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席,是六十席好嗎?果然說書先生那張嘴,從來就沒個把門的!芝麻都能讓他說成西瓜!
“話說當日滿堂權貴,更有皇親國戚衆多,而這位襄王爺,撇下百官不理,單單去尋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其一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刑部侍郎溫如玉,這其二,就是日前下了天牢的定國將軍之孫、如今的定國侯府世孫——安若素。”
原本素素還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聽到這兒,他也笑不出來了,臉刷的一下黑了,礙於黎錚在座,他又不敢怎麼着,只能捏着杯子,暗地裡窩火。
我已經羞憤欲死,恨不得將腦袋埋進茶杯裡了,不幸中的萬幸,幸虧溫如玉不在這兒,不然故事裡的三大主角可就到齊了。
卻聽說書老兒接着說道:“那日襄王徑直奔向溫侍郎,盛情相邀,請溫侍郎多多光臨王府。”
是有這回事,不過這說書老頭兒是怎麼知道的?
“各位貴人想想,溫侍郎那可是當今朝堂之上的一道清流,人品好,武功高,長相更是沒得說,襄王請溫侍郎入府,還能有什麼好事?”
那老頭兒居然刻意將“好事”兩個字咬得極重,彷彿這兩個字就是塊鐵疙瘩,不用點力說不出來似的。
“喂,我說老頭兒,這可就是胡說八道了,襄王爺與溫侍郎都是朝中大臣,襄王爺邀請溫侍郎過府商議國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我表示十分不滿,十分憤怒,十分想剁了他丫的!
誰料,那老頭兒分毫沒聽出我話裡的警告意味,接着說道:“倘若說襄王請溫侍郎過府是商議國事,那麼襄王對安世孫說的話又當何解呢?”
我剛想冒着被黎錚修理的風險收拾掉這個可惡的老頭兒,誰料,一口氣沒緩過來,他又十分鄙夷地說道:“襄王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安世孫說要安世孫以身相許的話,難道也是商議國事麼?”
!!!
我已經不敢看黎錚和素素的臉色了。
但聽得一聲清脆的“咔啪”,素素手裡那隻可憐的杯子已經成了好幾塊碎片,素素沉着臉道:“老先生須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裡畢竟是金鱗城,襄王爺可就在金鱗城中,先生就不怕逞一時口舌之快,招來橫禍麼?”
老頭兒卻道:“京師重地,天子腳下,小老兒相信沒人敢這般無法無天。”
我就呵呵了,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無邪的老江湖?
韶芳似笑非笑地瞥我一眼,陰陽怪氣地接口:“老先生既知襄王爺連溫侍郎與安世孫那般人物都不放過,自然知道襄王爺的權勢,‘無法無天’這四個字,旁人當不起,可不見得襄王爺當不起。”
韶芳這貨,她這到底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還是自己活膩歪了?或者她想拉着敬安王府一起死?
我貪贓枉法,欺男霸女,欺壓羣臣,哪一樣黎錚都知道,她當着黎錚的面說我“無法無天”,這不是明擺着打黎錚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