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夭,我們墨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爲了那丫頭,偌大的家族你都可以丟到一邊兒,可那丫頭呢?”
“你這一顆心,又哪裡受到了公平對待?她所愛之人,還不是南曌聖王!”
在墨長空看來,最刺激一個男人的事情,莫過於自己所愛的女人不愛他吧!
所以,現在,他就專門挑這種帶刺的語言去攻擊墨離夭,最好,將他弄瘋了纔好!
可,讓墨長空沒有料到的是,他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卻只換來墨離夭的淡淡一瞥。
那一瞥裡,沒有絲毫的東西,是那麼純粹。
但是,墨長空卻覺得,他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侮辱。
那麼明顯的蔑視,嘲笑,簡直讓他恨不得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緊接着,只聽得墨離夭用那乾淨透徹的聲音,認真道:“墨長空,你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你是你。”
墨離夭的雙眸認真看着墨長空,繼續補充道:“而我,是我。”
“我的夏夏,也只是我的夏夏。”
這三句聽起來沒什麼,但裡邊兒包含的內容卻很多。
因爲你墨長空只是你墨長空,你既不是他墨離夭,更不是他墨離夭的夏侯舒,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之間的相處,你墨長空,是不會明白的!
既然不會明白,再多的解釋,都顯得那麼多餘!
墨長空的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
這三句話,簡直……太狠了。直接戳中了他的心窩。讓他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墨長空只得強撐着冷笑道:“墨離夭,你便逞能吧,等你真正被拋棄的那一天,你便知道,你的逞能,有多可笑了!”
說着,拂袖而去。
墨離夭瞧着墨長空的背影,卻是咧嘴一笑。
那笑容那麼幹淨,卻又帶着一絲蒼白。
他笑道:“墨長空,你信不信,即便整個墨家,要毫不留情地拋棄我。我的夏夏,也不會拋下我。”
他的聲音很輕,可墨長空卻好歹是世上少有的高手。
這聲音雖輕,卻也足以飄入他的耳朵裡。
驟然間,墨長空的腳一頓,他的身子,也是一顫。
停滯了瞬間,他這才咬牙,低低道:“墨離夭,你會後悔的。”
墨家的力量何等強大?
那夏侯舒可不是一個笨蛋!她又怎麼可能爲了區區一個墨離夭,同整個墨家爲敵?
如果墨家提出條件,讓她殺了墨離夭,就可以換來同墨家的和平相處,她必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墨離夭吧!
對!沒錯!絕對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真的感情?
一切,都是利益至上、家族至上纔對!
帳篷內,等墨長空走了,墨長圳這纔看向墨離夭,溫潤笑道:“不過,離夭,墨長空的話雖有些偏激,但卻也有正確之處。”
“如今墨家已到了晉城好半天了,可夏侯舒竟還未出來瞧你,她那心裡頭……會不會根本沒有那麼多你的地位?”
墨長圳乃是墨離夭的親叔叔,他膝下無子,這個侄兒也像他的孩子一樣。
對於自己的孩子,墨長圳自然希望他能好。
更何況,墨離夭身上,還有墨長情全部的希望。
如今墨離夭來了晉城好一會兒了,但夏侯舒竟還沒有出現,是不是因爲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家離夭?
墨離夭擡頭看着墨長圳,他的表情很認真:“二叔,你見過她,你應當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這話倒是聽得墨長圳一愣。
是啊,他是見過夏侯舒的,還被她坑了好些銀子。
那個人,張狂、肆意得不行,總是能輕而易舉把人氣得跳腳!
這樣的人,若不在乎一個人,她可以擡手輕易將他毀滅得連渣都不剩。
可是,一旦她真的認定了一個人,那麼,便是拼上性命,她也必定會護其平安!
墨長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離夭,剛纔是二叔犯傻了。”
看來,他必須和墨長空保持一些距離了。免得他和墨長空一樣,也變得那麼膚淺,竟然被‘是否着急見面’這個膚淺的問題給難住了……
只要心頭裝着這個人,是不是立刻見面,又如何?
墨長圳腳邊兒的銀狼,擡頭‘嗷嗷’了兩聲,那雙大大的狼眼,還往上翻起了白眼……
這表情似乎在說——
“離夭,離夭,你可真笨!”
就在此刻,冥犁高興地從搭帳篷外走了進來。
一邊兒走進來,一邊兒大笑道:“小主子,快,我推你出去瞧瞧,看看誰來了!”
墨離夭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像是黑夜之中,最爲閃耀的星星,將這沒有點燈,光線有些微暗的帳篷內部,照耀得極爲明亮,就像是掉下了一個大大的太陽。
墨離夭興奮道:“是她!她來了!對不對!”一邊兒說着,墨離夭一邊兒控制着自己的輪椅,往帳篷外而去。
帳篷外。
由於墨離夭所在的這個位置,乃是墨家暫歇點邊緣處的緣故,因此,他的帳篷外,恰好是一條空出來的道路。
道路另一側,正是星耀帝國星雲軍的駐紮點。
而此時此刻,這一條因爲三大軍隊、四大家族,以及無數江湖人士的到來,而騰出的道路上,一輛豪華馬車,正緩緩駛來。
這輛馬車的豪華之處,並非是它的表面鑲嵌了無數奇珍,實際上,它也只有頂部的位置,鑲上了一圈紅色的寶石而已。
它看上去之所以華貴,乃是因爲其形狀,像極了一個奇異的古堡,古堡之上,還雕刻着許多精美花紋,便是用‘鬼斧神工’四個字來形容它,也不會覺得太過誇張。
一瞧着這輛馬車,墨離夭就忍不住興奮地笑出了聲來。
一邊兒笑,還一邊兒道:“夏夏!夏夏!你來啦!你可終於來啦!”
這激動的聲音呈直線,傳入那馬車之中。
馬車裡的南曌,瞬間就板起了一張美臉。
這麼久不見某人,某人還是這麼討厭。他可還在這裡呢,就這麼‘夏夏’‘夏夏’親熱地叫。
嗯哼……看他逮着了機會,不好好地懲罰他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