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面上也是一熱,急忙屈膝爲禮。
時光靜嫋,廊檐下更是和風靜靜。
那拉氏仔仔細細打量婉兮,心中滑過悄然的心聲。
“令妃,只要你沒有孩子,只要你威脅不到我的永璂的儲位去,我便也願意試着與你修好了去。”
如今年歲已大,說句實在的,她與皇上之間的男女****之心倒是淡了。之所以還要想法設法爭,爲的是固寵,說到底還是爲了自己的孩子。
唯有夫妻和睦,皇上纔會對自己的兒子更親密,不是麼?
只要令妃沒有孩子,或者說生不出威脅儲位的皇子來,那即便皇上偏寵令妃一點,從她此時的年紀看起來,當真不要緊了。
況且……就算沒有令妃,也還有忻嬪。在令妃和忻嬪之間,她更寧願選擇低調、謙和,識得大體、又善解人意的令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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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裡,舒妃看着手裡的一封書信,嘴角冷冷上揚。
“我倒不明白了,成玦她們這是什麼意思。”
成玦和如環被她攆出宮去,那兩個卻也不忘救主,總是設法帶進書信來,給舒妃請安。
朱欄和涼月原本是成玦和如環教導出來的,對成玦和如環又敬又畏。故此書信來,她們兩個不敢截着,可是瞧成玦和如環總是這麼藕斷絲連的,她們兩個的心下也不是滋味兒。
成玦和如環這樣,自然是還指望着主子回心轉意,說不定又找個機會將她們兩個要回來了呢。
可若是成玦和如環回來,她們兩個好容易熬成的頭等女子的身份,不就又沒了?
那一道劃分女子身份的門檻,她們好容易邁進來,哪裡還捨得又邁出去了?
故此朱欄也不由得微微冷笑道,“……成玦姑姑特地將圓明園裡管着炭火的太監提醒給主子,依着奴才看,怕成玦姑姑的意思是股東主子,利用炭火叫十二阿哥熬不過種痘來吧!”
舒妃輕哼一聲,“她都出宮這麼久了,憑什麼還以爲我想十二阿哥死?”
舒妃將書信丟開,起身走到窗邊。
用力呼吸,平復下心跳。
“我的兒子是怎麼出的事,我心裡清楚,成玦也更應該清楚!我沒那麼笨,非要把這事兒記恨到皇后頭上去。”
“沒錯,我是與她不睦。可是我這會子也沒有了孩子,我算計她的孩子做什麼?就算她的孩子也死了,那空出來的儲位,也自然是別人的孩子的,又與我有什麼牽連?”
“我爲何,要替人做嫁衣裳去!”
朱欄靜靜挑眸,輕輕走過來。
“奴才覺着,成玦姑姑這書信來得有些古怪呢。會不會是有人算計主子,便收買了成玦姑姑去?”
“總歸這會子成玦姑姑人已經在宮外了,外頭人聯絡起她來,倒也方便。再說成玦姑姑是哭着離開宮裡的,說不定這心底下,會不會怨恨主子呢……”
舒妃眸光便是一冷。
“我也擔心就是如此!已經出宮的人了,還想對我指手畫腳,她們當真忘了自己是誰了!”
舒妃回身走到書案邊,擡手便將那書信丟進了火裡。
“不管是誰想算計我,她都白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