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司馬少楓熟悉的面容出現在我腦海,而不是哥哥,此時此刻,我是多麼期望他真能出現在我面前!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姐,小姐…… 你在哪?”我有點不確定,或許是幻覺,不是說,人在最無助的時候,總會幻想一些不存在的場景。
左腳的痛傳來,人清醒不少,焦急的聲音又傳來,“小姐,小姐……你在哪?”聲音在顫抖,帶着哭聲。此刻,我才終於相信,這不是幻覺,是小憶的聲音。
身體此時也不再那麼疲憊,我使出全身力氣,發出微弱嘶啞的聲音:“我在這,我在這,憶兒我在這……” 亮光刺痛我的眼眸,我看到小憶舉着火把,走向我。
哭聲更大,“小姐,可找到你了,嚇死憶兒了”,小憶滿臉淚痕緊緊抱住我。
“我沒事了,只是有點累,你們都出來了嗎?那誰照顧刀疤,萬一他發燒你們不在怎麼辦”?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我踉蹌急切起身,小憶差點被我拌倒在地。
小憶氣急,出言訓責:“小姐的心就是善良,自己都這樣了,還想着別人的傷勢,”又緩緩語氣,“小姐,放心吧,只有我和梨兒出來找你,留下小西在照顧刀疤。”小憶拿着我背上的揹簍,攙扶着我走向飄溢居。到了飄溢居的門口,梨兒正焦急的跺來跺去。
“小姐,小憶姐姐,你們可總算平安回來了,可急死奴婢了,多謝老天,多謝老天。”梨兒,雙手合掌,閉上眼睛,向老天拜了又拜。
“梨兒,你又稱奴婢了,你想受懲罰嗎?”小憶糾正的說,我曾今對她們三人說,誰要是在我面前自稱奴婢,我就罰誰。
我微微笑笑,“梨兒,別在拜了,罰你去把這些藥洗乾淨,搗碎敷在刀疤的傷口上,用布包紮好”。小憶放下背上的藥遞給梨兒。
梨兒欣喜的接過藥,“好的,我接受這懲罰,這就去。”
“小憶,我們去刀疤的房間。”
“小姐,爲了他,你已經受傷了,此刻還是這般……”小憶知曉我的脾性,終是沒有說下去。
一起往刀疤的房間走去。
小憶幫我脫掉鞋襪,“呀,小姐你腳都腫成這樣了。” “沒事,你去拿個碗過來,把酒到入碗裡。” 頃刻,小憶拿一個碗來,倒入酒入碗裡,用火點燃碗中的酒,點着着火的燒酒,擦上紅腫的崴了的腳。
小憶幫我擦燒酒問道:“小姐,這樣行嗎?真的會消腫的?”
我點點頭,“燒酒抹在崴傷的關節,有活血散瘀,消腫去痛之效”。
忍住疼痛,忙囑咐憶兒,“再用大點力,力越大腫也消的越快”。聽了我說後,小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沐浴後,喝了碗薑湯,又交待她們如何照顧刀疤。今晚是關鍵,刀疤只要熬過今晚算是完全脫離危險,明日便可醒來。
我未回房間休息,心裡實在放不下。拿着被褥,在刀疤的房間裡打了個地鋪躺下,眼皮實在太重,不知何時竟睡着了。
睡夢中,夢到有人用狗尾巴草,弄我的耳朵,癢癢的,真的很煩。看不清此人長什麼摸樣,可我怎麼也不想醒來,頭好沉,好重。只想好好睡覺,好累、好累。弄得我很煩,我想握住狗尾巴草,瞬間,居然變成一隻手,又不像是一隻手。模糊中我看到一張男子的臉正望着我,口好渴,嘴裡唸叨,“ 水、水……”。也不知道是否有誰能聽得到我的聲音 ,朦朧中只覺一陣清涼順着嘴脣而下。
只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頭不那麼痛,睜開雙眸,我發現我自己不是在地鋪上,而是躺在牀上。房間也不是我住的那間。小憶推開房門進來,“小姐,你總算醒了,昏迷四天四夜,可嚇死我們了。”
“四天四夜?我睡了這麼久?”虛弱的聲音疑惑問道。我明明記得我只是睡了很長的一覺。
“是啊,你發燒了正正兩天,我們還以爲……梨兒只差沒和刀疤拼命了。”
“刀疤他怎麼樣了?醒了沒,有沒有好點?對了,他人呢”?顧不得虛弱,我用盡全身力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小姐,你怎麼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醒來就關心那個沒良心的人。 ”小憶一臉氣憤的說道。難道這幾日發生什麼事情嗎?我心裡納悶不解。“刀疤醒了嗎?他怎麼樣了?”
門外小西的聲音嚷道:“你不能進去,小姐還未醒來”。
“我只想進去看看她怎麼樣了。”男子低沉的聲音。“憶兒,你去請他進來吧。”小憶向門口走去。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未見人卻聞其聲音,小西走到牀旁,後面走來一瘸一拐,默如黑鬢、濃眉鳳目、古銅膚色、冷眸深炯、讓人在酷熱夏日一見,不寒而粟,敬而遠離,避之而遠。
很氣惱,他小腿骨折,怎麼現在下牀走路,我發出微弱的聲音道:“你的腿還未痊癒,怎麼就下牀走動呢?”聲音中透露出關心和責備。
“小姐,我們辛辛苦苦救活人家,人家不想感謝也罷,活與不活也與我們無關”,小西諷刺道,一臉鄙夷的看着刀疤。
“這個給你,在下感激姑娘救命之恩,終有一日在下會還小姐救命之恩,只是在下現在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告辭。”說罷,從腰際取下一塊玉佩類的東西遞給我。
“這個是你的貼身之物,這麼貴重的東西,請恕我不能收。”說完把玉佩遞給他。
無從防備,只聽“嘣”的一聲,刀疤暈倒在地上。
“憶兒,西兒你們快,快把他扶起來,放在牀上,”我起身下牀,她們扶着刀疤趟在牀上。“憶兒,去拿文房四寶,我給他開付補血的藥,每日給他服用,好好調理身體”。寫完藥方,把玉佩放在刀疤睡的枕邊。在憶兒的攙扶下,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藥庫,抓好藥交代憶兒讓刀疤好生靜養一月餘。
又過了一個月,刀疤的的傷勢已經完全愈全,身體也調養很好,師公師婆出谷余月還未回,也不知道他們在谷外的情況怎麼樣。
這一個月,我每日都去樹林的溫泉處,泡上兩個時辰。在溫泉處,我和小憶小西、梨兒簡單的搭了一木屋,取名叫聽雨溫泉。
坐下梳妝,望着鏡中的自己,與在京城的我,盼若兩人,臉消瘦了很多,可見尖尖的下顎,面若桃花、肌膚勝水、芊芊柳眉、高挺鼻尖、朱脣貝齒。我不知道是不是泡溫泉的效果?還是照顧刀疤?或者是經常上山採藥的原因才瘦得這麼快?
小憶邊整理衣物,望着那堆我已經穿着又短又大的衣服惋惜的說:“小姐,這一個月照顧刀疤,你都消瘦了很多,不過臉色比起以前更紅潤迷人了,只是可惜這些漂亮的衣服,又大許多。”
實在忍不住,撲哧一笑,“傻憶兒,又說糊話,就算我不瘦下來,那衣裳穿着也會短了許多”。
望着那堆五顏六色衣服,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偏愛白色的衣裳,每日除了白色就只有其他淺色衣服。或許是因爲我以前學的是護理專業的原由吧。
小憶望着起身的我,偷笑着說:“小姐長高了,都高過憶兒了,更漂亮了,看來夫人的大興第一美人稱號就要被小姐奪去了。”
緩緩起身來,這些日子我長高了不少,這身高比我在現代的身高,高出好幾公分。其實我到是希望自己在大興王朝平凡些好,看着現在的自己,只怕日後想平凡也不那麼容易。只是嘆息,淡淡道:“唉,我倒寧願自己平凡些好”。
憶兒見我如此,“憶兒知曉小姐不願入宮,老爺夫人這麼疼愛小姐,定捨不得小姐入宮”。
長長嘆息一聲,“爹、娘、哥哥都很疼我,只怕到時候他們也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