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傳一被慕挽城扶起,鍾子驥和鍾子齊也都隨之起身。
“是老朽眼拙,識不得珍珠在眼前啊。”鍾傳一搖着頭,說着歉意的話。
這當然不怪鍾傳一,因爲慕挽城的身份雖然已經是人盡皆知了,可是她的長相卻還沒有揭開面紗,因爲還沒有祭天,也沒有正是的冊封。
“鍾將軍說笑了,是我不想……”慕挽城解釋道。
“來人快看茶。”鍾傳一命令兩側的丫鬟,然後將慕挽城請到了首座坐下,道:“今日,公主大駕光臨,將軍府蓬蓽生輝啊。”
“額,呵呵。”慕挽城本來想說自己那杯茶還沒喝完,不用看茶。可是卻被鍾傳一的話說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只能尷尬的笑着。
丫鬟倒是速度快,將茶端了上來。
“公主請用茶。”丫鬟將茶端了過來,恭敬的說道,還忍不住偷看了兩眼。
“嗯。”慕挽城本來想說‘謝謝’,可是梅姑的面孔立馬出現在了只見腦海,硬是將‘謝謝’兩個字憋回去了。
端起茶水,慕挽城猶豫剛剛太過緊張,直接喝了一大口。
噗。
慕挽城一下子將茶水吐了出來。
不說好的要給自己換清淡的花茶麼?怎麼還是這個苦茶?慕挽城忍不住的去看端茶來的丫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想着,你丫的不是要害我吧。
“公主。”
“公主……”
“公主……”
鍾傳一、鍾子驥和鍾子齊,三人都忍不住快速的去關心慕挽城。
畢竟慕挽城的身份不一般,這要是出點什麼差錯,將軍府一定會禍隨而至。
“公主沒事吧。”鍾傳一問道,可是慕挽城只顧着嘴裡的苦味,沒有時間去回答鍾傳一的話。鍾傳一快速回頭,嚴肅的道:“誰看得茶?”
“公主恕罪,老爺恕罪。”剛剛那個端茶而來的丫鬟,快速的走出來跪在地上,磕起頭。
她只是沏了一杯貴客的茶,沒想到這個公主會吐。
“你是怎麼做事的。”鍾傳一厲聲問道。
慕挽城將茶水吐掉後,就不斷的用手閃着嘴,可是滿腔的苦味久久不散去。真的覺得自己喝的不是茶水,而是黃蓮水。
“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丫鬟不斷磕頭,磕的眼睛都花了。
“沒事,沒事,就是茶苦了點,不關她的事。”慕挽城擺着手,爲丫鬟解釋道。
“謝謝公主,謝謝公主……”丫鬟感謝的快哭了起來。
“還不下去。”鍾傳一見慕挽城沒有責怪,便示意丫鬟下去。
“是我無福消受了。”慕挽城想着自己倒黴,然不住的自笑了一下。
忽想起,現在自己的身份暴漏,估計榮王府一會兒就會來接自己,那麼自己應該抓緊時間。要不然今日將會與曲濃錯過,估計下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我今日來是找鍾二公子的。”慕挽城沒有等鍾傳一問,就說出了目的。
“哦?”鍾傳一知道慕挽城是來找鍾子齊的,因爲一開始她就是這麼說的,可是鍾子齊是金鳳公主的準駙馬,慕挽城雖然也是公主,卻穿成這樣見鍾子齊,傳出去會不會不好?
“父親,公主是來找她的一個朋友的,並非直接找我有事。”鍾子齊看出父親的顧慮,幫忙解釋道。
“嗯,沒錯,鍾二公子無意間救下了我的一個好友,據說現在還在將軍府,所以……”慕挽城說到這,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鍾子齊。
“哦,那快去吧。”鍾傳一沒有再問,示意鍾子齊給慕挽城帶路。
鍾傳一不是傻子,鍾子齊帶回一個女子,他身爲一家之主怎會不知道。以爲是鍾子齊看上了那個女子,帶回來玩玩,只要無傷大雅,不讓皇宮裡頭知道,一切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慕挽城來找這個女子,看來是有事,只不過自己不好問。
但是,可以通過這件事拉攏自己的地位,也能與榮王府拉近距離,何樂而不爲呢?
“是,父親。”鍾子齊對着鍾傳一行禮,然後帶着慕挽城離開。
鍾子驥在大廳裡,一句話沒說。
他聽着慕挽城和鍾子齊還有父親的對話,想着事情的條理性。
知道慕挽城是來找曲濃的,只是沒想到曲濃居然認識這麼貴不可攀的人。曲濃是撞到了鍾子齊的車,來到將軍府的。可是這個公主怎麼會跟鍾子齊認識呢?
她怎麼知道曲濃在將軍府?
估計是鍾子齊去榮王府找她了,但是她一個公主怎麼會穿着成這樣的男子裝束來找曲濃,自己見到她的時候,她明顯是在躲避什麼,而且也沒有及時告訴自己她的身份。
很亂啊,這個公主秘密很多。
在去往紫蘭苑的路上。
“公主是否在還怪罪在下?”鍾子齊打破了寧靜,問道慕挽城。
“沒。”慕挽城搖了搖頭。
“我是怕……”鍾子齊說道這停下了腳步,有些糾結於語言上的句子。
慕挽城真是沒用責怪鍾子齊的揭穿,畢竟誰都害怕自己的身份,萬一出了差錯,自己沒什麼,可是卻會給將軍府帶來不好的名聲,和影響。
“真的沒有。”慕挽城也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鍾子齊認真的說道。
“謝謝公主體諒。”鍾子齊見慕挽城說的誠懇,也不好在說什麼,便對着抱了一下拳。
“我們走吧。”慕挽城沒有鍾子齊帶路,也不知道往哪走,於是對鍾子齊溫和的說道,想讓他帶路。
“嗯,公主請。”鍾子齊作出請的姿勢,然後帶路。
其實鍾子齊還想問一件最想問的事情。
就是昨天自己問曲濃認不認識慕挽城的時候,曲濃的反應。很明顯是慕挽城認識曲濃,而曲濃不認識慕挽城,這一點讓鍾子齊多心。
一路上二人沒有再說別的話。
曲濃依舊是坐在院子裡,因爲她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安心。微風劃過臉龐,吹起她那青絲長髮,讓她很舒適,更是想起將這清風比喻成那個‘清風’。
慕挽城最終來到紫蘭苑。
別過柳枝,看到坐在石階上的曲濃,是那樣的單薄。
“曲姑娘。”鍾子齊先開了口,喚起了曲濃。
曲濃知道是鍾子齊來了,連忙站起身姿去迎接鍾子齊。可是她的身體在轉向鍾子齊的那一刻,停住了,因爲一個身影,一個熟悉的面孔,一個最思念的人,就站在那裡。
“曲濃。”慕挽城對着曲濃,輕喚了一聲。
曲濃沒有說話,而是擡起手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下。由於過度飛用力,讓那白皙的手背快速飛上了兩個由白變紅的花瓣。
很疼。
這樣的疼,讓曲濃感到了值得,也是這樣的疼,讓曲濃覺得甜蜜。
沒有說話,曲濃沒有說話。
她以爲自己會見到沐清風的時候,會有很多話說,其實自己也準備了很多話要說。當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曲濃竟無語凝噎。
慕挽城見曲濃的眼睛紅了起來,自己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走上前去,拉住曲濃的手,慕挽城用着最溫柔的話語,問道:“這些日子,過的好嗎?”
曲濃搖着頭,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曲濃不想騙慕挽城,因爲她過的真的不好,每一天,每一夜都是在擔驚受怕下度過,怕自己出去的時候,慕挽城回來找自己不見而離開。更怕在某一個夜晚,慕挽城的生命會終結。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慕挽城抹去了曲濃的淚水,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的淚水也留下了。
曲濃卻在慕挽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撲通跪了下去。
“這是幹什麼?”慕挽城沒明白曲濃的意思,連忙攙扶。
可是曲濃卻推開了慕挽城的手,因爲她覺得自己有罪,而且罪孽深重。
“對不起,清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曲濃此時已經哭出了聲音,而且越演越烈,最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我們有話慢慢說。”慕挽城想要拉起曲濃,曲濃又一次推開了自己。
“我……我把封婉音留……留在了壞人的手裡,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曲濃一邊抽啼一邊訴說着。
封婉音?什麼封婉音?
難道說,封婉音……來京城了?
“婉音?”慕挽城皺着眉,沒有聽清楚曲濃的話,下意識的問道:“你是說婉音來京城了?你見到婉音了?”
“嗯。”曲濃哭着抹去淚水,然後哽咽了兩聲,深舒一口氣道:“那日我在客棧修鞋,聽見樓下雜吵,本來是打算看下熱鬧,卻沒想到在那看見了婉音。”
“那婉音呢?”慕挽城最想知道婉音現在在哪。
“她的樣子很是狼狽,帶着你的畫像在京城打聽着你的下落,可是卻無意碰到了周仕鵬,周仕鵬說婉音撞壞了他,就將婉音抓了起來,要婉音賠錢一千兩才放過她,還說三日期限,過期不換。”曲濃說出了事情的原尾。
婉音在是來京城,找自己?
慕挽城聽着曲濃的話,感覺到了封婉音的艱苦,她沒出過遠門,真不知道古陽城到京城這麼遠的路程,她一個姑娘家是怎麼走到了。
可是……
那個周仕鵬是誰?
“婉音被抓走了?被誰抓走了?”慕挽城再次問道。
“周仕鵬。”曲濃再次抹去淚水,回答道。
鍾子齊在一旁看着二人,感覺到了悲歡離合的場景,不由得爲二人的情誼打動。
見曲濃現在哭的雜亂,說的話不清楚,便走上前對慕挽城說道:“周仕鵬,就是當朝刑部侍郎,周志良大人是大公子。”
慕挽城細細的記錄在了心裡。
可是就是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周仕鵬要抓封婉音,難道就以爲撞了他?
“你先起來。”慕挽城拉起曲濃。
“鍾公子昨日慷慨解囊,拿出一千兩銀子去周家贖人,可是周家說沒有封婉音這個人。”曲濃將最擔心的問題說了出來,心裡覺得好受了,可是卻在恐懼着慕挽城的暴風雨。
“哦?”慕挽城看向鍾子齊,問道:“是你去的?”
“不是,是我讓家丁去的,家丁回來說,沒有見到封姑娘,周府否認存在這個人。”鍾子齊說着有些歉意,畢竟不是自己親自去。