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今晚親自動手,做了奶皮子面片兒、奶豆腐包子,都是蒙古當地著名的“白食”,便都叫蒙古的福晉們拍手稱好。
她製作這些白食的時候,稍稍用了些宮裡的烹飪方法,與當地的做法稍有不同——這便反倒叫嫁到當地去的公主、宗室格格們,更加回想起京師裡的味道,有好幾位當場就紅了眼圈兒去。
雖貴爲公主、格格,卻在和敬公主之前,多數都是要到蒙古居住的,遠離京師和家人,婉兮心下也是憐惜,便親自爲她們斟酒、送餑餑。
與這些公主和格格相比,孝賢皇后所出的和敬公主是要幸運些。和敬公主賜第京師,不必赴蒙古居住,可是去年和敬公主的公公去世,皇帝還是打發和敬回蒙古,“公主理宜速往與伊舅成服。所有應行辦理事件,著交該處迅速備辦。”一來一去,在蒙古一呆就是幾個月,也是不容易。
婉兮安撫了一圈兒,走回自己的座位時,正聽得簾幕那方皇帝豪邁的笑聲。
“親王成袞扎布,朕因功高,賜給他兒子官爵。朕給出公爵,叫成袞扎布自行定奪哪個兒子來承襲。可是成袞扎布卻鬆了兩個兒子到京師,叫朕來定奪。可見成袞扎布之誠心!”
婉兮不由得側耳多聽了兩聲兒。
這個成袞扎布皇上與她提過,她有印象。成袞扎布和他阿瑪超勇親王、固倫額駙策凌都是外蒙古喀爾喀部的親王,與準噶爾世仇。這父子二人都是戰功卓著,策凌更是配享太廟的蒙古外臣第一人。“本朝蒙古勳戚之盛,至今首推之。”
因喀爾喀部遠在漠北,婉兮從前知道不多,只以爲科爾沁部的博爾濟吉特氏最爲顯赫呢;卻原來首推的是喀爾喀部的這一家。
更何況皇上還說過,這一家的男子,個個兒都是情種。成袞扎布的父親、額駙策凌在與噶爾丹對峙中,噶爾丹曾擄走策凌兩個庶子。策凌則豪邁道,“公主所出,乃爲予子,他子無與也。即準噶爾送還,予也不以爲子,當奏聞誅之。”(唯有公主生下的,纔是我的兒子,其他的都算不上。便是準噶爾送還,我也不認)
後固倫純愨公主葬於京師,策凌駐紮漠北,死後請旨送遺骨至京師,與固倫純愨公主合葬。
婉兮聽得皇帝笑聲朗朗道,“朕看二子之中,三子佔扎布多爾濟,聰俊有成,著予以應得公爵。他的次子敏珠爾多爾濟,亦施恩賞給公銜。”
皇帝話聲一落,別說蒙古羣臣,便連婉兮都驚住了。
從前都是耳聞,今日聽皇上賞給成袞扎布兒子官爵,竟然是公爵,而且一賞就是兩個!
便如九爺家之盛況,也不過是九爺自己是忠勇公,福隆安因是四額駙而享公爵待遇——也就一門雙公爵而已。而這一家,除了父子兄弟皆爲親王之外,便是兒子輩,這也一賞就是兩個公爵。
這一門的榮耀至上,婉兮這回才真真兒地知道了。
穎嬪小口咬着奶豆腐包子,瞟着令妃一笑,“令姐姐聽傻了吧?虧令姐姐總以爲我家世高,同樣出自蒙古,可是跟人家一比,我又算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