湊在她耳邊說道,“你不說,我就停在這兒了!”
“這算什麼?威脅呢?還是利誘呢?”文溪笑着問道。
是啊,這算是什麼呢?剛纔還一本正經的不讓人家關門,可是現在卻又把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左良覺得自己真是欠抽了!自己真搞不懂,現在自己在想些什麼。意識到了這一點,左良撐起了身體。
“沒什麼,不想說,我不勉強你了。”
說罷,左良就準備離開,卻被文溪給拉住了。
“你也躺下,咱們好好說話。”
說着,文溪往裡移了移,給左良挪出了地方,左良點點頭,也躺了下來,文溪硬拉了左良的一條胳臂過來,把自己窩在了左良的懷裡。
接着,文溪把那裡在宮裡遇到賀萱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左良,最後,她跟上了一句:“子卿,雖然我不知道無憂的仇人是誰,可是,她越不肯講,我就覺得越危險。你想想,哪有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子女生生的往死路上走的。所以,我今兒和你講這些,雖然破了我當日立給她的誓言,可是卻真的是希望咱們能幫幫她。”
文溪所講的事情,讓左良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當今的皇帝即位二十餘年,大的殺戮是沒有的,若是冤死,若不是賀萱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自說自話的話,那當真也就跑不出那一位去了。可是這可能麼?
左良點點頭,看着自己的妻子,輕輕把她額前的頭髮挽到耳旁,說道:“我答應你,我會想辦法的。”
“不只是你,我也要幫忙。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喜歡她。也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如果沒有我……”
左良用手指壓在文溪的脣上,搖了搖頭,說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有各人的歸宿。現在,她的歸宿已經不再是我,所以,你這句對不起,不必再說了!”
“那……我有沒有對不起你呢?”文溪拉開左良的手,低聲問道。
“如果你覺得有,就好好的補償我吧……”
……
門外,梧桐剛想要敲門進屋,卻聽到屋內一片溫柔之聲,便對着旁邊的小丫頭子笑了笑,抽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