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新房, 紅色氣息依舊,桌旁的蠟燭正在慢慢燃燒自己,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
桌上的膳食, 熱了一邊又撤下去了, 梨兒的聲音叫了好幾遍, “王妃, 該用膳了。”
望着滿桌的食物,我卻提不起一點點的食慾,語氣懶懶道:“我不餓, 等王爺來了再用吧。”
又問一旁伺候的綠巧道:“綠巧,王爺經常忙得這麼晚?”
綠巧恭謹答道:“回王妃, 王爺只是有時纔會如此。”問了半天等於沒有問, 淡淡道:“嗯, 沒事都先下去歇息吧,等王爺回來了再傳喚你們。”
綠巧恭謹道:“是, 奴婢這就退下。”
梨兒見我執意如此,也不在勉強,掩上房門,出去。
時間在一滴一滴的流逝,蠟燭漸漸的變短, 兩手託着腮、沉思了許久, 等待了許久, 還是未聽到推門聲, 不知何時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覺得身體一暖, 像是被人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臉頰被人輕輕一吻, 小心翼翼的。全身的關節些僵硬,想動動,卻發現被人緊緊抱住,動不了。
溫柔的眸子,低語道:“語兒,是不是我弄醒你了?”
眨眨眼睛,傻傻問道:“你是楓麼?”
手指輕輕捏捏我的鼻子,溫柔的笑着說:“這才半日不見,就不認識爲夫了?”
伸出手,摸了近在眼前的俊臉,如此熟悉,心中高興不己,“真的是你,你幾時回來的?”
“剛回來一會,傻丫頭,餓了吧,”我點點頭,他又補上一句道:“以後可不要等我了,這樣會餓壞的。”
曾今,非常鄙視那些家庭主婦,每日在家等待心愛的人,如今自己可算懂得,原來等待竟然是一種幸福。
屋內空蕩蕩的,卻不見叫人進來伺候,“咦,西兒、梨兒呢?你該不會責罰她們吧?”
“她們伺候不周,我已責罰他們兩餐不吃,面壁思過。”
我急了,忙道:“壞蛋,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們?要責罰你就罰我好了,一餐不吃飯已經很難受了,你還罰她們兩餐不吃,我不依啦。”一邊說一邊耍懶。
他還是不語,只是不停地給我碗中夾菜,淡淡聲音,命令道:“吃飯。”
我放下箸子,“既然她們被罰不吃飯,那我一起罰好了。”
他語氣柔和許多,哄着道:“傻丫頭,話已說出去,你叫爲夫如何收回來?”
我立即明白,笑道:“呵呵,那我給她們送吃的,夫君可要當作沒有看見哦。”
寵溺的語氣道:“真是個傻丫頭,快點吃飯吧。”說罷,不停的往我碗中夾菜,“多吃點,得長胖才行。”
看着眼前滿滿的一碗,不滿的道:“夫君,該不會是想要養豬吧?”
他卻笑的更加深,“嗯,把你養肥點。”見我似乎不高興,才哄着道:“傻丫頭,這麼瘦,我看着心疼。”
給幾位丫頭送完晚膳回房,只見司馬少楓已經睡下。取下頭飾,落座在銅鏡前面,輕輕梳理頭髮。
脫下外衣,輕輕的爬到裡面,還未躺下,被一個懷抱緊緊抱住,口中道:“語兒,別動,讓爲夫好好抱着你。”說罷,拉着被子蓋上。
望着他那疲倦的面容,心中一陣疼惜,只能躺在他的懷中,一動都不敢動。眼睛爭的大大的,傻傻的看着他。
耳邊的聲音道:“娘子,看爲夫看夠了麼?”
“啊,你還沒有睡着呀?”見他眉頭緊蹙,視乎有什麼心事,猜測問道:“夫君可是因南灣河決堤一事睡不着?”
他越把我緊緊抱住,“傻丫頭,你別瞎操心了,爲夫只要你過的開心就好。”
我不依道:“夫君,忘記了我們的誓言麼?生死契闊,與子成說,說出來也讓語兒爲你分擔點好不好?”
他緩緩睜開眼眸,“今日父皇召見我們,商量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安頓災民這是首要的,與回紇的戰爭才歇息沒幾年,眼下國庫空虛,西北的北燕國虎視眈眈建和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若是此時災情傳到北燕國,只怕建和危機四伏。”
聽了半天,敢情是爲賑災款而煩惱,我笑道:“夫君,語兒有一計,不知夫君可願意聽聽麼?”
他眼中露出亮光,笑着道:“傻丫頭,你有什麼直說好了。”
“夫君可還記得三年前在客棧所救的那爲李大哥的妻兒麼?”
“當然記得,爲夫當時震驚許久,語兒膽子怎麼這麼大。記得他當時給了你一塊祖傳的牌子,你是想拿那牌子去……”
我點點頭,“正是此意,到時我們可承諾,給他們利息,或者成爲大和‘商號’,”見他想欲言,我又道:“夫君想說,這只是杯水薪車,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難道夫君忘記了啓王爺的側妃唐靜麼?他父親是富甲一方的商賈,靜妃是家中嫡長女,諾是她出面,這樣利於提高身份,又可以賣給啓王爺人情的事情,相信她定會答應的,而她對啓王爺的感情可不一般。”
司馬少楓溺愛的眼神,望着我道:“語兒怎麼知曉這些?”
“殿試那日,靜妃無意提及到啓王爺。”
“嗯,聽起來似的乎不錯,只是只有這些遠遠不夠,眼下是播種季節,只怕今年無法播種了,”說罷,眼睛露出淡淡的憂傷。
“夫君,先別急,語兒還未講完呢,”他提神,靜靜聽我道:“我與京都城最富有的盛家二公子有過一面之緣,這件事情也可以叫他們一起。”
司馬少楓急切問道:“你說的可是盛家景夜兄?”
我道:“莫非,夫君與他是舊識?”想起那千年檀木琴,心中忽然瞭然,“呵呵,那這事就好辦多了,有了他們三家的幫助,相信這事能夠得到解決。”
他神色漸漸緩和下來,眸子中露出微笑,“想不到語兒能想出這麼好的解決法子。”
其實只是偶然碰到一塊,纔想起來的罷了。我謙虛道:“夫君,莫要誇我了,你們是當局者迷,我自然是旁觀者清了, ”停頓一會,又突然想起,若是不依靠羣衆的力量,豈不是浪費大好的免費資源?於是又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他們,這樣以後建和王朝會顯得很被動,我們要發起民衆的力量,募捐災款,不夠的再讓三家心甘情願助我朝。”
他眼睛一動,欣喜問道:“我的娘子打算怎麼做?”
我笑笑道:“這當然自己要先以身做責,我把自己的嫁妝全部捐出去,再發動皇后娘娘、其他妃嬪,這樣文武百官的各位夫人不都得捐麼,到時京城各家商家不都得募捐?”狡潔一笑,“這就是羣衆的力量,可是筆不少的數目哦。”
寵溺的語氣似乎要把我吞噬掉,“我的語兒真聰明,能想出這麼好的法子。”
我笑笑道:“那夫君還要愁眉苦臉麼?”又在他蹙成一團的眉心輕輕梳理,霸道的說:“以後可不許再皺眉頭,” 往他懷中蹭緊,“夫君明日可與啓王一同稟告父皇這個法子,這樣靜妃的身份自然會提高許多。”
司馬少楓語氣溺愛道:“傻丫頭,你對誰心都這麼好,總是替她人着想。”
我笑道:“夫君,只要是我在乎的人,我都會盡心對他們好,靜妃是位難得的好女子,只希望啓王爺能對她好點。”我嘆息,若是唐靜出身在家勢顯赫的人家,不至於被人瞧不起,也不會被平起平坐的楊麗蓉欺負。
梨兒、西兒緊跟着我,一塊向啓王府的方向走去。啓王府門前,一位小廝正無精打采屹在門口。
梨兒上面道:“勞煩這位小哥去通傳一聲,御親王妃拜見啓王爺的各位王妃。”說罷,在他手中遞出一塊銀子。
小廝一見銀子,眉開眼笑,立即引介我們入內, “王妃,請入廳稍等,奴才這就去通傳。”說罷,迅速的去稟報。
望着那快速消失的身影,只是感概,從古至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一點也沒有說錯。
一丫鬟上了杯茶又施禮退下,偏過頭,看了看桌旁的茶杯,終是沒有動手。不禁的笑笑,許是日子過的太舒心,嘴巴越發的嬌貴了,一般的茶入不了口。
門口,由遠及近,一美麗女子在丫鬟的擁簇下,走進來。仔細一瞧,正是楊麗蓉,客氣的笑着進來道:“御親王妃大駕光臨,啓王府蓬蓽生輝。”
我起身,笑笑道:“蓉妃,說笑了,都是一家人,何來大駕光臨之說。”
她笑容不減,眼睛掃過四周,突然厲聲道:“你們都是這樣招待御親王妃的嗎?還不快去備上些甜點。倒讓御親王妃笑話咱們啓王府如此不知禮數。”幾位丫鬟聞聲,立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看着楊麗蓉這刻意的舉動,只覺得她是在下人面前耀武揚威罷了,間接的告訴我,這啓王府她是有地位的。我只是笑笑:“容妃,可能不知,我一向不喜歡甜點。”
她見我這麼一說,臉上微露尷尬之色,又恢復如常:“呵呵,倒是我唐突了。”
坐了許久也不見唐靜的到來,照時間推算,應該早到了,假裝不經意道:“咦,爲何不見靜妃呢?我都來了一大會了,莫不是要梳洗打扮一番吧?”又不露痕跡道:“這唐靜妹妹也真是的,都是熟人,用得這麼悉心麼?”說罷,又細細瞧瞧蓉妃的神情。
只見她笑着附和道,“是啊,這靜妹妹今日怎麼回事?”聲音故意大些,對身旁的丫鬟道:“去看看靜妃梳洗好了沒?”
瞧她這掩飾的神情,定是沒有讓那小廝去通稟唐靜,我正納悶她怎麼來的如此快呢?只怕是湊巧遇見小廝去稟報,故意不用小廝去稟報唐靜。心中冷笑,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