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涯一邊說着,用工兵鏟的刺尖在馬鹿的天靈蓋上鑽了一個洞,然後尖刃斜行,把創口附近皮肉分離開。
這才放下工兵鏟,用手拎嘍了一下馬鹿耳朵,見其體還恨軟和,這才用手抓住馬鹿天靈蓋創口的兩邊,開始對着吹氣。
一邊吹着,還不忘換氣的空檔解說兩句:
“整皮脫落,本是源自於古代的刑罰,甚至還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叫落霓裳。現存還有記載的方法有三種。
第一種是冰甕,一種鐵質的器皿,把人裝進去,埋在雪堆裡,當皮肉與鐵粘合在一起時,把冰甕打開,皮肉自分。這種冰甕在博物館還可以看到。
第二種就是水銀取皮,很多人說那是扯淡,畢竟皮肉相連那麼緊實,水銀怎麼走進去,但是事實卻證明,那是可行的,有時間的可以瞭解一下人皮唐卡。
第三種,就是我現在使用的吹氣法,這個現在很多民間爲了保證皮質乾淨,還在使用。前提是被剝皮的動物血未冷,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活剝。我們這個,人道多了。”
他說兩句,吹幾口,還不時的用手在馬鹿的身體上用手指錯動,用手心感觸。
大約十幾分鍾,大夥就看到,馬鹿的整個身體似乎都有些浮腫起來,不由得嘖嘖稱奇。
如此沒過多久,那馬鹿身體似乎大了一小圈,江子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工兵鏟刃口,沿着馬鹿天靈蓋原本的創口使勁一劃,直到鼻樑。
然後江子涯用手抓住創口兩邊,雙手用力往下一拽,真的就像脫衣服一般,把整張皮一拖而下,蹄爪之處也不例外。
觀衆們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他們發誓,真的第一次見到這麼脫皮,那皮囊完整的,幾乎可以直接做一個標本。
一波禮物雨隨之而來。
紅顏笑的合不攏嘴。
江子涯看着翻過來的皮質,上面偶有一些筋肉的殘渣,但是很少,皮質非常乾淨。
忙用湖邊砂礫磋磨皮質內側,將之徹底清理乾淨。
這是很重要的一步,若是留有筋肉殘渣,那麼皮質就可能會跟隨腐爛,或者永遠也熟不軟。
清理乾淨皮質內側,他也不翻過來,直接把周邊的乾草順着皮囊的破口處塞進去,直到把整個皮囊塞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毛的馬鹿雕像。
“印第安納江...啊不對,以後應該叫江扒皮,丫的真會玩,這是做標本呢?”
“這個我懂,不是做標本,是爲了撐開皮囊,避免皮質萎縮,那樣使用效果就打折扣了!”
江子涯對江扒皮這個稱呼還是很滿意的,笑着道:“沒錯,就是爲了撐開皮囊,保存使用空間。”
他說話的功夫,正用手在皮子上摩挲,感覺到上面有些乾硬,這纔拿着棍子對着皮囊標本上面一頓抽打。
江子涯的手速快,抽的和鞭炮似的,直到那皮囊再次軟化下來,才停手,任其繼續暴曬下去。
“嘖嘖,江扒皮,在鞭屍!”
“樓上的,那是在熟皮子,抽打是爲了排除皮質內部的水份和油脂,保證皮革的柔軟和乾淨。”
熟皮子不是一蹴而就,中間的空檔,江子涯就和壬晴兒一起做沙爬犁。
這次的木匠活做的比較細緻,整個沙爬犁看起來美觀多了。
一直到天降傍晚,沙爬犁弄好了之後,壬晴兒和江子涯把能找到的貝殼都弄了回來,碳烤取肉,脫水保存。
壬晴兒沿着湖邊挖了一個溝,把水引到溝內,然後在裡面扔了一些切碎的貝肉,這就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捕魚陷阱。
馬鹿的肉切成大塊長條,煙熏火燎,太陽曬。
一天的時間,全都完成脫水。
這得益於沙漠的乾燥氣候。
有了這些食物,倆人底氣漸漸足了起來。
現在唯一的缺憾就是儲水工具,幸好皮囊在一整天的紫外線灸烤下,已經乾的差不多,而紫外線的殺菌效果,也讓這皮囊內部相對乾淨很多。
翻轉毛皮,毛向外。
江子涯把自己的纏頭巾徹底變成了幾根繩子。
在馬鹿皮的脖頸處直接使勁綁死,爲了避免漏水,還把頭部的皮囊做了幾個摺疊,綁在一處。
四肢局部打結堵死,只留**一處露孔,作爲水囊的瓶口。
清水反覆搓洗,然後將其灌滿淨水,然後用纏頭巾做的繩子綁緊。
江子涯試了試,怕不是有一百五六十斤的水,省着點用,怕不是能用半個多月,只要這段時間再次找到水源,那麼就萬事大吉。
碳烤的馬鹿肉,貝肉。工兵鏟爲鐵板,燒的鯽魚。
水壺爲鍋,文火燜的螃蟹湯。
馬鹿肉並不柴,因爲這是一隻沒成年的小鹿。肉質鮮嫩多汁。
鯽魚多刺,江子涯懶得吃,壬晴兒倒是不嫌麻煩。
最美的當屬螃蟹湯,裡面放了一些蘆葦的根莖,還有馬齒筧,藜蒿葉這樣的溼地野菜。最主要的,裡面還有馬鹿的骨髓,那是江子涯費大力氣,用工兵鏟砸碎了龍骨取出來。
喝一口鮮香而無腥味,由喉嚨一路暖到腸胃,怎麼是一個爽字了得。
正是晚飯時間,觀衆也在吃晚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自己的飯菜沒有視頻內倆選手的伙食好吃。
嗯,主要是吃相,你看他們倆吃的......
“唔唔,真好吃!”壬晴兒一邊吃一邊感嘆,混不在意自己的小嘴巴已經成了花臉貓。
“對了,你是怎麼捉到這隻馬鹿的?我真的特好奇,剛纔一直忙,都沒來的及問。”
江子涯聽小丫頭問,就得意的說道:
“就是用纏頭巾和四個貝殼捉住的!”
壬晴兒一臉懵懂,還是想不出所以然,問道:
“用貝殼和纏頭巾捉住馬鹿?難以想象!”
江子涯喝了一口骨髓蟹肉湯,笑道:
“還有沙子,其實就是做了一個飛石索,因爲沒有石頭,只好用貝殼裝沙子代替。重量硬度有限,不能作爲直接投砸,於是我用雙頭,主要是爲了纏繞。”
壬晴兒看着順眼的江子涯,眼睛很亮,誇讚道:“你真聰明,什麼辦法都能想出來!”
江子涯搖了搖頭,說道:
“這可不是我發明的,而是萬年前的原始人發明的狩獵工具。第一次被人們知道,是在賀蘭山的巖畫上有生動的描述。”
“......”
吃飽喝足。
馬鹿皮水囊,各種肉食固定在沙爬犁上,夜幕已然降臨,江子涯和壬晴兒頂着銀白色的月光,告別了這美麗而神奇的沙漠溼地,踏進了真正的死亡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