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沐小五一家三口正圍着圓桌吃飯,李氏爲父女倆一人盛了一碗湯。
“孃親早上去哪了?”
沐芯籮一邊喝着湯,一邊問李氏。
李氏拿着帕子幫芯籮擦了擦嘴角。
“我去了寧府,去見你婉玲表姨了。”
鈡婉玲,寧府的大奶奶,和李氏是關係親厚的表姐妹。
李氏想到什麼,又看着沐小五道,“對了,聽說女皇選中了寧家三公子,不日就要成親了。”
“噗......”
李氏說完,沐小五剛喝的一口湯就噴了出來。
“咳咳......”
沐小五咳得滿臉通紅。
“爹爹你沒事吧?”
沐芯籮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爬到沐小五身邊,懂事地幫他拍背。
“怎麼喝的湯,也不小心點。”
李氏嗔怪地瞪了眼沐小五,拿着帕子幫他擦着身上的湯漬。
“你聽誰說的?”沐小五一把抓住李氏的手。
李氏俏臉微紅,“還能有誰,婉玲唄,說是女皇一早就把三公子宣進了宮。”
一聽寧子晨進了宮,沐小五急了,慌亂地站起身。
“我,我吃飽了。”
沐小五說着,就急急忙忙地出了正廳。
“我也吃飽了。”
見沐小五走了,沐芯籮也丟下筷子跑了。
“誒,飯還沒吃完呢......”
這一大一小,整日神秘兮兮,神神叨叨的。
李氏回身,看着兩人剩下的大半碗飯,頓時黑臉。
沐小五這傢伙,女兒都被他帶壞了。
“爹爹你要去哪兒啊。”
沐芯籮追上沐小五,白胖胖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襬。
沐小五回身,伸手抱起沐芯籮。
“爹爹要進宮,芯兒在家陪孃親好不好?”
“不好。”
沐芯籮嘟着小嘴,摟上沐小五的脖子,撒嬌道,“我去找帥哥哥,不會打擾爹爹找女皇陛下的。”
沐小五愣了愣,剛要說話,一顆小腦袋就湊到了他耳邊。
“爹爹放心,爹爹喜歡女皇陛下的事芯兒不會告訴孃親的。”
......看着自家這個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女兒,沐小五一頭黑線。
他什麼時候就喜歡女皇了?
最後,沐小五還是帶着沐芯籮進了宮。
凰宮御花園。
寧子晨面紅耳赤地看着暖瑟,“你,爲什麼選我?”
暖瑟微愣,眸中閃過一抹憂傷。
“因爲,等不到那個人。”
看着那雙憂傷的紫眸,寧子晨的心猛地抽痛。
那個人是誰?
原來她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你有喜歡的人嗎?”
暖瑟突然擡眸,看向寧子晨。
寧子晨眸光輕閃,“以前沒有。”
聽懂寧子晨話裡的意思,暖瑟脣角微勾,牽起寧子晨的手,拉着他逛花園。
寧子晨俊臉微紅,愣了片刻後,便反手握上暖瑟的手。
御花園的花壇後面,幾個腦袋湊到一起。
“哎......”
“哎......”
“哎......”
“到底怎麼樣啊?”
一連三個嘆息聲,急得冰芷抓耳撓腮的。
“你自己看吧。”
溫弦主動讓出一個空位給冰芷。
冰芷立刻上前,看着前面柔情蜜意的兩個人,頓時明白三哥,四姐他們爲什麼要嘆息了。
“看來大姐這次是認真的。”
涼笙輕嘆着轉身,卻見沐小五牽着沐芯籮正愣愣地看着前面。
“沐大哥,芯兒?”
“笙姐姐。”
沐芯籮禮貌地問好。
涼笙脣角微勾,愛憐地摸了摸沐芯籮的小腦袋。
沐小五勉強地對着涼笙牽了牽嘴角,眸光不由自主地看着前面手牽着手的兩個人。
暖瑟真的和寧家那小子好了,那晨兒要怎麼辦?
看着沐小五的苦瓜表情,溫弦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沐大哥,你來得正好。”
不等沐小五說話,溫弦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拖着他走到僻靜處。
“說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師兄在哪兒啊?”
沐小五苦笑着搖頭。
那小子當初死活不願意帶他一起走,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就連聯繫方式也是後來才傳給他的。
溫弦狐疑地瞥了眼沐小五。
沐小五一頭黑線,苦着臉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比你還急呢,我已經傳信給他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那麼愛暖瑟,就算只爲祝福,他也一定會回來的。
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寒簫,沐芯籮直接邁着小短腿往墨簫居去了。
墨簫居的墨竹林裡,寒簫正舞着劍。
銀光輕閃間,竹葉翻飛輕舞,黑衣墨發隨風輕揚。
沐芯籮呆呆地看着林間上下翻飛的人影,漂亮的水眸裡滿滿都是欽佩羨慕。
似是感覺到什麼,寒簫眸光一凜,“嗖”地一下飛出竹林。
沐芯籮看着直直朝她飛來的寒簫,激動地拍起手來。
“師傅好厲害。”
聽到那句“師傅”,寒簫差點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堪堪穩住身形,小傢伙就撲了過來。
“師傅我想學剛纔那招,你教我好不好,就是那樣那樣......”
沐芯籮一邊興奮地說着,一邊用小胖手比劃着,一臉地激動。
看着沐芯籮那泛着光彩的小臉,寒簫眸光輕閃。
“爲什麼一定要習武?”
比劃的小胖手一頓,沐芯籮愣愣地轉眸。
“習武可以強身健體,我不想再生病了。”
她不想要爹爹再爲她擔心,也不想孃親再偷偷抹淚,只有練好武功,將來她纔不會成爲任何人的累贅。
看着那雙異常認真的眸子,寒簫眸光輕閃了下。
“我教你。”
寒簫拿起劍,舞起剛剛沐芯籮比劃的那個招式。
沐芯籮認真地看着,小手不時跟着比劃兩下。
“會了嗎?”
寒簫舞完一遍,轉眸看向沐芯籮。
沐芯籮點頭。
“你來一遍。”
寒簫長劍一揚,挑起一截墨竹枝。
沐芯籮接過飛來的竹枝,按照寒簫剛纔教地比劃起來。
看着沐芯籮比劃的一招一式,寒簫眸光兀地一亮。
沒想到這小傢伙天賦挺高,那麼難的劍招,竟然一教就會。
“力量不夠,要這樣。”
等沐芯籮舞完,寒簫又重新演示了一遍。
沐芯籮認真看着,等她舞第二遍時,力量明顯比第一遍強了很多。
“芯兒......”
院外傳來沐小五的喊聲,沐芯籮立刻扔掉手裡的竹枝,大喊道,“我在這兒呢?”
“我得回去了。”
沐芯籮說着,立刻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等等,這個給你,練好之後再來找我。”
寒簫叫住沐芯籮,遞了一本秘籍給她。
沐芯籮愣愣地看着秘籍上面的字,傻傻地眨了眨眼,一個字也不認識。
翻開秘籍,看着裡面一個個舞劍的小人兒,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歡喜地將秘籍塞到懷裡,小心地摸了摸,像得了稀世珍寶一樣。
“師傅放心,我回去一定會好好練的。”
“芯兒?”
“來了。”
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沐芯籮對着寒簫揮了揮手,便跑了出去。
“爹爹,我在這呢。”
沐芯籮氣喘吁吁地跑出來,一下撲到沐小五懷裡。
“跑什麼,看你這滿頭大汗。”
沐小五愛憐地抱起沐芯籮,拿起帕子溫柔地幫她拭着頭上的汗水。
“爹爹,我們回去吧,我想孃親了。”
“好。”
說話聲漸漸遠去,寒簫脣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再沒了舞劍的心思,轉身往御花園去了。
一回到將軍府,沐小五就鑽進書房寫起書信來,沐芯籮也迫不及待地回自己的房間看起劍譜來。
浩檉大陸。
看着手中的書信,夏侯晨急火攻心,猛地噴出一口黑血。
死死捏着手裡的那張紙,冷傲的眸子裡滿是痛苦和嫉妒。
暖兒,他的暖兒......
不,他不想放棄,暖兒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捏碎手中的字條,夏侯晨衝出神殿,卻被殿外的黑袍男子攔住。
“大祭司,您不能出去。”
“滾開。”
夏侯晨赤紅着雙眼,衣袖一揮,黑袍男子就被擊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黑袍男子撞上雷電結界,瞬間被燒成焦炭。
看着半空中隱隱顯現的紫色電流,夏侯晨冷傲的眸子危險地眯起。
一羣黑袍男子突然出現,將夏侯晨團團圍住。
“滾。”
夏侯晨緩緩擡眸,冷冷吐出一個字。
“大祭司,您不能出去。”黑袍男子們爲難地垂首。
冷傲的眸子瞬間變得赤紅一片。
“擋我者死。”
耀眼的紫色光束,隨着冰冷的聲音瞬間迸發。
“啊......”
尖銳的慘叫聲後,黑袍男子紛紛撞到雷電結界,無一倖免變成了一具具焦屍。
看都沒看地上的焦屍一眼,夏侯晨朝着雷電結界揮出紫色光束。
“轟”地一聲,結界應聲而破。
“晨哥哥。”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身着黃衣的絕美少女,焦急地看着夏侯晨,清澈的水眸裡滿是心急和憂傷。
夏侯晨並沒有回頭,俊臉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好像根本沒聽到一般。
“大祭司,適可而止。”
看着夏侯晨就要踏出結界,縹緲的威嚴聲音從半空中擴散。
夏侯晨依舊沒有理會,面無表情地踏出了結界。
“轟”地一聲,銀色極光撞上夏侯晨,夏侯晨直接被擊飛了出去,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父親,不要......”
看到夏侯晨受傷,黃衣少女心急如焚。
夏侯晨紅着眼,一點點艱難地往外爬行。
“大祭司,你會後悔的......”
縹緲的憤怒聲音傳遍整個浩檉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