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的行駛到王府, 不知是因太幸福,還是因爲躺在他的懷中的緣故,而我卻沒有感覺到那顛簸之苦。
王府門口, 劉管家帶着一堆人在那迎接, “老奴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此時的司馬少楓恢復了以往的冷酷, 語氣淡淡, 卻少了往日的冷冽, “都退下,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楓聲樓,新房內, 我懷着一份好奇的心,十指緊握入內。卻不知道司馬少楓有什麼東西給我看, 十分期待。
只見他拿出一個盒子, 放在桌上, 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塊手絹,展開一看。“呀, 楓,這塊手絹怎麼在你這?難怪我在廣安寺找了許久也未曾找到,原來真的被你拾走了。”
手絹一如四年前一樣,上面栩栩如生的荷花圖案依舊。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幾個字依然奪目, 心中說不出的激動。
他拿起手絹, 輕輕撫摸, 指着我的英文名字‘norainer’問道:“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我得意的笑道, 故作神秘的附在他耳邊說:“這個呀, 這個符號代表我,以後你要是找不到我了, 一看這個就知道是我了。”
“嗯,爲夫記住了,這是語兒的特殊記號”。說完在我臉頰出輕輕一吻。
盒子裡,一對草環戒指,吸引了我的目光,“咦,這不是我編的的草環嗎?怎麼也被你收着?”我蹙了蹙眉,明明記得當時覺得編得不好看,就把它仍掉了,“壞蛋,你把這個也收起來了?”
他溺愛的眼神瞧着我只是笑着,“傻丫頭,這是你的東西,可不能被人拾到了去?”
我打趣道,心裡卻是比吃了蜜還要甜:“原來不只我是個醋罈子,夫君的酸味怎麼比我的還要酸呢?”
他只是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語氣溺諾,“真是個傻丫頭。”
今日是出嫁的第三日,按照習俗也是回門日。一個晚上的折騰,在司馬少楓的懷中疲倦的沉沉睡去。
明亮的光線從雕花窗戶中,折射進來。睜開眼眸,柔柔眼睛,卻見司馬少楓那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見我醒來,笑着道:“語兒,睡着的模樣當真是可愛。”
人在未清醒的狀態下,迷糊的問道:“楓,你醒來很久了嗎?怎麼不叫醒我?”
卻見他緊緊摟住我的腰,笑着道:“看你睡得那麼香,爲夫怎麼捨得叫醒你。娘子這麼可愛的睡相爲夫自是要多看幾眼纔好。”說罷,正要吻我的臉頰。
我裝作嫌棄,忙推開他道:“還沒有洗簌,髒死了。”心裡卻樂呵,就是不讓你得逞。
猛然間,一個翻身,又被他壓倒……在不斷的求饒聲中,最終我敗陣下來。
馬車,向鎮國將軍府穩穩的行駛去,而我依靠在他懷中沉沉睡着,卻見他,聲音寵溺,“傻丫頭,好好睡睡吧,到了我叫你”。
迷糊中,只是乖巧的,“嗯”了一聲。
馬車在林府門前停下,卻聽見趕馬車的冷刀,聲音響起:“王爺、王妃,已到鎮國將軍府。”
司馬少楓一個步伐,下了馬車,又伸出手,扶着我下車,“語兒,下來。”
門口站着黑壓壓的一羣人迎接,只見衆人齊聲跪下:“見過御親王、御親王妃。”
“一家人,何須多禮,都起來吧。”
看着熟悉的家人,只覺鼻子一酸,忙上前扶起爹孃,聲音梗咽道:“爹、娘,語兒回來了。”
司馬少楓上前行禮:“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他這樣的舉動,不禁讓我震驚,堂堂一當朝王爺,今日如此給足我面子,給足林府面子。
爹爹見狀,只是笑着扶起他道:“王爺如此大禮,臣實在惶恐。”
“岳父岳母是語兒的爹孃,自是受的起這一拜。”
只見一熟悉聲音笑着道:“百姓傳聞御親王冷酷無情,果然傳聞不可信。”
仔細一瞧,正是師公,師婆微笑的站在一旁,笑笑的看着我們。
忍不住激動的上前,抱住師婆,“師公師婆,你們可來了,語兒好想你們。”
“晚輩在此見過神醫前輩們,”坐了個拱手行禮,又溫柔的對我道:“語兒,想必師公師婆車勞馬頓很幸苦,不如先進去坐下好好聊。”而我卻感嘆,我的夫君待人處事,如此禮貌周到,見到師公師婆用江湖的方式稱呼、相處,不自覺間,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與好感。
衆人之間禮貌地做請的姿勢,我卻覺得繁瑣,拉着師婆、孃親走在最前頭,嘆氣道:“唉,這樣讓來讓去,不嫌累麼?你們不走,我們自然先走了。”
四位男子相識一笑,爹爹望着我道:“小女,性子如此,王爺多擔待些。”
卻見司馬少楓笑道:“哪裡,能娶語兒爲妻,是少楓的福氣。”
卻聽見哥哥笑着道:“師公、爹爹這就在瞎擔心了,少楓兄早就知曉語兒的性子。”
坐在正廳內,圍繞着桌子一座,男子們把酒言歡、談天說地,我坐在司馬少楓的旁側手中調理着功夫茶。
司馬少楓時而提醒道:“小心燙手。”說罷,搶過我手中的茶壺,在那調理着。心中一驚,他堂堂一王爺親自調理功夫茶?
不滿道:“少楓,別與我爭呀,師公師婆難得來京都一次,我自然要好好招待,親自泡上一壺好茶。”
他笑着道:“他們是你的師公師婆,自然也是我的,你泡茶與我泡的不都一樣,這水如此湯,萬一傷到了怎麼纔好?”
氣結,這人怎麼就這麼霸道?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
孃親用手絹偷偷的拭擦眼淚,我急忙問道:“孃親,你哪裡不舒服嗎?”
卻見師婆笑着道:“傻孩子,你母親是太高興了。”接着又道:“一路走來,聽聞林府二小姐嫁給當今御親王,原本我與你師公擔心不己。今日一見,我和你師公總算是放心了。”又聽見師婆嘆氣道,“可惜我與你師公,未能喝到你們的喜酒。”
司馬少楓笑呵的道:“前輩諾不嫌棄,在京都城住些時日,”又看了我一眼,“到時候可喝我們孩子的滿月酒。”
此言一出,四周均是笑聲,連一旁伺候的丫鬟也忍不住的偷笑,羞澀的底下頭、臉上一片熱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在桌子底下,不留情面的狠狠的對他腳一踩,他忍住痛,只是笑着。我驚異,這還是百姓口中所說的冷酷無情的三王爺嗎?
冷刀臉色匆忙進來,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在司馬少楓耳邊低語幾聲,而我卻聽得清清楚楚。近日南彎河一帶連夜暴雨,沖垮了堤壩,河水氾濫,已經造成數百萬人無家可歸,皇上正大怒之中。
南灣河是大和王朝的命脈河,同時又是條令人頭疼的河流,河流下方是大和王朝糧食的盛產之地,有“大和糧倉”的美譽之稱。這也難怪皇上龍顏大怒,現正值播種季節,如此災情,等於斷送大和王朝的糧倉。
只是朝中每年剝下去數百萬兩修堤壩,才幾日暴雨,竟然就會沖垮堤壩?這有點說不過去,即使沖垮,也不至於一兩天內河水氾濫成災?
司馬少楓,原本笑容的臉漸漸的變成冷,宛如一個陌生人,只是簡單地對冷刀交待一句:“你先去回報,本王速速就來。”
爹爹見此狀況,忙問道:“王爺,是不是皇上急召?”
“正是如此,兩位前輩、岳父岳母,父皇急召,請恕小婿欠妥。”又對我道:“語兒,晚點我來接你回府。”
孃親笑道:“王爺先去辦事要緊。”
我笑着道:“快去吧,早點去早替父皇分憂解難。”
白色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紅漆的門口,師公突然間道:“這可謂是天生的王者!”
我不解?王者?司馬少楓?細看他一舉一動確實透露出不凡的王者風範,我笑着道:“可惜他不愛那個位置。”
見氣氛突然間緩下來,緩和道:“我可不想與一堆的女人爭奪一個男人,只想找一個待我一生一世的人足矣,”又望向師公、爹爹笑道,“像師公、爹爹,這樣對師婆、孃親那麼好的。”
孃親笑道:“這孩子,真不害臊。”
只見師婆笑着道:“我說藍心,雖說你是我的徒兒,但不及語兒一半,她年紀輕輕,懂得自己想要什麼,這可比你強多了。”
聽師婆這麼一說,往她懷中靠近:“嗯,還師婆最心疼語兒。”
師公小珉了一口,又放下,而我在一旁看着乾着急,只見他又舉起茶杯,許久才緩緩道:“嗯,不錯,入口微苦、入喉茶香四溢,回味無窮,好茶好茶。”
衆人聽聞師公讚歎,舉起杯子細細品嚐,“嗯,果真如此,好茶。”
我得意道:“此茶,名爲功夫茶,顧名思義就是要花許多功夫調理的茶水,從選茶葉、水、茶具、爐子、以及火候,都有講究。”
師公讚道:“難怪如此好喝,卻實需要花費功夫的。”
瞧師公那喜愛的模樣,我笑道:“諾是師公喜歡,語兒定與師公一起交流交流。”
師公喜笑道:“你這個機靈鬼。”
突然間問道:“爹爹、孃親,今日是回門日,怎麼不見凝雪回來?”
孃親細聲道:“澈王府派人來,雪兒這幾日身子不適,需過些時日纔來。”
我只淡淡的“哦”了一句,並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