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身體裡的空氣都被他給抽乾了,舌頭止不住的在口腔裡和他打架,那笨拙的接吻技巧使他突然抽身而出,惡狠狠的問我";周晶你他嗎會不會親,舌頭是要和老子打個中國結還是什麼?怎麼他嗎的幹了這麼久職業素質這麼差,不知道幹一行愛一行嗎?";
我紅着嘴脣,一言不發的看着他,還沒到兩秒鐘,他便敗下陣似得重新趴下來,舔舔我的嘴巴說:";好好好,老子教你。";
他重新包裹住我的脣,我敢肯定,我是他唯一吻過的女生,因爲他的動作,真的不怎麼熟練,還怕我嘲笑似得,故意裝作很精通的模樣,他的這幅小心翼翼讓我想起了我和他最初的一幕。我還記得白軒逸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把我的嘴都給咬爛了。
那絕對是我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吻,因爲疼。
白軒逸估計都忘了今天其實是爲了過來討伐我,手在我的身上摸索,我昂起脖子,手放在他的後背,他吻着吻着,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平靜的看向他,他與我對視了兩秒之後,眼睛裡是掩埋不住的失望,或許是對我太過順從的失望,在他眼裡,現在的我就是一副聽着指令,然後做着動作的皮囊,像每一個在夜場工作的女孩一樣在公事公辦,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
他頓了頓,從我的身上翻了下去,有些疲勞的平躺在牀上,嘆息一般的對我說:";周晶,我們現在算什麼?嫖客和小姐嗎?";
";不然呢。";我有些暈暈乎乎的跟隨他,眼神空洞的一起望着天花板,嘴角帶着自嘲的笑容,突然間就不想多說一句話。
短暫的沉默,我倆默契的都沒有說話,到最後還是他先開頭,自言自語一般的問道:";你還喜不喜歡那個凌風?";
我聞言,愣了一下,欺騙自己也欺騙他的說道:";不喜歡,我誰都不喜歡了,我現在只喜歡我自己。";
";所以我們現在,在你眼裡,只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交易?";
我被白軒逸的話說的突然有些堂皇,畢竟我還沒有提出那件事,他便帶着厭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是不是代表着木木的計劃要告吹了。我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對白軒逸的愧疚,卻想到了木木的計劃,想到這裡我又開始深深的自責了起來。
白軒逸像是恢復了冷靜似的起身,背對着我,大掌把自己的臉揉搓的通紅,他的下身還鼓脹着,但是他卻停了下來,因爲他不想讓我淪爲他釋放的工具吧。
那樣,會顯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太悲哀了。
";你不會退行是嗎。";他終於還是溫柔的問我,我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是的。";
";好,既然這樣,就到此爲止吧。";他一拳頭捶在了牀墊上,牀墊的彈簧發出了寂寞的迴音,在安靜到可怕的房間裡,嗡嗡嗡地撥動着我心裡的弦。突然白軒逸嘴巴里怒罵道:";真他媽的噁心!";
他的聲音似乎還帶着顫抖,房間裡嗡嗡嗡的的聲音還在迴盪,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白軒逸的心皺縮的聲音。有的時候,一個人執着,是因爲他的眼睛模糊着,一旦他忽然看清的某件事,他便不再執着,學會放棄了。
白軒逸看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能越來越噁心下去,到最後,連最初那麼幹淨又透明的動心,都會變成噁心的,或許他不想讓結局演變到那一個地步,所以選擇不去面對。
他起身,氣沖沖的想要離開,我卻出聲叫住了他,因爲……我還有一件我非說不可的更噁心的事,沒有告訴他。
他聞聲,停住了,我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臉頰緊緊的貼着他的後背,嘴中哀求道:";不要走。";
";爲什麼?";他聲音有些哽咽,不難聽出,儘管他在難過,心中還是對我抱有期待的,他希望我會爲他放棄一切。
白軒逸太傻了,他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那麼的真,他總是直喇喇得站在我的面前,那炙熱的表情像是再對我說,周晶,你儘管利用我,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我心裡難受的發緊,我怕白軒逸終有一天,會太過成熟,變成和木木一樣得人,感情在他的眼裡再也不是回事,甚至到厭惡的地步,木木到現在不是說連做唉都討厭了麼。
我知道他想聽什麼話,只要我哭着對他說一句白軒逸,我喜歡你,他肯定會像緊箍咒一樣的抱緊我,縱使拼盡全力,縱使一無所有,他也要把我圈在身邊。
然而到最後,我卻只是說了一句:";白軒逸……我想和你做,要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